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宋司酌想要吃一口他的雪糕。 这款雪糕有不一样的包装纸,但实际上味道都是一样的。至少宋司酌从来没吃出过区别,他们一起买雪糕也从来不会挑颜色。 女生会,他们觉得画卡通动物的包装更好看,所以那款很容易断货。宋司酌会刻意不去买那个,但他今天给宁斐然带了一个。 宋司酌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或者因为他没买过这款,所以味道真的不一样呢? 宁斐然递过来,想转过来让宋司酌咬下面的角。他看到宁斐然雪糕上的一个缺口。宋司酌握着宁斐然的手,牵着他,把雪糕放在自己的嘴边,在缺口处咬了一口。 宋司酌这一口雪糕吃得只感觉像是含了一口温水一样,把自己蒸得更热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含着那一口雪糕,等他回过神,雪糕已经化成了水,是浓浓的奶味。 耳朵连带着脖子这一片都是发热的,像是跑过步一样,浑身上下都发热发烫。 他匆忙偏过头瞥了一眼宁斐然,见他拿着雪糕,没有把那只雪糕扔进垃圾桶。 神色如常似的放在嘴边也咬了一口,宋司酌松了一口气,视线不由自主地又往宁斐然的嘴边看。他下意识去找那个位置,但克制自己,又克制不住,于是拼命地只能在周围打转,偶尔能窥到一角。 真的很想要咬一口,这种冲动鼓动着宋司酌。 宋司酌控制自己不去看宁斐然的嘴,他视线往下走,看到了宁斐然的脖子。宁斐然的脖子,看起来很好咬的样子……宋司酌想法刚冒出来,脑子里就自动循环出宁斐然仰着头靠在墙壁上的模样。 宋司酌闭了一下眼睛,坚定地把头扭了九十度,扭到了另一边。 还有半条街的时候,宋司酌说道:“我现在要走了,很着急,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宋司酌没听宁斐然的回话,飞快往家门那边跑。 一转眼,宁斐然就看不到宋司酌的身影了。 宁斐然:“……” 宋司酌三两步窜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他到窗口看了看楼下。他拉开窗帘只剩下一只眼睛,看着宁斐然开门进了别墅,他把窗帘拉紧。 房间没开灯,他重新走到门边,打算开灯,但手顿住了。整个人背部紧紧靠在了门上。 他艰难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这种血液在身体里沸腾的感觉,看到脖颈想要咬一口的冲动空前强烈。 这是对其他人血液的渴望,是对宁斐然血液的渴望。他还抢了宁斐然的雪糕吃,欺骗宁斐然是不同口味。 宋司酌默默靠着门滑落,坐在地上,哀痛十分。
第77章 就一口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一大早,宋司酌踩着楼梯下楼,看到宋诗韵,他小声和他妈说悄悄话。 宋诗韵上下扫了宋司酌一眼,嫌他耽误事,警告他,“给我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宋司酌被赶出来之后,又去做宋律的小尾巴,紧跟宋律,“爸,你和我说实话,我不会怪你的,我不会给妈说的。” 宋律警惕,也小声问道:“什么实话?” 宋司酌更小声,问道:“就比如你是不是混血,就是狼人之类的那种。” 他没直接说吸血鬼,怕宋律被揭穿身份以后恼羞成怒。 宋司酌感觉自己的牙在今天早上变得锋利了一些,这就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 宋律的表情一瞬间凝固了,直起腰来,简单粗暴地拍了一下宋司酌的脑袋,“上你的学去,天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司酌神情更哀痛了,胡言乱语道:“难道我是你们在海边竹筏上找到的?” 不然两个普通人类怎么能有一个吸血鬼儿子? 这回宋律把人追到了门口,一脚踢在宋司酌的屁股上,把人踢出了家门。 宋司酌飞奔到学校,在要入校的时候,看到了对面的精品店。他又掉头冲进了精品店。 早自习下课,宋司酌训练之后归心似箭。第一个回到教室,坐下之后他拎出个小东西塞到宁斐然的手里。 宋司酌艰难地把视线从宁斐然的脸上挪开一点,少看两眼还是更安全点。宋司酌说道:“我送你的礼物,护身符。你一定要好好的,随时戴在身上,你知道了吗?” “我会每天都检查的。”宋司酌说完,沉痛地点了一下头。 宁斐然拿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是一个扎住口的小袋子。模样倒还算是好看,像是精品店里卖的小玩意。 而且宁斐然发现宋司酌从今天早上进教室开始就一直不看自己的眼睛。 宋司酌是个白痴,总是把视线偏开十度,试图用太阳穴对着自己,不被发现也很难吧? 宁斐然问道:“你在看什么?” 宋司酌有理有据地说道:“我们一边说话一边看向两边,不容易被老师发现我们上课说话。” 宁斐然提醒道:“现在是下课时间。” “提前练习一下。”宋司酌又道。 宁斐然:“……”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潘多拉魔盒,你千万千万千万不要打开看。”宋司酌警告道。 宁斐然盯着宋司酌看了一会儿,有些难言。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宋司酌这种中西合璧的说话方式,一会儿护身符一会儿潘多拉魔盒。 骗三岁小孩,小孩都不会信。 宋司酌看着宁斐然把“潘多拉魔盒”挂在书包上才放心。虽然他黄鼠狼给鸡拜年,但是他已经给了宁斐然自卫的武器。 “如果遇到危险,你就拆开它。它会保护你的。”宋司酌忍不住继续提醒,在内心补充,保护你秒杀我。 宁斐然忍不住笑了一下,轻声反问:“什么?锦囊妙计?” 宋司酌一不小心又被吸引,看到宁斐然在笑,他顿了一下,快速把视线挪开,心道:小鸡崽怎么可以对黄鼠狼笑。更想咬了。 一整天,宋司酌都非常没精神,趴在桌子上。隔壁班的男同学喊他中午打篮球,宋司酌也提不起精神。 他人生到达了谷底,没有什么能让他重拾快乐了。怪不得他之前看到宁斐然的胳膊就想咬,那不是狂犬病,而是一种提示! 好刺眼的阳光。 正在变尖锐的牙齿。 对宁斐然脖子的渴望。 宋司酌思绪顿了一秒,拿起了笔,感觉刚刚自己的诗写得不错,快速记录下来。为了隐藏自己,他把宁斐然这三个字用N代替了。 下午,第二节课他还拿出了一个口罩戴上了。宁斐然瞥见的时候楞了一下,问道:“感冒了?” 宋司酌摇摇头。 他居然还关心我,但我只想咬他的脖子。 宋司酌视线在班级里扫了一下,只不过一秒钟,宋司酌就因为察觉到自己的变态放弃了这个计划。转而对自己身边人下手,第一个遭遇毒手的就是后桌的乔余。宋司酌掰着乔余的下巴,手刚挨上去,视线在上面仔细端详。一点都不白,也不好看,完全没有任何血液沸腾的感觉。 乔余很配合,说道:“看我修长的玉颈。” 宋司酌嫌弃地松了手,评价道:“像根风干鸭脖。” 乔余脸立刻垮下来,伸手要去抓宋司酌的脖子。 宋司酌又把旁边的男同学也观察了一遍,这是一根肉多了一些的鸭脖。宋司酌对鸭脖没有兴趣。 也许昨天只是错觉,宋司酌的这种侥幸心理只幸存了一秒。他一转头看到了宁斐然,视线很有针对性地从宁斐然的鼻梁划到下巴,再从下巴划到对方修长的脖子。 宁斐然的脖子怎么就和别人的鸭脖不一样呢?而且他视线一落在上面,他拼命想要忘记的梦就拥挤着回到脑子里,在眼前放电影一样。 昨天宋司酌很早就睡觉了,用睡觉来抵御痛苦。 没想到梦里的自己更加肆无忌惮、死不要脸。最开始他几乎分不清那是不是梦境。他和宁斐然在回家的路上,他给宁斐然买了雪糕。宁斐然咬了两口雪糕,嘴唇就被冰得发红,嘴唇上还粘着化成水的一点雪糕的痕迹。 他恬不知耻地骗宁斐然的雪糕吃,在宁斐然递过来的时候,宋司酌没有去咬宁斐然的雪糕。他和宁斐然站在一起,只要平视就可以看到宁斐然的眼睛。于是只需要往前微微探一点身。 他在想,于是他就这样做了,在宁斐然嘴巴上咬了一口,他没敢太用力,怕咬坏了。像很小的时候买了一根很贵的雪糕,仔仔细细的小小的咬上一口,含住,用以拼命延长那份快乐。 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应该来说他是没有感觉的,但在咬上的一瞬间,那种关于血液渴望的想法完全被抛到了脑后,被宋司酌完全遗忘。 只想再尽可能地凑近一些,多咬一下。 宋司酌甚至尝到了雪糕的甜味。除此之外他还咬了宁斐然的脖子,反反复复地咬,也是甜的,雪糕的味道,凉凉的。 他没让宁斐然皮肤破一点皮,没有尝到一点血的味道。 梦醒的一瞬间,宋司酌还沉溺在那种飘飘然里,心理空前的满足,呼吸都是滚烫的。 宋司酌此刻回想起来,浑身像是通了电一样,只是这样想想精神上就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太可恶了,真是太可恶了。 这种郁郁寡欢的情绪一直到了晚上。 宋司酌尽量不看宁斐然,也和宁斐然保持一点距离。宋司酌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掏空,他从来没有过这样沉重的脚步。 走出校门口,告别乔余和几个同学,他和宁斐然两个人往家的方向走。 刚开始路上还有其他的学生,很快就剩下他们两个。 路灯很亮,晚上有点风,微微的凉,驱散了一些暑气。 宋司酌完全没力气控制自己了,视线开始往宁斐然身上绕,丝线一样绕了一圈又一圈。 宋司酌忽然停下脚步,克制地说道:“你先走。” 宁斐然不明所以,也停下来,问道:“怎么了?” 这人从今早开始就很不对劲,宁斐然往宋司酌这边走了半步。 宁斐然凑近了一些,用手背碰了碰宋司酌额头的温度。 确定是正常体温之后微微放心。 是他主动的。宋司酌脑子里蹦出这么一句。 宋司酌把宁斐然的手从自己的额头上拽下来,凑近一些,把毛茸茸的脑袋贴在宁斐然的脖子上。 除了没有互相抱着的双手,这很像一个拥抱的姿势。 宁斐然僵硬着没动。 宋司酌没有嗅到电影里小说里说的,血液的甜美的味道,那是宁斐然身上洗衣液的味道还有一点点洗发水的味道,还有一种只有宁斐然身上有别人没有的味道,是宁斐然的味道。 宋司酌声音闷闷地说道:“别动。我是吸血鬼,好久没喝血了,给我咬咬,就一口,一点都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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