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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流

时间:2023-09-11 14:00:12  状态:完结  作者:吴三沉

  慎淑元和教育家朋友仔细聊过知否的教育问题,对方无奈说,接来的时候已经十一岁,很多东西已经成型了。不过教育家又笑着说,头一次看慎淑元这么积极地询问育儿问题,对双胞胎她都没这么上心。

  慎淑元吓了一跳,讪讪说双胞胎很乖,所以不需要这样的问询,是知否太另类了。后半句教育家倒是认可,便没有多探究。

  回去之后,慎淑元倒是谨慎了很多,带双胞胎出去玩了几次,故意没有带上知否,免得让人察觉异样。假期的时候,知否说要回山里,她也同意了。

  慎淑元刻意保持距离,小知否看上去却没什么反应,还高高兴兴准备起回山里的行李,倒让慎淑元莫名有些失落。

  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再恨再念方,每次看到小知否在花园里玩落叶,慎淑元都提不起任何怨怼,甚至有些恍惚,为什么他出生的时候自己一眼都不愿意看他。

  可能因为看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第二眼了吧。

  时间总会冲淡很多东西。当知否十五岁的时候,慎淑元已经不太会因为他而想到自己与方难堪的过去。她每天思考的,都是怎么给孩子补充营养,高中要选什么艺术学校,又或者双胞胎好像越来越崇拜知否。

  就是这个时候,知否忽然在餐桌上宣布,他遇上了星探,通过了面试,他决定要去参加爱豆练习生的培训。

  “你到底在想什么?”慎淑元直接丢了筷子。

  知否很平常地夹菜吃饭,随口说:“我想去外面逛逛看看,接触不同的人和事。”

  慎淑元的丈夫弯下腰,拾起筷子,试图缓和气氛,却听到更加剧烈的声响。慎淑元怒不可遏,将瓷碗直接砸了出去。碗四分五裂,饭菜摊在地板上。外头的保姆都吓得跑了进来。

  慎淑元胸腔剧烈抖动,手指忿恨握成拳头,她高声质问方知否:

  “妈妈养你这么多年,天天陪你上音乐课,你就想着走,想着离开我?”

  除了慎淑元的丈夫,所有人都投来愕然的目光,不敢相信那声清晰的“妈妈”。慎淑元却还在愤怒中,非要等方知否的回答。

  方知否却显得有些漠然,已初显俊美的面孔像一片冬日荒原。他眨眨眼,问慎淑元:“你为什么自称为‘妈妈’呢?你不是我的老师吗。”

  慎淑元颓然坐下,哈出一口气,红着眼眶苦笑起来。

  最后还是慎淑元妥协,为方知否筛选了一家人员素质最优的练习生公司,老板胡岸是慎淑元接触过的优秀作曲家。方知否在这些小事上倒是挺乖的,或者挺无所谓的,都同意了。

  而得知真相的双胞胎,也在几周的尴尬后接受了现实。双胞胎甚至跑来说,希望哥哥能成为大明星,出现在电视里,这样他们就能勉强忍受思念。

  作为音乐圈的大拿,慎淑元可不认为爱豆多么风光。签订合约的时候,她忍不住提醒方知否,爱豆可是音乐行业最底层的工作,如果他想反悔,慎淑元可以立刻为他申请老牌的音乐高中,日后成为受人尊敬的作曲家和演奏家。

  方知否却说:“可是这样的路你已经走了,我再走一遍好像没什么意思诶。”

  慎淑元问:“那你知道自己真正想走的路吗?如果爱豆不是你想做的事情怎么办?”

  方知否认真地说:“我回山里的时候问过爷爷了,他说无论如何都要先出去看看。没准我就能在这个世界上发现我喜欢的事情。”

  而今天,方知否扯断了那条红绳,在纽约噼里啪啦的暴雨中体会到,当一个不被社会承认的原始人,试图靠近喜欢的上流少爷,到底有多疼。

  爷爷怎么没跟他说过,原来会这么这么疼。


第109章 F14.完蛋

  在去年《翩翩》的MV中,杜若琛剪掉裙子,劈开红舞鞋,冲出舞蹈房间的画面,成为经典十秒钟。杜若琛自己也反复观看那一片段,好像Dear.C的毅然、疯狂与自由,能传递到自己身上。

  可离开音乐故事,回到现实,杜若琛低头一看,自己的脚上,怎么套着一双红舞鞋。

  “你怎么会喜欢这种懦夫?”

  河岸公园的私人餐厅中,父亲冷声嘲笑。

  杜若琛却僵坐着,定定望向餐厅门口。方知否的身影已经消失,大雨无休无止。杜若琛就这样突兀地想起了《红舞鞋》。

  父亲还在说话:“面对我的考验,只会逃避,以后还能担当起什么?”

  杜若琛茫然地回过头,很是匪夷所思地看了父亲一眼。

  “杜思严。”他直接叫了男人的全名,语气古怪,“你有什么权利考核他?”

  杜思严神色一凛:“杜若琛,不如想想你是谁的儿子。”

  杜若琛朝后一靠,用力伸展一下修长的脖颈。他闭上眼,轻声说:“好吧,好吧……”

  杜若琛左思右想,都只能看到一个答案。

  那就是,从出生开始,从作为杜思严的儿子开始,若琛就被套上了红舞鞋。

  父亲的眼神,父亲的动作,父亲微微一撇的嘴角,甚至是父亲走近时略微低沉的气场,都像红舞鞋上的咒诅。若琛不敢放松,不敢犯错,不敢承认自己的欲望。在父亲一手所打造的红舞鞋表演中,若琛伪装出明朗的笑容,表现得聪慧又得体,但始终感受不到开心。

  直到飞流,直到知否,是他们让若琛真正体会到了“开心”。可是若琛所珍惜的这些东西,在父亲的考核标准下,显得这么不值一提。

  像是压抑了许久,杜若琛嘴角扯出一个冷笑,缓缓站了起来。这里是餐厅。他一言不发,直接蹬掉了自己皮靴。皮靴翻了一下,侧躺在地。

  杜若琛缓缓弯下腰,优雅地拎起皮靴,啪嗒,鞋子不轻不重地砸在餐盘上。鞋底的泥巴,将牛排酱汁彻底毁掉。

  杜思严低喝一声,正欲责备,杜若琛却高声截断:

  “那就不要我做你的孩子!”

  这是预约制的私人餐厅,四周用餐的人不多,但皆为名流。他们都因为杜若琛的举动看了过来,神色惊异。

  杜若琛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袜子一扯,胡乱丢在餐桌上,有一只甚至掉进了父亲的菌菇汤。欣赏着父亲铁青的脸色,杜若琛拍拍手,娇笑着说:“你看,真正的我,你并不喜欢。但是无论怎样的我,我的恋人都喜欢。”

  说罢,杜若琛倏然冷下脸,头也不回地转过身。他光着脚,大步往前走,夺过侍者递来的雨伞,踏入雨幕。

  走进那漫天的雨,杜若琛刚刚还冷硬的表情,立刻被冲成苦涩的泡腾片。他整个人无措起来,茫然地追向外头,试图寻找方知否的身影。

  当他跑出河岸公园的时候,他终于在附近的公交站牌下看见了方知否的身影。

  又是公交站牌,又是雨天。方知否靠着那根生锈的柱子,失魂落魄地低着头。杜若琛终于看到他,整颗心才有实感,然后怦怦作响。

  快步跑过去,杜若琛急切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生怕他又要逃开自己的视线。

  方知否挣了一下,湿漉漉的灰黑眼眸,像这阴郁的天空。杜若琛更加用力,一句话都还没说,孩子气的占有欲已经升了起来。

  方知否厌倦地偏过头,却瞥见杜若琛光着的脚。柔软皮肤踩在柏油路上,脚面粘着黑色沙砾。察觉目光,杜若琛的脚指头轻轻动了一下,有些尴尬。

  “你为什么要脱鞋。”

  方知否的神情一时变幻莫测。

  杜若琛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便伸手,把那条红绳按到方知否的手心,声音有些委屈:“你已经把红绳送给我了,你为什么要把它弄断?”

  方知否看了一眼那根断掉的红绳,嘴角轻轻漫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他眨眨眼,抖落睫毛上的水珠,下一秒又有新的雨水覆盖。

  “这条红绳我出生就有。你明白它的意思吗?”

  方知否看着杜若琛,杜若琛双唇轻启,怔住。方知否微微挑眉,露出一个笑,轻柔解释:

  “就像农夫给牲口做上标记,樵夫给树木做上标记——我,也被做了标记,然后放到深山里。”

  像是回忆起什么,方知否微抬起头,迎着雨,笑容染上艳色。他懒得再和杜若琛掩饰这些过去,一字一句告诉杜若琛:

  “我生来就是野兽,而你,生来就是少爷。”

  杜若琛皱起眉,赶忙拿回红绳,反驳道:“你把这红绳送给我的时候,不是已经认可我进入你的领地,也是和你一样的‘原始人’了吗?”

  方知否神情淡漠,偏了偏脑袋,无波无澜地回答:“我反悔了。”

  杜若琛气得心口发疼,眼泪又蹦了出来。他伸手死死揪住方知否的衣领,一肚子想要控诉的话,可脑子一想到“我反悔了”四个字,就只会哭。他还有什么社交技巧吗,他还能够得心应手地推拒吗?他满脑子都是不可以、不愿意,他用紧扣的指头,狼狈的泪水,为难过的心说话。

  方知否似乎因他这个样子心烦,于是大力扣住杜若琛的手腕,将他和自己隔开距离。方知否眯起眸子,幽幽道:

  “不是你脱掉鞋子,脱掉衣服,就叫‘原始人’了。哪怕你真的愿意靠近我,可是,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变回你的大少爷——不是吗!”

  咬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方知否才显露出难堪与痛恨。他甩开杜若琛的手,侧身望向远处的马路。路上正有一辆巴士过来,明亮的车灯穿透雨夜。

  杜若琛呆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脑中不断回荡刚刚那番话语。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巴士已经停了下来,而方知否就等在门外。

  “知否。”杜若琛声音颤抖,公交车门吱呀地打开来,“我确实有好多好多时间都在扮演那个大少爷,按照要求做个活力四射的万人迷……可只有和你在一块,和你一起做原始人的那几分钟,我才感觉我真实地活着。”

  方知否立在敞开的车门前,他顿了一下,但还是迈开腿,进入了车厢。

  “你不也是一样吗?”看他上了车,杜若琛焦急地来到车门边,抽抽噎噎又响亮地说:“野兽来到城市,如果感到难过,就只能坐上公交车闲逛。但你有了我,就有了可以去的地方。”

  乘客们朝杜若琛看来,方知否却在巴士内穿行,径直走向后排空位。正从后门下车的老奶奶动作很慢,却朝杜若琛投来八卦的打量。

  杜若琛气得把红绳掏出来,用力摔在地上,想大声骂人的时候,老奶奶忽然被人扶着下了车。

  方知否竟然从后门下来,再一次站到了杜若琛面前,只和杜若琛隔着几米的距离。他神情怪异地望着杜若琛,杜若琛又着急忙慌地把红绳捡起来。

  “不小心掉了。”杜若琛讪讪辩解。

  方知否扯了扯嘴角,显然没相信杜若琛拙劣的话。他慢慢走到杜若琛面前,两个人越靠越近,直到湿漉漉的额发碰在一起,交换了彼此的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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