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良景头疼地抓了一下梁双怿的手,转身朝卫生间走去,还不忘用眼神示意梁双怿跟上。 梁双怿用正宫的气势打量了一下刚才挽着程良景的女生,把空酒杯塞进她手里,哼道:“拿好了。” “梁双怿,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程良景脱了西装外套扔在洗手池里,衬衫的衣袖挽到手肘以下,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 梁双怿被他抵在墙上,仰起头瞪他:“那小妖精是谁!你上次怎么答应我的!” 程良景捏了捏梁双怿的脸,无奈解释:“人是程老爷子送的,我不好拒绝。” 梁双怿炸毛了:“这老头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还给孙子送女人!!” 程良景没解释说程老爷子这是找人盯着自己,只是说老头儿急着抱曾孙。 梁双怿更炸了:“什么封建思想!你才多大啊就抱曾孙?!” 程良景无语:“我就算年纪大他也抱不上啊……你能生么?” “我检查检查。”他拉开梁双怿的裤子,把手伸进去揉了一把:“嗯……带把儿的,生不了。” 梁双怿一惊,夹住程良景的手不让他动了。 “不对……有些带把儿的也能生。”程良景很严谨地又往下摸了摸梁双怿的小屁眼,一脸严肃地下结论:“只有一个洞,不能生。” 梁双怿被他摸的双腿发软,赶紧推开他逃走。 “走了走了,马上宴会开始了。” 程良景轻笑了一声,低头在梁双怿嘴角亲了一口,说:“你先出去,我让人再送套衣服来。” 梁双怿“哦”了一声,推开门出去了。 * 临了年底,各行各业都忙,晚宴那次荒唐的碰面竟是除夕前梁双怿和程良景最后一次相见。 就算Infinity现在很火,但咖位也没大到上春晚,菲琳的张总算是一个体贴旗下艺人的好老板,腊月二十七那天大手一挥给他们放了假。 梁双怿收拾了一下公司安排的宿舍,给路知水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又给梁渠打了个电话,被秘书接了起来。 秘书说今天总公司开年终总结大会,梁渠和路知水会晚点回去。 梁双怿表示理解,程家也在开总结大会,所以程良景也送不了他。 梁修礼不知道在做什么,也没接电话,梁双怿思来想去,决定蹭裴钦的比亚迪。 自从上次夜总会事件之后,Infinity成员之间的关系都有了改善,虽然裴钦还是不怎么搭理梁双怿,但至少不会动不动就恶语相向、出言挑衅了。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梁双怿准备继续改善二人之间的关系,那就先从一起回家开始。 梁双怿坐上副驾驶时裴钦烦得不行,右手拇指挨个按得剩下几根手指“咔咔”响,最后忍住了赶人的冲动。 当裴钦抵达别墅区想要撵梁双怿下车的时候,梁双怿又赖着不走,偏要指挥他开到自己家门口。 裴钦:“滚。” 梁双怿:“钦哥,拜托拜托。”听起来像在叫亲哥。 裴钦:“……” 最后梁双怿安全回到家时觉得刚才的自己真是个勇士。但当勇士面对只有保姆的大别墅时又觉得有些落寞。 勇士也是肉体凡胎,勇士也渴望烟火热闹。
第40章 40 想你 梁双怿是被争吵声弄醒的,半梦半醒间他仿佛听到了爸爸、父亲和弟弟的声音,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因为三人的语气十分生硬,导致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不是梦呢?可能是因为他们提到了程家吧。 梁双怿惊醒,猛地坐起身,竖起耳朵听楼下的动静。 “……梁修礼,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不仅在我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还敢在总结大会上口出狂言!?” 梁双怿被梁渠暴怒的声音吓得一抖,他从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梁修礼平静地说了什么,梁双怿听不清,于是不由自主地悄声打开卧室的门,来到了客厅,躲在转角处听。 “……没有口出狂言。”梁修礼说。 “没有口出狂言你当着你爷爷的面说梁家近几年太保守了?柳城如今三足鼎立,程家得了史家的帮助如日中天,谁给你的胆子觊觎程家的产业!”梁渠的声音像雷鸣,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敲打在梁双怿心头,叫人怔在原地。 谁觊觎程家的产业?梁修礼吗? 梁双怿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见弟弟挺拔如松竹的背影,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高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明明年龄比他小,此时却在面对怒不可遏的父亲时毫不低头,满身都是骨气。 路知水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抽烟,脸上有着难以掩盖疲惫。 面对一言不发却又一脸平静的梁修礼,梁渠额角青筋暴起,抬腿就是一脚。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和程良景能瞒得多好!” 梁修礼被踹倒在地,慢慢调整姿势跪立起来,缓缓挺直了腰。 到底是亲兄弟,见梁渠还要抬脚,梁双怿感觉自己心疼得要命,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抱住梁修礼不撒手。 “爸爸!你管管父亲!” 三个人一脸惊愕地看着冲出来的梁双怿。 梁修礼在总结大会上当着梁靖茂的面说要对程家出手,梁家许多长辈和已经参加工作的小辈都很惊讶,会场一度变得暗流涌动,三人都没来得及看梁双怿的消息,自然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还听到了这么多。 但仅仅一瞬,他们就冷静了下来,路知水难得没有偏护孩子,只冲梁双怿的卧室方向一抬下巴:“这儿没你什么事,回去。” 梁双怿不走,挡在梁修礼面前,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做什么要动脚!” 梁修礼原本冷冰冰的眼神有些缓和,他安抚地在梁双怿手上拍了拍,说:“哥,你先回房间……” “回什么回!涉及我弟弟和我男朋友,我为什么要回避?有什么是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吗?!”梁双怿有些蛮不讲理地叫嚷道。 客厅里一时有些寂静无声,凤姨原本睡得挺沉,现在也被这么大的动静给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打开房门,迈着小碎步跑了出来,被客厅的情景一惊。 “哎呀呀,这是怎么了啊……” 众人都没吭声。 凤姨打量着梁渠和路知水的脸色,意有所指地说:“我前两天跪在地板上擦矮几的时候觉得腿好疼,这么冷的天,跪一会儿就好遭罪的……” 梁渠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腿疼就换一个不用擦矮几的东家。” 凤姨立马噤声,灰溜溜地缩在一边。 经过这么一打岔,气氛倒没那么剑拔弩张了。梁双怿拽梁修礼起来,没拽动,于是给凤姨打手势让她去开地暖。 梁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挨着路知水坐下来,也点了根烟夹在两指之间。 这时候,梁修礼终于开口了:“父亲,程家不能留。” 梁渠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路知水瞪向梁双怿,让他回去睡觉,梁双怿假装没看见。 梁修礼缓慢地眨了下眼,组织好语言说:“二十年前父亲整顿梁家,一是为了爸爸,二是为了在前市长汪延下台的那个动荡时期断尾求生,父亲做的当然没错。但当时程家也采取了行动——程家与史家联姻。原本柳城三大家族中,程家远比不上梁家与方家,但二十年来梁家太过谨慎,方家也在汪延一事中有所牵连,受到了上面的打压,两大家族自此压不住程家,眼睁睁看着它越做越大,直至今日隐约有压过梁家的势头。” “父亲,”梁修礼轻声说,“在二爷爷与史家老爷子竞选的紧要关头,程家势必会对梁家出手,梁家不能再退让了,只能先下手为强。” 梁双怿张了张嘴,小声说:“有道理。” 路知水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他一眼。 梁双怿把嘴闭上了。 “所以这就是你和程良景里应外合泄漏禾森新产品信息、往梁氏内部插人、泄漏竞标书、动手脚给程家让利的原因?”一说起这些梁渠的脚又痒了,想再踹梁修礼一下。 梁修礼垂眸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么……” “——你他妈放屁!” 梁渠眼神犀利:“别为你的野心找借口!” “三足鼎立是现在最稳定的局势,你以为程家为什么能做大?因为上面在默许!他们要的就是三方互相牵制!你以为程家都是些蠢货吗?” 这意思是就算程家压过梁家了也不会有太大动作,因为上面要的是三方牵制,不是一方独大。 梁修礼不知想到什么,表情有些微妙:“但程子璋是个蠢货。” 梁渠一顿,突然意识到梁修礼说的对,有史家施压,程家大概率会落到程子璋手里,而众所周知,程子璋就是个败絮其中的草包。 “——我同意。”梁双怿又小声嘀咕。 路知水忍无可忍:“滚去睡觉!” 等梁双怿走了,梁渠才掐了掐眉心说:“说吧,你这时候主动暴露是想借梁家做什么?” …… 已经凌晨四点了,梁双怿就算回了房间也睡不着觉,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刚才梁修礼说的话。 【梁双怿】:景哥,你睡了吗? 本来不抱希望程良景会回复,没想到手机震动了一下。 【程良景】:你怎么还没睡? 梁双怿眼睛一亮,给程良景打去电话。 “双双?” 梁双怿抿了抿唇:“景哥……” 然后便是无尽的沉默。 梁双怿有许多话想问,但又不知道问什么。问他是不是和梁修礼有什么合作?问他是不是很想要程家?还是问他……是不是为了能和他在一起才做这些……? “你累吗?” 最后梁双怿问。 程良景轻笑了一声:“还好,年底这两天哪有不累的?” 骗人。 梁双怿心想,不是年底的时候你也累,没有精力联系我,没有精力和我约会。 “你想我吗?”梁双怿翻了个身,让手机紧紧夹在耳朵与枕头之间,这样听见的声音更大,就像说话的人就在身边。 “想。” “你说清楚点。” “想你。” 梁双怿闹他:“你再说清楚点。” 程良景:“我想你。” 这一声低沉好听,像寒冬里煨着的酒,顺着耳蜗流进,向下直达心脏。 “多说几遍好不好?”梁双怿不满足地要求到。 程良景自然依他,不厌其烦地说了许多遍,直到梁双怿睡着。他最后也没问出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梁双怿把许多问题埋在了心里。 …… 除夕那天,梁渠和路知水照例带着梁双怿和梁修礼去老宅吃团年饭,但今年的团年饭对梁双怿来说很没有意思,因为梁修礼在总结大会上说的话,大家在饭桌上都在讨论这件事,梁靖茂更是一脸严肃,全然不似往年的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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