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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权违约

时间:2023-09-10 18:00:10  状态:完结  作者:四月风暖

  不知道是被伤口还是姜至的变化扯到痛觉神经,时运不自主咧了嘴:“嘶,疼——”

  他如习惯那般趁虚弱向姜至撒娇,可这次似乎不管用了。

  时运的心猛地一震,像是急于确认什么一般去触碰姜至。对方没有抗拒也没有回应,两人的手背隔着留置针相贴,毫无体温的实感。

  姜至语气很轻,像是郁闷的叹息:“疼吗?”

  时运确信对方眼底涌动着关切的光,但其中隐藏的情绪却很复杂。恋爱中的姜至,瞳孔是泡在春潮里的云,一动一笑间爱意就如一场雨般淌落。但此刻,这片云散尽了。

  “疼啊。”时运笑了笑,装作没事发生,用力握住姜至的手放在自己腰间缠绕的绷带上。

  指腹下是绷带的粗糙感,姜至的手轻轻贴在上面,却像直接伸进了新鲜的伤口。他咬着唇,陈述自己的痛:“那你知道我也会疼吗?”

  看着对方被泪意一遍遍染红的眼尾,时运握在姜至手腕上的手指骤然收紧:“对不起,是我食言了。”

  他心痛地去擦拭姜至颊边的泪痕,对方却偏头躲开了。

  姜至唇角下压,笑容难堪:“我没感觉到你在乎这个约定,所以你不需要说自己食言。”

  幸运之吻像是个自作多情的笑话,时运背叛誓言的姿态随意又干脆,似乎从未理解过自己落吻时的心情有多么沉重。

  姜至说完便将手从时运掌心挣脱,动作缓慢却坚决。

  时运麻药劲儿还没缓过来,混乱的思绪让他有些难以招架现在的局面。他不知道怎样才能直击痛点地哄好姜至,只能一遍遍道歉:“别生气啊,之之,是我错了。”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医生都说我没什么大碍。你就再原谅我这回?”

  姜至难受地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压抑得就快呼吸不畅了。

  又是这样。轻描淡写地带过他所受到的伤害,然后放低姿态求自己,试图蒙混过关。而当他获得原谅之后,很快又故技重施,自己也跟着被反复卷进失去的痛苦漩涡。

  姜至被迫亲眼目睹时运一次次踩上生死的边界,而最致命的是他每一次抬头,就会发现手握镰刀的死神长着自己的脸。

  “我还要让你陷入危险多少次,我又要承受多少次这种折磨呢……”姜至将手肘撑在膝盖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肩胛处能看到明显的抖动幅度,“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自己?”

  他话里带着令人心碎的迷茫:“你不要命飞扑出去时真的有想过我吗,时运?”

  突如其来的指控让时运清醒了些,他皱眉扫了眼门边的泰柠,却见对方一脸无辜地摊手溜走。

  “你不要怪他,你的好兄弟不仅没和我说实话,还处处帮着你隐瞒。”姜至直起腰,将双手抱在胸前,在自己和时运中间划出一道清晰的界限,“要怪就怪自己当时出了力,把我带进经罪科。”

  姜至在会计支援组,自然有权限接触证物。MWCPA五个字母是刺进他血肉里的仇恨纹身,又怎会从他眼中逃过。

  时运明白姜至应该知晓了一切真相,只得苍白开口:“之之,我不是,我当时只想着水边夕阳这个案子而已……”

  “你是。”姜至打断他的谎言,“没有人像你这么蠢、这么莽,将自己强行塞入属于别人的镣铐,豁出命替别人承受。你问过我的意愿吗?”

  父亲的冤案是他生命中不可剥离之痛,时运爱他的方式不应该是复刻、品尝他的痛苦。

  姜至的语气又急又重,眼神中甚至带了一分厌弃,但那不是冲着时运,而是瞄准他自己:“你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应该率先考虑自己,而不是被我的事情支配。”

  姜至很爱时运,但这份爱令他无所适从。他觉得自己好像一团火,每一次想要拥抱时运就会将他的翅膀灼伤。爱原本就是如此沉重又令人丧失自我的一件事吗?

  “你答应过我很多次不再以身犯险,但你的行为让我放心不下。”

  “上一案你为了听温成荫一句话,半个身子飞出天台,这次夺回证物的时候挨了颗子弹。下一次呢?”姜至喘了口气,却无法平复胸腔内四处窜动的火,于是放任它将自己和时运都吞没,“是不是要我直接去太平间认你?”

  姜至头一回在时运面前彻底失控。考虑到是公众场合,他极力克制着声调,但释放出的情绪却强烈到几乎要给时运再添一道新伤。

  尽管姜至在单方面输出,但这算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吵架。

  窗外蝉鸣嘲哳,姜至觉得自己是其中最聒噪的那只。自己不该吼他的,应该抱着他,用吻痕缝合他的伤处、并温柔说自己很担心他的。

  消毒水味盖不住时运腰间隐隐传来的血腥,姜至抽了抽鼻子,痛苦地将脸埋进毛毯里:“我承受不住再次失去所爱之人了,你知道的啊……”

  时运喉间像是卡着窗外的烈日,高温将他的声带灼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之之,你听我说……”

  还未来得及组织语言,姜至已从他腿边抬起头,方才脸上的崩溃一扫而空。

  “Sorry,我想我现在没办法冷静下来和你沟通。等我调整好状态,会听你解释的。”姜至揉了揉酸涩的眼皮,径直起身,走出两步却又调转脚尖,将时运的被角压好,“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

  时运很响地叹了一口长气。

  两天过去,时运依然记得姜至临走时看自己的那一眼,充满破碎感的痛苦与满溢的自责交织在一起,令他感到面红。即便心里痛到极致,姜至依然没有将情绪全部发泄在自己身上,选择将还未完全消化掉的脾气带走。

  时运带着姜至为自己做的早餐下了楼,在花园里找了个暴露在阳光里的长椅坐下。高温炙烤皮肤产生的灼烧感能让时运短暂忘却内心的痛,他叉起一块猪肠粉塞进嘴里,却只尝到了苦涩。

  时运靠着椅背,将最后一点食物残渣也扫尽。他出神地望着空荡荡的餐盒,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心脏。

  啊,他好想姜至。


第79章 爱意深藏

  这两晚,当病房的灯光统一熄灭时,时运总不自觉以为下一秒姜至就会钻到自己怀里,但他垂眼却只能看见空无一物的臂弯。好像有睡眠障碍的人变成了他,离开姜至熟睡时恬静的呼吸声,时运竟然因为寂寞而失眠。

  病床的床单被攥出深深的褶皱,但糟糕的是时运回忆不起手掌贴在姜至腰上的触感。他第一次产生了正在失去一个人的惊恐无措,也懂了那天姜至情绪的大裂口为何而生。

  自己身边有姜至来过的痕迹,换洗衣物、新鲜花束和用心的早餐如魔法般出现在空荡的单人病房,可唯独没有姜至自己。

  果然人生性还是贪婪,不过数月,尝过朝夕相处甜头的身体就自动忘记了前十年断联时锻炼出来的惯性,彻底陷入分离焦虑——

  他真的好想他。想向他道歉,坦白未曾说出口的一切,即使它们如绑在尸体上的石块般沉重。

  时运抬头时,发现对面树荫下的长椅上多了个熟悉的人。那人的眼神像水一般安静包裹着自己,不咸不淡,却已经没有刻意敛去其中的深情。

  那是姜至准备和好前释放出的信号。

  一段亲密关系不可能完全没有紧绷的时候,只要有方法能松弛,就还不算糟糕。

  “啊,嗨。”时运张嘴却发现自己丧失了面对他的游刃有余,只看着他一步步走到自己身边坐下。

  “没什么好意外的,我每天都在这儿坐一会儿才走。”姜至说。

  姜至并非铁石心肠,这两天他就在楼下望着时运病房的窗口,快到点了才赶回经罪科。不知如何面对,却又放心不下,他只能错开时空安置自己那颗还在为时运跳动的心。

  可刚才,当看见烈日下的时运陷在自我构建的阴影里沉默时,他又下决心做先服软的一方。

  姜至将手放在时运额前,替他挡下一缕阳光:“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对方摆出了听解释的软和态度,可当剥离了不着调的玩笑话,时运才发现,自己这张能说会道的嘴在表达情感时无力得像患了口吃。

  姜至的手指在他眉眼处留下一片阴影,他贪恋着此刻的阴凉,生怕下一秒就被夺走。

  “要纠正的重大错报太多了,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他竟然还有些紧张。

  姜至用指尖抹走他额角紧张的汗珠,说:“不着急,我拿了假,有很多时间等你。”

  “我比你大三岁,但只高你两级,你从来没好奇过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姜至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没有关心过这点,于是补了一句迟来的惊讶,“为什么?”

  时运陷入了回忆的湿沙,眼神里蒙上一层看不透的雾。他缓缓开口道:“我大二结束后休过学,因为当时我父亲涉嫌做假帐被经罪科带走调查了。”

  时运说了一个企业名:“知道这个吗?”

  姜至摇了摇头。如果将明湾商界比作星图,每一个企业都对应一颗星,姜至也并非全都能叫出名字、认出形状。时运提到的这颗恰好在他的盲区。

  时运笑了下,感慨道:“它曾经姓时。”

  姜至只是知道时运含着金钥匙出生,却从未听他提起过更详细的家庭背景。

  时运当着姜至的面一点点划开愈合许久的旧创,将被活埋在里面的痛一一翻给他看:“我学商科的兴趣与念头都来源于我父母,在我眼里他们是理想中商业游戏者应有的样子。我本身的志向并不远大,只是想守护并延续我父母经商的那份简单和热忱而已。”

  兴趣之事与信仰之路重叠极为难得,可时运并没有得到这份运气的长期眷顾。在大二那年被生活强迫回头,时运发现自己站在悬崖边,来时的路陷入了一片浓稠的黑。

  “所以当我知道他们被指控财务造假时,突然觉得选择了这个专业的自己像个笑话。”

  时运好像又缩回了二十岁那年迷惘瘦小的躯壳里,一向挺直的背微微塌下,看得姜至心里一抽。

  原来那样骄傲张扬的人,过去也曾被痛击到自我怀疑过。

  信念感破裂对一个人的伤害不亚于一场内心世界的末日崩塌,站在职业道路的开端,二十岁的时运竟迷茫得像个不会走路的婴儿。

  “那段日子我将自己封闭在学校,不和家里联系,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其实都是我不敢面对已经坍塌的精神世界,更别提重塑了。”

  姜至的手不知何时滑下紧紧贴住他的脸颊,时运往他掌心里靠了靠,不敢有更放肆的举动。

  “你那时候一定很辛苦。”姜至心疼他,甚至不敢开口问他是如何走出那段黑暗的。

  “没事,医生都认证过了,我的自愈能力优于常人。”时运知道姜至容易共情,生怕他也跟着情绪低落,用一句玩笑调节完气氛才接着说下去,“我就是在那个微妙的时间节点上被师傅领进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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