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一位侍者匆匆赶来,恭敬地说道:“请元大君与梅子规先生回到座上,茶已经准备好了,请两位入厅品茗。” 当元大君和梅子规返回茶厅时,便发现众人已经坐好在座位,人人都一言不发,静静等待着品茶仪式的开始。 茶厅中央,一位茶艺师端庄端坐,认真泡茶,手法娴熟,眼神专注。 一轮华丽的工序后,茶艺师表演似地完成了茶叶的冲泡,淡淡的茶香弥漫整个茶厅。 侍者们步履轻盈地走到每个桌子旁,优雅地将盛满香茗的茶杯递给每一位宾客。 宾客们接过茶杯,先仔细端详着茶汤的颜色和气息,然后才杯中轻轻品味的茶水。 元大君仰头喝了一杯茶,这时候,却听得唐家少爷缓缓开声道:“元氏大君,恕我直言,您拿茶杯的姿势错了。” 这话让场面瞬间陷入了僵硬的状态。 唐家少爷好似感受不了气氛的变化,只是微微一笑,语气极佳地解释道:“在品茶的时候,您应该用拇指和食指夹持杯腹,中指支撑杯底,如此一来,不仅可以保持茶温,还能更好地感受到茶的香气和口感。” 元大君闻言一笑,似不在意:“我倒没注意。” 唐家少爷却道:“您自然是不拘小节,但您身旁的礼仪指导怎么也这么疏忽,没有提醒您?这是他的不对了。” 唐家少奶便在旁笑道:“这位梅先生盯别人的打扮配饰的时候还挺细心的,但自己雇主的服务却没留意,怕不是灯下黑?” 这话把现场的氛围带到了另一个新的低谷。 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唐家少爷这是在替提早离场的妹妹出头,要去刺梅子规。 梅子规闻言倒是八风不动,一句话不说,仿佛真的在悠然品茶。 元大君可受不了这气,正想教训一下这对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却见唐大君清了清嗓子。唐氏大君淡声训斥儿子道:“好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什么都是其次,最重要不过是尊重二字,就算人家真有什么不是,你也不该这么不留情面地提出。做人做事,都得留有余地。” 梅子规和元大君听了这话,立即就回过味儿来了。 这唐氏大君哪里是在教训儿子,这是在点梅子规和元大君呢? 他的意思是,就算唐小姐有什么错漏,梅子规也不该当场指出来,这是不尊重人,不给人面子! 而梅子规是元大君带来的人,他们甚至怀疑,梅子规就是元大君放出来咬人的狗。这是指桑骂槐上了。 这两父子一唱一和,倒叫元大君险些笑出声——这明明是他们管教不严,放着跋扈大小姐不分场合地讽刺元大君。现在倒成了元大君和梅子规不尊重人了。 听着唐氏大君指桑骂槐的教训,唐家少爷一脸受教地点头,说:“父亲说的当然对,但是,这场品茶礼是王氏大君精心操办的。她特地为了来宾们准备了上等的茶器和茶叶,还请了驰名的茶艺大师为我们烹茶。这元大君如此不讲礼节,会不会是缺乏对茶文化的尊重?” 唐家少爷的话语让气氛再度有些紧张起来,众人不禁将目光转向元大君。 元大君却笑了,正想说“人家办那么好的茶会,你们在这儿唱大戏,到底是谁不尊重谁?我看王氏大君请什么老茶师真是请错了!该请你们啊!你们才是真正的茶艺大师!” 未等元大君和他们说理,主人家王氏大君却抢先开腔了。 她淡笑道:“品茶就和沟通一样,总难免会有疏忽和误解,但我相信我们都是以尊重和友善的心态参与其中,不然,可就真的是辜负了我辛苦筹办的这一场宴席啦。” 得了她这话,气氛才又稍稍缓解。 唐氏这边也愿意给她面子,便不再提出质疑。 元大君自然也懒得搭理。 待茶席散去,宴会完结,众人纷纷离场。 在离去之前,唐家少爷意有所指地看了元大君一眼,说道:“据说不久后元氏就要举办宴会,我们倒是很期待,大君会给我们一场怎样别开生面的晚宴!” 唐氏大君淡淡笑道:“元氏请了这么一个耳聪目明的形象顾问,想必不会失礼于人的。” 元大君像是听不懂阴阳怪气一样,满脸热情地说:“是啊!你们可一定要到!带上唐小姐啊,我们这儿有蜡染折扇可以送她!保真!” 这话听得唐家父子脸色发青,却不得不保持笑容,和元大君客气道别。 梅子规跟着元大君坐上回家的汽车。 在路上,梅子规还一脸认真地问元大君:“真的需要准备正品蜡染折扇作为礼品么?” “当然不!”元大君摇头,“那么贵!送她?我傻呀?” 梅子规淡淡一笑,微微摇头:“那您对宴会有什么设想吗?经过今天的事情,怕这个宴会会相当引人注意,任何细节的出错都会被对礼仪颇有研究的唐家所放大。” 元大君却一脸无所谓:“随便他们。” 他把手摊在后座的靠背上:“我以为这一晚上下来,你已经看明白了。” “看明白了什么?”梅子规问。 元大君道:“不是我不守礼节,是他们不讲道理。” 梅子规闻言只是缓缓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元大君又道:“也罢,我的战场也不在这个上面。” 梅子规定定看着元大君。 只见元大君目光颇为锐利,笑道:“等我把元氏老总的位置坐稳了,就不会再有人哔哔赖赖我左手拿杯子还是右手拿筷子了。” 尽管梅子规担任形象顾问,却也不得不承认元大君说的是真理。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元大君这个大君的位子还没坐稳,也尚未得到同城显贵们的认可。因此,接下来他们要主持的宴会也是颇有意义的。 梅子规便对元大君道:“那晚宴的主题想好了么?要招待他们吃什么餐点?” 元大君笑着对梅子规道:“吃什么?让他们吃瘪,你觉得如何?” 梅子规说:“我是形象顾问,更是您的礼仪指导,出于职业素养,如果你这么问我,我只能告诉你,我会建议您优雅体面地让他们吃瘪。” 元大君眼前一亮:“哦?具体说说。”
第10章 元氏晚宴 眨眼就是元氏晚宴当天。 元氏一直是龙头,庄园自然也气派不凡。 元氏庄园位于城郊山水环绕的宜人地带,占地广阔,宛如一片绿色的世外桃源。 一条人工穿凿的河流贯穿庄园,水流清澈见底,微风吹拂着水面,泛起涟涟波纹。溪边繁花似锦,绽放绚丽色彩,满散馥郁芬芳。 受邀而来的宾客们漫步在庄园内的小桥流水之间,尽情欣赏水边的风景。 这些宾客们面孔上和上次王氏庄园的晚宴颇多重叠。尽管发生了之前的不愉快,唐氏父子还是带着礼物来了,唐小姐也顶着众人各种各样的目光盛装而来。 他们的到来,让现场的氛围有了些微的变化。一时间,人们的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猜测着他们的态度。有些人心生好奇,希望看到一场精彩的戏码,而有些人则保持着冷静的观望,想看看这一切是否能够和解。 唐小姐自然没带李先生。上次宴会结束之后,她便与李先生绝交了,而且是绝口不提此人,怕这个男人要称为她一辈子羞于启齿的黑历史了。 只是现在,她打起精神保持笑容与周围的人交谈,极力展现出高贵与自信。 旁人大多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和唐小姐自如地交谈着。 当然,也有爱拱火的的人故意揶揄道:“怎么不见李先生?” 或有与她不睦的年轻女士手摇折扇,掩面说:“多亏唐小姐的介绍,我才关注到唐州的蜡染折扇,好不容易入了一把。” 唐小姐本来就不是什么心理素质好的人,现在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心里直骂梅子规这个杀千刀的把她脸皮都撕下来了。 然而,唐小姐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的外表,强迫自己保持笑容,否则就真的要沦为珍珠岛名媛圈的笑柄了。 张小姐是唐小姐的朋友,便替她转移话题,说:“这里就是晚宴的场地了?好像有点简陋。” 众人看这绿油油的草地,也都纷纷点头,觉得确实是朴素得过分。 唐小姐一笑,趁机批判道:“元氏也是没人了,新上任的大君连宴会都不懂举办,真叫人看不下去。” 她的话引起了一些人的共鸣,有人轻声嘀咕道:“确实,元氏以前的宴会可是相当盛大。” 言谈中,自然也不乏对这位临时上任的新大君的质疑:“不是这儿长大的,到底是差了点意思。” 与其说他们议论的是元氏宴会,不如说他们议论的是元氏大君。 要是老大君在这儿,这些小辈只有低头问好的份儿,哪里敢这样口舌生非? 现在他们都自感和新大君是一个年纪的,都是差不多的人,更有些觉得新大君出身粗野,还不如自己,才有种种轻视的表现。 其实,要说这个场地布置得简陋,也不尽然——准确来说,应当是“原生态”一些,但却也不乏精致感。 这是在溪边开阔地上布置了篝火地毯。 夜幕降临时,篝火在黑暗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散发出温暖的热量。篝火周围摆放着舒适的坐垫和绒毯,供宾客们休憩和交谈。虽然豪华不足,却也温馨有余。 元大君出现时,只穿白色衬衫和灰色休闲裤,看起来非常随意。他依旧没有佩戴任何的饰品,也没有用任何发型产品,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朴素,却很显挺拔英俊。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聚焦到他身上。 元淑君也出席了这场活动,只见她身穿一套高贵的长裙,裙子选用上乘丝绸,轻盈飘逸。裙子的剪裁恰到好处,衬托出她优美的曲线和婀娜的身姿。 在草地上,她的长裙摆动得轻盈而优雅,似春天绽放的第一朵花,触动无数人的目光。 自然,也有人感叹:可惜她当了太多年大小姐,父亲一走,就立不起来,不能自己当家主,找了个不知哪儿来的野种说是自己儿子,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也有人轻声道:“不如嫁一个有本事的男人,让他当赘婿好过。总比便宜一个野种好吧!” “赘婿你也敢想?男人是养不驯的。” “别的也就算了,就元淑君这个性子,根本没法对付。” …… 这元淑君确实天生丽质,元大君也遗传了她的好皮相,才如此俊俏。 只是元淑君从小娇养,从商也不太懂,老大君手把手教她,也教不出来。 老大君一直是家族中的商业翘楚。他希望能将自己的知识和智慧传授给元淑君,原本也不求她能有所建树,只盼她能当个守成之主。然而,尽管元淑君努力学习,却始终难以符合父亲的寄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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