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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午到凌晨，他们缠绵在一块不曾分开一刻，十指相扣，彼此摩挲着那枚编绳戒指。 直到天亮前，丰洺俊独自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盯着睡梦中的余秋，随即找出那件红色毛衫，塞到袋子里扔进了垃圾桶。 一旁的手机来了信息，他用余秋的手指解锁，看到航空公司的温馨提示，是五天后的单程票，飞往遥远的海岛。 雨已停，天空仍然阴沉，让丰洺俊的眼瞳也染上墨色，他先是疑惑，随之浮现彻骨森冷。 ---- 疯子模式即将开启
第13章 和喜欢的人开车欣赏沿途风景，本该是值得喜悦的开心事，余秋也的确在昨晚的亲密中感到快乐，却在梦醒的清晨彻底破灭希望。 酒店留着老款碟机，有几张情色碟片藏在隐秘的架子后，被余秋收拾东西时不小心翻到。 外包装的画面直白露骨，赤裸的金发女人摆出放荡姿势，黑人男子露着大屌用手插对方的下体，淫水从女人的屄里直射出来，定格在封面之上。 余秋看得目瞪口呆，被丰洺俊抽走了碟片，他在短暂的羞窘后产生一股冲动，试探道：“这个女人还、还挺厉害，下面看着有点让人兴奋，你觉得怎么样？” 丰洺俊垂眸看了一会，又盯着余秋沉默很久，轻飘飘笑了。 “我觉得有点恶心，那条肉缝既是肮脏性爱的用具，又是孕育纯洁生命的通道，一想到小孩是从那出来的就更恶心。” 余秋的脑子空白了一瞬，随即只感到五雷轰顶，他的血液在倒退，心脏痛得快碎裂，可即便如此还在悲哀的庆幸，庆幸昨晚坚持住了底线，没有将身体的秘密坦白。 而丰洺俊的心情异常愉悦，他还贴心的将外套给余秋穿，抱紧余秋发抖的身体。 两个小时的车程，街道景色开始熟悉，没多久便抵达了余秋租住的小区外。 行李很多，丰洺俊想帮忙送到他家里去，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我想看看你住的地方，就待一会。” 余秋现在根本没有心情，脸色一直很苍白。“我累了，有机会吧。” 丰洺俊抓住他的肩膀，担心的过分：“是不是肚子又不舒服？恶心了？” 看到余秋否认他才松口气，紧接着又问：“那我们后天公司见，你会去吧？后天会正常到岗吧？” 余秋点头：“会去的。” 只不过是要去递交辞呈，并且这次不管老板如何挽留，他也会强制离职。 天气热了很多，暖阳透过枝叶间隙落下斑驳光晕，很暖，却无法让余秋冷掉的心感到一丝温度。 丰洺俊伸手拨他额前的碎发，但落了空，被余秋很明显的躲开。 笑容渐渐凝固，丰洺俊朝他靠近：“余秋，我想亲你，现在可以亲你吗？” 余秋将眼神移开：“不行，我们别再这样了。” 丰洺俊的表情无比诧异，难以理解地追问：“为什么？昨天前天我们都亲了，为什么现在不行？” 余秋对此没办法解释，却也不得不忍痛将一切结束，他不想变得更悲哀，已经听到丰洺俊是如何看待女人的性器，对真正的女人都感到恶心，更何况是自己这个雌雄同体的异类。 “我之前是一时意乱，现在不想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就当做互相安慰。” 他不是在故意说气话，自己也心痛得不得了，已经最大限度的在平静心态，好声好气的哄劝。 可丰洺俊显然不肯放弃，他像个被始乱终弃的伤心人，拉住余秋的手不放。 “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我惹你生气我会道歉，不是在给你压力，我以为我们在一起了，不是吗？还做过那种亲密事了，你说会陪着我，是真的吧？你没有骗我吧？” 语气温柔，却透着咄咄逼人的执拗，余秋难受的快哭了，如果没有听到那些话，也许他还会装糊涂继续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起码病死前会卑鄙的享受。 可现在他已经心灰意冷，同时也幡然醒悟，这样只会带给丰洺俊更多伤害，这才是欺骗，是无耻。 “我没骗你，我、我真的喜欢你。”余秋说不出来能让他放手的恶语，强行挣扎着退开。“就算做了那种事也不代表在一起了，你不要想太多，以后好好生活，对不起。” 他深深鞠了个躬，在眼泪掉出前飞快逃开，手上提着的行李太多，刚跑到楼下就摔了一跤。 膝盖磕得疼，手掌也蹭破了，余秋抹了把眼泪，继续颠颠撞撞地爬楼回家，一关上门，泪水彻底流了满脸，他边哭边收拾东西，发现张芳云给自己织的毛衫不见了。 余秋到处翻找，刚整理好的行李又一团乱，他猜想应该是落到了酒店，情绪一下子失控，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太厉害了还干呕几下，整个人简直狼狈到极点。 丰洺俊讨厌女人，说女人的那里恶心，余秋不怪他，因为自己就用那口罪恶的器官侮辱过他，这是自己的报应。 可他做梦都不会想到，真正的报应才即将到来。 后天到了公司，无论余秋怎样打电话呼叫，老板就是装死不接，他只好找到人事送上辞职报告，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受理，说老板嘱咐过了，让余秋先等着。 一回到这个地方，余秋身心都感到疲惫，认真的毛病却又犯了，也不在意同事的假意奉承，反正干等老板也无聊，就帮他们干起堆积的工作。 有个女同事叫肖彩微，倒是一直对余秋抱有异心，觉得他呆头呆脑的挺可爱，还帮着说了几句话。“你们不要总麻烦秋秋，人家才刚休假回来就要受累。” 旁人调侃：“我们也想买零食报答他，但是不敢跟你争宠啊，你每天给他送吃送喝关怀备至，他哪能受累。” 肖彩微的性格挺冷傲，众人也只敢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她翻着白眼不作理会，弯下腰去看余秋的电脑。“我帮你看看，弄这些简单的数据就行，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做。” 丰满巨乳紧贴在余秋的肩膀，他不舒服地躲了躲，扭过脸提醒：“微姐，你那里好重压得我难受，不用帮忙，我马上弄完了。” 换做别人说这话，要么是不识好歹，要么就是变相的语言性骚扰，可余秋表情坦诚，甚至没有过多的情绪反应。 被发丝挡住的大眼睛近在咫尺，瞳色深渊一般漆黑，像要将人吸进去。 肖彩微愣了一下，红着脸拉开距离，又忍不住摸了摸余秋的发顶。“姐姐下次注意，你真可爱。” 正是午休时，周围已经没有人，肖彩微想趁机进一步示好，无意间抬眸，竟发现丰洺俊站在出口处，对着这边不知看了多久。 有一种人，只需要一个眼神，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就能感知到对方是自己的同类，一旦盯上同一个猎物，将成为俩者之间的争夺目标。 肖彩微勾着冷笑，媚眼如丝看着丰洺俊，却俯身凑到余秋耳边低语：“小秋秋，等会来楼下找我，给你好吃的。” 余秋难为情地推拒：“你弄得我痒，不要打扰我工作。” 呆板认真的模样惹得肖彩微发笑，她调戏够了才扭身离开，和丰洺俊擦肩而过时，冷冷哼了一声，极具轻蔑挑衅。 午休结束前，余秋也完成了工作，从双肩包里拿了点特产去找肖彩微，他走的楼梯，刚推开消防门就愣住。 丰洺俊倚着楼梯扶手，目光从窗外转移到他脸上。“去哪里？” 余秋下意识退一步。“给微姐送好吃的，回报她。” 阳光透过玻璃散开斑驳，落在丰洺俊的眼底，让两只瞳色变得更加浅淡，透着一种无以名状的冰冷感。 “小秋秋像个乖狗狗呢，随便一勾手就跟人跑。”他走近余秋，笑着说：“那个贱女人的话你就乖乖听，为什么却不理我？” 余秋被他的形容吓到，表情严肃地反驳：“不要那样说微姐，我、我也没有不理你。” 丰洺俊穿西装的模样很俊朗，显得身材更为高大板正，他站在余秋面前，几乎完全能将余秋遮挡住。“对不起，我不说那个贱女人了，我道歉了，可以亲你吗？” 有那么一会，余秋陷入了惊愕和迷茫，觉得丰洺俊很不对劲，可他脸上的笑容依然温和，与平时毫无所差。 “我说过了，我们不要再做那个，你这次记住。” 丰洺俊置若罔闻，反而莫名问：“最近肚子还好吗？有没有恶心？” 余秋被他弄得不知所措，却也诚实地回答了没有。 丰洺俊点点头，这才回到前一个话题。“我记住了，但那天已经过去了，难道现在还不可以？什么时候才能亲？” 几乎在步步紧逼，将余秋挤到了墙角，他手中的食品袋都在慌乱中掉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发现和丰洺俊沟通很难。 “你平常很会说话，怎么现在这样？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丰洺俊目不转睛看他，眼神异常执着：“我在给你机会，也在给自己机会。” 余秋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心中莫名的恐惧，伸出手推搡起来。 丰洺俊突然抓住余秋的手举到眼前，来来回回检查好几遍，竟然用力掰住他的食指，表情近乎阴森：“戒指呢？你说会永远贴身佩戴，戒指呢？戒指呢？” 手被扯痛，余秋一脸泫然欲泣地挣扎，吞吐道：“我、我不小心丢了，戴着也不舒服。” 他拼尽全力挣脱控制，还不忘将地上的食品捡起来，抱在怀里躲得远远的，想干脆借这个机会将话说明白。 “我看你好像没懂，我再说一遍，感谢你特意去老家找我，还辛苦送我回来。”余秋顿了一下，忍耐即将涌现的哽咽。“你是个好人，我不能耽误你，希望你像以前一样看我，就把我当成普通男人，普通的男同事。” 丰洺俊静静看着他，眼眸忽而垂落，再抬起时已恢复如常。“我明白了，是我自己误会给你添麻烦了，作为道歉可以请你吃饭吗？” 余秋面露难色，想拒绝却又贪恋最后的相处，再过两天他就要飞去海岛了，死在沿途的风景，消失在异国他乡。 丰洺俊勾着浅浅的笑容，神色却很难过。“我只有这一个愿望，请不要这么狠心，就像你说的，我以后会把你当作普通的男同事，难道简单吃个饭你也要拒绝？” 内心挣扎了半晌，余秋终究还是点了头，下楼时又嘱咐一句：“婶娘给你装得吃食不能久放，你记得要尽快吃掉，不要忘记。” 丰洺俊似乎在愣神，又仿佛没料到他会在此时提起别的话题，抽动着唇角回答：“好，我不会忘。” 到了楼下办公区，余秋先跑到卫生间冷静心情，抖着手从领口拿出项链握紧，戒指没丢，是调节大小的地方有些松，他害怕什么时候掉了，才找了根项链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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