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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点头，乖乖地嗯了一声，拉着许园的手带她去厨房找吃的，做饭阿姨尽职地跟过来，揭开柴火灶上温吞的大锅盖，让许园来拿包子鸡蛋吃。 许园拿包子咬了一口，把温热的鸡蛋捧在手心里暖手，“阿姨，我妈是不是跟霞姨一起去鸡场了？” “是啊，一早就去了，说去干活当晨练。” 做饭阿姨刚走开，嘟嘟妈妈就叫着嘟嘟的名字找过来，看到嘟嘟挨在许园身旁，笑说：“原来嘟嘟在这里粘着园姐姐呀？” 许园笑着打招呼说早，嘟嘟妈妈回应了声早，又说：嘟嘟昨天跟你玩过之后，昨晚回家一直念叨你呢，一大早就催着我带她过来玩，要不是我拦着，她一到就要闯进房间去叫醒你了。” “是吗？”许园笑得很欢，她第一次知道被小孩子喜欢原来也会开心，低头瞧着嘟嘟笑，“原来嘟嘟这么喜欢园姐姐呀？那有机会你来园姐姐家里玩好不好？” 嘟嘟似乎觉得自己做不了主，把渴望的目光投向妈妈，妈妈立即哄她说：“等嘟嘟再大一点，就可以去了。” 嘟嘟倒也没闹，懵懵懂懂地不知在想什么。 许园坐在矮凳上，把鸡蛋在折叠桌上敲，一点点把蛋壳剥下来，嘟嘟挨着她站，看着蛋白一点点展露出来，她舔舔唇说：“园姐姐，我想吃蛋白。” 许园笑看着她，“那……你吃蛋白，园姐姐吃蛋黄。” 嘟嘟妈妈看两人相处很暖很有爱，带着会心微笑走过来坐下，“你这么喜欢小孩，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孩呀？” 这个问题许园从未想过，但突然被问，脑海里还是闪过许多念头，她觉得自己还年轻，实在不用急着考虑生孩子的问题，况且跟徐晏明的感情其实也不算稳定，现在说生孩子，明显是操之过急了。 她笑笑，掰一小块蛋白送到嘟嘟嘴边，“还没有打算呢，我不着急。” 嘟嘟妈妈分享过来的人经验：“话不是这么说，趁着年轻身体素质好，生完孩子恢复得也快些，早点生对孩子对你自己都有好处的。” 许园笑，“但我觉得我自己也不够成熟，还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 嘟嘟妈妈说：“谁天生就会当妈妈呀？等孩子出生，慢慢学习就知道怎么当妈妈了啊。” 听着好像也有点道理，不过许园真的没把生孩子纳入本年度计划，她突然有点好奇，挺想知道徐晏明会怎么看待生孩子这个问题。 吃过早点，许园带嘟嘟上半山腰的鸡场，嘟嘟妈妈和哥哥慢几步出门追了上来，两个孩子在山野追逐打闹，由亲妈看管着，许园趁机溜去找江岚去了。 江岚和阿霞一起，在帮忙清理鸡舍，看见许园来了，她放下手里的工具走出来，有点神秘兮兮的，示意许园到一旁说话。许园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多问便自觉跟上。 走出好远，母女俩找了块山石坐下晒太阳，江岚伸展了下身上的筋骨，许园也不急着问，就看着她，有点好奇又有点好笑，她感觉妈妈来这地方，人好像变得生机勃勃。 “园园，”江岚伸展完，把双手搭在膝盖上，“这两天小徐有没有联系你？” “联系了，”许园顿了顿，偏开眼神，“但我没怎么理他。” 江岚沉吟地看许园一会，“你差不多就行了，别闹太久……你看你都把我气成什么样了，我不也照样原谅你？” “哦。” 许园其实不是被妈妈说服，而是被自己说服，从昨夜到今日她都在无形之中说服了自己。她低着头陷入了沉思，一边用手去捻身旁的一株蒲公英，把白绒籽托在手心里，嘟起嘴一吹，手心里就干净了。 “对了，”江岚说，“还有件事跟你说一下，我已经答应阿霞，留下来跟她一起管理这个养殖场了。” “啊？”许园惊诧地瞪大双眼，“那……你不跟我回市里啦？” 江岚微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啊，我留在这里有朋友，有事做，有精神寄托，不比回去市里无事所事事强得多？” “可是……”许园一时竟找不到妈妈非回去不可的理由，只好尊重妈妈的决定，然后又操起心来，“那就你和霞姨两个人管吗？累坏身体怎么办？这地方养那么多鸡，你俩能忙得过来吗？” “这个你就别瞎操心了，”江岚揉着膝盖，“阿霞有请工人的，只不过现在过年放假回家了。” “……好吧，”许园笑嘻嘻，“那你要是想我了怎么办呢？” “那你就过来看我呀，又没有很远。” “可是你不回去的话，我自己一个人住三居室好像很奢侈诶。” “要我说呀，你把房子退了，搬回去和小徐住，”江岚说着埋怨起许园来，“两夫妻明明都在市里，再分居那像什么话，也就小徐能容忍你这样胡闹。” “……” 中午回去吃过午饭，大家都去午休，整栋房子静悄悄的。 许园坐在床沿，从包里找出那两枚几乎被她遗忘的戒指，左右手各捏一只，仔细端详半晌，把自己的那枚戒指戴上了左手无名指，把徐晏明的那枚戒指玩着套进大拇指，抻直手臂自己观赏着，觉得自己的手真好看，戴这戒指好看得很。 看着看着，她忽然就想起那次徐晏明让她保管戒指时说的话，怎么说来着？ ……你帮我保管着，等将来哪天，也许你可以亲手帮我戴上。 那时她很不屑，说得好像她有多稀罕给他戴上戒指似的。然而此刻，她的确有点想给徐晏明戴上戒指，想套牢他。也许是这种情绪驱使，许园没犹豫，拿手机写下简短的一句：有点想你了。 消息发出去，许园了却心事似的笑了下，把手机网络一关，又将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握在手心，顺手装入了大衣口袋，人往床上一倒，困意来袭，她扯来被子盖上，即刻和衣睡去。 午后醒来，第一件事是查看手机，想看徐晏明如何回应，结果她傻眼了—— 他竟然不理她！ 她开始为徐晏明的无视而闷闷不乐，却也不愿意把自己弄得那么卑微，再去主动联系他，干脆把手机扔床上，眼不见为净，两手空空下楼，打算去半山溜达一圈散散心。 到山上才知道大家都在，大人在忙东忙西，俩小孩在自顾自的玩乐，嘟嘟看见许园来了，小跑着飞奔过来，跑得脸上的肉都在飞颤，可爱得不得了。 许园被她萌得笑开了怀，老早就蹲下等着她扑过来，嘟嘟也是真的直扑进她怀里，把她的心都萌得要化了。 许园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蛮喜欢小孩的，当然前提条件是，这孩子她本身的属性是可爱的。 “嘟嘟在干嘛呢？”说着看了眼嘟嘟的哥哥，那孩子拿着树枝全力以赴地追着鸡打，许园嘴角扯了扯，果然不是所有孩子她都喜欢的，“嘟嘟有没有欺负小鸡呀？” “没有，我才不跟哥哥那样，”嘟嘟奶声奶气的，超级可爱，“园姐姐，我告诉你哦，我知道哪里有鸡蛋，是小红刚生下来的，我带你去看。” “小红？”许园笑眯眯地望着嘟嘟，“你给鸡起名字了呀？那么多鸡，你能认出哪只是小红吗？” “我当然认得，今天我跟它玩了好久呢，它头上的鸡冠比别的鸡红很多很多，我一下子就能认出来。” 许园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嘟嘟好厉害。” 嘟嘟带许园到一个草垛堆旁，小手指向草堆高处，“鸡蛋就在这上面，园姐姐你帮我拿出来好不好？太高了我拿不到。” 许园走过去掏了掏，还真有鸡蛋，一共两个，她把鸡蛋给嘟嘟，嘟嘟特别公道地说一人一个，许园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她手里攥着个不干不净的鸡蛋，其实有点嫌脏，很想把鸡蛋放回去的，可又怕伤了嘟嘟的心，只好一路拿在手里把玩着。 不经意间往山下瞧了眼，看见一个酷似乎徐晏明的身影，正缓缓朝山上走来，她以为自己眼花，撇下嘟嘟自己往坡道处靠拢，想拉近距离辨认。 等那人影越来越近，她确定那人真的是徐晏明时，心跳重重地擂了下，擂得她有点发晕。 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手拿着刚从鸡窝里掏来的鸡蛋，全身神经都急迫起来，拔腿就往山下跑，直跑到气喘吁吁，也没有停下。她不知道自己这么急迫是为什么，仿佛慢一步徐晏明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春日山野小路上，徐晏明像梦一样出现在许园面前，他戴着眼镜，可许园却清楚看见他风尘仆仆的眼睛热烈而直接，他看见许园朝他跑来时，反而忽然站定，不继续往前了。 许园也一样。 她在与他距离几米远处顿步，难得羞涩地与他隔空相望，午后薄薄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背景是一片荒春，人与景组成了一幅优美的油画，像春光旖旎的浪漫情诗，让她心动又有那么点不真实感。 许园喘着粗气，心跳得厉害，脸上表情却绷着，踌躇地望着他清朗面容，不说话也不动，直到徐晏明笑着朝她张开怀抱，她才笑逐颜开奔跑过去，直直扑进他怀里，开心得手里的鸡蛋都差点被她捏碎。 她仰起阳光灿烂的面孔，对上徐晏明笑得有点多情的眼神，“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那不是有人说想我了嘛，”徐晏明一脸骄傲，声音微哑，“所以我就厚着脸皮问了岳母大人。” 许园恍然大悟：“我妈现在真是胳膊往外拐了，尽帮着你。” 徐晏明笑，“帮我不也等于帮你？” “所以你是故意不回我信息的，是不是？” “嗯……想给你一个惊喜，”徐晏明轻搂着许园的腰，垂眼瞧着怀里满脸通红的女人，勾起唇微笑，清清嗓子说，“否则哪有机会看到你红着脸对我投怀送抱的样子？” 许园嘁了声，其实有一点害臊的，她抿着唇微笑低头，忽然想起什么，把手里的鸡蛋捧到徐晏明面前，笑嘻嘻地说：“送你的见面礼。” 徐晏明盯着那颗残留着些许鸡粪的鸡蛋，语塞半晌后说：“好别致的礼物。” 许园笑得不行，“开玩笑的，你先帮我拿着。” 鸡蛋被徐晏明拿走，许园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摸索，不久摸出两枚婚戒，将其中一个套到徐晏明左手无名指，很不好惹地瞧着他，并郑重地发出警告：“再敢摘戒指，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徐晏明被她的操作弄得哭笑不得，却又觉得幸福得要命，他嘴角噙着笑，把许园手里的另一枚戒指拿过来，慢悠悠地帮她戴上，同样给出了郑重警告：“再敢摘戒指，小心我……” 许园调谑目光盯着他，等着他学她说话，他却没有，讲一半就低头落一个吻在她手背上，油腔滑调地对上许园的目光，“你去哪里，我就追随到哪里，你这辈子都别想甩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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