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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铭华，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吧，不知道我是英勇了还是被阴了，哈哈。别难过，我想调查这帮人的时候就想过会有这条路。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我能留给你的也就是些财产了，虽然也没多少吧。 话不多说，对我不要有太多留恋，该换下一个对象就换下一个。 唯一要说遗憾，就是没在活着的时候跟你说一句爱你吧。我这人古板又死性，觉得“爱”说多了就不真了，但这几年真的是我最开心的日子，真的想跟你走下去啊…… 我不想扯这些伤感的，我这种连爱你都没说过的王八蛋就赶紧忘了吧。 就这样。」 就这样？ 就这样是那样？？ 被发现的结果就是，那天晚上关梁不记得自己说了多少遍“我爱你”才哄住了自家的医生，甚至直接提议“贱卖”一个月，且在床上还要继续说“爱你”…… 臊得关梁简直那一个月都不敢直视方铭华。 但这都是甜蜜的后话了。 ---- 甜蜜的后话会在番外的（☺️
第二十六章 落网（完） ======= 李鸣足足用了十天才醒过来。 这期间，关梁作为受害人和证人，接受了警方一轮又一轮的问询。 探望他的还有督察组的人，让方铭华从家里帮忙取来材料，这次关梁郑重地把他收集的全部资料都交给了对方，包括黄明杰的那段行车记录仪的视频。 督察组直接叫人组成了一支联合队伍专门侦查洪齐宇及其幕后，韩云也在里面，作为各部门的沟通主要人员——实则就是负责这次案件的小队长。 关梁醒来的当天就猜到了李鸣可能是冒进了KTV后面的公寓被洪齐宇的人发现了，跟韩云说了一下，联合稽查队立马查了监控，看到李鸣进了KTV后面的公寓。几道手续直接简化，最快速度拿到了搜查令，等在公寓外的几名队员就从消防通道上了17楼。 这次行动总共抓了6个“嫖客”和17名“卖淫女”。 这6名“嫖客”一个个都大有来头，从省级干部到各地级市的精英，有一个甚至是来B市出差，也不忘了来这个“消遣”。 面上是这么说，但实际大家心里都有数，他们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了。 17名“卖淫女”岁数都不大，一个个都是大学生的模样，但只有几个是正式的学生，其他的也就中专毕业，或被骗或需要钱，误打误撞进了KTV或者公寓就再也没出去。 像周小月那种一次性的交易，还能出去的，属实少见了。留下来的女生们多少都有些精神问题，稽查队派了专门的心理辅导给她们调解了一周，这才让她们真的相信自己已经彻底脱离了那里，慢慢吐出真相。 唯一让众人——尤其是关梁——恼火的，是这次并没有抓到洪齐宇在现场。 6名“嫖客”里有一个是除洪齐宇外的牵头人，他爸就是接任了洪世国之前的位置，现任的水利局局长。 有这两位大山在背后靠着，没有一个人松口。 只要洪世国还在位子上，那么他们的案情就不会有任何进展，只能以嫖娼短暂的拘留，连转交司法都不会转。这点这六个人知道，联合稽查队的人也知道。 “刑警队的白警官可以作为突破口。”关梁差不多能下地之后就来看了还在昏迷的李鸣，韩云也在。 “白警官怎么了？” “大概率收贿过，当初洪齐宇打人，有个叫曹宁的替他进去了，那个时候我就觉得白警官有些不太对劲。”关梁靠在墙上说，“都在我给督察组的材料里写了，韩队可以回去查查。” 韩云思忖了一下：“你说的那个曹宁……” “也可以做突破口，但你要做好准备，没有足够的价码，他应该不会轻易开口。”关梁点点头道。 韩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次下来，要扒掉B市多少个官儿。知道几年前T市的大清扫吗？最后扒的都没人了……” 关梁笑了：“体育局局长直接空降税务局的那个？” “对啊，以后真可以说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了。” “哈哈哈哈。” 两人笑了一会儿，关梁突然问：“韩队你现在算是回刑警队了吗？” 韩云点点头：“现在还在联合稽查队，但结束后应该不出意外会回去吧。” “李鸣……也很想去刑警队。” 韩云一愣，抿了抿嘴，表情严肃了点：“等这小子自己醒来跟我说。” 关梁挑了下眉：“他亲口说，你就同意？” “他要能在这事儿结束前醒来的话。” 关梁凑过去拍了拍李鸣的病床，嘴角含笑：“听见没，你家队长说，你要是亲口说，他就带你一起去刑警队呢，赶紧起来吧。” 床上的人并没什么反应。 清醒的两个人哪怕知道大概率是这样的结果，但心中还是不免有些空落落。 关梁往自己的病房走，看了看时间，正好中午，想了想又转身走向电梯。 7层，创伤外科，方铭华的诊室门关着。 关梁刚想伸手敲下，就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你前几天违规插手急诊患者的那件事……”一个上岁数的男人的声音。 “都是救人，规定什么的也不能太死是不是？”方医生的声音。 “哼，反正帮你掩饰过去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有理。” “爸……” “没下回知道吗？” “嗯，知道了。” 门把手猛地被拉开，关梁愣了一下，然后恭敬地半弯了弯身体。 方教授人虽然上了岁数，但腰背依旧很直，看见关梁回头跟自家儿子说：“你患者找你。”说完就径直走了。 关梁看着方教授的背影，心中暗地“嘶——”了一下。 “不是让你多休息？”方铭华把关梁拉进屋，重新关上门。 关梁没回这句，反而冲着方教授离开的方向努了下嘴，问：“你爸？” “嗯。” “身板儿真好。” 方医生一挑眉，然后？ 说完关梁就摸上了方铭华的脊椎骨：“当然你的更好。” 方铭华直接咬住了这张嘴：“你是不是欠揍？” 关梁立马反客为主，吻毕回了句：“不是，我欠亲。” “……” 两周后，关梁办理了出院，临离开前还去李鸣那边儿看了眼。 李鸣人精神不错，但毕竟昏迷了十天一直都是喂流食，整个人瘦了不少。他醒来就跟联合稽查队汇报了发现的情况，有他做人证指证洪齐宇也参与到了公寓的事件中，他们就能直接把人请过来了。 本来还很镇定的洪世国，在自己儿子被请喝茶后，就开始有些不敢再狂妄了。 督察组的人也都不是废物，他们把拘起来的几个干部精英提出来，特意让他们看到了洪齐宇被请进去的场景。 这下几个人再分到单独的审讯室后，一个个都冒出来汗。 “现在说的话，还能戴罪立功，”几个审讯室的刑警都按照设计好的台词说着一样的话，他们各自敲敲桌子给对面的人施压，“不然被别人弃车保帅的话……可就是抗拒从严了哦。” 明知道是最最基本的囚徒困境，但这几个“嫖客”还是心里发慌。 洪家如果还在背后，他们还能心贴心，现在亲眼看见洪齐宇被请来喝茶，他们的心也栓不到一起了。 水利局当然联合稽查队也去了，给了点铺垫，又不经意地抛出来祥云镇水库的事儿。 “那不是我在任时候的事情。”水利局局长直接推脱。 韩云长腿一并，双手放在膝盖上，轻轻笑了下：“这我们自然知道，我们下一步就是找您的前任——洪厅长讨论这件事儿的。”他停顿了一下，“当然，您的回答我们也会照实转达给洪厅长的。” 韩云眯起眼，笑容依旧礼貌但却丝毫不达眼睛：“就告诉他，他的后继人选说这事儿不关他的事儿吧。” 水利局局长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三两句就让他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说与他有关，韩云就会问他为什么，他和洪世国有什么关系，甚至有可能被洪世国当做弃子；说与他无关，韩云绝对会拿这句话变本加厉的说给洪世国听——这事儿他是认也不行，不认也不行。 韩云不是说谎的人，他带着队去见了洪世国，在洪世国的西区别墅中，把水利局局长的原话说给对方听，甚至还拿出了录音。 走前他拍了拍洪世国的沙发，感慨了一句：“洪厅长，多坐会儿吧，也不知道这么好的沙发，还能坐多久了。”他挑起剑眉，嘴角带着嘲讽，“牢里没啥凳子，就有个木板床，可没这个舒服呢。” 临到出门，韩云又装作刚想起什么的样子，笑着说：“对哦，您倒是可以送给水利局，答谢一下后辈。” “……” 洪世国脸上的微笑在韩云他们离开别墅后就戛然消失，他关上门后破口大骂。 同样韩云脸上的笑容也在上车前消失，他眉头紧锁，连续两周睡眠不足让他本犀利的眼睛里透出了些许疲惫。 祥云水库的事件直接让这两个大山割席，一下子人人自保的情况下，他们想要逐个击破就方便多了。 如果能让这件事再发酵的更大，突破口更明显就更好了。他们可以一点点撕开洪世国的伪装。 这点关梁也知道，他的开庭就在这周的周三。 方铭华这回直接跟人换了值班，开车跟着一起来，上次实在是太吓人了，出院只是出院，但到现在关梁也不能算是痊愈。 蒋老三也一直在祥云镇派出所的人的关照下，没有谁敢明面上动他。他也不傻，老老实实地除了买菜绝不出门，甚至是拜托派出所的人和老镇长给他送了几次菜，就这么安稳地等到了关梁他们。 庭审当天，方铭华申请了旁听，他看着眼前列条例、谈赔偿气场全开的关律师有些着迷。说来，他还没正经看过关梁打官司的样子——和他平时嘻嘻哈哈、贱兮兮又痞的关大少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方铭华不着痕迹地握了握拳头，他感觉梦里属于关梁的那盏灯慢慢地变得更加明亮了——亮到能驱散周围的迷雾。 “综上所述，我方提请判决被告兴隆建设集团因不正当竞争赔偿原告竞标损失款20万元，误工费及精神损失费50万元，并公开道歉，以及将后续工程重新招标。此外，我方还会邀请检方一起提请对被告兴隆建设集团围标串标的刑事起诉。” 在法院的小锤敲定的那下，关梁回过头，冲着方铭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有了蒋老三赢了兴隆建设的案子作为着力点，尤其兴隆建设还被强制在报纸上发表了公开声明，闻着味儿来的媒体像鬣狗一样扑了上来，当然这其中还有杨安安的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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