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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邱翎知道自己没有分化出信息素，几乎以为贺南钦在闻他的腺体。 他是想报复，还是想看自己出糗？ 邱翎等贺南钦下一步动作，但对方淡淡扫过他的脸，很快松了手。 “抱歉，邱总长得太像我的一位故人，不小心看久了些。”说话时贺南钦坐了下来，他后背一松，陷在了沙发里，举止丝毫没有身为客人的拘谨。 邱翎手上还残余着那股灼热，不知是不是错觉，连带昨天好不容易消停下去的腺体也似乎跟着躁动起来，他不习惯地揉了揉，“能够长得像贺总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邱总误会了，不是朋友。”贺南钦点燃了烟，吸了一口，隔着吐出的烟雾就这么看着邱翎，“是我前未婚妻。”
第5章 Chapter 5 = 邱翎后背一僵。 未婚妻……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贺南钦问：“不喜欢烟味？” “没有，贺总自便。”邱翎深呼吸一口，他佯装镇定，多年建立的职业道德正约束着他，不允许他逃离。 “那就好，差点以为邱总不但长得像我前未婚妻，连喜好也一样呢。”贺南钦吐出一缕烟，“毕竟我那位前未婚妻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别看现在我混的不错，当初我没什么钱，所以他很绝情地抛下我离开了，邱总连喜好都跟他一样，我可不保准会把你错认他报复回去。” 贺南钦在说什么胡话，当初明明是他—— 算了，过去的事情追究下去也没有意义，邱翎缓缓吐出一口气：“贺总一看就是公私分明的人，想必不会犯那种把私人情绪发泄在工作伙伴身上的错误。” “那可说不准。”贺南钦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一转头，发现了杵在角落的闫希，“这位小朋友是？” 闫希哪清楚两人关系，只当对方是邱翎要讨好的客户，笑盈盈道：“哦，贺总好，我叫闫希，是翎哥的助理。” “翎哥？”贺南钦品了品称谓，他招手示意闫希走近些，目光却透过烟雾注视着邱翎，“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类型，也叫我一声南哥哥听听。” “啊？”闫希突然意识到为什么邱翎早上让他回去了，这位贺总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但如果不叫，这位贺总一个不开心就终止合作怎么办？ 闫希一咬牙，支支吾吾起来：“南，南……” 邱翎当然知道贺南钦是想他难堪，脑中没来由闪过罗克那句话——我们老板，最喜欢听话的Omega了——他上前几步，适时将闫希挡在了身后，“贺总今天是一个人过来吗？” 被人打断调侃，贺南钦也不生气，他慵懒地摊摊手，表情带了些无辜，“盛董没有告诉邱总么？这就奇怪了，会议提前到上午十点，Loren和Rachel代我出席，就在楼下。” 什么？！ 会议时间更改这么重要的事，竟然没有任何人通知到他，邱翎走到会议室的座机前，迅速接通了专线。 “……是我，邱翎，帮我查下今天跟森海的会议是在几点？” 那边说了什么，邱翎的眉头越拧越紧。 相较于邱翎剑拔弩张的氛围，贺南钦表现得悠闲极了，仿佛他今天只是过来跟人约了下午茶，等待的时间太无聊，他隔着距离，在空中饶有兴致地描起邱翎的眉形。 闫希察觉邱翎的脸色不大对劲，“哥，那边怎么说，贺总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邱翎望着桌面表情凝重，并不作答。 片刻，邱翎问：“你跟盛董说了什么？” “是你们盛董主动找我做了笔交易。”邱翎抬起头的瞬间，贺南钦收回了手上动作，他灭掉烟头，吐出最后一口烟，“至于是什么交易，跟邱总就没什么关系了。” 截止今天乃至此刻之前，邱翎以为自己已经成长得足够独立、强大。 工作上他游刃有余，为公司笼络了大量优质资源，大家尊重他，仰望他，没有人敢当面驳了他的面子。生活中，面对别人的追求或是诋毁，他依然可以大方得体，应付自如。 跟贺南钦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他就像是被戳破了壳的蛋，一下就散了。 童年的依附可以解释为懵懂无知，他离开贺家多年，如今孑然一身，他怕什么呢？ 大概是品尝够了邱翎的反应，贺南钦终于想起来解释：“邱总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让别人知道手中的底牌，游戏就不好玩了。如果邱总真想知道……看在你跟我前未婚妻这么有缘的份儿上，可以稍稍透露一点。” “贺总想要什么？”邱翎不信贺南钦会这么好心，否则后者一开始就说了，而不是像观众一样欣赏够他的狼狈。 “想要什么啊……”贺南钦思索着，他起身缓缓走到邱翎身前，他双手插袋，下一秒凑到邱翎耳边，“不如邱总先说说看，你跟那个叫闫希的，是什么关系？” 贺南钦说完就这么与邱翎对视，邱翎觉着那双眼睛里蕴含了许多，是胜利者的嘲慢，亦或是期待着看自己出糗。邱翎觉得自己成了贺南钦手中鳖，对方只要高兴，随时可以将他拿捏玩弄。 邱翎察觉不出自己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上，也许一切只是自己的自尊心在作祟，贺南钦仅仅是在等自己的答复。 不等邱翎细想，空气中似乎多了什么气味。 除去见面时礼貌性的握手，两人一直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加上贺南钦一直在抽烟，邱翎并不觉有什么异常，但此刻烟味散去，贺南钦身上那股木质香味又飘进了邱翎鼻间。 他闻得分明，那味道绝不是经过多方提取物调配而成的香水味，它没有层次，甚至不算是香味，而是赤裸裸的、纯粹的松木的味道。 干净沉稳，又略带苦涩，邱翎呼吸着，仿佛置身空旷静谧的森林之中，莫名令人心神宁静。 他身体里有什么在被唤醒，呼之欲出。 这味道好熟悉，他一定在哪儿闻过，最近，就这两天。 木香……卫生间，那个机场卫生间！ 洗手台角落的盘香，卫生间里冲出的那人，Brant…… Brant就是贺南钦！ 滴答，一滴水落入沉寂多年的死潭中，泛起层层涟漪。 似乎是感应到主人情绪的波动，腺体在那一刹冲破障蔽，猛地颤栗了一下。邱翎从未感受过自身腺体的异动，他猛地推开了贺南钦。 鼻尖若有似无的香气，再结合腺体的反应…… 让结论不得不靠向邱翎最不愿面对的方向——信息素。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现实世界里，Alpha代表绝对的掌权者，只要稍稍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天性柔弱的Omega无论如何抵抗，也无法压抑那与生俱来对强者屈服的烙印。 邱翎以前只当这些理论是用来吓唬人的，此刻自己亲身感受，才体会到性别优势的可怖。 他为什么会突然间……他的信息素不是没有分化成功吗？ 邱翎倒退几步，身后的长型会议桌及时抵住了他后倾的趋势，他右手借力地撑在桌檐，看起来有些狼狈。 贺南钦竟然向他释放信息素，怪不得，他刚才那样看着自己。 该死，闫希还在，那孩子一定也—— “我不喜欢跟人靠得太近。”邱翎迅速朝闫希看去，但对方此时只对他投来询问的眼神，除了有些焦灼的意思，并没有异常。 闫希没有被贺南钦的信息素影响。 为什么？ “是不喜欢，还是害怕？”贺南钦并不打算给他缓冲的时间，赫然直击。 邱翎冷笑：“贺总说笑了，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何来害怕之说。” 贺南钦只要稍有靠近，邱翎的腺体自动感应般开始发烫。 那是邱翎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抑制不住自己，一如他招架不住贺南钦的进攻，他分不清那温度到底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还是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 他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松木香吞噬了。 他多久没有这样狼狈了，还是在贺南钦面前。 上天似乎没有听到他的祷告，下一秒，贺南钦的手已经落在了他的颈后。 邱翎想躲，可他无法挪动分毫，这一刻他终于深刻体会到了Alpha在力量面前的绝对优势，对方只是轻轻一按，自己竭力的抗拒立刻冰消瓦解。 贺南钦撩开颈间的碎发，将那属于私密部位的腺体，一点点暴露于空气中。 邱翎脸色开始发烫，他身上名为自尊的东西好像在流失。 贺南钦看着自己面前干净的、微微泛红的腺体，上面没有任何标记的齿痕，但不时散发出属于Alpha的信息素，贺南钦凑近了些，须臾：“原来是海风。” 为宣誓主权，防止其他Alpha的觊觎，Alpha通常有两种方式在Omega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气味。 一种是临时标记，大多是Alpha帮助Omega暂时缓解发/情期的情动，他们将自己的信息素通过咬合的方式注入Omega腺体，齿纹几天就会消失，气味更是一周便消散了。 另一种，是永久标记，顾名思义，一旦标记，它的痕迹将永久存在。那是Alpha刻在Omega灵魂的烙印，是他们在契合、沉溺的那一刻，Alpha咬住Omega的腺体，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其中。至此之后，双方的信息素合而为一，只有对方可以感受到自己的信息素，他们相互影响，又相互牵制。 Alpha在这个世界拥有太多掌权，他们站在食物链的顶端，而Omega则是任人宰割的猎物，天性令他们只能臣服。因此，获得Alpha的永久标记成为了Omega们唯一翻身的机会，他们翘首以盼，伺机一拥而上。 邱翎不属于这类Omega，相反，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讨厌标记，讨厌Omega天性需要依附于Alpha。 他不想再依靠谁，他要自己做主。 邱翎听到耳边的嘲弄：“没想到邱总找了个这样的Alpha，他很有钱吗？为什么还让你出来自己找工作？” 邱翎对外一直伪装成Alpha的性别，但贺南钦知道他的真实性别，这样问，大概是将他身上的Alpha拟态信息素误会成别人留下的。 没想到误打误撞倒合了自己的本意。 邱翎试图缓解身体的窘迫，但额头的汗珠暴露了他的难忍，顿了顿，他努力挤出对陌生人的口气：“跟贺总没有关系吧。” “Paul……Paul……”贺南钦充耳未闻，喃喃回味着那个英文名。 邱翎神经绷紧，他觉得自己成了贺南钦手中的鱼，任人宰割。 渔夫怎么会让到手的鱼逃窜而去呢？ “真巧，你跟Loren说的这个英文名我听着耳熟，跟Plume的发音有点像呢，我的小羽毛，你找了别人，还是舍不得我给你取的名字么？” 当时考虑到客户刚从国外回来，邱翎下意识报上英文名，临到嘴边惊觉是那个记忆里封存许久的名字，尽管他迅速换了一个，别人不知道，但显然没有瞒过贺南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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