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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得到回应。 裴苋一直都是一个人过年，初二的时候回了一趟徽州，给他妈上了坟，当天下午就回江城了。 季涂回来了，两个人还能做个伴。 陈捷是过了元宵节才回来的，本来听说季涂跟家里出柜闹的不愉快，打算提前回来安慰安慰他。 季涂觉得矫情，他比想象中更冷静的接受了这件事。 看着落地窗外的鹅毛大雪，从上飘下，季涂的心情才觉得好些，他庆幸这世间还有很多美好之物。 啪啪啪—— 季涂才起来站在落地窗前发呆，就听到门外响起敲门声。 “新年快乐……” 打开门，看见顾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季涂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季涂不知道顾冶有没有这种感觉，每当下雪天，我都觉得我们该见面。 顾冶一手拎着行李箱进门，一手拎着一个方形的礼盒。 季涂在他身后关上门的转身，就被一双温暖的手捧住脸颊。 手是温暖的，但嘴唇却有些冰凉，但这冰凉季涂没感受多久，因为亲着亲着就不觉得了。 季涂被亲的要喘不过气来，脸颊红扑扑的，眼里蕴了一层雾水。 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分别叫人煎熬，他们正式确定关系之后待了不到八小时就再次分离，顾冶是一下飞机就打车过来了，带着行李和礼物。 “你不是说下午的飞机吗？” 季涂还准备吃了午饭去机场接顾冶的，结果人就直接到家了。 “给你惊喜。” 确实有被惊喜到。 这是顾冶第一次到季涂住的地方，平时屋子都是干净整洁的状态，倒是不担心被看到私底下的生活样子，但季涂还是觉得有点难为情。 顾冶稍微打量了一下季涂的住所，一室一厅，进门左手就是卫生间，然后就是客厅，客厅面积不大，左边靠墙摆了沙发，对面是一个可拆卸的还挺大的置物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画画的工具材料，还有一些书，然后是一些比较零散的东西，还有一些植物，东西较多，比较满当，但季涂安排的合理，并不显得拥挤。 卧室与客厅的连接处是一个玻璃推拉门，卧室面积比客厅面积还大，一张一米八的床靠右墙放置，床对面是季涂的办公区域，办公桌上除了电脑和各种图纸还有小工具和绿植。 看来季涂是真的很喜欢绿植。 除了大衣柜还有一个木制的小柜子，卧室整体不像客厅东西摆的满，对着门的是一整面落地窗，落地窗前地面有放一面灰色的地毯，平时季涂就是站在这里发呆看风景。 顾冶坐在沙发上，季涂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在他面前的小茶几上，然后有点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整得好像这不是他家。 顾冶看出他的不适应，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旁边。 “怎么，还不适应和男朋友的相处吗？”顾冶带笑打趣他。 “才怪！”全身上下最硬的可能就是嘴了。 顾冶把地上的礼盒拿起来，放到桌子上，示意季涂打开。 季涂解开绑住的彩带，拿起盖子，里面是一束蓝色的矢车菊。 三十那天晚上匆忙，顾冶没买到花，本来安慰自己下次一定，但没想到这一趟就有了男朋友，越想越觉得不应该。 要有花，有戒指，有坚定的告白，才配得上面前这个这么好的人。 矢车菊是德国的国花，这一束是一路从德国带回中国的，怕枯萎太快，顾冶把它做成了干花，亲手包起来。原本打算之前就寄回来，最后还是想亲手送给季涂。 季涂很好哄，他喜欢美好的一切，而这世上美好的东西太多，顾冶觉得自己仿佛在开卷考试。 季涂伸手抱出礼盒里的花束，这是一束漂洋过海的花，这是一束满载心意的花。 工作室里，陈捷坐了一上午，屁股都麻了，拿起水杯发现里面没有水，才打算站起来去接点水喝。 这已经是这几天第无数次逮到季涂偷懒不干活，去盯着他的花儿傻笑了。 因为工作恢复正常，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室，所以季涂把顾冶送的矢车菊拿到了工作室里。 恋爱的产物装饰工作室陈捷没什么意见，但季涂因为恋爱产物不认真工作陈捷就有话说了。 “这破花儿你一天看八百遍，你是能看的它重新生根发芽还是怎么着，我真是忍你好几天了。” 季涂起身活动活动筋骨，也觉得口渴想要喝水。 “尔等单身狗，岂能领会恋爱的奥妙。” “嘿，我这暴脾气。谈恋爱丧志啊！”陈捷真是恨铁不成钢。 确实也是佩服季涂，家里的态度没有解决，但也不因此忧愁，有点今朝有酒今朝醉那意思。 季涂还是顾虑了一下陈捷的感受，稍微少看了两眼花束，但一把手头的事情做完，任凭陈捷怎么在屁股后面喊就是当没听见，什么都不能阻挡季涂去和顾副教授约会。 顾冶从德国回来之后又忙了一小阵，季涂没问，但是有时候听顾冶打电话得知，顾冶的工作重心从研究所好像要转移，和蒋时聊天的时候也有听蒋时随口提过。 季涂和顾冶的相处越来越自然，但他没有表现出对顾冶工作的任何态度。顾冶是一如既往的忙，还是渐渐规律下来，季涂都支持，这是顾冶的选择。
第31章 长夜喘息 年后又下了几场雪，这在江城实在是难得。 季涂已经好几次在公众号上看见推文，说东湖的梅花开了。往年季涂也去看过几次，但并不热衷，还是因为天气冷。 吹着杯子上冒的热气，季涂刷手机又看到了东湖梅花的图片，连着雪景，美出新高度。 “我这边有个单子。”陈捷一边说一边把这个单子发给季涂。 季涂不当回事，懒洋洋的回应：“有个单子怎么了，我这边还有好几个单子呢。” 陈捷抬头冲他说：“摄影的单子” 季涂他们工作室最开始除了设计、插画等等，还接摄影的单子。以前刚毕业，不知天高地厚，觉得什么活儿都能接，还把工作室的工作区域划分的详细，特意划了半间房当影棚，后来确实是没接到摄影的活儿，慢慢的把影棚堆成储物间，偶尔想要拍摄产品，就把搁置的东西推到一边去，反反复复。 “摄影的单子？产品？人像？” “东湖的梅花开了。”陈捷装腔拿调，充满诗意的说出这句话。 季涂笑他：“有生之年还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么文绉绉的语调呢！” 陈捷双手展开，做无辜状：“误会，不是，这是客户原话。她想去看看梅花。” 季涂：“？” 东湖的梅园，确实是美不胜收，刚下了雪，天气寒冷，但游人还是多。 季涂和陈捷是在东湖附近的一个高级酒店的一楼大厅与顾客碰面的，本来顾客点名要季涂拍，但由于对方实在给的太多，为了以示诚意和让他们看起来值这个价，陈捷也跟着一起拎包。 “您怎么称呼？” 顾客是一个慈祥的奶奶，头发花白，看着清瘦，有七八十的样子，穿着一件做工精细的素色旗袍，外面披着一个看起来就超级暖且昂贵的披肩。 “我姓林，你叫我林奶奶就好。她是我的陪同，叫她石阿姨就行。” 林奶奶一直带着笑意，介绍完自己又介绍了坐在她身边更年轻一点的阿姨。 季涂出生之前就没有奶奶了，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的奶奶还在会不会是林奶奶这样的。但又否认这个想法，林奶奶气质很好，年轻时肯定也是大美人，听他爸妈说，他奶奶是一个没读书的妇女，一辈子劳作在田间。 季涂和陈捷礼貌道好，然后跟林奶奶互相说了一下注意事项。 主要是季涂他们说，林奶奶没什么意见，季涂说什么都说好。 一行人到梅园的时候，天公作美下起了小雪，这套梅园雪景客照季涂很满意，客人更满意，晚上还请季涂他们吃饭，季涂也是盛情难却。 林奶奶真的很温柔，吃饭的时候也总是给季涂夹菜，仿佛是自己家的小辈那样。 季涂有些受宠若惊。 转眼间寒冷的冬季挥挥手离去，春天的气息逼近，厚重的外套也可以换下来了，春天让季涂心情好。 一天的工作结束，季涂给工作室的绿植浇完水之后就溜走了，今天答应了给顾冶煲汤喝。 季涂熟门熟路的到菜市场，熟门熟路的进小区，再熟门熟路的在密码锁上输入密码，进门后熟门熟路的拎着东西进厨房。 但季涂的一居室没有厨房，因为他回的顾冶家。 季涂回想一下和顾冶谈恋爱的这段时间，俩人都空闲的时候，多数是窝在顾冶这个家里，毕竟他住的地方没有这儿方便。 之所以说这个家，是因为他发现，顾冶名下的房产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江城老城区那边，有顾家祖宅，季涂没有去过，但听蒋时提过，每年过年他们都回祖宅过，现在在顾冶名下；江城城西那边有一套别墅，顾冶从小跟着他爸妈住那边，自小在那里长大，季涂也没去过，但听顾冶提过；现在待的这个房子是顾冶学成，回江城的时候蒋教授给他看好的，顾冶一开始住的多，后来在研究所上班之后，研究所分了房子，花一部分钱就能买下，顾冶就买了研究所的房子，平时上班住那边多一点；还有两套她母亲当年陪嫁的房子…… 这可能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吧，当时季涂知道的时候，突然萌生了不想上班的念头，也在疑惑，顾冶还上什么班啊，还有上班的必要吗？ 原本季涂面对顾冶时提起家人会小心翼翼，但顾冶却安慰他放宽心，自己想开了。 季涂真觉得，这样岁月静好，就这样度过一辈子多好。 季涂做了鱼汤，炒了两个菜就够他们俩吃了。季涂把菜都端上桌了，刚准备发消息问顾冶什么时候回来，顾冶就进门了。 顾冶的头发越来越长了，没有再去剃寸头，因为季涂说有点扎手。 这样的顾冶，不像之前痞气外露，仿佛岁月沉淀，身上有一股莫名的让人信任的气质。 两个人吃了晚饭，把碗放进洗碗机里，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开始窝在沙发里看电影。 有点像婚后生活，很完美。 趁季涂没注意，顾冶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小礼盒，递到季涂眼前。 顾冶爱给季涂送礼物，有时候是贵重东西，有时候只有便宜有趣的小玩意儿，偶尔送花或者绿植，季涂总是能感受到顾冶带来的惊喜。 相比之下，他能送给顾冶的东西真的很少，顾冶没有什么喜好，而且经济能力远远胜过他，但心意这种东西与金钱无关。 季涂最终还是想到了能送给顾冶最好的礼物。 电影是国外的一个爱情电影，季涂的头靠在顾冶的肩膀上，两个人盖着同一个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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