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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铁青的脸，易明错身出去，门打不开发现是元涣打了反锁，这人真是无耻到了极点，和他在一个空间里呼吸都令人作呕。 元恒守在门口，看见易明出来却没看见自己哥，还想说话呢，易明一眼扫过来他下意识闭嘴。 看见他心里的火更盛，吩咐助理：“等下叫保洁把我办公室从里到外清理一遍，记得开窗通风。” 林腾站在一边一脸‘事不关己，我不关心’的表情，面上一滩死水，双手插兜等着他。 “我要吃鱼。” 这完全没难住他，游刃有余地反问：“清蒸还是红烧？” “都要。” “好，我去海鲜市场买。” 易明心里终于舒服了些，伸手拽出林腾的手牵着，进了电梯靠在他胸口平息情绪。 电梯门还没开，准备下班的职员就透过玻璃门看见了，易总一脸受伤，靠在自己高大的男友身上走出来，委屈地像个小媳妇，放低声音无意识地撒着娇。 “明天中午回家吃。” “想好吃什么了吗？” “虾，还有玉米。”矮林腾一截的易明垂头靠在他肩上正好，拉着手和他粘在一起。 林腾很自信地说：“我会做，而且很好吃，你一定多吃点。” 易明直起身子走路，拉着他手不放，眼尾还垂着，唇珠翘着在闹脾气。 林腾有规划地先去海鲜市场买了鱼才回家，让卖家处理，进家门脱了外套系上围裙开始做饭。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元家兄弟的刺激，易明一直站在餐台前守着林腾，看着他洗菜切菜洗米下锅，饿了还委屈巴巴告诉他。 “我饿了，能不能快点。” “好，再十五分钟。”林腾做饭已经算麻利的了，今天是因为下班晚，已经到了易明吃晚餐的时间。 他吃饭很有规律，晚上过了八点连水都不喝，所以晚餐必须在七点左右解决，而且他特挑食，不好吃不喜欢嘴巴马上挂油瓶，不自知的可爱。 鱼出锅，林腾给他装了一碗饭，故意把切得像头发丝一样细的姜葱放上去，再炝上热油。 闻着味道易明都准备开动了，可看见讨厌的姜，气地放下碗把嘴翘起来别开脸赌气不吃。 林腾乐不可支，回身把炒好的小青菜摆到他手边，锅里炖的红烧鱼也好了，用盘子盛出来端到他面前，粘稠的红色汤汁浇淋在鱼身上。 看见他咽了口口水，又把碗和筷子拿了起来，林腾解放他：“可以吃了。” 筷尖挑开炸出花的鱼皮，白嫩的鱼肉露出来，夹住沾上汤汁后吹凉放嘴里，易明马上扒了一口饭。 林腾装好饭回来，他像拆开礼盒拿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玩具，喜欢全写在了脸上。 炸酥的姜丝夹出来丢掉，林腾让他尝尝这道清蒸的，易明傲气十足地看了他一眼，好像是在说‘我给你面子才吃这一口的’，然后夹住一块鱼背肉放嘴里，赏赐似的点点头。 林腾喜欢他这样，明明喜欢的要死，就是要憋着不说的傲娇劲儿。鱼肉得沾汤吃，拿来瓷勺子，把红汤浇到饭上，拌一拌，好吃的能把舌头咽了。 易明看着想学，但又拉不下脸，林腾动作自然地给他碗里舀了一勺，他试了一口，汤汁是酸甜口，还有些辣味，拌饭可好吃了。 “吃点青菜，小心上火。” “哦。”乖巧的易明给自己夹了一筷子青菜，他还想吃第二碗饭。 一锅米没全吃完，两人站在餐台边吃完的这顿晚餐，不知不觉间，关系无形中拉近了。 “你不好奇吗？” “我为什么要好奇？” 两人都心知肚明说得是什么，那个人，那件事…… 为什么仍由他在休息室里装针孔摄像头？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不追责？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就是因为和元涣的关系太过模糊，直至今日，易明也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处于什么位置，朋友？同学？爱人？ 好像哪个都是自己单方面承认，‘我是他朋友’，‘我是他恋人’，而元涣呢，享受着易明给他的所有好处，享受的理所当然，放弃他也理所当然。 “我讨厌他。” 林腾继续洗碗，经历得太多，感受得太多，‘讨厌’是个很没必要的情绪，因为有时候你就是得习惯这个情绪，忍着臭在泥里继续滚。 “他不喜欢我。” 喜欢也很幼稚，林腾好像没喜欢过谁，但他人生里也有让他愿意放弃发呆去陪伴的人。 易明和林腾的第一次之后，他就想让林腾在自己身边留久一点，他想放下元涣，简单的断舍离，但他不想把心里空出来的地方给别人，所以他选了身份不堪的林腾。 他是自己花钱买的鸭子，为了那一点说不出的尊严，他笃定自己不会喜欢上林腾。 面对伟岸雄厚的背影，易明心里的想法有些动摇，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头脑清晰的玩家，可现在对方却是独裁整个游戏的上帝。 碗洗完了，简单擦干净手，林腾回过身，用他平静的眸子望着易明，唠家常一样问他：“今天要做吗？” 易明狠狠把脸别开，“没想好。” “那我先去洗澡。” 他擦肩而过，易明五指伸进头发里抓着头皮，意识到自己好像在过独木桥，看不见终点，回不去起点，每步都得小心，不然刚过了一个卡，又会被突起的树枝绊了脚。 林腾每件事都能做好，看着干净如新的厨房，易明把脸埋进掌心，逼迫自己保持清醒，不能习惯。 洗完澡带着水汽出来，易明伸长了腿架在茶几上看经济频道，林腾把可以洗的衣服洗了，要送去干洗的也收拾好，一切弄得井井有条。 门铃响起来，不知道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易明转头过来，“去开门吧。” 门打开林腾有些愣怔，他好像认识对方，却又不太熟悉，是下午和易明视频的女人，林腾只看过一眼。 “你好，我是易明姐姐。”易简打量林腾，果然在家里藏了男人。 “你好。”林腾连忙错身让她进来，她还牵着个小孩，怯怯跟着，抓着她裙子一直在躲林腾视线。 “又又，叫叔叔。” 叫又又的小男孩闭口不言，整张脸都躲在裙子后面。 “不好意思，小孩有些胆小。”她揉揉男孩脑袋，蹲下帮他换好拖鞋，林腾终于看清了他的脸，眉眼间有七分像易明。 林腾瞬间觉得眼前这小孩特别顺眼可爱。 “你怎么称呼？怎么被我弟骗来的？”她把头发甩到肩后，性子直爽，说话语气自然地放松下来。 “叫我林腾就行。”林腾一回头，易明已经走到了面前。 “姐，大晚上你闲的啊。” 易简把又又推给他，“我这一下班就来了，这不是关心你嘛。” “拉倒吧，你就是想八卦。”易明蹲下把小男孩抱起来，他抱着易明脖子藏着脸。 又羞涩又胆小，倒是和易明性格完全不一样，如果是像易明的话，会冲进来把家里搞得一团糟之后不许说，满肚子会哭会闹不让大人消停的恶劣因子。 “你们吃过饭了吗？”易简闻着空气里残留的饭菜香，有些遗憾。 “要吃吗？我可以再做个炒饭。” 易简顿时喜笑颜开，“不麻烦的话，麻烦了。” 林腾笑了起来，“不麻烦，马上好。” “我胃口很小的，随便弄一碗就可以。”易简从进门起就在心里给他打分，目前来看已经及格了。 “不会。”林腾快步跑进厨房开火，锅先热好，戴好手套把晚餐剩的饭装出来，上油把海苔稍微炸一下再放米饭。 炒散了饭盛出来，锅里烧一点油，鸡蛋打散滑进去，其间他还烧了点水烫了两颗青菜，拍蒜下锅炒出来。 米饭和青菜一起上桌，炒饭直白的香气让又又从自家舅舅怀里抬起了脑袋。 “可以吃了吗？” “可以。”林腾摆出勺子和筷子，打开冰箱拿了个苹果，洗干净后抽出水果刀开始削皮切块。 易简尝第一口就把分数提高到八十分，当又又来找妈妈时他苹果已经削好，蹲下来把小碟子递到小孩眼前，不到三岁的小孩立刻被小兔子吸引住。 “你切的啊？”易简有些吃惊，有白色的苹果块，但还留了两个有三角形苹果皮耳朵的兔子。 “这个很简单。”林腾微笑着等小男孩自己伸手拿，他可能知道林腾的期待，伸手拿起一块兔子样的苹果，在尖头咬了一小口。 剩下的自然是给妈妈吃，易简狠狠瞪着沙发上眼清目明却故意装瞎的弟弟，今天一定刨根问底把人怎么来的问明白。 小手又抓住了妈妈的裙子，他低着头一边看小兔子，一边尝着苹果的味道。 “我洗澡……”易明溜之大吉，他再出来，厨房收拾好了，林腾坐在沙发里和易简聊天，又又抓着自己玩具跃跃欲试想找他玩，却胆怯地一再打量都不敢上前。 真是有本事，三言两语就能把人哄高兴，易明冷着脸，“姐，我有事跟你说。” 易简回过头，他往最里间的书房去了，只能把又又托给林腾照顾，她匆匆起身跟过去。 八卦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元家兄弟，她也摸不清自己弟弟会怎么解决，别心软，也别意气用事。 “元涣今天是不是回来了？你之后怎么打算的？” “我准备下个月把元恒派去英国，如果他不愿意，元涣那边公司已经稳定，他也没必要继续在我这待着。” 左右易明都在和元家兄弟划清界限，易简觉得他脑子还算灵光，这事就不打算插手了。 “外面那个呢？他是谁？” 易明靠在墙上，虚张声势地把浴袍又裹了一下，低头整理腰间的带子。 “你打算用沉默来逃避这个问题？”易简知道自己弟弟什么德行，“说话，别浪费时间，你们怎么认识的？” 易明盯着地毯上的暗色条纹，“不方便说。” “你的性取向家里已经没人想去管你了，如果谈了一个，至少底细得知道吧。” 在自己姐面前撒谎就是自寻死路，易明挠了挠鬓角，“我花钱买的。” “什么？”易简没听懂。 “包的，”这两字真是难以启齿，说出来不体面，易明声音明显弱下去，“兔儿爷……” 易简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然后在易明意料之中发怒，还是最吓人的那一种。 “我真的……”亲耳听到弟弟承认去嫖，还包了一个男人在家里，易简胃里直泛恶心。 “你是真的毫无底线，你也不怕染病，太恶心了……”易简表现出最原始的厌恶，拉开门走了，易明急忙跟上去。 还好林腾没有快速和侄子处好关系，他依然坐在单人沙发里，他在看新闻，而又又趴在茶几上吃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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