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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无涯逗他：“哥，你看我，你看着我。” 沈岸平复心情，掩唇轻咳一声，看他。 穆无涯措不及防和沈岸对视，见他脸上还带着淤青和伤痕，眸里却是淡然神情，颇有种倔强的意味，让人禁不住想亲走他脸上的逞能，安抚那伤痕，再听他呜咽两声。 穆无涯单手遮脸。 沈岸：“你怎么了？” 穆无涯摆摆手：“没事，对了哥，我这几天遇上件有趣的事情。” 沈岸：“嗯？” 穆无涯说：“之前我私人投资的一个企业公司，花半年时间做成了一个大项目，前几天分红利，在市福利院搞了一个助力爱心的仪式活动，简单来说就是给福利院的孩子送课本、送玩具，然后我在那个福利院碰到了一个年龄大约十七岁的男生。” 沈岸：“十七岁？” 穆无涯说：“对，他和他亲妹妹一开始都住在福利院，后来男生被领养了，妹妹因为身体有疾病一直没人要。” 想起那时的场景，穆无涯还觉得有趣。 那个男生看着极其阴郁，路过公司活动现场露出了非常厌恶的表情，还小声地嘟囔：“都是傻×，恶心。” 穆无涯挑挑眉，跟了那男生一段，见他来到一个房间，男生开门的一瞬间，穆无涯看见房间里的床上躺着一个小姑娘。 男生后知后觉察觉到穆无涯的跟随，走出来破口大骂：“你跟着我干什么？” 穆无涯笑道：“刚才听见你骂人，好奇。” 男生这才反应过来，虽然被抓包，但是男生却丝毫不畏惧，他眼神阴郁：“我说错了吗？你们有钱人就会做这种表面功夫，只懂得伪善，去你妈的！你给我滚远点！傻×！垃圾！祝你们全家早日暴毙而亡！” 男生的叫骂引来了院长，院长见了，连忙呵斥男生回房间，又慌乱给穆无涯道歉：“穆总不好意思，您别生气。” “他怎么回事？”穆无涯问。 院长解释道：“他妹妹有白血病，熬了好久了，这几天医院好不容易有匹配的骨髓，但是医药费太贵，那男生打了三四份工作，都……医生说如果不尽快手术……他妹妹可能熬不过今年生日，所以他情绪就有点不对……” 穆无涯问：“情绪不对可不是恶言中伤别人的借口，他妹的医药费多少？” 院长：“好像二三十万吧？不说这些了，穆总我带你出去。” “等等。”穆无涯笑着走进房间。 男生正在拿玩具熊哄病床上的妹妹，一扫之前的阴郁，小心又温柔，不过穆无涯一走进房间，男生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来，出来，我们吵个架。”穆无涯对他招手。 男生倒是不畏不惧，跟着他走出房间。 穆无涯笑问：“什么叫只做表面功夫？” 男生：“滚你妈的，你看看你们，来福利院搞这种仪式，不就是想要名声名誉吗？这种仪式有P用？能给福利院带来什么？能帮我妹拿到医药费？” 穆无涯：“能啊，我捐助啊。” 男生顿时僵在原地，刚才凶神恶煞的表情全都不见了，只剩下结结巴巴：“你你你……” 穆无涯说：“没错，我……不捐助。” 男生：“……” 穆无涯：“我是冤大头吗？你刚才那样骂我，我为什么还要捐助？” 男生攥拳，松拳，再攥拳：“你真的有钱捐助？那我向你道歉可不可以？对不起……” 穆无涯不置可否，耸耸肩。 男生咬咬牙：“骂人的是我，生病的是我妹，你捐助帮助的也是她……” 穆无涯：“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男生因为浑身肌肉绷紧而微微颤栗，他一言不发，突然就跪下了。 穆无涯说：“你起来，我不捐给你。” 男生一拳头捶在地上，慢慢站起身，眼睛因为屈辱渐渐变红。 穆无涯绕过男生，走进房间，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床上的女孩因为病痛，头发都快掉光了，她睁着眼睛看穆无涯，里面全是害怕和怯意。 穆无涯问：“小可爱，你生日几年几月？” 女孩想了半天，怯怯地说：“零，零九年七月。” “几号呢？” “九号。” 穆无涯拿出手机，将一张银行卡上面的钱划走，只留三十万，然后改了密码：“噢七月啊。” 穆无涯将银行卡放在女孩枕边：“来，你的生日礼物，密码就是你生日。” 说完，穆无涯起身，一转头，看见男生站在一旁，满脸的不知所措。 穆无涯想了想，上前拍拍他肩膀：“生活有时候确实挺糟糕的，但不影响你做个温柔的人，也不是说你必须无私，你可以不做好人，但也绝不能做个坏人，不要轻易用语言中伤别人，说不准那人心里有个绝对不能被诅咒的人。” - 沈岸听完穆无涯的叙述，由衷感慨道：“有钱真好。” 穆无涯跟着笑，然后说：“我今天收到院长的来信，上面说女孩的手术很成功。” 沈岸：“真好。” 末了补充一句：“你真好。” 穆无涯摇摇头：“哥，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无私，我是有私心的，捐助完后，我心里一直在嘀咕，我说，我做好事了啊，老天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记得要让我哥身体健康，你看我私心这么重，我根本没那么好。” 沈岸：“……” 沈岸抿了下嘴，突然将手放在腰带上，磕磕巴巴地问：“你……你……还想看吗？我……撩衣服，脱……脱裤子都……都行……”
第六十九章 想他 沈岸措不及防这么一段话，让穆无涯直接愣在原地，怔愣半天后，穆无涯忽然也脸红了，他捂嘴不停地咳嗽，试图掩饰什么，最后单手遮住眼睛，跟着一起磕磕巴巴：“不……你……你别脱，哥，你……我……真是……又，又不在你身边……” 沈岸也不说话了，两人红着脸，目光躲闪，相顾无言好一会，一个心想着还好隔着手机，另一心想着不隔着手机该多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正常的话题，道完晚安后各自怀着心事，依依不舍地挂断视频通话准备睡觉。 沈岸看看镜子里自己那惨不忍睹的脸，并不打算用药，盖被睡觉。 穆无涯睡不着，拿着日历，想着自己接下来几周的行程。 - 第二日，沈岸刚到片场，就听见副导演在哪喊：“啥？原编剧说要改结局？我们这都开拍了，突然要改结局几个意思？以为我们剧组小还穷啊？所以可劲欺负啊？” 导演：“确实又小又穷啊。” 副导演：“你闭嘴。” 导演被凶，掩面哭泣：“实话还不让人说了，什么世道。” 沈岸问：“怎么了？” 剧组人员解释道：“电影剧本的原著作者说想改结局，就是把男主又被家庭暴力又被校园暴力最后凄惨自杀的结局给改了，他还直接把新的剧本给寄过来了。” 沈岸：“那会改吗？” 剧组人员说：“看导演和副导演怎么想了，我们现在才刚开拍，还是能改动的。” 沈岸又问：“怎么突然说要改。” 剧组人员说：“听说那位编剧的妹妹得了重病，最近有好心人捐助他们，编剧说就是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也挺好的，所以想让电影里的男主也过得好一点。” 沈岸噢了一声，突然听见导演喊他。 沈岸走过去，导演将新剧本递给他：“小沈你看看，这个结局，我他妈竟然觉得改得蛮好的。” 沈岸：“嗯？改成什么了？” 导演：“改成男主准备跳楼的时候，突然有个隔壁班的同学拉了他一把，于是两人在楼顶促膝长谈，那个同学说他本来也想自杀，谁知竟无意间救了男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世界似乎也没自己想得那么糟，自己的存在还是有点意义的，那同学还问男主愿不愿意放学和他一起去买冰淇淋吃，然后就走下天台，最后一幕是男主站在楼顶，给观众们留下了一个不知道他会不会坚持跳楼的悬念。” 沈岸翻开新剧本阅读，翻到最后一页的角落，他看到一小行字，上面写着：献给穆无涯先生，谢谢他救了我妹妹，虽然生活有时候确实挺糟糕的，但我想做个温柔的人了。 导演见他盯得出神，解释道：“噢，这个是编剧他……” 沈岸笑了笑说：“我知道。” 导演：“消息这么灵通？你觉得如何？” 沈岸说：“我BY育訁觉得挺好的。” 导演一拍大腿：“我和副导演也一致觉得这个悬念好，那就改吧。” 沈岸拍完戏回去就给穆无涯说了这件事。 穆无涯也觉得很惊讶：“这么巧？不过哥，你说如果我们高中时代就认识会怎么样？” 沈岸说：“那我就是你的学长。” 穆无涯笑出声，然后说：“还是算了，高中的我可苦逼了，就算遇见哥，哥肯定也看不上我。” 沈岸：“我遇见你的时候，你也挺惨的，我还不是把你捡回家了。” 穆无涯笑道：“不是吧，不是捡吧，是我死皮赖脸地坚持要跟哥回家吧。” 沈岸：“那你以后，千万要一直这么赖着。” 穆无涯一顿，随即勾起嘴角：“好。” - 由于临时改剧本，导演决定先把结局拍完看看效果如何，沈岸的感情把握得恰到好处，最后站在楼顶，微风拂过他的衣角和发梢，眼底的迷茫当真让人十分好奇他会对自己接下七出来的人生做出一个怎样的决定。 拍完结局，就到了家暴的戏。 导演心想沈岸业务能力这么强，这几场家暴戏应该也是轻轻松松能过。 谁知拍摄的时候，竟然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 先是拍摄男主被父亲打骂的戏时，沈岸一直觉得饰演父亲的那位演员下手太轻，不停地要求下重手。 导演无奈：“小沈，他都真上手了，再重一点可是真打你了。” 沈岸说：“没事，打。” 导演：“……” 这场戏拍了又拍，好不容易沈岸才觉得状态没问题算过了，谁知后面一场又出事了。 那一场是男主终于决定反抗，结果被父亲一巴掌扇倒在地，又用枕头蒙住脸的争斗戏。 沈岸演这段戏的时候，一直不在状态上，不是忘词就是改词，而且脸色一直煞白，与另一位演员对台词的时，男主的情绪本应该是恐慌害怕绝望，可沈岸却情绪激动，大声呐喊反驳。 导演察觉出他的不对劲，连忙问：“小沈，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沈岸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摇摇头说了声抱歉，然后坐在一边喝水，导演好心地劝：“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今天就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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