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天温霁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人绑在床头,怎么扯都扯不动,早自习铃声响起来,他看见秦谨之换上整齐的校服带着一脸虚伪笑容的看着他,一肚子不怀好意。 “秦谨之,你他妈有病是吧!” 最后还是褚景意来到宿舍替他将手腕上的绳索解开,可是由于上课第一天迟到于是被班主任罚站走廊一个星期。 梁子也就越来越深,以至于后来冬天温霁在秦谨之洗澡时更是报复性地将热水调成冷水,害得秦谨之发起低烧,当然最后温霁也被教训了一番。 “不能吗?”温霁在门外说道。 秦谨之后退一步,终究是让了出来。 浴室里。 温霁脱下衣服丢进衣物篓里,打开热水开始洗澡,氤氲的水汽很快地升起来逐渐弥漫整个空间,白雾袅袅。 坐在沙发上看书的秦谨之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充耳不闻,余光却能从磨砂玻璃上依稀看出一道人影。 温霁出来时浑身冒着热气,净白的脸蛋上被热水晕出诱人的红,他将毛巾搭在脖颈上,对秦谨之说:“我能用你浴室里的吹风机吹一下头发吗?” 秦谨之这才撩起眼皮看他,言简意赅:“不要得寸进尺。” 温霁笑着走过来,用毛巾擦了几下头发,走到秦谨之面前略微躬下身子,“看什么呢?” 温霁衣袍套得比较松,微微弯着腰部时以至于胸前那块白嫩的肌肤全部在秦谨之面前一览无余,肌理清晰,红点分明,可很快地他就站直了身子,仿佛秦谨之刚才看到的景象不过是昙花一现。 温霁发丝还滴着小水珠,秦谨之为了避免书纸张被打湿快速地将书合上了,然而还是一小串水珠意外地从温霁头发上淌下坠落在秦谨之手背上。 “出去。”秦谨之说道。 温霁脸上情绪不明,明亮剔透的眼眸中难过一闪而过,他最后什么都没说,直直往门外走去并礼貌地关上。 秦谨之盯着手背上的水滴,好似被烫着一般往浴室走去,他拧开水龙头看着清澈的水汩汩不断地往外冒,在即将把手背放在下面清洗时忽地停住,继而将手背伸到鼻腔下嗅了嗅,眉眼间忽然又想起高中那次,温霁醉酒后在他身上偶尔闻到的气味。 香的。 门外。 温霁慵懒地靠在门上,眼里没有半分刚才在秦谨之面前的脆弱模样,反而勾起嘴唇无声地笑了笑。 显得格外钓人。
第10章 “你不是很喜欢骂人吗?”男人如玉般的手指探进温霁映有水光的嘴唇内,指尖触碰到柔软腻滑的舌尖,随即很快地撤了回来,手指上还沾着泛着光泽的涎水,糜烂的气息在双方呼吸之间喷吐而出。 “秦谨之,你敢——”温霁恶狠狠的眼神像一只处于困斗中的小兽一般灼灼盯着他,胸膛此起彼伏,两人在黑暗的房间里拼命地纠缠、较劲。 “温霁,是你先招惹我的。”秦谨之阴冷的眼睛在漆黑之中泛着诡谲的光泽,温霁重重地咽了一下口水,居然有一种被可怖凶狠的劣兽觊觎的后怕,向来遇事不怂的温小少爷脸上盛怒却一步一步往后缩,倏地直到退无可退后背贴上一面冰冷发寒的墙壁。 秦谨之面无表情,手掌按在温霁伶仃的脚踝,手指顺延而上,一双野兽般的眼睛渗人地注视着温霁,“你说说,方才那个蠢货,究竟有什么好看的呢?” 说完不顾温霁一点意愿以强硬的态度吻在温霁莹润软绵的唇上,微凉的手指摸上温霁的脸颊,“什么时候,注意力又会全部都在我身上呢?” 秦谨之做了一个极其混乱的梦,头痛欲裂,醒来时却什么也记不大清了,一丁点画面都捕捉不到。 他按了按胸膛,只觉得心脏的地方泛起难以言喻的情绪,失落、挣扎、清醒着看着自己堕落。 真是。 不太妙啊。 他低着头表情冷淡的想。 接下来的几天秦谨之都会下意识避免和温霁直接见面,早上经常看不见人影,晚上又加班到很晚才回来,明显到温霁在某天晚上特地在客厅将人堵着,直接笑着逼问:“你是在躲我吗?” 秦谨之冷漠的眼神在他脸上逡视半天,“没有。” 两人对峙半天也得不出一个结果最后不了了之。 褚景意打电话来时温霁正在了解秦谨之最近的日程活动,他看着助理发过来的表格,一边听着褚景意问道:“最近我打算带我的小情人一起去看赛车,一起吗?” 温霁眉毛一扬,语调装作一副意外的样子,嘶了一声,“就还没断呢?” 褚景意咳嗽一声,声线里揉着笑,“上次是我误会他了,那个女人其实是他姐,断什么呀,我还没腻呢!再说他家可悲惨了,真断了他哪来的钱给妈妈治病呀。”他嘴上是这样说着,转头就跟温霁嘱咐道:“不过他好面子,当他面就别提包养什么的。” “你到底去不去呀?就在之前景岭那块——”褚景意又问道。 温霁听到方才在秦谨之行程里看到的字眼,嘴唇略微上扬,神情带着说不出的惬意,声调舒缓:“去,怎么不去呢。” — 观摩赛车那天,褚景意不仅带了他小情人过来,后座还坐着几个平时不着调但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温霁来的比较早,下车后直接把车钥匙丢给服务人员径直去了他们早就定下的包厢。 几分钟后褚景意姗姗来迟,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生,五官端正,头发剃得很短,看起来精神抖擞,显得阳光利索。 听褚景意说还是京大的学生。 “宝贝。”褚景意一上来就黏糊糊地抱着温霁,嘴里喊着亲热的话,就跟刚出生的小狗狗似的黏人,却没注意到身后男生眼神迅速飘过一丝冷意。 褚景意是个没正形的,可温霁不是,他眼睛审视地看着褚景意身后的男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这是顾闻西。”褚景意对着温霁说道,随即眨了眨眼睛拜托他不要忘记先前电话里的事。 “小温总。”顾闻西有模有样地喊着。 温霁不会为难小孩,冲顾闻西颔首表示应声,几声敲门后服务人员拿着酒品饮料以及一些瓜果零食进来了,在临走之际,温霁将人喊住,声线很温柔,“隔壁包厢里也是我们的朋友,如果来了,到时候请通知我一声。” 服务生笑声应答了,脸颊因为温霁的笑容而发烫。 褚景意不解从沙发上蹦下来,拉着温霁的胳膊问,“隔壁的谁呀?” 温霁没回答他,随便搪塞了几句过去,可褚景意就磨人似的拽着他胳膊,仿佛还是在幼稚园那个时候一样非得手挽着手那样。 忽地温霁抬起头来觉得被一股强烈敏锐的视线给锁住了,他侧过脑袋朝来源地探去,顾闻西正拉着一瓶啤酒的易拉罐,发出嘶地一声正滋滋冒着气泡。 — 秦谨之和简然经工作人员领路来到赛车观赏区的包厢门口,门被一旁的服务生打开,露出里面豪华富丽的装潢,当事人正从落地窗的玻璃上向下看着比赛,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回头看着他们:“你们来啦?” 秦谨之:“嗯。” 他天生一张冷脸,沉默寡言的时候总觉得他带着一副不屑的神态,仿佛谁都瞧不起的样子,居高临下。 “这边不错吧?除了可以看赛车之外,外面还安排了一个露天游泳池,等会儿谈完事情累了可以去那边歇一会儿。”当事人笑着说道。 简然知道秦谨之不太喜欢跟人说着场面话,这个时候他笑着在旁边插嘴说了一句,“刚刚过来时看见了,楼下正比着赛呢,声势挺浩大,不过林先生我们先谈完正事,其余的事情等会儿再说吧。” 林先生笑了一声将手里红光零星的烟蒂按熄,从沙发上坐了下来,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态。 秦谨之紧跟着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将牛皮纸袋上缠绕的细线一圈一圈解开,把里面的一叠文件拿出来,“这是谭女士寄过来的照片,由于您全权委托,这份照片以及起诉状直接寄到我们这边。” 林先生接过秦谨之递过来的照片,脸色大变,本来还喜气洋洋喝着酒看着车赛骤然变得青一阵白一阵,照片上显示的照片是林金海在酒店出轨的场景。 “她好大的胆子,竟敢找人偷拍我!”林金海气得脸色涨红,还算英俊的面容不受控制地变得扭曲,眉头皱得仿佛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我们会申请这组照片作为非法证据。”秦谨之冷淡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讲着,神态镇静莫名让人觉得他很可信。 “谭女士起诉内容中,包括与您离婚以外,以您作为过错方为由想要您手上大部分的夫妻共同财产——” 红酒瓶被林金海猛地抡到墙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随即又降落在印有复杂图案的波斯地毯上,深红色的酒水顺着墙壁往下流淌,包厢外人声鼎沸正在为自己喜欢的赛车手摇旗呐喊,室内气氛瞬间降至零点。 秦谨之面无表情地将溅落到脸颊边上的红酒印用指腹擦拭干净,灰色西装上却不可避免地因为沾上酒渍而变深,他冷着脸:“不过我还有一个办法。” 林金海眼睛发狠地盯着他看。 —— “先生。”先前被温霁吩咐过的服务员此时敲门进来了,温霁率先起身暼过一眼正看得入迷的众人,对着服务员说:“是刚刚照片上的人吗?” 女服务员羞赧着点头,“他之前进去了,不过几十分钟后又出去了一趟,往卫生间的方向去了。” 温霁很满意她的回答,从皮包里抽出几张现金递给她,“谢谢。”最后悄无声息地忽略众人往卫生间遛去了。 包厢里都会有附带的私人卫生间,虽然不知道秦谨之为什么绕这么大一条路往那边去,不过正顺着他心意就是了。 秦谨之接过一捧冷水正洗着脸,脸上也只溅到几滴,可他总觉得那股难受的感觉依然停留在肌肤表面,使他从心里产生一种恶心到反胃的感觉。 他拿出口袋里的手帕将脸上的冷水擦干净后,厌恶地丢到一边的垃圾桶,正打算原路返回时却在走廊边上看见温霁懒散地靠在墙上,一见他嘴唇便微微翘起来。 秦谨之很快就反应过来,“你跟着我?” 温霁笑了笑,“没,就碰巧路过。” 秦谨之眉眼寡淡,竭力克制住心中的不耐,嘴唇挤出两个字:“让开。” “不让。”温霁说道,他正欲说话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小温哥。” 温霁回过头来,顾闻西笑着从另一边走来,脸上的笑容亲切到让温霁皱眉,而且这人什么时候待在这里的?刚才的对话究竟听了多少? “小温哥,刚刚景哥让我问你待会儿是去那边的露天游泳池玩还是去哪儿玩?”顾闻西声线热切,笑脸盈盈,伸手搭在温霁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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