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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升点点头要说话，房门“笃笃”的响起来，常盼山在外边问晚上吃什么。 吃你个锤子……北星起身，示意他稍后开门，歪头慢慢悠悠地问他：“那是我睡客卧还是他？” 常盼山全然不知自己陷入这种尴尬局面——他还在想为什么温升不鸟他，以及为什么没有人开门。电影看多了的常盼山马上想通了，“温升？！你还好吧！那个谁，你在干什么？！” 听温升答完“你”，很满意的北星敞开门，越过常盼山，“我叫北星。”不叫“那个谁”。 常盼山麻木地看着他，“我是常盼山，很高兴认识你。” 温升：“北星，晚上想吃什么？” 北星：“那就吃面吧。” 常盼山：“不吃面就行。”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因此说完之后，都陷入沉默。三个人面面相觑，气氛奇怪。 北星随便说：“那不吃面了。” 常盼山这才仔细打量起他来——看着桀骜不驯，跟温升完全两个品种，帅是帅，不过感觉不是好小子。他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与北星不谋而合，想了想，还是试探性地问：“要不吃面算了？” 不然显得他过分？ 一旁的温升不知道这两人想法这么多，“小常，北星做面很好吃，你想试一试吗？” 北星：我不想做给他吃！！ 小常看北星憋屈的脸色，点点头，笑道：“可以可以。” “……”北星幽怨地骂了温升一句，对常盼山说，“你加辣？” “不加，谢谢。” 八分钟后，面端上来。小常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面推过来，上面一层辣油，都看不见面在哪儿，看着都肺疼。“……” 北星挑着面，热气腾腾，他眼睛含着笑，“吃，不用客气。” 小常咬牙，心说居然瞧不起我。麻溜儿地往嘴里塞面，吃了几口，眼泪涌出来，他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吐槽北星：“我不是说不加辣吗，你干嘛加这么多……” 吃到一半，尧然打电话给北星，问他吃饭没。“正在吃，晚上我睡温升家，不用留灯。”说完，小常疑惑不已地看着自己。 “又去他家睡？”女人的声音微软，“也是他觉得不麻烦。那挂了啊？” 挂了电话，小常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什么叫‘又’？” “就是很多次的意思。”北星继续吃，唇边带笑。 温升：“……”他默默吃面，不言不语。 第26章 追及 “你跟他睡？” 关门的最后一刻，小常伸手抵住门，发出疑问。缝隙里露出北星略带烦躁的半张脸，额发湿淋淋，他随便抹一把，“不然？” 门“哐”地一声，很冷漠无情地关上了。带起的风把小常扑晕。 门内。温升坐在床沿看手机，后颈拉出好看的线条，可能是光线的原因，看上去比平时还白。 以前没怎么仔细打量，温升的背影真他妈阳刚。北星想了想，觉得再想下去就有些变态了，于是放弃思考，滚上床。 “还有干毛巾吗？”水滴滴答答从头上掉下来，可能会连累无辜的枕头。 温升站起来去衣柜里找毛巾，里面很整洁，和他的课桌一样。 鸦青色毛巾抛过来，北星随便盖在头上，造型像新娘的盖头。温升看了看，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背对着他弯了嘴角。 “常盼山听不见我们说话吧？”北星问。 “你之前在客卧……”温升停住，本来想问“能不能听见我说话”，但好像自己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应该听不见。 看学霸陷入沉思，北星随口说：“算了，也没什么关系。”也没什么不能让他听见的。 手机又是“叮咚”一声，温升捞过来，他哥回消息了。 哥：目前的情况不太稳定，叔叔的手术也许需要提前进行。 四十五岁的唐叔叔上周体检，查出了肝癌，已经晚期了。听他哥说，现在已经瘦了三十多斤，估计被这病折磨得很痛苦。 温升没想好怎么回，过了一会，他哥转移了话题，问他接到常盼山没有。 温升：已经在客卧睡下了。 哥：妈妈让他给你带了补品，收到了？ 温升：嗯。 哥：早点睡，别复习了。 回完“好”，温升躺下，问北星要不要现在关灯。 “关。”北星睡成“大字型”，凉快得很。虽然睡姿不太优美，“闷，要不开开窗？” “那就关空调？” “关！”北星看他磨磨唧唧的，自己开窗去了。 夜风捎着凉意吹进来，床上的两个人在说悄悄话。温柔的风和低沉的声音灌进耳朵，于是不约而同笑起来。网络上说，在黑暗环境里聊天，会增加喜欢上对方的概率。 好像不对啊……北星暗衬怎么想到这个去了，这可太不对了。 他正胡思乱想着，身旁的人翻了个身，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手探过来，敏感的北帅哥一把抓住，略带讶异：“干什么？” “我找东西。”说罢，另外一只手也摸过来，在他枕头下摸索一阵。温升的声音非常冷静，这么安静的环境之下还有些无情，“好了，你睡吧。” 北星兴致缺缺，松开他的手，被子轻飘飘地落在身上，“睡了。” “嗯。” 三分钟后。 北星：“明天早上吃什么？” 没人回答。均匀的呼吸声，令人安心，学霸已经睡着了。坏家伙北星想了想，打算捉弄一下这冷静学霸。 月假的早晨无比美好，懒觉可以睡到八点。不过房子里还有一个常盼山，这家伙大清早就起来了，不知道昨天晚上怎么了，抽着风在搞卫生，厨房里乒乒乓乓一阵声响。 所以懒觉还是截止到七点。北星很烦躁，对这种打扰人睡觉的行为非常厌恶。他进了厨房，“你没事吧？” “啊？”正在打包垃圾的常盼山以为他真在关心自己，笑了笑，“挺好的，昨天晚上睡得非常舒服。” “那你大早上抽风？”北星略带嘲讽地问。 常盼山一愣，尾音上扬：“你骂我？” 北星不搭理他，活动着手腕，去卫生间洗漱。“你看上去非常生气。”正在挤牙膏的温升瞥他一眼，顺便给他挤上，“他怎么了？” “他欠抽。” 温升给他顺了顺乱糟糟的头发，盯着镜子里，北星干净清澈的眼睛，虽然看上去非常生气——却仍然赏心悦目，可能这样想比较欠揍。“那你要抽他？” 北星吐掉牙膏沫子，勾了勾嘴角，“那不能，老子文明人。” 饭桌上。早餐仍然是面，常盼山看着对面两个人，皱起眉头：“你俩干嘛呢？” 捏着手指头的北星扫他一眼，脸对着温升，“关你屁事。” 他刚刚切肉不小心切到手指头，大拇指指甲盖削去一半儿，红色丝丝儿地渗。温升也皱眉，“我去拿创可贴，你先吃。” 他一走，常盼山就探过头来：“这还没事？”切肉能把自己切成这样，小常摇摇头，表示同情以及微的幸灾乐祸。后者主要是因为，小常不太喜欢北星的态度——对他，对温升的态度。 感觉很随意，又很霸道。 吃完面，小常出门扔垃圾——毕竟气氛尴尬。 昨天晚上洗的衣服晾一晚上就干了，北星去阳台收自己的衣服，直接在卫生间门口换。揪了T恤和裤子，他想起什么，忽然扭头。 正在洗漱台漂袜子的温升开始没察觉，听见窸窸窣窣布料摩擦声才回头。四目相对。“衣服有问题？”半晌，温升疑惑地问。 “没。”北星转回头，把脱下来的衣服放在地上的洗衣篮里，“我带回去给你洗？” “不用。” 听他说不用，他以为是不用他洗，“你洗？” 温升：“你可以在这里洗完再走。”说完，看见北星弯腰把洗衣篮拎到一边，从旁边架子上拿起自己的衣服，他套衣服的动作很快，不过温升看了几眼。 结实多了。 注意到他的目光，北星眼珠一转，光着脚丫子踢过去。温升没反应过来，挨了一脚，“怎么了？” “乱看。” 北星提好裤子，依然光着脚，一眨眼的功夫人影就跑没了。 过了几分钟，他又跑回来了。把手摊开在他眼前，北星盯着他：“我这手，可能洗不了。” 说完，不等他开口，脚下生风，又跑出去了。 善良的温升思考片刻，体谅他的手，把衣服洗了。晾好衣服，经过客厅，看见手受伤的某人窝在沙发，如火如荼地打着游戏，裹着创可贴的大拇指飞快地操控游戏人物，看上去精神气挺足。 温升擦干手，坐过去。隔了半臂距离，这是个“不太冷静”的距离，北星瞥一眼，默默把受伤的大拇指挪开。 “这个是谁？”温升微微凑过来，指着他的队友，一个超级可爱的英雄。 “随便拉的。”他偏头，跟他的脸相距几厘米，“你也来？下一把我就不随便拉队友了。” 温升拒绝，轻轻握住北星的小臂，北星看见他眼角藏的一抹笑，好像要说什么好听的话。 下一刻，门“哐当”一声，小常不合时宜的出现，让沙发上的人不禁僵住。只见小常满脸惊讶，再加一点点愤怒：“你对我哥做什么！” “……” 温升默默松开手，瞥见北星正在奋力拯救队伍，显然他不把小常放在眼里，他视若无睹置若罔闻打自己的游戏。 小常：“你听见了吗？” 北星摇头。 温升走到小常身边，示意他去旁边说话。 “你没学遥哥吧？”阳台，常盼山直接灵魂拷问，也不扯东扯西，“我怎么觉得你跟他……？” “虽然我也不清楚北星人怎么样，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不是糊涂人。” 温升沉默了两秒，“嗯。” 他回答太含糊，使得常盼山加深了自己的猜测，“阿姨知道了会急死，你想过这茬吧？” “嗯。” “那……”他顿了顿，迟疑开口，“多久了？” “十一个月左右。” 小常惊呆了，看来北星这厮不一般啊，温升转学过来才多久啊，就被他“收服”了，“他给你灌药了啊！你是不是傻！” 之前在学校，他还跟一堆人打包票，发誓温升绝对不会……好极了。小常抹脸，“那你什么打算，别跟我说一辈子啊。” 一阵风吹来。思绪混乱的人再次沉默，“想。”他看着栏杆，“可是不能。” “我走了！”玄关处遥遥传来北星的声音。也许没有等到回答，声音很快消失。 温升不去看小常惊呆的表情，转身快步去玄关。 已经走了。 电梯间里。北星靠在一边看手机，离旁边的人很远。大拇指打字不便，他直接给温升发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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