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卿临抬起头,抓住沈绪之的衣领,那人便自觉地低头与他拥吻。 喜悦,激动,解放后那刹那的空虚与说不清的难过。 一看见沈绪之他就变得柔。 法院门口阳光普照,说是正义的光未免有些矫情,那就说成崭新的光吧。 唇瓣分开,沈绪之又温柔地亲了亲卿临的脸颊。 他牵着他的手,十指相扣。 他带他回家。 在路口,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无人的街道。 沈绪之脚步顿了顿,在车前停了几秒,车窗摇了下来。 车上是位中年男人,穿着西装,面容冷冽,苍老了不少。 他望过来,眼里没有丝毫感情,像是个冰冷的机器。 卿临看着这张脸,脑海里闪过一道光,他以前见过这个男人。 沈绪之向前挡住了卿临,和沈覆对视许久,嘲讽地笑了笑:“你这也太心急了,显得极为愚蠢。” 沈覆不言。 他眼睫漆黑,阴鸷冷淡,但沈绪之毫无波动地和他直面对视,沈覆那深潭般的眼睛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沉默许久,沈覆开口。 “沈绪之,你赢了。” 他看了眼站在旁边冷静而镇定的卿临,和沈绪之说: “恭喜自由,百年好合。” — 家。 “嗯哥,我到家了。”卿临在玄关换了鞋,和齐宥淮打电话。 从外面的大太阳回来,卿临直奔到有冷气的客厅,坐到了沙发上。 他出了些薄汗,眼窝、唇瓣、眉梢像沾了丝热气。 “一切都好,好,那我先挂了。” 卿临挂了电话,便觉得身体一重,沈绪之从沙发后面伸出手来,抱住了卿临,头埋在他的颈窝。 卿临被他的头发弄得痒痒,笑道:“又怎么了。” “……你叫他哥哥。”沈绪之说,“你都没这样叫过我。” 卿临:“我叫的是哥,没叫哥哥。” 沈绪之:“反正以前叫过。” 卿临被这小气地男人幼稚到不行,拍了拍他的胳膊,说:“先起来,我身上都是汗。” 沈绪之直起腰,啄了一下卿临软软的脸蛋,说:“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他向浴室走去,停了下又回过头,说:“要用浴缸吗?” 说真的,卿临都没用过沈绪之家的浴缸。 他刚刚搬来的时候就对这个浴缸有印象,因为它很大,而且很高级,一堆奇奇怪怪的按钮,好像有很多功能。 等沈绪之说好了后,卿临打开浴室门进去,更觉得这浴缸不得了。 原来真的可以有泡泡浴,白色的泡沫浸满浴缸,水雾缭绕,还能听见龙头放水的水流声。 “我调好水温了。”沈绪之说,“感受一下。” 要感受还得要脱衣服,沈绪之自觉背过身,但还是站在浴室里,听着后面卿临脱衣服的窸窸窣窣声。 然后就是水滴罄入泉水的声音,卿临一只脚探了进去,水温刚好,很舒服,他整个人躺了进去。 浴缸的设计很完美,他这样躺着,头也能露出水面,周围都是漂亮泡泡,极度舒适。 卿临闭眼享受了一会,再睁开眼,发现沈绪之转过了身。 沈绪之:“要不要开个按摩,这个按摩功能也很舒服。” 卿临望了一眼一旁的按钮,又看向沈绪之,然后没入水中一点,就露出个脑袋说:“我可以申请人工的吗?” 沈绪之听罢,说:“当然可以。” 他把袖子卷上肩,露出完整的臂膀,搬了一条椅子放到浴缸边,冲卿临勾了勾手:“游过来。” 卿临露着一个脑袋慢慢挪了过去。 沈绪之很有服务意识,问:“卿先生想要按哪?” 卿临从水里冒了出来,光洁的肩膀上带上了点泡沫,说:“哪里都好。” 沈绪之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专业地按摩起来:“这个力度可以吗。” 卿临舒服地点了点头。 他现在正泡在软绵的泡沫里,上身起来了不少,胸膛以上露在外面,白皙的皮肤暴露在视野,身上泛着粉红,纤细优越的脖颈和锁骨很难不引人注目。 沈绪之垂眼,手开始慢慢向下。 他说:“今天你看到的车上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 手在肌肤上游走,揉着卿临的穴位,声音缓缓传来。 “我暗恋你的那会儿不敢接近你,就是怕被他发现。他这个人不择手段不顾生死,是个很危险的人。” 沈绪之说着,手探进手里,抚上卿临的腰。 卿临有些敏感的缩腰,沈绪之两只手环住他的背,手指不轻不重按着他的腰窝。 “我一直在设法摆脱他,是你给了我力量,卿临。” 雾气蒸腾,浴室里温度高,意识开始跟着慵懒。 沈绪之手上的力度又重了点,卿临耳根烫了起来,在水雾中泛起了红。 “沈绪之……”卿临哼唧了一下,“先别说了。” 沈绪之低头,像是在吻他的耳廓:“怎么,不舒服。” 卿临摇摇头,转过头说:“浴缸很大,一起来泡吧。” 沈绪之假装听不懂:“一个人泡更宽敞不挤一点。” “……” 卿临咬着唇,脸上的红晕更明显了:“我不觉得挤。” 沈绪之继续:“你身上太湿了。我还干着,不太方便。” 卿临回头一看,才看见沈绪之还是衣冠楚楚地坐着,和在浴缸里泡澡的他形成鲜明对比。 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他清晰利落的下颌线,喉结在光影下凸出的很漂亮,竟还沾着颗水珠。 卿临不自觉心跳漏了一拍。 忽然有了个念头,卿临整个人都转了过来,面脸对着沈绪之。 紧接着,他站起身,带起的水花发出很大声响,水珠连成线沿着他的脖颈肩胛缓缓划下。 浴室高温,卿临嘴唇红润,和洁白光滑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他从浴缸里踏出,扶着沈绪之结实的肩,光溜溜坐到人身上。 被软绵亲密接触,刚刚泡过澡的人体温很高,烫得沈绪之颇为难耐。 卿临勾着他的脖子,红着脸说:“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懂吗。” “现在你也湿了。”他用着最正经的表情说着最欲的话, “哥哥,和我做吧。”
第89章 正文完 浴室果然是个让人缺氧的地方。 雾气在身边蒸腾, 注水龙头带着流动的水流,在温度高的环境里清晰的回响。 沈绪之被光溜溜的人骑上,身上的衣服被打湿, 贴合着身形,显出外扩的胸肌和紧实的肌肉线条。 他揉了揉卿临的后颈, 宽大的手托着他的窄腰,低笑:“听说聪明的人更好/色。” “谬论。”卿临回得很干脆,跪骑在人身上,脚趾蹭过沈绪之的大腿。 不过停顿了一下,他眯起淡眼,盯着沈绪之那被他身上的水弄湿而变得透明的衣服看了些许,便伸出了手, 指尖从胸膛滑到腹肌,后又轻轻说了句:“但对你好像是的。” 卿临身上沾着从带起的泡沫,身上毫无蔽体, 被水泡得粉粉的,皮肤细腻光滑,而且软软的。 他耳朵和双颊更是绯红,一言不语, 一只手按在沈绪之的胸肌上。 卿临用嘴唇去蹭他的唇,小表情都有点委屈的意味,那样子真的太撩人。 沈绪之的呼吸明显重了,他托着卿临的腰往上送了送,手按在他的喉结上,顶起他的下巴:“张嘴。” 密密的吻落下, 比任何一次都要深,手掌每划过的地方都让卿临小幅度地抖动, 他忍不住轻哼,然后被沈绪之的吻堵住嘴。 “外面凉。”沈绪之咬住他的唇,把人抱起来跟着一起进了浴缸, “到水里吧。” …… 温度似乎更高了,水雾缭绕,玻璃上都是水汽凝结成的花。 卿临手扒拉着浴缸的边缘,全是都红透了,水流还在舒缓的流进浴缸,但泡沫倒是哪里都留情,又被沈绪之捞起一把,抹在卿临后腰的纹身上。 “这个姿势,我可以很清楚看见你的纹身。”沈绪之俯身吻住那一个翅膀的蝴蝶,伸手探上去,捏住卿临的下巴和他接吻。 鼓着泡泡的热水现在只像个增加趣味的用品,卿临攀着沈绪之,腿软得只能挂在他身上任他摆布。 “唔……” 水声跟着搅动,声音纠缠在一起,卿临迷迷糊糊,在朦胧里嗅到沈绪之身上柑橘调气息,混着一丝暧昧的麝香,丝丝缕缕绕在他的身边,如同它的主人那样蹭过他的脸。 卿临一激灵,手向外一抓,按到了浴缸上面的淋浴按钮。 喷头贯下水,冲掉了他们身上一部分泡沫,水顺着肩甲弧度往下滑,淋湿了他俩的头发,在卿临长长的睫毛下滴落。 卿临支吾:“去淋浴间……” 沈绪之亲了亲卿临的耳朵,又咬了口卿临的脸蛋,圈着人去亲他的锁骨:“还站得稳吗。” 卿临羞死了,他两只小腿环住沈绪之的腰,那眼睛蒙着一层水雾,摇了摇头。 沈绪之:“好。那抱着吧。” …… 卿临自己都不记得怎么过的了。 只记得浴室温度很高,水雾环绕,沈绪之抱着他不放手,气得骂他混蛋。 还记得他俩回了房间,每上一步楼梯沈绪之都要气他。卿临浑身发麻,柑橘调吃得他滚烫。 沈绪之在他耳边一遍一遍喊着卿临的名字,逼他说一些腻歪的话。 他听见他很认真地重复着“我爱你”。 卿临在迷糊中,看见沈绪之床头摆着的干花相框。 记忆被拉回到多年。 那是高三时的暴雨天,卿临在大雨磅礴中跑回美术写生室外,看到的却是被雨浇垮的枯枝败叶。 本来就是秋末了,盛开的花本就难得,他却没来得及赶上,让这最后的花都被大雨毁了。 卿临看着那东倒西歪的写生板,被雨倾到散了一地的颜料,还有一塌糊涂的花。 卿临在雨中哭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情绪那么崩溃,像是个被压垮的孩子,在暴雨里哭得狼狈。 风雨无情,浇灌着全身,湿透了卿临的心。 而出现了一把伞。 卿临蹲在地上哭得难受,伞在上面为他挡住了部分浇淋,水注顺着伞面滑下,撑伞的人一言不语,承受着大雨的洗礼。 卿临至今都不知道那人是谁,陪他在雨里淋了那么久的雨,看那么狼狈的他在雨中崩溃地哭泣。 可他又留住了他最后的自尊,心照不宣地和他一起沉默,让他觉得世界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糟糕。 那天之后,卿临把雨后零碎的花瓣捡了回去,风干做成标本,拼成了撑伞人的样子。 “沈绪之。”卿临的唇蹭过沈绪之的肩,忽然问他,“撑伞的人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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