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教授讲着全国联合选拔招生考试相关事宜,可报考世界排行前五十招考院校,30分钟的理论笔试,150分钟现场命题创作,意大利美院教授一对一面试…… 半个小时过去江厌坐在小马扎上几乎没有在听她讲什么,因为他被邵宸盯得心烦意乱,巨大的压迫感让江厌如坐针毡。 邵宸的目光像是枷锁,牢牢拷在江厌脸上,江厌烦躁得挠了挠脖子:“没意思,我回家了。” 江厌起身,轻手轻脚从后门走了出去。 说想不到邵宸会跟出来是假的,但是没想到刚走到楼梯口就被邵宸喊住了。 “江厌。” 江厌没有搭理,顺着楼梯下楼。 邵宸快步挡在江厌身前,拦住了去路,他踩在矮两级的台阶上,江厌得以平视他。 身穿西装三件套的邵宸真的很好看…… 江厌紧忙移开目光,他感受到自己的抵抗力在骤降。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不想。” “既然不想见到我,你为什么要来。” “我现在要走,让开。” 说不想见到邵宸也是假的,但也只是仅仅想看一眼而已。 那天说了那句‘滚啊’之后,邵宸一声没吱就走了,之后的两天江厌因为这两个字懊恼不已。 只是想来看一眼。 什么意大利留学,他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 江厌目光放在邵宸的绿色领带上:“什么误会?” “已经把分手提前了我还想干什么。”邵宸盯着他,“这句话可以理解为,你认为我在之后的某天会提出分手,甚至你知道具体到哪一天?” 江厌咬紧牙,抬手企图推开他:“让开,我要回家。” “我需要搞清楚分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邵宸钳住他的手腕,“我不想和你分手。” 江厌冷笑一声:“不想分手?是不想现在分手吧。” “把话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江厌挣脱束缚,迈开步子往楼下走。 “我真操了。”邵宸再次追上江厌,抓住他的手暴力将他抵在墙上,“小兔崽子,你尽管试试,我有得是法子让你说出来。” “放开我!你他妈放开!”江厌使用全身力气,挣脱出右手,抬手就甩了邵宸一耳光。 邵宸被打得偏过头,嘴唇微张,脸上迅速红起一片掌痕,几缕碎发在额前凌乱,胸前起伏越发明显。 这一下实在太过用力,那清脆的响声把江厌都吓了一跳。 而响声过后的沉默压抑,让江厌心慌起来。 “手,没事儿吧?” 邵宸语气平静,江厌一楞。 “你没事儿吧?”江厌眼角发红,攥起拳头,“你有病啊,喜欢找罪受吗。” “你呢?非要我收拾你你才痛快吗?”邵宸扯开领带,逼近他,“莫名其妙被分手,先被老子抽,又被小子抽,我该怎么收拾你?我满心为你,想好好疼你爱你,你呢?连分手的原因都不告诉我?” “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失望最好,省得没完没了。” 邵宸一手捏着江厌的脸,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我想要跟你把话说清楚,而你,知道什么叫有效沟通吗?” “我就是不知道,就是不想沟通,就是不想说清楚,怎么着……!” 江厌反抗的声音还没从喉咙里发出来,就被邵宸低头堵住了嘴。 这吻太过急躁暴力,邵宸的虎牙几次磕在江厌的嘴唇上,鲜血的甜腥味很快就在口腔蔓延开,这伤口丝毫没有让邵宸有停下的意思。 江厌只觉双腿发软,这个时候竟然希望邵宸抱住他,他不得不反思自己是不是着了什么魔,或者是他疯了,他竟然在邵宸的粗鲁暴力下捕捉到自己的兴奋和期待。 是疯了吧。 邵宸给他带来的一切感受,一切情绪,事到如今,他该怎么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52章 和好 江厌越发瘫软,邵宸将他圈在了怀里,他就靠着邵宸,眼角掉出眼泪:“已经分手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这话太过委屈,江厌的眼泪让邵宸软了下来,轻声道:“我没同意分手,我也没想过分手。” “和我谈恋爱麻烦,恶心,后悔到想扇自己一巴掌,这些话不是你说的吗。” 邵宸先是不明所以,接着满脸无奈,最后竟然笑了。 “你笑什么?”江厌拧着眉毛,睫毛上挂着眼泪。 “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误会。”邵宸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给江厌擦了擦眼睛,“这些话确实是我说的,但是我说的那个人不是你。” “什么?” “我喜欢你,喜欢到不知道该如何疼你是好,怎么可能会恶心。” 江厌原本在质疑邵宸的解释,但是听到这露骨的告白,还是有些难为情:“那你,说的是谁?” 邵宸拨着江厌的头发,像是在抉择,片刻看着江厌的眼睛,缓缓道:“是田清,提过的,那个前任,也是所谓的初恋。” 江厌感受到邵宸在安抚他,但是亲口听到邵宸说出初恋,前任这样的词,甚至叫出了他的名字,江厌还是打翻了醋坛子。 邵宸继续道:“那天你突然提到他,我没想好怎么跟你说,我和他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担心你接受不了,所以我很排斥这个话题,不想和你提及。” “……那以后再说吧。” 他想问邵宸还喜不喜欢那个人,还有没有联系方式,怎么认识的,怎么谈恋爱的,亲了吗抱了吗上床了吗,为什么分手的…… 江厌心里种下一颗小火种,不至于烧心钻肺,就是烤着怎么着都不舒服。 “所以我们是和好了。”邵宸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在病房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我没说和好。” “为什么啊。” “那天你是在和谁打电话,说现在不能分手,为了我的联考成绩,为了招生利益,什么连架都不敢吵,谈恋爱是为了稳住我的成绩。”江厌窝火,心里小火苗越烧越旺,“是田清吗?你是在跟他打电话吗?你还有他的联系方式?” “就因为这事儿闹了半个多月?”邵宸叹了口气,“确实是怕影响你联考,但谈恋爱是我的私人情感,和联考成绩没有关系,而且那个电话对面是你爸。” “?我爸?” “他打电话威……为了让我们分手,我是为了稳住他才说出那些话,就像你在病房说的那些话一样,只是缓兵之计。” 江厌回忆了一番,想起那天江有为的反常,怪不得那天突然向他问起邵宸,原来是在试探。 真的都是误会,两句话能说清的事儿闹了大半个月,江厌突然有点挂不住面儿。 邵宸拉起江厌的手,笑道:“还有什么误会需要我解开?” “我要回家。”江厌别开头。 “啊,臭小子,你误会我这么久,打我骂我,说那么多伤我的话,我都解释清楚了你还不跟我道歉。” 江厌十分尴尬,咬了咬嘴唇,这一咬使得刚才被强吻磕破的伤口又沁出血:“你都把我的嘴咬破了,还不解气啊。” 邵宸笑了起来:“对不起嘛,我下次轻点儿。” 说着就嘴唇挨嘴唇碰了他一下。 “也不用……这么轻。”江厌低着头,小声道。 这话像是充满煤气的屋子里燃了粒火星,在邵宸的心里炸了。 “去办公室等我好不好,教授那边我还得过去一下。” “我得回家了,我爸快下班了。” “啊——”邵宸拖起长腔。 “以后再说吧。” 临走前江厌笑了,时隔半个月终于笑了一次。 再次看见江厌的笑,邵宸才体会到什么叫久旱逢甘霖,心里甜得发疼,邵宸低头抵在江厌的肩膀上,喃喃道:“啊,江厌,我爱你,怎么办。” 怎么办,江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爱意汹涌,被冲得头昏脑胀。 江厌赶在江有为下班前回了家,跟邵宸和好之后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开始收拾起狗窝一样的卧室,被仍在地上的蛇骨手链重新戴回了手上。 江有为到家的时候,江厌正坐在床边翻看色彩临摹书。 “吃药了吗?” “吃了。”江厌翻了一页,“明天我要回一趟画室,过去报考打印准考证。我的手不疼了,过俩天可以回画室练一下了。” 江有为没说话。 “还有11天联考,最后几天画室肯定会教很多冲刺的技巧,哪怕不画,听一听考试也能用上。” 言之有理,再者这半个月江厌确实听话,江有为松了口:“伤筋动骨一百天,别逞强。” “嗯。” 心情大好,江厌晚饭都多吃了一碗,江有为全当是他儿子因为伤好了,可以学习了所以如此开心。 多吃一碗的代价是撑得睡不着觉,江厌躺在床上,开始复盘下午和邵宸的对话,没等想出什么就陷入了邵宸初恋的漩涡里。 满脑子都是邵宸说的他们发生了一些事,这事江厌有可能接受不了,所以,是什么事儿? 邵宸和那个男的,怎么认识的,谁追的谁,怎么在一起的…… 江厌急躁,终于理解了邵宸之前问他八百遍前任的心情了:“真吃饱了撑的想这事儿。” 是真的想知道,又怯又想了解。 江厌抓抓头,想起邵宸说的,有问题要及时沟通,不要等他变成心结。 明天去找邵宸问清楚吧,关心了解男朋友的过去,是应该的。 江厌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第二天江厌一早就醒了。 赶上江有为倒白班,八点多要出门,江厌罕见的起来吃了个早饭,面儿上慢慢悠悠,心里等不及江有为赶紧走。 眼看他拿起收拾背包准备出门,就接了个电话。 “小马,没呢。”江有为站在门口,“行啊,没事儿没事儿,跟我俩客气什么?” 江有为挂了电话转身脱下了羽绒服。 “怎么了?” 有种不好的预感,江厌眉头微妙的皱了皱。 “今天替个班儿,再上一个四点,还能歇半天,正好不用打紧班儿了。” “哦。” 江厌回了屋,给邵宸发了个消息。 【我下午再去,我爸上午在家。】 江厌扑在床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捧着手机,等待邵宸的回应。 叮。 【那我再期待一上午。】 江厌眼角带笑。 【嗯。】 其实邵宸如此这般,他的初恋是怎样的,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但,了解一下也没什么。 小屁孩谈什么恋爱,恶心死了。 江厌反复想着那天邵宸的话,小屁孩说的是田清?还是在说那时候的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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