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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啸渊都没有扭头看我，只是后退两步。 什么时候培养起这种默契？不重要了。我和他一左一右，沉默地走向另一条路。在拐角，我们进入那个极其狭窄、连窗户都没有的拐角练习室。 在门被关上的瞬间，我大力一扯，将何啸渊甩向旁边的泡沫垫子。他的背磕在垫子上，他看我的目光还是如常。 “怎么？” 他终于说话了。 我都能够气笑。我在充满灰尘的备用间里笑了，笑得咳嗽几声，最后我仰起头，讽刺道：“怎么？你营业的时候，不问问自己在干嘛！” 何啸渊静默一瞬，眼神慢慢沉下去。他双手抱胸，审视我。 “继续说。” 我烦他这领导听报告的模样，话音都带上不满。“我说什么说我。是你一把抱住席然，当着粉丝的面。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分明就是在卖——” “你到底在生气什么？” 何啸渊眯了眯眼睛。 被他这样打断，我一口气差点没匀过来。我吐出浊气，试图一句话一句话跟他说。 “你做练习生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我们真不是为了做什么爱豆营业、炒什么cp出道的。何啸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不信你不懂。” 何啸渊挠了挠耳朵，站直身子。我未曾反应过来的一秒钟内，他钳住我的手腕，将我用力按在了泡沫垫子前。我的脚腕传来隐隐痛感。 “你在对我失望？为什么呢。”何啸渊凑到我耳边，一字一句慢慢厮磨：“因为我没有追求你？因为我和别人是热门cp，而不是和你？” 一种不可名状、如涂料般厚重的红，迅速从下冲到上。我满脸涨红，忽然有些难过。 瞧瞧，我用冠冕堂皇的理由，用“失去初心、爱豆营业”的名义，指责他和席然的拥抱。然而，他一眼就看出我暗藏的嫉妒与虚伪。 狭小的备用间里，他甩开手，猛然同我拉远距离。他背着光，用一种带着疑惑，又带着恶劣的神情打量我，奚落我： “可我就算跟别人营业，好像都和你没关系。” 这些话太伤人了。我嘴唇发麻，偃旗息鼓，吐出两个字：“烂人。” 他忽然笑了。他是很少笑的，笑起来，总带有无端的宠爱。他揉了一把我的头发，告诉我： “嗯，我会好好营业的。”
第9章 C7.超级难 何啸渊说到做到。 短短两天内，他在舞台上、在直播里，都和成员们有过拥抱。我越想越生气，却更多觉得讽刺。 原来他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和别人亲密，但对我却避之不及。 某天，签售会。 正式开始签名前，我们在舞台上进行了大头贴拍照游戏。 “现在还剩HE和XIRAN。”主持人说，“最后一组，如果完成拍摄，将获得惊喜小零食！” 何啸渊和席然走进小屋，两人要按照提示的姿势摆出动作。大屏幕上出现指令，底下粉丝忽然一片欢呼。 那个动作没多暧昧，只是两个人的脑袋凑到镜头前，额头贴着额头。倒计时五秒钟，大家都笑眯眯地倒数着。 “诶？”主持人大笑一声，转头冲粉丝们说：“怎么突然多了一个人呐？” 粉丝们看着屏幕，齐声喝了倒彩。 屏幕中，何啸渊和席然本想凑过来拍照，我却冲进镜头，挤在了他们俩中间。我笑嘻嘻地跑走，得意道：“可以干扰的吧？” “诶，好像没人说不可以。”主持人说完，又问粉丝：“但如果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可以吗？” 底下粉丝合力喊道：“可以！” 渊然的双人合照最终还是拍成了。主持人拿来零食筐，给每个人都发了小零食。我接过那袋干脆面，手指倏忽用力，将面饼捏碎了。 【飞流签售】 1L：不是很懂。若琛对渊然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奇怪？ 3L：你不是一个人！我也感觉到了……每次渊然互动，杜若琛都好奇怪啊。而且是三番两次插一脚诶。 15L：各位不要忘了，之前杜若琛和FENG那一次，也是他主动插在别人中间，然后挡住别人镜头。惯婊了。 21L：我说疯犬要不要别点进飞流的讨论？ 30L：琛粉真的服了，磕cp的能不能收敛点啊，别拖杜若琛当小三好吗？ - 我厌烦地关上手机，盯住镜子里的自己。化妆师正在给我化唇妆，惊讶道：“小琛，我以为你们都不看这些的。” “嗯？”我有些疑惑。 “让人心烦的揣测，看了还影响你呢。” 我沉默了一阵。不知道别的成员怎么样，我确实会经常查看网络上的言论。每次看完，都觉得脑子涨大一圈，被那些匪夷所思的想法烦到。可下次，还是想点开看。 化妆师没有再说什么。我这边妆容弄得有点久，得立刻赶去团综拍摄场地。 团综的正式录制，在一处公园里。我们六个人带着野餐篮子，来到一棵大树下。 “飞流直上，第一话，Action！” 在我们的篮子中，有一盒盒水果、面包，还有色泽鲜艳的鸡肉、猪排，以及果汁。 我们几人饥肠辘辘，捏紧藤篮子，巴巴望着导演。 “这是导演组为大家准备的野餐物资。接下来，飞流要和导演组PK，每输一局，交还一个野餐物资。” 大家顿时捶胸顿足。 “PD，我可以不吃吗？”文俊豪摸了一把鼻子，“我做游戏很烂啊。” “喔，你小子不吃啊！”我赶紧举手，“都录下来了吧？WHY不吃的，别忘记了！” “琛哥……”文俊豪开始哀嚎。 “我反正是要吃的，我是要吃的。”贺百颇仰脸强调。 导演组看我们闹了一阵，忽然神秘兮兮地说：“在挑战开始前，我们要公布事前隐藏任务的结果。” 我霎时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什么时候布置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忙问身边的席然，席然也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导演说：“我们给HE、WHY、BAIPO三人悄悄布置了任务，如果完成，就能获得游戏福利。如果没完成，哎哟——” 导演夸张地叹气，拿起一个板子。 “先来看看，我们布置给HE的任务。”导演唰得撕开一张条子，“三天内，和每位成员熊抱一下！” 何啸渊看着那个词条，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他摊了摊手，说：“超级难。” 席然惊讶地说：“原来如此！” “唉，那天在舞台上队长抱我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了。”文俊豪抚着额头，假装扇了扇风，“还以为他爱上我了。” “琛哥你怎么了，脸色那么白？”贺百颇探出头看了我一眼，立刻严肃地对导演说：“琛哥是不是中暑。” “没有没有。”我摆摆手，做出一个夸张的笑：“我就是被导演组的古灵精怪吓坏了！” “更坏的还在后面呢。”贺百颇放松下来，对我笑笑。 文俊豪忽然贼兮兮地问：“那个，PD，如果我们现在就开始吃……你们是不是收不走了？” 导演大手一挥：“说什么呢！” 大家都笑了。我也跟着笑。春日真的过去了，夏天的蝉鸣耳畔环绕，吱吱吱吱，从左耳飞到右耳。我在吵闹中干笑，无意义地眺望远方。 我错怪何啸渊了。 - 何啸渊的“熊抱”任务中，我和方知否都没有被拥抱，于是他的任务失败。作为惩罚，他获得了一张double卡，需要连续挑战两道题。 文俊豪的任务也很奇葩，居然是给每个人撕一根冰棍。在不知不觉中，他完美达成。贺百颇是和成员说“我爱你”，但他竟然一句也没说。 “我甘愿受罚。”贺百颇行了一个绅士礼，“PD，开始挑战吧！” 为了守卫野餐物资，我们轮流回答题目。流程进行到最后，大家一样一样物品被收走，原本满满的篮子，直接空了一大半。 “还剩下五官认人的抢答题。如果答对，就能从我这里拿回物资。”团综PD的心肠还是很好的。 “这很简单呢。”方知否终于开了他的金口。 六个人坐在大树下的野餐垫上，盯着PD。PD神秘兮兮举起一个牌子。照片中，竟然是一只耳朵，而且还是超级放大版，根本看不见轮廓。 大家都愣了一下，在这番寂静中，有个人冷不丁说：“杜若琛。” “唔——”PD惊讶道：“没错！” 大家惊讶地看向方知否。他手心撑着下巴，不甚在意地说：“啊，就是这样啊。” 文俊豪学方知否摸摸下巴，自我感觉良好：“啊，就是这样，好简单呢。” 接下来的五官抢答赛，简直就是方知否的单方面屠杀。他明明平时看上去什么也不在意，但却能捕捉到我们未察觉的各种信息。 “IF啊。”我好奇地看向他，“你知不知道胡PD昨天中午吃了几碗饭？” 方知否忽然叹了一口气。大家都笑喷了。 “虽然很抱歉，但是胡PD，”方知否看着镜头，慢慢笑了，“如果不在意的话，其实不太清楚呢。” “他吃了两大碗！”文俊豪得意洋洋。 “WHY，你是对胡PD芳心暗许吗？”席然问。 “诶不是！当时你们在说话我和PD，那个在边上吃的他他，他还问我吃了几盘——”文俊豪慌忙解释，都说秃噜嘴了。 第一次团综录制顺利结束，我从那种欢笑的气氛中脱离，却仿佛游泳许久，站到岸上。 我浑身发沉。
第10章 C7.超级难（下） 我发烧了。 世界骤然慢了下来。我坐在车子最后一排，昏昏沉沉。王顺才把车子开得飞快，车内没有人说话。 Dear.C消失不见，我终于有时间看看杜若琛。 他缩在我的心脏里，看不出喜怒。 不说任何夸大的话，杜若琛也是众人口中的人生赢家。 我的父亲是商人，母亲是教师，又有财富又体面。不同于小说里的爱恨情仇，他们非常相爱，连带着我的出生，都是他们爱情的象征。 在我刚出生的时候，父亲的生意才刚刚起步，母亲也担任班主任的职务，极其忙碌。但他们仍是坚持把我养在身边。虽然在我有印象的时候，我常常是独自坐在房间里，等我哈欠连连的时候，他们才回家。而午饭和晚饭，永远都是到隔壁外婆家吃，送去幼儿园的路，也都是坐在外公的三轮车上。 我们那时住在浙城农村，离市区两个小时的距离。在我上二年级的时候，父亲的生意厚积薄发，迅速兴旺。我们搬家到了浙城市区。 我刚到市区的时候，打扮还很土气，性格也带着常受宠爱的娇气。 在我读三年级的某个冬天，天空飘着漂亮的雪。我的新同学跟我细致描绘了他吃火锅的快乐事，于是我也很想吃火锅，缠着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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