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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别说，杨安安这副模样倒还真有点方铭华腹黑时候的神韵在里面。关梁看着这样的班花，嘴角噙笑，眼神瞥到了方医生的身上。 “怎么了？” 关梁摇摇头。 倒是杨安安来了兴趣，开始掀起老底儿来。 “铭华哥，我怎么记得某人以前说没看上我们关同学的呀？”这揶揄的话，逗得关梁笑出了声。 方医生倒是无所畏惧，面不改色地倒打一耙：“你记错了，我让你赶紧给我介绍，你没听见。” “……”杨安安撅起嘴，“我真恨我那时候没给你录个音。” “你自己搞的乌龙错怪了郑南，搞错好几年……你还好意思说我？”方铭华一挑眉，“结果还是我们给你搞清楚的，我也该给你当初录个音，让你男朋友听听，当初你怎么哭着骂他的。” “……”这么多年杨安安几乎从没在说话上扳得过方铭华。 “哈哈哈哈。”关梁在一旁乐不可支。 “铭华哥，你给我留点面子。”杨安安的手在桌子上轻轻拍了两下。 “脸这种东西……是相互给的。” 杨安安不可置信，看向关梁：“他对你也这么毒舌吗？你能忍得了？” 眼看战火蔓延迅速烧到自己，关梁勾起嘴角：“那倒是没有。”他俩要是真有争执，一般都直接干一场……做完之后，慢慢聊。 根据郑南给的线索，关梁还真打听到了点东西，城北边的祥云水库好像当初是围标来的。围标就是投标的时候已经内定好要谁了，所以其他家都暗自抬了价格，显出内定的公司物美价廉。 至于再深的东西，那边的村民就都不太知道了，有的是不知道，有的是不想说。 关梁问郑南知道了点情况，又几番打听下来，终于知道了这个项目背后的人——洪世国。 呵，到处都是姓洪的，他们这B市不会也要改姓洪了吧。 民生相关的项目油水极大，关梁想都不用想他在这上面捞了多少钱。他觉得现在跟洪世国说贪钱，怕不是在跟餐馆说掉了一粒米。想想洪齐宇，他们KTV后面的公寓、枪、后座绑的人…… 权力——特权，这些远比钱更吸引人。 关梁目光扫视了下祥云水库，四周青草绿地，湖面上还有野鸭成群，只不过——这么一大片的湖底会不会有什么别的东西。郭熠当初想的渤海湾还算远的，可能并不需要那么远…… 握了握拳，关梁又松开。愤怒归愤怒，但找了一圈，关梁也没找到人愿意委托他打官司，没有原告，空他一个律师也是无能为力。这件事就只能暂时搁置。
第二十二章 见到洪齐宇 ======= 周小月的家长第二天就坐着火车来了，看见自家闺女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小月妈直接掉了眼泪。 不过现在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转到普通住院病房了，倒是让人安心不少。 方铭华每天上班下班都过来看她两次，打卡的频率简直让大家误以为他跟周小月有什么关系。 夫妻俩是个老实人，虽然家里穷但也不愿意欠别人的账，看见方医生又来关心周小月，就问了这个医药费是不是他帮忙垫的。 手术费是关梁给的，住院费倒是方铭华垫的。 当老两口儿拿着沾着油的牛皮纸包的两摞钱递给方铭华的时候，他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这钱不该是他们给，这罪也不该是周小月受…… 看周小月一直提不起劲的情绪，说实话方铭华还真一直担心这丫头会想不开，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可能是某个老师走漏了秘密，或者是哪个同学猜到了什么。关梁跟他说，从谢文倩那边知道学校里已经在传周小月堕胎的消息了。 他现在的心情跟当初关梁骂出口的脏话一样——妈的洪齐宇，真是个祸害。 晚上，方铭华把两摞钱放到桌子上，就去做饭了。 关梁回到家，也甩了几沓钱在桌上，单纯橡皮筋绑着，没有任何包裹。 “你这……哪儿来这么多钱？” 关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凳子被他的动作带的往后蹭出了尖锐的声音，他说：“他妈洪齐宇给的封口费。” 洪齐宇找上门的速度比关梁预想的要快很多。 前台告诉关律师有人在会议室等他的时候，他以为至少也应该是洪齐宇的律师或者手下什么的，但他没想到，来的是洪齐宇本人。 而且是一个人来的。 这小子——是真的嚣张。 关梁握着把手进门，想了想，理论上他应该没见过洪齐宇，无论是黄明杰那时候的撤诉，还是郭熠的案子，他都不应该认识洪齐宇，那么…… “您好。”关梁掏出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怎么称呼？” “姓洪。” “洪先生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关梁笑了下，“听说是直接点名找我啊，不知道是谁介绍来的？”一边说一边找了个纸杯倒了点水，递到洪齐宇的手上。 洪齐宇不跟他寒暄，直接单刀直入：“是你跟文倩一起给王小月堕胎的？” 王小月？……关梁暗自握紧了拳头，他妈人家叫周小月！ 忍住。 关梁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说：“姓洪？你是洪齐宇？” 洪齐宇拿着水杯喝了一口，听到这话抬起眉毛：“知道我是谁？你知道的不少啊。” “我只知道你是小月的男朋友。” 洪齐宇冷哼了一声没认也没反驳。 “这事儿文倩告诉你的？还是王小月说的？你怎么认识文倩的？”上来就是三连问，毫无礼貌。 关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不跟他置气，但也没打算回答：“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如果想给我报销医药费我欢迎，其他就算了。” 他想过怎么接近洪齐宇，李鸣给他提了很多建议，甚至说他还可以演个媚金的主儿，为了图钱靠近洪齐宇。但他这份履历摆在这儿了，打了多少官司了，稍微一调查就知道不可能。他顶多能演个中立的人。 “哈。”洪齐宇冷笑了下，“要钱？”说着从包里掏出来几沓现金甩在会议室的桌子上。“我今天来就是给你送钱的，关律师，拿着吧。” 关梁假装皱了下眉，恨不得直接拳头抡上这张嚣张的脸：“用不了这么多。” “哟？还挺不贪？”洪齐宇翘起二郎腿，“都拿着，既然知道我是谁，那知道我爸是谁吗？” “你爸是谁？” “洪世国，人事厅厅长，听没听过？”刚说完，洪齐宇晃了晃腿。 关梁摸着下巴假装想了想：“好像是听过……不过我怎么记得是水利局？” “哟，是个识货的，我爸前两年转了。”洪齐宇站起身，“过两年该升市委书记了。” 关梁又故意看了下那堆钱：“所以……这是封口费？” “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洪齐宇夸张地拍拍手，“那个王小月的事到此为止，钱你收好，把嘴关严实咯，不然无论是你还是王小月恐怕都见不到第二天了。” 威逼利诱齐上，这小子真没少在圈子里混啊。但既然他为了周小月的事情大费周折的来封他的口，那么关梁想的真的没错，那个公寓里的事儿只大不小……过两天得约着李鸣一起去蹲一蹲点儿。 看关梁不再吭声，洪齐宇大跨一步拍了拍他的肩：“我相信你是聪明的。”然后笑了两声，径自离开的律所。 过了一会儿，关梁听到会议室门口有动静，以为姓洪的去而复返，他回头看去——是陈辉。 “那个……是洪齐宇？”陈辉压低声音，“你怎么跟他扯上关系的？” 关梁把纸杯里剩下的水倒进水槽，从兜里掏出一个塑封袋，把洪齐宇喝过水的纸杯放了进去。 “陈哥你倒是谁都认识。” “……”陈辉皱起眉，“不是让你低调点。” 关梁把桌上的钱也拢好，他问：“我知道陈哥你家很有关系，我不多探究，就问一句，大得过市委书记吗？” 陈辉听了这句眉头皱得更紧：“你想干什么。” “那看来是大得过。”关梁说，“我爸妈退休了全国各地去玩，正好不用担心他们。我舅……就麻烦你了。” 狐狸自然不是白叫的，稍一琢磨就能想通其中关卡：“你一直查的是洪家父子？” “嗯，如果你愿意管我舅妈我更感谢……如果不愿意，跟我说一声，我给我表哥打电话让他找个由头把舅妈叫M国去。”说来胖丁和他表哥在一个城市，这俩见的比他跟他们任何一个人见的都勤。 “……”陈辉抿起嘴，关梁在掀他的底儿，也是在摊牌。 他关上会议室的门，让关梁重新坐下：“把你查到的说给我听，一五一十的。” 把这些学给方铭华之后，关梁脱力地往后一靠：“我把陈辉拖进来了。” 他知道陈辉跟他舅是一个风格，并不喜欢关梁牵扯进这些，要不是如此，当初找督察组的人他不会费大力气让李鸣一点点摸索，直接问陈辉来得更快。 想也知道，他这个小老板绝不可能轻易把他带去。 所以现在有了这么多材料，能真正让洪齐宇吃不了兜着走的情况下，他才能见这个混世魔王。 为此他特意拜托谢文倩一定咬死孩子就是洪齐宇的，还为了完善他俩的关系链安排谢文倩在律所实习。至少先摘出去一个郭熠。而且还特意给了来探望周小月的辅导老师们一人一张名片，就是为的让洪齐宇准确地找到他。 然后拿着这些逼陈辉上他这条贼船。 关梁翻着包，拿出那个装纸杯的袋子，递给方铭华：“希望姓洪的给点力，孩子真是他的吧。”说完又苦笑了一下。 过了会儿，他说：“拖这么多人进来，我其实挺犹豫的。” 方铭华揉了揉他的头发：“应该说，大家愿意跟你一个阵营，愿意帮你，是你的魅力所在。” 这家伙确实是会说好听的话。 关梁拉下他的手，亲了一下：“郑南马上过离职通知期了，这两天也该去新公司了。”他接着说，“我让他离开了就让杨安安写稿子。” “我怕我离想追求的越来越远……” 看着他这样方铭华用另一只手捏着他的脸：“我的关大律师啊，我还是那句话，你不是神，你要真的能一个人都干了，公安局、检察院真的要集体辞职了。” 关梁把头抵在方铭华的胸口，抱住他的腰，撇了撇嘴吐槽：“不过……洪齐宇真是个瓜皮，迟早我要揍他一拳。” “哈哈哈哈。” 后面的日子关梁约上李鸣直接蹲KTV，还真让他们蹲到了公寓的所在地。 俩人躲在远处的草地上，关梁拿着斥巨资买的长焦摄像机。 “对了，跟你交个底牌。”李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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