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分分了老子更痛快。 江厌冲到办公室门口,木门虚掩着,江厌的手搭在铁制把手上,像突然被按了暂停键,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推开这扇门,他和邵宸…… 江厌屏气,想听听邵宸是不是还在打电话。 “前任啊。”邵宸声音懒懒散散。 “啊,你那初恋告诉他了?” 岑远安的声音,语气流露着不屑,完全没有往日的关心备至,江厌的手收紧了,闺蜜之所以是闺蜜,兄弟之所以是兄弟,一定是一类人。 邵宸的前任是他的初恋。 要么是谈了很久,要么是太刻骨铭心,无法开始下一段感情吧。 “没有。”邵宸烦躁皱眉,“大意了,突然被江厌提到他,我没想好怎么说。” “都提到了,你不打算跟他说吗?” “啊,好他妈烦。”邵宸栽到沙发上,“恶心死了,小屁孩谈什么恋爱啊,真给自己找事。” “谈都谈了,你现在才后悔,有什么用?当初我也劝你了。” “滚啊,马后炮,我英明一世,毁在这了。” “你也知道。” “要真能穿越,我一定穿回去扇自己一巴掌。” “别说那废话了,你现在怎么办,你可不能影响江厌成绩。” “啊,我知道,烦死了,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别催我,你跟他一伙的啊。” 就像心脏一瞬间失去了供给它温度的热源,温热的血液通过心脏变得冰冷,流向全身各处。 江厌原本以为他会冲进去扇邵宸一巴掌,然后干干脆脆的甩了邵宸,可他就是被一扇门拦在了门外,那一步,他怎么都迈不进去。他急需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来消化这种从未感受过的情绪,稀里糊涂在院子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了宿舍。 他就那么躺着,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直到晚自习放学,几个汉子吵吵嚷嚷进了屋。 那几人不知道江厌在床上躺着,说话没有避讳。 “我真他妈的操了,我就觉得那个姓岑的不管事。” “就看他们南校区的不顺眼,跟岑远安一起的那个大高个,不也没个正事吗,他跟个傻逼一样,他来干什么,他把我画面说一顿,关他屁事,他是个啥?” “搞得他跟老板似的,我看他就是不知道抽什么邪风不高兴了,拿咱们撒气。” “他是个啥?啊?他算个啥?” “他就是个花瓶,顶着张脸,说不定跟岑远安啥关系呢,光跟着人家。对了,咱画室苏同你们知道不,她就是个同性恋。” “苏同?哪个苏同?” “傻逼,就你表白过的那个。” “啊我真服了,我眼瞎了。我靠,真恶心。” “这有什么恶心的,俩妹子一起搞多带劲啊我操。” 几人嘿嘿一阵笑。 江厌捶了一下床,坐起身,粗鲁的揉了揉头发:“你们的嘴真是比下水道的味儿还臭。” 背后嚼人舌根子被人家听了个全部,面上挂不住,干脆撕破脸了,寸头抬头冲江厌嚷嚷:“你他妈死床上了?” “这个你放心,人家是不是同性恋你都管,你管得这么宽,我死之前肯定得跟你报备一声。”江厌笑着看他们,“省得我死了你还得带着你这群脏东西在我坟前嚼舌根子,怕你把我坟头当村口。” 江厌瞬间就引起了公愤,寸头气得上头,一股脑想往江厌身上招呼,急躁之下扯了江厌的枕头:“操你大爷你他妈骂谁呢!” 寸头扯下枕头的瞬间,就听见一声玻璃碎掉的脆响,没等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碎了,屋里就弥漫出清甜的花果香。 “什么东西,香水?” “你不会是个基佬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床头放香水?” 几个人笑了起来,嘲笑声如雷贯耳。 江厌的鼻腔被花果香充满,甜甜的味道刺激着江厌最敏感的神经。 对江厌来说,这瓶香水代表着两人坦白感情的开始,当下俩人的感情状况岌岌可危,这瓶香水的破碎就像是冥冥之中的暗示,这让江厌把所有的脾气都爆发给了这个打碎香水的倒霉蛋。 江厌从床上翻了下来,寸头就推搡起江厌:“你再骂一句我听听来,你个逼养的。” 江厌舔了舔嘴唇,一脚就踹在了寸头肚子上,这一脚踹得寸头毫无防备,跪在地上捂着胃就干呕起来。 其他两个人见这架势也恼了,嚷嚷着就往江厌这边招呼,江厌一点躲的架势都没有,迎着他们就挥起拳头,还有两个怕事的混在里面劝架,手忙脚乱被揍了好几下,愣是不知道是挨的谁的拳头。 寸头缓过来,眼睛通红,抄起旁边的马扎就冲江厌挥了过来,江厌来不及躲闪,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小臂瞬间被凳子上的螺丝划开了条大口子,江厌撤了几步,退到墙边,他抬脚踹断了立在墙上的拖把木杆,捡起棍子又扑了上去。 寸头只是一挡,江厌拿着棍子的手就吃力剧痛,棍子掉在地上,血顺着他的手指滴在地上,其他几个人看着江厌这不断涌出来的血心里的火瞬间熄灭,只有寸头还在气头上,俩人扭打在一起,江厌挥拳,打得寸头脸上身上全是血,场面完全失控。 张泊和吕一禾老远就听见宿舍里面在嚷嚷,门口还站着一堆人往屋里看,俩人扒开看热闹的,进屋一看这场面险些给俩人吓晕过去。 寸头躺在地上,江厌正骑在寸头身上揍他。 周围飙得全是血,简直就像凶杀现场,愣是没人敢拦着江厌。 “江哥!江哥!冷静!卧槽!冷静!”张泊冲过去从背后抱住江厌,这才发现这血好像都是江厌的。 江厌的白色宽松长衫此刻右臂已经被血浸了大半,身上也到处是血迹。 张泊刚把江厌拉开一些,岑远安和邵宸就赶来了。 江厌看见邵宸的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眼睛里面升起水雾。 他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血,别开头,不看他。 岑远安驱赶了看热闹的同学,避免事情进一步发酵。邵宸把屋里扫视一遍,就大概猜出了原委,他大步走到江厌旁边,轻轻撸起江厌的袖子,一条狰狞骇人的伤口就暴露出来。 吕一禾眼泪瞬间就冒了出来,发了疯往寸头那冲:“我操\\你妈的,你把江厌胳膊搞成这样,他怎么画画!” 正打着120的岑远安一把把吕一禾拽住:“行了!都消停点!别添乱了。” “江厌,疼不疼啊,疼死了吧。”吕一禾眼泪止不住的流,转头骂寸头,“操\\你妈的,我诅咒你联考比江厌少100分,操你妈的。” 邵宸抬手把旁边床单扯了过来,两手背上青筋暴起,一施力就撕下一绺长布条,绑在了江厌大臂上。 江厌就坐在床上,看着他,沉默着。 邵宸抬起江厌的脚,查看他的脚心,果然,扎了几片香水瓶的碎玻璃。脚心扎进玻璃了,江厌自己都没有察觉,邵宸来了之后,所有的痛感才强烈起来。 疼。 很疼。 哪都疼。 江厌眼底想要溢出泪水,被他一再忍了回去。 “还有哪里受伤了?”邵宸从进屋开始紧闭双唇,冷脸做着急救措施,这才说了第一句话。 第48章 分手 邵宸给江厌挂了急诊。 缝完针,处理好各处伤口,拍完X光已经凌晨1点了。 “冰敷一下会好受些。”邵宸拿着裹着冰袋的毛巾轻轻敷着江厌的右臂,“麻药劲儿过了肯定疼。” 江厌出神,盯着右手上的小固定板不说话。 轻微骨裂,医生说六周到八周痊愈,距离联考还有25天…… 如此说来,他的联考成绩无法给SCA带来招生利益了,那邵宸也不必为所谓的影响他的成绩而坚持这段关系了。 一切就像是上天注定一般,这么刚刚好,刚刚好适合分手。 岑远安拿着单子进来:“医疗证明都开完了,等你爸爸来看看怎么解决,毕竟这关系到联考,不是件小事。” 见江厌盯着自己的手臂发呆,岑远安担心江厌自暴自弃,开启了心灵导师模式:“江厌,确实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很遗憾,但是如果你恢复的好联考成绩一定还是不错的,这个要看你自己。咱说最坏的情况,哪怕是咱不能联考了,咱再来一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有邵宸帮你,一定没有问题。” 有邵宸…… “岑老师,这事就这样算了吧。”江厌看着邵宸被冰袋冰得泛白的指尖,机械的张了张嘴。 “要不等你爸来了再说。” “就是打架而已,别闹得那么大了,我不在乎。” 江厌感受到挨着自己皮肤的冰袋顿了顿,顺着邵宸的胳膊看上去,对上他的目光。 “那你在乎什么。” 两人对视着不说话。 眼看气氛不对,岑远安拍了拍邵宸的肩膀:“你好好说,我去隔壁看看。” 岑远安走后,邵宸放下冰袋:“你想没想过,你这几个月的辛苦努力就因为这一时冲动,付诸东流了。” “让你失望了。”江厌移开眼睛,轻飘飘的一句。 邵宸盯着又破罐子破摔的江厌,咬了咬后牙:“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没有冰袋镇痛的小臂痛感愈发明显,小臂传来的疼痛简直钻心一般让他头皮发麻。 心里也疼,这五脏六腑,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 听说拥抱会缓解疼痛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没有听见邵宸说那些话,大概他会要一个拥抱来缓解吧。 护士轻轻扣了扣门,送来了镇痛药,就着水喝下后,很快痛感就开始消减了。 或许是药效将心痛也缓解了,又或许因为他在最疼的时候没有依靠邵宸,所以在他熬过来之后,心里冷了起来。 “我就是这么样一个人,从始至终我都是这样的。” 破罐子破摔,没有目标,没有方向。 江厌眼角发红,被寸头捶了两拳,还没消肿,看起来有些招笑。 这次邵宸实在是着急了,心疼,愤怒,担心,自责统统挤在一起,他想纠正江厌的想法,他怕江厌放弃自己:“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不要给自己下定义。” 江厌一愣,脸上一阵失意:“对,你说的对。” 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 “江厌,你不对劲,你心里有其他事。” “有。” 邵宸慌了神,问一句,别着劲儿回一句,这说明江厌在他不知道或者没有在意的事情上,积攒了情绪,这说明江厌要爆发了。 他没敢接着问,因为此时的江厌,脸上很冷漠。 不应该是这样,这绝对不对劲儿。 江厌见邵宸不再说话,心里又冷了一分,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想分手了,分手吧。”江厌没看他,余光里邵宸也没什么反应,“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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