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大君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道:“你别光顾着和我说话,腕表都要被人拍走了。” 看着元大君挑衅的笑容,唐氏大君的愤怒与冲动达到了顶点,心中涌起的怒火驱使着他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举动—— 他的声音在拍卖厅中回荡:“一千万!” 拍卖师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表情诧异道:“一千万,有人报一千万!” 这个高价让整个拍卖厅陷入了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众人的眼神都聚焦在唐氏大君身上,不敢置信地注视着他。 这手表虽然价值不菲,但是一千万也是太高了,要知道这只手表的估价可没有那么高。 唐氏大君一时的冲动让他自己也感到有些后悔。他甚至想,或许喊到七八百万左右就差不多了。 唐家少爷坐在唐氏大君身旁,目瞪口呆地望着父亲,他也被这个冲动的举动所震惊,感到一阵心悸。 当拍卖师高举小锤子敲下的一刹那,宣布唐氏大君以一千万的高价成功拍下手表时,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唐氏大君和唐家少爷的心头。 他们两人默默对视,目光中既有矛盾和焦虑,又有骄傲和庆幸。他们心知肚明,这个手表关乎他们的家族脸面,这一千万虽然很贵,但该花还是得花,不过是便宜了元大君这块臭石头! 元大君笑着站起来,伸手要和他们握手:“恭喜呀,恭喜。” “恭喜什么?”唐氏大君不悦地问。 元大君笑道:“恭喜我啊!” 唐氏父子没反应过来,一时愣住。 元大君笑着说:“我一分钱没花就得来的旧手表拍出一千万的天价,不恭喜我难道恭喜你们啊?” 听了这话,唐氏父子简直要气得当场吐血。 虽然气得要死,但唐氏父子也不能跳起来打人,只好咬牙切齿地坐在席上。 却见下一件藏品已经登场,元大君也不理会二人了,只关注竞拍情况,因为这件藏品也是元大君委托拍卖行拍卖的。 拍卖师十分专业地介绍这件藏品的独特之处,吸引不少人的目光。竞拍正式开始,报价迅速攀升。 唐氏父子虽然心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但这时候也不能发作,只能坐在贵宾席上,看元大君的藏品如何被拍卖。 元大君面带微笑地观察着报价的变化。 虽然心中满是喜悦,但元大君并没有过多显露出来。他保持着从容的微笑,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观察着整个拍卖过程,似乎将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这姿态看得唐氏父子更是牙痒痒的。他们看着元大君自满的表情,心中的不甘和愤怒无法化解,若是憎恨能化成实质的话,想必以变成一道炽热的火焰,将元大君烧个干净。 唐氏少爷到底更年轻也更沉不住气,指着台上的拍卖项链,说:“看来元氏最近资金也很吃紧,把老珠宝都拿出来拍卖了?” 元氏大君笑道:“这是我母亲放久了没想起来戴的项链,可不是什么太爷爷的传家宝,你可别以己度人。” 唐氏少爷听到元氏大君的回答,气得更是不行,只恨嘴笨。 倒是唐氏大君姜是老的辣,能替儿子支援声势,只笑道:“翡翠岛项目耗资甚大,元氏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现金,也是很正常的,没什么好隐瞒的。年轻人,不要太爱面子。有什么问题,可以跟你唐伯伯说啊。你爷爷在的时候,也和我是有商有量的。我们唐氏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起码现金流方面还是比你们元氏要健康一点。” 听着唐氏大君倚老卖老,元氏大君依然保持着从容的微笑:“那你转我一亿看看实力嘛!” 唐氏大君:……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拍卖会结束后,人们陆续离开了拍卖厅,移步宴会厅。 元大君与梅子规刚进入宴会厅,就立即被热情的招待员引导到了VIP区域。 在宴会厅的VIP区域,元大君与梅子规坐下,服务员迅速上前为他们倒上香槟,并递上一盘精致的开胃小吃。 拍卖会的负责人走到元大君身边,微笑着向他致意。 负责人伸出手,与元大君握手,笑容可掬地说道:“恭喜您,元大君。您的藏品在本次拍卖会上取得了不俗的成功,成绩可谓相当优秀。” 元大君微微一笑,回应道:“我也要谢谢你的专业,帮我拍出了好价钱。” 负责人谦虚地笑了笑,说道:“您太客气了。作为拍卖行的负责人,能够见证您的成功是我们的荣幸。希望今后我们还能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他们寒暄几句,负责人又说道:“两位还是第一次来金银岛吧?” 元大君点头道:“确实是第一次。” 负责人便笑着拿出一张邀请函,说道:“那我想您可能会对这个感兴趣。这是一张邀请函,邀请您们参加明天的高级收藏家聚会。在那里,您可以与其他顶尖的收藏家和艺术界精英交流互动,共享珍稀艺术品和文化的魅力。” 说实话,元大君对顶尖收藏品兴趣不大,但是对这些顶尖收藏家还是颇感兴趣的。因为最顶尖的收藏家往往也是最顶级的富豪。 扩展人脉对做生意会很有帮助。 因此,元大君对这个高级收藏家聚会非常感兴趣,问了负责人不少细节。 待回到酒店,他又与梅子规商量去聚会的具体事宜。 梅子规还很少见到元大君对社交场合这么积极,只道:“看不出来,你对收藏会这么感兴趣。” 元大君坦然道:“我是对钱感兴趣。有钱人多的地方就会有钱,所以我感兴趣。” 梅子规闻言也不意外。 元大君却把手一摊:“很俗气,是吧?” “我不懂如何评判一个爱好是否俗气。”梅子规简单地回答道,“但我只能说,我完全理解你。” “是吗?”元大君好似不太相信,“你看着和俗气无关,倒是不食人间烟火。” 梅子规好笑道:“这是因为我太懂得管理形象。事实上,我是一个俗之又俗的大俗人,我和你一样喜欢钱。” “我相信你喜欢钱。”元大君把手放在桌面上,轻轻敲几下,“但你不可能和我一样喜欢钱。” 梅子规淡淡道:“为什么不呢?” 元大君答道:“因为你不像我一样贫苦过。” 梅子规看一眼元大君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和你一样贫苦过?” 元大君淡淡说:“我相信你穷过。穷过一阵子。但不会很久。” “如何定义‘很久’?”梅子规又问。 “很久,久到足以留下印记。”元大君望着梅子规,目光平静而深远,“真正的贫困是会在一个人的身体和灵魂里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的。” 梅子规似听到暮鼓晨钟,心神大动,以一种极认真又温柔的目光凝视元大君的脸。 “其实,你是能看到我身上有这种痕迹的,对吗?”元大君回视梅子规,一瞬间,元大君似乎都要矮小了几分,“有时候我能在你眼神里读到一句话,就是‘这个人果然是穷过的’。” 梅子规闻言心里微动,确实,如此。 梅子规能从元大君身上看到一种不属于他们阶级的粗糙和狂野,但梅子规并没有对此怀抱鄙夷或优越感。 某程度上,梅子规还被这种突兀所吸引。 梅子规凝视着元大君,说:“你确实和我在这个圈子里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元大君没有说话,而是等梅子规把话说完。 梅子规轻声说:“你野蛮而真实。” 元大君嘴角微微翘起:“这是赞美吗?” “是。”梅子规答道,“这是。” 那些粗糙和狂野倒是其次,元大君在梅子规看起来最特别的地方,是在于元大君从不掩饰他对所求之物的渴望。 在这个圈子里,太过暴露自己的喜恶是一件极不体面的事情。他们习惯隐藏自己的欲望,展现出的是从容淡定的外表。 梅子规或许也沾染了这样的习性。 往往把真实的欲望隐藏起来,用冷漠和克制的面具来掩饰内心的渴望。 这是绅士的道理。 但梅子规却在内心渴望着野蛮的真实。 因此,梅子规称元大君野蛮而真实,是赞美,而且是最高的赞美。 在梅子规面前,元大君褪去绅士的高级西装,露出野兽一样强壮的身体。 他的双臂撑起身体,手掌按在床单上,身体重量让床垫微微凹陷。 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散发着一种原始的魅力和野性的气息。 他闭上双眼,享受着肌肉的紧张与舒展,感受着血液在身体中流动的力量,仿佛在用身体述说着一个野兽追逐、捕猎和战斗的故事。 而梅子规是那个猎物。 他心知肚明,猎物的角色也是他主动选择的。 被撕扯,被撕咬,被压在掌中动弹不得,通通都是他情愿承受的一部分。 梅子规感受到元大君的狂野和力量,而他自己也沉浸在这种身心交融的境界中。每一次的刺激,都唤醒着他内心深处的原始本能,将他带入一种极度的兴奋与满足。 身体的困扰与快乐交织在一起,激发出他无法抑制的慾望。他倾尽全力配合着元大君的动作,迎合着他的渴求,享受着被完全掌控的感觉。 在这个狂暴的交汇中,他们之间的界限模糊了。梅子规忘却了自己最为宝贵也最为脆弱的尊严,沉浸在被征服与占有的愉悦之中,没有一丝抗拒或退缩。 “我也要赞美你。”元大君身体力行地膜拜他,“你是我见过最做作的、最脆弱的、最敏感的、最虚伪的人类。” 梅子规的双手被那条他亲手为元大君选择的领带紧紧束缚着,眼神透露出一种快乐极致以至于困惑的迷茫。 “我的意思是,你是我见过最似神明的人类。”元大君镇压着梅子规的一切,高高在上地俯瞰着全身精致完美得毫无瑕疵的梅子规,“恕我总是无法压抑亵渎的欲求。” 梅子规颤声说:“你说得似你压抑过一样。”好似在愤怒。 “确实也没有。”元大君笑了。 梅子规没有说话,似愤愤不平,心里却想:很好。 梅子规从来没有说,但元大君能看得出来,他喜欢这种事情。 梅子规确实是喜欢。 但梅子规喜欢的不是那种入肉的刺激。 他只是喜欢自己和元大君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再是一个冷漠高傲的绅士——无论是作为元大君的猎物,还是作为他心目中最接近神明的存在。 只是,梅子规穿上绅士的衣服后,又重新变得冰冷克制。 他从床上走下来,行到阳台,望灯火辉煌,茕茕独立,拿起一根烟,夹在指间,却没有点上。 他知道,自己还在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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