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快速的鼓点后,沈绪之猛然敲响Crash Cymbal,一曲结束。 卿临看入迷了。 他从未如此直观而深切的感受过架子鼓的魅力,沈绪之在对待音乐的时候,每一下都能穿透他的灵魂。 沈绪之结束,随意地抹了一把汗,漆黑的眼如不羁的野兽。 他抬起头喝了口水,忽然瞧见了门口站着的卿临。 简直就在一瞬间,那黑曜石般凝成色泽的瞳孔极速地柔软。 沈绪之原地呆滞了几秒,飞速放下架子鼓棒,向卿临奔来。 “卿临?”沈绪之捧起卿临的脸,左看看右看看,无比惊喜,“你居然来看我了。” 卿临很喜欢他的表情,笑着比了个大拇指:“是啊,沈老师打鼓真帅。” 【啊啊啊啊啊沈老师私下就是个老婆控大狗狗啊!!】 【啊啊啊啊甜死我了,果然镜头外的小情侣超级恩爱!!】 【呜呜呜他好爱他好爱】 镜头外的小情侣不仅恩爱,而且超级大胆。 “我好想你。”沈绪之摘下眼镜,抬起毫无防备人的下巴,手指嵌入卿临的发里,轻而易举让他抬头,偏过脸吻了下去。 卿临没想到亲得这么快,但自然地顺应他的吻,然后迅速脸一红,想起来他还在直播。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别胜新婚!啊啊啊妈呀这就亲了!我听见水声了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摘眼镜!!】 沈绪之把卿临拉进练习室,关上门反了锁,抵在墙上嘬吻。 卿临被吻得舒服,太久没接吻,他主动回应着他,直到沈绪之的手摸到不该摸的地方,碾过他腰下太多,他才睁开眼猛地推了推沈绪之。 “沈老师……”卿临急眼,“在这里不太好……” 沈绪之嘴唇张合,咬着卿临的衣领,黑眸抬起,随性地:“嗯?” 卿临:“……………” 抵不过! 沈绪之见他屈服,下颚线绷成一条,手掌陷入卿临的衣摆,所及之处皆滚烫。 “别别别……”卿临一看不妙了,连忙打住,“我,我在直播!” 沈绪之动作停了下来。 “直播?”他发现了那个微型摄像头,把它从卿临身上拿了下来。 【啊啊啊被发现了!】 【能不能别停!我还想看!】 沈绪之有点不开心,他拿着摄像机,把它对着卿临。 此时此刻的卿临脸颊、脖颈、耳朵全是红色,衣服被撩得些许皱,一副好欺负的模样。 【啊啊啊临宝被折腾成这样了!】 【呜呜呜男友视角呜呜这个小脸蛋小嘴唇,让姐姐也亲亲】 “宝贝,你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录B站视频的。”沈绪之说,“你这样我可是要惩罚你的。” 说完,沈绪之把摄像机关了,丢到了一旁。 这还真的是全新的体验,外面就是抓紧工作人来人往的工作人员,而他竟然和沈绪之在练习室干这种事。 “唔……我真的是来看你的。”卿临被摁在工作台上,咬着自己的衣服,强忍着不发出声音,“你这么忙,我想见见你,不是为了录视频……” 沈绪之吻着他,吻得很重,急切而激烈,挑开他的裤腰带向下。 “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来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沈绪之在他耳边喘着粗气。 卿临听着,勾住他的脖子,红着脸啄他的唇。 外面的环境让他精神紧绷,身体比以往更加敏感。 沈绪之做着做着,还是心软了。 他抱着卿临说着“对不起”,在欺负完他后吻了他说:“等我开完海南的巡演,我们去约会吧。” “去露营好不好,我们去看日出。” — 和沈绪之约定了露营约会,两个人都十分期待。 但有些不凑巧,沈绪之演唱会巨大的流量带来了很多代言和通告,原本月份中间空着的时间都被挤占了。 舆论还有一些压力,沈绪之把他所剩不多的时间全部用来与卿临见面,有空回到家腻歪没多久又要出差。 好巧不巧,卿临也是,大四找了一个实习,每天/朝八晚六工作,也是没有时间。 等到大家都稍微空点下来,都已经11月了。 盎然清凉的秋,一场烟雨过后,便又添了份凉意。 卿临和沈绪之自驾去到山里,拿好了准备好的露营工具,一起登山。 “终于出来了。”沈绪之把准备的东西放到后备箱,走到前座给卿临系上安全带,亲了亲他的脸,说,“这两天好好放松一下吧。” 这场约会无疑是让人兴奋的,卿临一路上的情绪都很高涨。 秋风路过窗边,卿临仰着脑袋感受拂过脸庞的风,自在惬意。 这座山被秋雨洗了一遍又一遍,空气中有着木质清香,阳光正好在今天来了性头,照在了山林的侧脸,满眼都是金黄的秋色。 露营山地车停在半山腰,沈绪之特别帅气地扎好了帐篷,卿临在一旁搭好了烧烤架,夫夫配合很是默契。 “帐篷怎么这么大。”卿临看着说。 沈绪之洗掉手上的灰,说:“进来看看吗?” 卿临在沈绪之的邀请下钻进帐篷,里面暖烘烘的,床铺看上去很柔软。 而头顶上空,竟是透明的设计,可以看看碧蓝如洗的天空。 “这个帐篷晚上可以观星。”沈绪之说,“它也可以合上,只要拉上这个帘子就可以了。” “好棒啊。”卿临脱掉鞋坐到里面,躺在床上,拍了拍旁边,说,“沈先生,过来呀。” 沈绪之很配合地躺在他的身边,搂住他的肩膀,一起看着天空。 很闲适,很宁静。 天空对谁都是公平的,大家看的都是同一片天,不一样的只是陪着你的身边的人。 目光渐渐被吸引,帐篷里的两人注视对方许久,情不自禁接吻。 外面风刮过吹起铺在递上的树叶卷起金黄的浪,卿临什么也听不见。 他的世界里现在只有沈绪之。 “这都没天黑。”沈绪之亲了下他的鼻尖,笑道,“这么着急吗。” 手指被人翘起,十指相扣,呼吸,气味,体温,一切都在慢慢爬升。 “就现在吧。”卿临爬到沈绪之的身上,伸手开始脱自己的外套, “我怕晚上月亮看我笑话。” …… 落红铺满大地,光透过叶子落下斑驳的瑰丽,渐渐的,黄昏带去剪影,墨色渲染,月亮开始眺望人间。 卿临在萧瑟的温度里出了一身的汗,小腹一阵又一阵酥麻的酸软,与沈绪之唇齿纠缠着。 夜里,又是野外,卿临羞到不行,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山里温度降得很快,肌肤紧贴,倒也不觉得冷。 “睡吧。”沈绪之吻着卿临的发顶,把他抱在怀里,“这山上有片藤蔓月季,那是我最想带你看的。” …… 第二天,他们俩收拾好,在还没完全天亮的时候向山顶走去。 这座山的山顶种着一大片野生的藤蔓月季,因为是野生的无人养殖,它们比普通的月季开得更加潇洒肆意。 沈绪之很早之前见过一次,他觉得它们很像卿临。 有着那股韧劲,有着自己的骄傲,同时还保持着美丽,任风吻遍自己。 爬到了山顶,正巧赶上了日出。 光破开晨晓,晕在山头铺盖枝叶,沈绪之在光中却没寻到那片藤蔓月季。 突然发觉到了不对,沈绪之拿出手机赶紧看了时间,现在是十一月末。 十一月末,月季花期结束了。 沈绪之有些懊恼,望了眼兴致高涨的卿临,说:“抱歉,我本来是想来带你看月季,可没想到太晚了。” 本来设想是十月出来约会的。 卿临看着自责的沈绪之,走上前去牵住他的手:“这有什么的。” “兴之所起嘛。”卿临说,“乘兴而至,乘兴而归。” 他漂亮的眸子里盛着一片澄澈:“这多浪漫。最重要的是我和你一起。” 沈绪之心颤。 他是多么想把人拉过来热吻。 卿临看这阳光灿烂,向远处看去,目光却先定住了。 青黄的山野里,满目凋谢的枝蔓间,竟独独盛开着一丛粉红的月季。 清晨的光线在瓷白透粉的花瓣晕开绚烂的色彩,像幅静谧的油画。 没有干扰,没有喧闹,只有着纯净绚烂,在风中烨烨。 就像在等他们到来一样。 卿临看着这秋末还未凋谢的、独存的花,不禁感叹:“这简直是奇迹。” 他们看见了唯一一丛月季,这是比看见一整片月季浪漫千万倍的事情。 这就是奇迹。 卿临忽然回过头。 风轻柔吹过,撩起额发,日出暖橘调的光落进浅色的眸子,顺着眼尾轻轻上挑,艳丽的花和璀璨的笑一并闯进沈绪之的眼里。 他听见他说。 “沈绪之。” “等我到22岁,我们就结婚吧。” 清风奏响,心跳漏了一拍,绵密的呼吸被打乱,清亮而温柔的嗓音在空旷的山顶漾开。 眼前的人眉眼绚丽,颈部落着雪白,恍惚间,像是看到了永远。 回忆缓慢倒退,沈绪之又想起了他们在天台上的相遇。 受了伤的少年眸子会收集天上静默的云,沈绪之偷偷看了许多眼,一记便是好多年。 他想起了无数次的想上前又不敢上前,激进行动一次,幸好没将结局改写。 他想起了那滚烫的蓝,漫长的蹉跎,想起少年柔软清澈的黑发,想起那年年岁岁、现在终于能触摸到了的渴望许久的温度。 现在也很好。绿意热吻清晨,鲜花与爱人,期望里的不期而遇。 感谢上天,穿越多年和人海,在素秋枯萎之前,将花送到了手里。 幸好世上有奇迹。 — 正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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