联系宋司酌连续的两条消息,宁斐然立刻懂了宋司酌是在询问他哪方面的感受。 宁斐然脑袋嗡地一下,差点拿不住手机,在对话框里胡乱地按出遗一串无意义的字符。宁斐然大脑空白,一下把屏幕锁上,扔脏东西一样扔到一边。他迅速坐起来,把床上的被子抱起来,扔在“脏东西”上面。 他把被子乱七八糟地卷在一起,尽可能地堆得很高。他看着被压在被子山下的手机,实际上是看不到的。但存在感非常强,他犹觉不够,又把床头放着的宋司酌送他的玩偶压在了最上面。 玩偶坐在蓬松的被子高山上,坐不稳,一歪头掉下来,跳崖自尽。 宁斐然坐在床边,视线追随着玩偶跌落。他把玩偶拿起来又重新放在上面,压牢。 封印。 宁斐然坐在床边,安静地坐了好一会儿。手机在一团被子下面,好像还有微信消息弹出来的声音。宁斐然忍住飘忽的视线,面红耳赤,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 他真的小看宋司酌了。 宋司酌发完消息,一直盯着自己和宁斐然的聊天页面。 他敢肯定宁斐然一定看到了。他有发现聊天页面,宁斐然的状态有一秒显示的是正在输入中。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秒,很快就消失了,再也没了反应。 宋司酌捧着手机不放弃,一直盯着对话框看,但宁斐然打定主意不肯理他。 宋司酌早训结束,回到教室。他坐下之后,视线不由自主地往宁斐然的脖子上飘。 发现上面贴着一个卡通创可贴,淡绿色的。他在创可贴的边缘观察了一下,看不到一点痕迹,完完全全被遮住了。 宁斐然手握着笔,越握越紧。余光可以扫到宋司酌在看他,宁斐然很想直接问,你在看什么。 但这就是明知故问,他知道宋司酌在看什么。他问了只会得到宋司酌诚实的答案,刮痧是他说过的最委婉的话,宋司酌的思路转不过弯。宁斐然并不想提,至少不是他自己主动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宋司酌认为自己的症状更严重了,他要克制,要做一个克制的男高中生。 他的克制只克制了三分钟。 宋司酌拽着椅子,慢慢挪过来一点,眼睛盯着创可贴看,问道:“你怎么没回我微信?” 宁斐然写字速度更快了,对宋司酌的话置若罔闻。 宋司酌看到创可贴翘起个小边,他什么都没想直接伸手过去。 嘴巴也不闲着,宋司酌又追问道:“你还没说你感觉怎么样呢?有什么感觉?我感觉……” 眼看宋司酌又要发表自我感受,宋司酌毫无自觉,像是在讨论作业写没写完。宁斐然忍无可忍,打断他,“宋司酌!” 宋司酌一秒正襟危坐:“到!” 宁斐然瞪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桌子拉远了一点,和宋司酌的桌子距离两厘米。 宋司酌趴在桌子上,蹭到桌子边缘,问道:“怎么生气了?” 宁斐然不理他。 宋司酌长长唉了一声,猜测道:“你觉得不……” 宁斐然一个眼神扫过来,宋司酌这一次精准地捕捉了宁斐然眼神里的信息。他敢说那个字,他就死定了。 宋司酌小小声,“今天也可以吗?” 宁斐然写字没说话,昨天宁斐然也没说话。宋司酌开始问第三遍,宁斐然还是不肯说话,但宋司酌明显感觉宁斐然越坐越直,耳朵也开始泛红。 每年万灵节的第二周,高一和高二年级本周都将进入连休。 本周高三生高考。 高考连休三天前夕,高肖肖冷着脸在班级里巡查,重点看看班级里有没有什么问题。 她在桌子上发现了不少她自己高举双臂的表情包。 有的在桌面上,有的在抽屉里,还有在桌腿上。几乎是人手一张。 高肖肖一脸的山雨欲来,盯准了罪魁祸首,指着宋司酌说道:“宋司酌,全部,给我铲干净,要不然你别放假了。” 虽说这个艰巨的任务被高肖肖分配给宋司酌一个人,但五班的同学团结一致,纷纷表示自己处理自己的这一张桌子,非常有担当。 但宋司酌的桌子属于重灾区。 在前后左右七八个同学的帮助下,在晚自习放学的时候已经清除了大部分。 乔余说道:“你这就是罪有应得。” 宋司酌不服,“你别玩。” 乔余气短,小声嘟囔道:“那我也没贴满桌子。” 高二生的晚自习,放学的时间有点晚了。很多学生都是家长来接。宋司酌和同学们告别,桌子旁边冷清下来,他一转头发现宁斐然还在。他正把刚灌好的热水浇在贴纸上,等水浸透了,再去撕。 班级里同学都走了,最后只剩下宋司酌和宁斐然两个人。 宋司酌加快了速度,只剩下最后一个贴纸。在桌腿上,他把椅子拖到一边,蹲在地上弄。 身边宁斐然也把椅子拖走,蹲在他旁边,似乎是在监工。 两个人蹲在课桌后面,像个独立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 宁斐然在等他和他一起回家。 宋司酌快速揭下来剩下的一小块,说道:“好了,成功了!” 他偏过头和宁斐然说话。这空间很狭窄,两个人肩膀几乎是贴在一起的,被宁斐然刻意保持了一小段距离。 宋司酌的动作一点都不小心,他就是个单细胞生物,完全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一下撞到宁斐然的肩膀,他们的肩膀贴着肩膀。 热度源源不断从对方的身体上传过来。距离很近,宋司酌一转头,鼻尖几乎贴到宁斐然的脸上。 宋司酌不由自主地放弃了呼吸,他混乱地想,他呼吸了,宁斐然会不会喘不过来气。 四目相对,宁斐然很沉默,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开视线。 宁斐然的眼睛很好看,像宋司酌小时候最喜欢的那颗玻璃珠子,可能比那颗珠子还要好看无数倍。 那种想要咬人的感觉又来了,宋司酌身体本能地往前倾了一点。让鼻尖直接抵在了宁斐然的脸颊上。 他没太用力,只是浅浅的把宁斐然的皮肤压下去一点点,像个小水洼。 宋司酌小声,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问:“今天可以吗?” 宁斐然没动,宋司酌问完也不说话了。两个人在书桌后面贴得极近。他不回答宋司酌还会继续问。 为什么一定要他回答?这个白痴。宁斐然有些气愤。 就像宋司酌非要他张嘴,给他喂巧克力。这对于宁斐然来说很艰难,他呼吸不由得快了一些,空气是不是太稀薄了,导致他开始控制不住的发热。 为自己的一些想法羞耻。 宁斐然沉默了很久,最后用比宋司酌还要小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到的声音,“嗯。”
第80章 你活该 得到了准许,宋司酌没动。他问了很多很多次,也没有对这一次抱有期待,完全没有想到宁斐然在这一次回答了他。 宋司酌忍不住鼻尖往下滑,像坐滑梯一样。他想和宁斐然说自己的想法,但思路很快又跑到另一边。 他们两个这个姿势,宋司酌挨到宁斐然的下巴这里其实已经很艰难了。 宁斐然攥着桌角,手指攥得有些用力。他感觉自己的精神是飘忽的,宋司酌的发丝有几根粘在他的脸上,有些痒痒的。宋司酌的动作很缓慢,宁斐然有些没来由的紧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达最终判决。 这种悬而未决的感觉,宁斐然认为他不应该喜欢,不应该在意。 宋司酌说道:“咬不到。” 宁斐然僵了一下,把自己的下巴小幅度地往上仰一点。和宋司酌认识之后,喜欢宋司酌之后,宁斐然发现自己总是在做一些突破自己下限的事情。 就比如现在。宁斐然心口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一半是雀跃的喜欢的情绪,一半是羞耻的隐秘的不想对任何人尤其是宋司酌表达的。 在宁斐然仰起一点点的时候,宋司酌直接咬了上去。宋司酌感觉自己的症状越来越重了,已经咬到了,他仍然觉得不满足。 他往上抬了一点头,咬了一下宁斐然的下巴,在上面慢慢磨了几下。宋司酌的脑袋里已经自行规划了一条最终路线,可以直接直线行驶咬到宁斐然耳垂上的那颗小痣。 还可以咬一下宁斐然的嘴唇,试一试是不是和雪糕一样甜甜、凉凉的。宁斐然已经同意了,他同意了。 宋司酌偏过头,凑近了一点。 已经不能再靠近了,宋司酌只需要再前进一点点就可以碰到。 宁斐然说不出话,他没动,时间被刻意地拉得很长。宁斐然有一个模糊的想法,他想亲我。 这是在允许范围之内的吗? 他还在迟缓的思考,但身体已经先做了决定,他一动也没动。 宋司酌盯着宁斐然的嘴唇看,只需要凑近一点就可以碰到。 说好要保护的公主,反派竟然就是自己。这种行为和路过看到美丽的公主躺在水晶棺里,上前就想亲吻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他只是想咬一口,宁斐然同意了,虽然同意的是另外一件事,但这件事可以稍微扩大一下范围,也可以适当的包括嘴巴。 宋司酌的心里在天人交战,打得十分激烈。 非常可恶!应该强烈谴责! 很想!咬了就跑没关系! 不能跑!跑了就都没有了! 宋司酌咬了一下自己的肉,闭上眼睛,义无反顾一般偏过头,和宁斐然的嘴唇彻底错开,他有点想哭和宁斐然脸贴着脸,伸手去抱宁斐然的腰,努力不去想宁斐然的嘴唇。 他不想,他一点都不想,但只差一点点,就只有一点点。也许没有下一次了。 宋司酌把宁斐然抱紧,小声说道:“你不知道我为了你牺牲了什么。” 宁斐然眼睛慢慢睁大了一些,轻轻眨了一下。他浑身的僵硬也慢慢缓和下来,跟着松了一口气,伸手也揽宋司酌的背,急促的呼吸根本停不下来。 两个人蹲在那儿抱了好半天。 终于宁斐然把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问道:“你牺牲什么了?” 其实宁斐然更想问,为什么宋司酌想亲自己。吸血鬼是不会咬人嘴巴的。宋司酌懂那是什么意思吗?懂他问别人什么感受是什么意思吗? 宋司酌是不会告诉宁斐然的,自己刚刚有了那么危险的想法。他在心里回答,没错,我就是想狠狠地咬你的嘴巴,反复地咬,把它们咬得红红的,是不是很害怕! 但抱着宁斐然也感觉很好,宋司酌觉得他还是不要让宁斐然觉得害怕比较好。宁斐然像是凉凉的抱枕,还特别好闻。 想一直抱着,要不然把宁斐然拐回家吧。 宋司酌在心里回答了一大串。宁斐然没听到宋司酌的回答,有些烦,他伸手掐了一下宋司酌的后颈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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