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出租屋,他想起宁零方才说的话,愈发烦躁,喝了几罐啤酒还是烦。他穿上外套打算出门散气儿,却摸到口袋里的小卡片,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白川尧捏着手机半天,鬼使神差竟然打通了电话,报了地址等对方上门。 好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开了门,穿得很妖娆的男孩进门,打量了下周遭的环境,“这儿可不好找,我冻死了,快给我捂捂。” 男孩十分自来熟,眼神勾着白川尧,走过去将手绕进对方的咯吱窝,笑呵呵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打给我。” “挺自信。” “你打给我了,我就敢这么说啊,要是你不打给我,我就说‘狗日的瞎子,果然不识货’。”男孩很会说话。 “那你是什么货?”白川尧这话听来,有些侮辱性质。 “你想我是哪种,我就是哪种。”男孩说话暧昧,手也不老实起来。 白川尧觉得很恶心。但人是他叫来的,他想证明下他到底弯没弯,对着男人能不能硬起来。 “换上这个。”白川尧推开他,把校服扔过去,“把脸洗了。” 男孩眼睛一亮,原来是个喜欢清纯制服的,立刻眨眨眼进到卫生间。水声响起,把自己冲洗干净,换上了校服出来。 男孩脸上滴着水,取掉了假发后,露出本来的面貌,挺秀气。 他主动走过去,跪趴在白川尧腿上:“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咱们是不互相了解一下再开始吗?” “你记得住吗?” 他这种态度,却激发男孩的征服欲,他主动在白川尧身上磨蹭,动手动脚。 白川尧躲开他的吻,将他的头按向下。男孩很懂,熟稔的蹲下去。 白川尧眯着眼,在无法对焦的视线里,出现的都是宋隐雪的脸,那里突然就发烫得不行。他一把推开男孩,深呼吸几口气,点上烟望着窗外。 “是我做的不好吗?”男孩发怔。 “你走吧。”白川尧吐出一口气,“桌上有钱自己拿。” 男孩默默穿回自己的衣服,犹豫了片刻决定不要钱。他回头骂完泄愤后关上门,气冲冲走了。 白川尧抽完这支烟,在床头柜取出润唇膏,从宋隐雪手上抢来的那只。 他拔开盖子,用力吸了一口香气,转出一截涂停留在自己唇上。 后半夜,白川尧冲干净手,一件件拆开宋隐雪送他的礼物。最后看到宋隐雪给他写的一封信,简简单单,只有一排字:我的青春入场券,诚邀白先生体验! 白川尧躺在礼物堆上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第31章 苯基乙胺 朗城不要没有资格证的健身教练,北方人也大多会滑几步,不大需要请专业陪教。 宋隐雪找了兼职,跑了一天,传单发到手软,时薪才50块,人都快冻成冰棍,靠劳力吃饭也不是这么吃,要是学习好拿个什么奖,至少可以去培训机构代课,一堂课轻轻松松一两百。 可他现在就是出卖体力,也干不过别人。 旁边的大妈一个小时只要40块,嗓门比他大,热情会来事,源源不断给店里输送客源。老板结了今天的钱,告诉宋隐雪明天不用来了。 “勤工俭学是好事,但咱们店不敢招童工,今个已经破例啦。”老板也是看在宋隐雪身子单薄,对比下自家调皮捣蛋的小孩,于心不忍,大掌一挥,多给了50,还问他要不要一块吃晚饭。 宋隐雪买了个煎饼果子,在商场里边取暖,恰巧碰到了舞蹈队队长刘玫。 “一个人来逛?”刘玫携着姐妹问。 “周六没事儿,随便转转。”宋隐雪自认倒霉,刻意远离学校十多公里的地方来兼职,也能碰到熟人。 “哦对了,前些天你不是没来训练吗?有个活动,是动漫星光的展会,看你参不参加。不是学校组织的,你别说出去,只是队里很多人想去凑热闹,主办方还给补贴,人数就要报上去了,就我们穿着汉服跳个舞,或当NPC给人拍照啥的。”刘玫说。 “什么时候啊?”宋隐雪听到有补贴眼睛都亮了,“报酬多少啊?” “下周持续到圣诞。工钱看难度。跳舞一场300,NPC的话500。”刘玫耿直道,“你条件好,面试后可能还有调整。到底去不去?给个准话。给你发消息你都不回。” “去!”这样的好事儿不去脑子才进水了。 * 十二月鹅毛大雪覆盖平原,出去走一圈都需要武装到脖子,风霜呼在脸上能刮走二两油。 宋隐雪目睹了人与自然对抗的画面,车辆打滑一个接一个,有司机下车招手推拦,后面的车辆熄火却仍旧惯性向前,“嘭嘭嘭嘭”四连击。 公交车司机也罢工了,“大家走几步吧,路面结冰,等交警来处理,一天天的,玩碰碰车呢!” 宋隐雪换了三个交通工具,才顺利回到学校,发誓冬天再也不去学校直径一公里外的世界。 太要命了,回宿舍他眉毛睫毛全是白霜,“我总算知道,为啥小学课本上写冬天要用熬字,北方室内还好,呆室外一身正气也没用,都给这妖风给吹灭咯。”宋隐雪连连打喷嚏。 春晓用矿泉水瓶子装了开水,包着毛巾给他放被窝里。宋隐雪第二天还是感冒了。 受洋流影响,今年是十年不遇的寒冬。去晨练的时候,操场犹如豌豆大战僵尸,牙齿打架的声音捣得教官也跟着颤,只得向学校提议到春天再恢复训练。学校怕学生们病倒一片,不得不同意。 宋隐雪戴上毛线帽子和手套,去食堂吃饭,他看向一直以来开小灶做早餐的侧门,再次暗骂白川尧是猪。他迅速扒拉完了粥和馒头,把围巾捂到只剩下眼睛回教室。 这些人真他娘的抗冻,早晨打扫卫生的人都还有闲心打雪仗,除了自己见谁都打!更无聊的还有等人走过猛踢树,一堆雾凇掉落,冰渣子砸在路过的人身上,惊叫嬉笑声就没停过。 宋隐雪劫后余生般,躲过了手拉手滑冰坡的人,避过了用脚堆雪人的人,终于平平安安进到了班门口。 宁零看到他的样子,伸手帮他拍掉领口上的雪喳。 “楼下有人在地上画表情包爱心发射你们看到没?”女同学进门就激动说。 “都得黄。”高瞻悠悠接话。 白川尧跟肖风申请让宋隐雪调回来,肖风说:“他好端端坐前面,成绩又有进步,你省省啊,别成天欺男霸女。” 没被同意,白川尧竟然声称看不清板书,也想坐前边去。肖风端着保温杯哀叹,同意让他自己选位置。 白川尧通常都是早自习上完后才来,宋隐雪完全没注意到他已经坐在自己后面。 宋隐雪受凉了,脸蛋红彤彤,说话也有鼻音,对宁零抱怨:“我发现考试时做选择题,假如我选A,哪怕只要想一下,改成了B,正确答案就是A。要是我又想一下,改回了A,那正确答案就是B。我没有考试体质,真的没有,这是灵异事件。” 白川尧睡觉将手伸直戳着前方,无意间摸到宋隐雪的脖子,好暖和呀。 “啊!”宋隐雪被针扎一样,正想对后面的人生气,转头一看高瞻的同桌竟然变成了白川尧,差点磕凳子上。 “干嘛啊!你怎么在这?”宋隐雪问。 “不欢迎?” 宋隐雪因为白川尧放下身段的靠近而紧张。 “您好,欢迎光临。”高瞻用模仿便利店门铃的语调说,“欢迎再次光临。” 宋隐雪转过去不再理他。 课上老师一背过身,下边就开始搞特务工作,传递纸条。 “啧,这还没到春天,怎么就飞鸽传情了?”高瞻侧脸问,又自我否定,“老白,没有。欸宁零,也没有。宋啊,你情窦初开那些年,收到最感动的小纸条写了什么?” 宋隐雪:“ABDCD CDADB DCACD CCACB,大题等一会。” 大家听到宋隐雪的回答,都没憋住笑。 “谁笑,上来笑。马上就分班了,能笑到最后才是赢家!”中分头老师发飙没有任何震慑力。 宋隐雪一生病嘴巴没味儿,就特别想吃甜食,上课偷偷吃东西,剥了一块巧克力,被辣到,居然是酒心的,呛咳不止,压不住声音。 九中基本高二就已经上完了全部的高中课程,高三会请高级教师出题模拟,重点狙击弱项,一旦进入倒计时就是地狱模式。高二这个冬天,是他们最后的快乐时光。 临近期末,大家都在疯狂复习,尤其是物理随堂练习,都跟吃了毒蘑菇一样,整个教室的人都在手舞足蹈、念念有词,磁感线,四指流,拇指力,神叨叨的判断安培力方向。 白川尧画了一组电流图,递过去让宋隐雪画连线。 宋隐雪在宁零的帮助下显然进步很快,基础题多能答对。 下课,白川尧去走廊透气,宋隐雪也起身活动,瞅到白川尧方才给他那张电流草稿纸,被压在书下只露出一角。他拖出来看,电压表上标了字母B,电器上标上了字母S,不明所以的人以为白川尧骂这题傻逼呢。 宋隐雪想都没想就把稿纸揉了,把围巾套头上,大步冲去厕所尿尿。 宁零小心捏起稿纸摊开,如果这样看呢:S代表宋隐雪,B代表白川尧。这是他们两人的姓氏缩写的话——电压表能够控制电流,白川尧想要控制流经宋隐雪的电流。 宁零了然,白川尧这些动作如果不是故意给他看见,就是潜意识在作祟。 中午放学前,宋隐雪的脸上仍旧呈现出不正常的绯红。 “老白,走吗?中午吃啥?”高瞻又进行每日灵魂拷问。 “你先走吧。”白川尧坐在桌子上,长腿一撑,一只手按着宋隐雪肩膀,对高瞻说话眼睛却看向宁零。 宋隐雪跟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倒是宁零跟他僵持了一会儿,刻意拖慢收拾东西的进程。高瞻等的不耐烦,毫无眼力见的催宁零一块走。 教室人走光了,白川尧把手捂上宋隐雪额头,没发烧,看来只是普通感冒。 “你邀请我,又说话不算话”白川尧突然说这一句,宋隐雪耳根瞬间红了。 生日卡片他看到了! 宋隐雪胡乱翻开数学书,不断戳点着一道题目,来掩饰慌乱的心跳。 “做不出来啊?”白川尧逗他,“要不要我教你?” “不要!”宋隐雪斩钉截铁说。 “吃了药再学。”白川尧课间去给他拿了药。 白川尧竟然在哄他!宋隐雪被这个认知搅得心猿意马,跟着对方走,在食堂吃完饭,被逼着喝了感冒灵,现在又守着他做题。 “你一眼就看出答案来,装什么在思考。”宋隐雪拆穿。 “短发也精神。”白川尧笑着摸了摸宋隐雪的头。 “我压力大,秃了。”宋隐雪嘟囔,“昨天晚上梦到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让我把生死薄做成数列管理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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