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剩这一个了。 一个穿着棉衣的黑皮少年站在了他们的身边。 “老板,最近意大利公司原本的股东们向我们邮寄了法院传票,控诉我们随意解散公司股东大会,违背原则,要和我们打官司。” “无所谓,我们可以搬家,”薛桑数着银行卡的张数清点资产。有两张手滑落泥地上了,他皱了下眉便踢远了。 不要了,就是这么潇洒。 “还有啊,国内有家影视公司的老总听闻可您回国的消息,表示热烈欢迎,并且邀请您来投资。” 薛桑不太感兴趣,但是也没有打断,那黑皮少年便继续说了下去。 “那个老总说,他有一个绝妙的主义,保证可以让大家都赚翻。他说现在的综艺市场太僵硬,都是想些流量明星,他想要搞个有新意的。” “他想请一些素人。” 这样比较省钱。 “最好是某些领域有一点点特长的素人。” 这样营销通告比较好发。 “然后让素人们一起做游戏,叫观众朋友们耳目一新。” 这和其他综艺有什么区别吗? 薛桑听人说话的重点和别人的不太一样。 “有特长的素人”,薛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亲亲弟弟。 他问乔离:“我弟弟是不是会画画。” 乔离点点头。 黑皮助理说的别的话,薛桑那是一句没听。 他豪气的把行李箱拉上了,然后将整个箱子递给黑皮小哥。 “给,我投了,但是这个综艺,必须得有我指定的人。” 倾家荡产,只为创造重塑亲情的机会,可歌可泣。 乔离被噎地一口气差点没吸上来,面色涨得通红。 薛桑睨他一眼,问:“你有意见?” 乔离挺了挺脖子,说:“没,主子干得漂亮。” 无条件无脑支持主子的一切行为。 * 学校终于放假了,困了一个学期的学生终于脱离了苦海,回到了家,有了一个短暂的假期。 宁岁也放假了,不用每天早起去上班。 渐渐的,学校里的学生、老师都回家了,连带着食堂里的阿姨都收拾好了包裹准备回家过年。 校园里陷入了寂寥,枯黄的树叶在地上堆了厚厚的一层,也没有人清扫。 学校里到处洋溢着喜气洋溢的氛围,不挂红灯笼都知道这是春节要到了,假期要到了。 陈烨木陪着宁岁,一间间教室巡查过去,把电闸关了然后锁门。 三座教学楼都陷入了短暂的静谧,短暂的失去了生活气和人声。 除了西门的门卫。 门卫外面,老徐的晾衣架又被他自己推到了门外面,晾衣架上挂着他火红的裤衩、有两个大洞的袜子,还有一大堆的换洗衣物。 老徐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哼哧哼哧在一个大盆里面洗衣服。 门卫窗台上面的灰尘似乎已经被擦掉过了,窗户正中央贴着两个大大的塑料福字,喜气洋洋。 “徐爷爷,你过年不回家?”宁岁问道。 “害,太远了,不回去了,”老徐没抬头,忙着洗衣服,洗衣粉的泡沫飞溅出来,飞到了他的脸上,他抹了一下脸颊。 老徐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家在哪里,也没听过他和老婆孩子打电话。 私人的事情,宁岁也不好多问。 老徐似乎习惯了这种四处漂泊的生活,停了手里的动作,感叹道:“这工作啊哪哪都好,就是有地儿睡,有地儿住,就差个厨房,这日子便圆满了。” “不过啊,那王大爷、李大爷可是给我说好了的。他们说过年那天会给我端碗馄饨过来。哎呦,我前一天可得少吃一点,不然一顿饭两大碗馄饨,那可怎么吃的下啊。” “爷爷,不如住过年来陈烨木家里吧,他家里有屋子住,有厨房,你自个儿下厨煮吃的也方便,那馄饨叫王爷爷、李爷爷端陈烨木家里去,咱们一块儿吃,”宁岁提议道。 老徐拖长了音调,回道:“这过年还是得在自己家啊。” 宁岁说:“你瞧我这不是也厚脸皮赖在陈烨木家里嘛。” 最终还是没有劝动,老徐把两个人赶上了车,叫他们赶紧回去,年后再见。 老徐朝他们的汽车挥手,然后逐渐消失在了视野里。 老徐将把手在那洗衣水里面沾了沾,然后将窗上翘了边的福字再一次贴平。 这过年,还是得在自己家啊。 陈烨木带着宁岁回家,顺带绕道去商场□□节穿的新衣服的。 虽说平日里,郑秀玲没少给他们买衣服,一开始还堆在客厅叫他们看两眼看喜不喜欢,后来直接省了流程,买了衣服便塞进他们的衣柜。 现在两人的衣柜里有一大堆没穿的衣服。 但是新年的仪式感还是得有的,新年的新衣服和别的时候买的不一样。 陈烨木将汽车停进了地下车库,商场里人山人海。 不少品牌服装店里面,试衣间都得排队。 宁岁和陈烨木都不喜欢排队,逛了半天,自己的衣服一件没买成。 路过一间老年服装店,宁岁问道:“要不要买两件?” 陈烨木问:“给咱妈买吗?” 陈烨木摸着下巴仔细思考后说:“给她买这种颜色款式的衣服,她可能不会给我们吃年夜饭的。” “不是,想什么呢,是给老徐买件,这种暗红的春节穿着喜庆,平日里也可以穿,”宁岁敲了敲陈烨木的脑门。 平日里,隔三差五的,他们总给老徐带点新鲜玩意儿,吃的穿的不少,但老徐很少穿,宝贝似的藏在箱子里,偶尔看两眼。 这春节的衣服,总舍得往身上套了吧。 他们给老徐买了件薄一点的棉衣,穿的时间长一点。 后来又去女装店里面贴着郑秀玲的口味,帮她选了条冬天的红裙子。 两个人都是学画画的,品位不至于太差。 又去西装店里面,给陈引祁买了套西装。 陈引祁忙,这个春节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 两个人大包小包得回到了地下车库,没买到自己的衣服,准备下回再来。 反正放假了,时间有的是。 买了东西,他们又原路返回,又回到广宿高中。 门卫的门口一滩水,大概是洗了衣服顺手便倒那儿了。 窗边的福字又翘了一个边,水干了,轻轻一扯就要掉下来。 屋内的灯关着,宁岁打开门的时候,听见了老徐的呼噜声。 在睡午觉呢。 宁岁把衣服放在了窗边的桌子上,便踮着脚尖轻轻合上了门。
第53章 拜年 陈家的新年过得简单,没有很多的亲戚要走,也没有多少亲戚要来。郑秀玲乐得清闲。 郑秀玲买来几个大灯笼,挂在了别墅的门外。 屋内吃的喝的也囤了不少,年夜饭已经预约了几个大厨来家里做。 陈家的年夜饭人员简单,更老的那一辈儿都不在了,郑秀玲和陈引祁都是独生子女,亲戚少。 若是陈引祁赶不回来,那就是一大两小三个人包圆一整桌的美食。 不过,一些远方的亲戚还是有的,虽说大家都不是很熟,但过年的礼节还是象征性地来一遍。 大家不凑在一起吃年夜饭,只互相拜拜年,有的年前来有的年后来。 郑秀玲在地下扶着梯子,陈烨木爬在上面,在客厅的天花板四周贴上一圈的灯带。 陈烨木和陈引祁每年都要叨叨几句,这灯难清理、难安装,不如直接省了这步。耐不住郑秀玲就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还说着灯带春节可以挂屋顶,圣诞节可以挂树上,一举两得。 那便由着她的性子,每年春节前费老半天把灯带挂上去,年后再取下来。 这时,院子里的对讲机响了。 春节期间来访的人总是很多,人越多防护措施便越严密。 别墅区门口的安保询问郑秀玲,有一户自称是他们家远方堂兄的人家到访,要不要把人放进来。 安保报了名字,郑秀玲压根不记得这是哪家,陈引祁又不在,她对陈家的亲戚们一向记不大清。 不过人来了总没有不见的道理。 郑秀玲对高处的陈烨木喊道:“先下来吧,有客人来访,咱们晚些再装扮。” 郑秀玲稳稳地扶着梯子,陈烨木慢慢爬下来。 郑秀玲把一旁正在擦桌子的宁岁也叫住了,“岁岁,去厨房把柜子里的橙子、蓝莓、车厘子洗几盘子,有客人要来。” 宁岁应声,放下抹布便去了。 这个别墅区很大,从门口到他们家开车还需要一段时间,等客人到的时候,客厅已经收拾妥当了,桌上摆着满满当当的水果。 郑秀玲热情地开了院子的门,让亲戚家的车停在院子里。 从车上下来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穿着红色的布鞋,拄着一条拐杖,雪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头顶,一顿一顿地往屋内走。 后面,还跟着几个年轻的男孩女孩,有看上去和郑秀玲差不多年纪的,有和陈烨木、宁岁差不多年纪的。 郑秀玲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手里掐着手机。 混蛋陈引祁,今天说要开个重要会议,会一上午都手机关机。都快十一点了,还没结束呢。 郑秀玲在脑海中拼命搜索,就是对这些亲戚没有印象。 郑秀玲拉过陈烨木,问道:“你记不记得这些人怎么称呼?” 陈烨木低声:“当然不记得了。” 完蛋,这个新年看上去有点难熬。 这哪分得清是平辈还是长辈啊。 嘘寒问暖一番,把人都引到了客厅,这是不得不叫人了。 那位老太太年纪最大,总不能让人家先开口,多不像话。 郑秀玲问好,“阿姨,您吃水果,我给你们倒点茶去。” 旁边挨着老太太坐的那位中年男子捂嘴笑了一声,“弟妹啊,这不是阿姨,这是奶奶。” 郑秀玲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害,亲戚们太久没有相互走动了,我给奶奶倒点茶水去。” 客人里面的几个小年轻,正好奇地往四周张望,还有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子,别抱在母亲怀里,正挣扎着要四处走动。 来的人多,沙发上坐不下了,陈烨木又去杂物间搬了几张椅子出来,这才都围着坐了下来。 那位白发老太太终于开始说话了,她咳了一咳,旁边坐着的女子便把茶几上的差端起来递了过去,她润了润喉咙,说道:“秀玲啊,引祁不在家?” “不在,出差去了,”郑秀玲边回答,边削苹果。 春节阿姨们都回老家了,所有的事情都得自己干,郑秀玲心里苦。 “嗷,出门了啊,”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挪了挪位置,坐得更舒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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