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其他的了,”殷朔年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待会儿再去里面看看,有没有能捡的东西。” 谈逸冉看着他挠后脑勺,忽然起了玩心,于是一挑眉,问: “就这些了?我记得你还有个钱包吧。” 殷朔年一愣,茫然地看着他。 谈逸冉偏过头,伸出手,四个手指抬了抬。“什么东西都能游泳,钞票还能生火呢。还有信用卡,银行卡……切土豆也能用吧?” 他上岸那天就发现了,殷朔年似乎对自己的钱包格外爱惜,也不知道里面装着多少现金。 然而,他本只是想逗逗这个嗜钱如命的大老板,殷朔年却忽然变得目光躲闪。 “怎么,看看也不行吗?”谈逸冉凑近了,两人脸都快贴在一起。 殷朔年抿着嘴,犹豫半晌,从蹭了泥沙的西裤口袋里,掏出那个黑色皮革钱包。 他用手指揭开一条缝,将里面的卡和钞票一张张取出来。 两张储蓄卡,三张信用卡,还有一千元现金。 “你要就拿,”他迅速将钱包收回口袋里,“挖土豆还是当燃料,随便。” 谈逸冉狐疑地瞥他一眼,拿起其中一张红色的卡。 “这个里面存了多少?” “五十万。” 谈逸冉脸一沉,把卡往他手上一拍,不要了。 他的所有存款加起来也没这么多。 作者有话说: 求一波海星~
第22章 戏水 自从和殷朔年分手后,谈逸冉一直过得非常拮据。 撞见殷朔年出轨那天,谈逸冉无处可去,迷茫地在街上转了很久,最后,拖着行李箱去机场,回了趟家。 他想不到还有谁能依靠,但父亲似乎并不能理解他的心情,不由分说地将他关在了房间里,没收了手机和行李,让他在家里反省。 一周后,谈逸冉终于被放出来,允许他飞回去见一眼殷朔年。 机场里,他与殷朔年相对无言,于是开口就提了分手。 后来,他心灰意冷地在父亲手下做事,本想就这样行尸走肉地活着,但父亲得寸进尺地逼他结婚。谈逸冉实在受不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拎着行李箱逃了。 他签了一家不错的时尚杂志社,论业务能力,绝对是非常抢手的平面模特。 杂志社给他派经纪人,每月八千的底薪,算是一份非常不错的工作。 但好景不长,谈父暗中动用人际关系阻碍他的合作,杂志社实在没办法,只好委婉地辞退了他。 谈逸冉成了一个烫手山芋,许多公司不愿意要他,兜兜转转,最后只能在一个二流杂志社工作。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倒也不算最糟糕,但他从小就习惯了高消费的生活,如今又没有殷朔年帮他存钱,两年下来,银行卡里只有十五万存款,连套房子的首付都付不起。 看着自己的前男友节节高升,谈逸冉心中始终觉得不痛快,但却不能表现出来。 不仅不能表现出来,还要展示出自己过得很好的假象。 毕竟,在殷朔年眼里,他这趟可是被父亲派去新西兰“谈项目”的。 好在殷朔年并未察觉他的异常,两人收集好现有的物资,带上一瓶水,便往丛林里去了。 气温升起来了,烈日顶在天穹,晒得人睁不开眼睛。 谈逸冉大病了一场,又在阳光下暴晒,整个人昏昏沉沉,睁不开眼。他实在热得受不了,脱了上衣和长裤,腰间系着毛衣外套遮挡,手里顶着一片阔叶遮阳,半裸着身子,在凌乱的树丛中行走。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他跟在殷朔年身后。 殷朔年拨开树枝,凭借太阳方位,往东北方向走。“盖房子。” “盖房子?我们什么工具都没有,怎么盖?要不还是搬回洞穴里吧。” “手不算工具吗?” 殷朔年开始做时间规划,“从明天开始,上午收集食物,下午收集木材和棕榈叶,晚上编屋顶。” “开什么玩笑,”谈逸冉十分不服,“我已经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了,还要按时上下班吗?” 殷朔年没理会他。 “那屋顶要怎么做?” “用棕榈叶编,就像营地里那个一样。再用绳子固定。” “没有那么多绳子怎么办?”谈逸冉孜孜不倦地问。 “树皮可以做绳子,而且……” 殷朔年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腰间的毛衣上。 “不行!” 谈逸冉看穿了他的心思,急忙捂住自己的衣服,“你知道这件衣服多贵吗?” “你不是要用我的信用卡挖土豆吗,”殷朔年难得地找到话题回击,“扯平。” 谈逸冉满脸无语。 两人在丛林中走了几分钟,来到谈逸冉当初藏食物的棕榈树林。 西岸的环境相对东岸的雨林干燥,因此生长的也都是些低矮的棕榈树。树干低矮,叶柄粗大,叶片呈线型剑状,其中还有许多垂下来的果实,有黄有绿,一串串地长在一块儿。 “这果子能吃吗?” 谈逸冉摘下一颗闻了闻。 “可以榨油,也可以药用。”殷朔年将那些果子拨开,又拔下一些枯黄的树叶。 谈逸冉挑了挑眉,故意为难他:“药用?什么功效?” “……前列腺疾病。” 谈逸冉:“……” 两人短暂沉默几秒,殷朔年轻咳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折叠刀。 “今天下午就做这个了,黄的不要,必须是新鲜的。” “……摘果子?你有这方面的需求吗?” “我是说叶子。”殷朔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谈逸冉依旧顶着那片鹤望兰的叶子,懒懒地靠在树下。 “我是病人,”他推脱殷朔年递来的刀,“让我休息会。” “也好,”殷朔年作势将刀收起来,“你等着住现成的吧,反正从前也都是这样。” “什么意思?” 谈逸冉被激怒了,腾地从倚靠的树干上站起来,夺过他手里的刀,“要翻旧帐?上大学的时候,房租是谁出的?” 他瞪了殷朔年一眼,随手抓住一片棕榈叶,朝着叶柄狠狠劈下去。 阳光穿过细密的扇形树叶,斑驳地落在谈逸冉的背上。他扔下了一路上不离手的“遮阳伞”,握着银光闪闪的折叠刀,费力地收割着。 头发太碍事,他腾出手,用树枝挽起披散的头发,背对着殷朔年,一对蝴蝶似的肩胛骨随着动作起伏。 费力地砍下几片树叶后,谈逸冉逐渐明白了其中规律。他左手握住叶片,右手砍断叶柄,再稳住根部使劲一拽,整片完整的叶子就剥落下来了。 “怎么样?” 他撩起额前耷拉下的碎发,将割下的叶子往空地上一扔,“合格?” 殷朔年盯着他看。 “合格。” 谈逸冉觉得心里毛毛的,他最近总能见到殷朔年露出这种表情,似乎是不认识自己一样。 “有话就说。”他有些不爽。 殷朔年张了张嘴,最后又不说了,摆摆手,转过身去。 谈逸冉热得头昏,没力气跟他吵,扭头继续干活。 静谧的丛林中,两人背对背,殷朔年脱了上衣,包住血痂未消的手,持一块锐利的石块,砍下低矮处的棕榈叶。谈逸冉全神贯注于自己的工作,竟是难得地安静下来。 谈逸冉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在割树叶这件事上得心应手。起初他的手法还有些笨拙,但逐渐掌握规律后,变得越来越熟练。看着地上的叶片越累越高,心情也好了不少。 在岛上待了八天,没有公司同事,没有摄影棚,也没有事事帮衬他的助理,更没有那些漂亮的衣服穿,他感觉自己快憋疯了。 多余的力气全都发泄在体力活上,一时也畅快了不少。 虽然干体力活能带来很大的成就感,但他毕竟缺乏锻炼,又刚生了场大病,干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没力气了。最下层的叶子都已经枯黄,想要摘到新鲜的,只能踮脚去够,更加费精力。 他灌了一大口水,回头看一眼不远处的殷朔年。 殷朔年脚下也堆了不少棕榈叶,光裸的背肌上渗着汗。 已经是正午了,太阳高悬,气温也达到了三十多度,丛林里还有不少蚊虫,空气也黏糊糊的,弄得谈逸冉浑身都不舒服。 他观察一番,见殷朔年并未察觉,于是决定偷偷开溜,先去海里洗个澡再说。 要是回来时被问起,就说是找吃的去了。 丛林间的草木倒伏了一片,谈逸冉寻着走过的痕迹往海边去,已经不会再迷路了。 他回到海边,散开一头长发,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白皙的身体在阳光下很漂亮,海风吹在身上,将他的金发吹得翻飞,裹挟着线条漂亮的胸膛和手臂。 他找了一片开阔清澈的海域,没有礁石,也没有海蛇出没。 趁着殷朔年还未发觉,他飞快地蹬掉长靴,脱掉裤子,放下折叠刀,赤裸着游进开阔的浅海里。 蓝绿色的海面开阔平静,清澈见底,像一池绿松石融化在天空之下。 海水被日光晒得暖融融的,谈逸冉一头浅金色长发披散,飘在海面上,白皙的身体被衬得格外光鲜漂亮。他站在齐肩的水里,晒着日光浴,舒服地游了许久,扎进水里,又熟练地浮上来,像来水岸玩闹的漂亮人鱼。 他洗了把脸,额头上最后一点血痂也被弄掉了,伤口愈合得很好,没留下疤痕。 经历了痛苦的病痛后,他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现在他们有了火,不愁吃喝,也不用再担心生存的问题。 这是他几天以来最快乐的时刻。 他游了一会儿,有些累了,便仰躺在水面上,只露出半张脸和白皙的胸膛。阳光晒得胸口暖乎乎的,极其惬意。 “别在水里泡着。” 殷朔年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他拨开树丛走过来,将谈逸冉扔在沙滩上的衣裤一件件捡起来,抖抖沙砾,摊在岩石上。 “生病刚好,小心着凉。” 谈逸冉在水里泡了一会儿,此时心情大好,便翻身起来坏心思地冲他笑。他挂着水珠的睫毛扑闪着,露出匀称的上半身。 清澈的海水下,只要走近些,一切美景都一览无余。 他故意往浅水处游,而后猛地从水中钻出来,抬手将湿漉漉的长发挽起。 没有长发的遮掩,白净的胸膛、腹部,在阳光下一览无余。 他把胳膊架在水中一块礁石上,礁石遮蔽着下身的美景,露着一侧腰。 他歪头瞧着殷朔年,就像安徒生童话中的那条人鱼。 “殷老板,员工是有权休息的吧?” 他喜欢看殷朔年难为情的样子。 从前,殷朔年经常去拍摄现场接他下班。他穿着那些优雅或性感的漂亮服装,被镜头一一记录下来的时候,总能瞥见角落里站着的高大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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