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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是我。”，徐仲泽决定要坚决否认到底。 两人又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后，徐仲泽才再次提起明天的事情，“你明天真的不去吗？”。 “不去，过几天不是得跟学校进竞赛的集训营了吗？有这时间我还不如留在寝室里写多几套卷子。” 周解嘴上是这么说的，可心里却仍是会不期然地想起圣诞节那天的晚上。 眼前再次地浮现出了何忧眼眶发红的情景，一想起，他心里就觉得隐隐地有些不太舒服。 等待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这个他是知道的。 看着曾经热气腾腾的饭菜在自己眼前慢慢地变凉的感觉也让人很不好受，这个他也是知道的。 可他那天却让何忧等了自己那么久。 当时何忧一定是很失望的吧？ “啧，行吧，那到时候集训营里面的时候再见吧。” 电话被徐仲泽给挂断了，周解却仍保持着把手机听筒举到耳边的动作。 直到他听见卫生间的门被何忧打开的声音时，他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两人匆匆地对视了一眼后，又各自慌乱地垂下了眼眸。 一阵沉默的气氛开始在寝室内蔓延开来，何忧爬上了自己的床躺下。 “晚安，做个好梦。”，周解硬是从嘴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总算是打破了刚刚那阵怪异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何忧才开口道：“嗯，你也是。”。 “……” 好的，周解宣布，气氛抢救无效。 寝室的灯很快就被关上了，何忧睁着双眼盯着眼前一片暗色的天花板。 徐仲泽……他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 圣诞节那天，周解应该是跟他一块出去的吧？ 那天周解回来的时候，虽然人看上去挺清醒的，但他身上的酒味却是极为地浓郁，想来应该也是喝了不少的…… 何忧心里忽然闪过一些连他自己都没想过的念头，他竟然有些妒忌徐仲泽。 妒忌着这个跟自己素未谋面，却跟周解的关系很好的人。 他难免地开始对徐仲泽这个人感到好奇，他想见一下这个人。 不过他想，这个日子的到来应该也快了吧？ 毕竟，距离集训营也没几天了。 …… 出发去集训营的这天天气晴朗，就是寒风凛冽，吹得人有些容易犯困。 “来来来，抓紧时间上车了，别磨磨蹭蹭的了。”，老王跟在队伍的最后用他那惯常的大嗓门朝前面的人喊道。 华阳高中的大门口停着一辆大巴车，车门前排了一条说长不长的队伍。 “你怎么又穿得那么少？”，排队的同时，周解瞧见何忧裸露在外的耳朵被冷风吹得有些通红。 何忧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没事，也不冷。”，说完他抬头看了周解一眼。 “围巾围好点。” 周解脖子上挂了条黑色的围巾，但却没有围在脖子上围好。 闻言，周解脸上露出的拒绝的神色，刚想说不要，何忧就仿佛看穿了他的意图，直接伸手抓起他那条围巾往他脖子上绕了好几圈。 周解忍不住皱起眉头，伸手就想把围巾解开。 两人说话的期间，队伍里大部分的人都已经上车了，何忧扭头又看了他一眼，“别解开，围好。”。 说完这句话后何忧就抬步上车了，周解脸上像是有些忿忿的，但却是没有再继续先前的动作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大巴车，跟在他们身后的韩拟“不小心地”听完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他有些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俩一眼，却也没说些什么。 “韩拟！”，身后有人在喊他。 “听说那边是四人寝室，要不到时候咱一间寝室？” 韩拟没来得及多探究些什么，注意力就被其他一班的人给拉走了。 等到所有人都上了大巴车后，大巴车便稳稳地向着前方开去。 大巴车这是要前往邻市，去参加之前老王跟何忧周解他们提前过的那个数学竞赛的初赛。 这个是在邻市举办的省级初赛，在初赛中获得了一等奖的人才有资格继续参加下一轮全国性的复赛。 由于上年这个竞赛的获奖者成绩斐然的原因，所以今年竞赛的主办方加了码，在复赛中取得了前三名的话，则可以直接保送国内顶尖的华清大学。 因为这个原因，因此今年参加这个竞赛的人数比起往年来看，倒是多了不少。 “要睡会吗？估计得有两个多三个小时左右才能到。”，周解问。 “嗯。”，何忧轻轻地应了一声后，就脱下了身上的那件外套罩在自己头上，看样子是在准备睡觉。 外套罩上脑门的时候，车厢内吵杂的声音似乎都降下去了些。 何忧昨晚不太睡得着，躺下后没多久就又爬起来写了两套卷子才有了睡意，现在却是觉得有些困乏了。 “不闷吗？”，周解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可他却听得不太清楚，也许是正犯着困的原因，他的声音略略有些哑：“嗯？什么？”。 他勉强睁着眼睛，像是想让自己的思绪清醒些，可等了半响，却听不见周解的回应。 外套微微地向下滑落了些，车窗外头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忍不住半眯了眯眼。 “周解？”，他又压了压声音问道。 过了好一会后，像是适应了外头的光线，他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却是见到周解早已经头一歪，直接睡着了。 是了，昨晚周解瞧见他爬起来写卷子后也跟着一块起来了。 后来他打算去睡觉时，周解却仍坐在书桌前写着。 半夜三更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也隐约瞧见了周解书桌上的那盏小小台灯依然在亮着。 到了他今天早上起身时，周解却早已换好衣服在等他了。 想来，估计他昨晚是直接给通宵了。 老王直接给他们的卷子委实是有些多了，他俩紧赶慢赶地才在昨天夜里全部写完。 想到了这，何忧却是突然就失去睡意了。 他偏了偏头，看了眼那颗正靠在椅背上随着车身而不断地颠簸着的脑袋，那脑袋跟小鸟啄食似的点着头，看着仿佛随时都会掉下去一样。 何忧忍不住抿了抿唇，心里犹豫了好一会，才从外套里伸出手，把那颗脑袋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瞧见周解处于睡梦中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后，何忧整个人的身子顿时就是一僵。 他仍按在周解头上的手也一动不动的，等了好一会，周解的眉头总算是缓缓地松开后，他才放下了自己的手。 彻底睡着了的周解像是觉得这个姿势有些不太舒服，靠在何忧的肩膀上扭了好几下，最后找到了个他觉得舒服的姿势后才安分下来。 他不知道，因为他的这个动作，何忧也算是整个人彻底都清醒过来了。 何忧侧头看着自己肩膀上那个软茸茸的脑袋，看上去头发还挺软？ 揉起来的话，感觉应该跟张彬的头发差不多吧？ 这般想了好一会后，何忧忍不住有点想试试手感。 可他的手才刚刚伸出外套想试着揉上一把，却被老王给打断了。 “何忧……”，老王朝他俩走过去时，瞧见了何忧的动作，脸上的神情不禁变得有些奇怪，“你在干什么？”。 见是老王，何忧的手顿时变得有些僵硬，眼尖地瞧见了周解的额间出了点细细的汗，手上的动作勉强拐了个弯。 “没什么，就是看他出汗了，帮他摘一下围巾，别一会下车的时候被冷风一吹给着凉了。” 说这话时，何忧的语气听不出丝毫的问题。 因为有事要找何忧的原因，老王也没有注意到何忧的反常之处——他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大段的话。 “原本打算跟你说一下赛程什么的，但既然周解现在在睡觉，那就晚点下车之后我再跟你俩说吧。” 老王说完之后，就转身走去后面找韩拟他们了。 看着老王的身影渐渐远去后，何忧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脱下了外套后，他隐隐觉得有些冷，看着自己手上的那条红色围巾，他迟疑了一会后，就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了。 柔软的围巾上，似乎还残留着周解的体温。 他把围巾往上拉至鼻间，一阵极淡的柠檬清香从围巾上传来。 那是沐浴露的香味。 也许他真的已经开始不自觉地越陷越深了吧？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很想亲近周解，想去触碰他，去感受一下他身上的温度。 他有时候甚至会突然地想抱着周解，无由来地就想跟周解有肢体接触。 自己可能是疯了吧？何忧心想。 大巴车在高速公路山开了两个半小时后，终于开进了一家学校。 这家学校处于近郊的位置，有些偏僻，路上也没怎么见到行人。 当车子稳当当地听在校内的停车场时，周解有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 乍一睁眼，车窗外的光线让他觉得有些刺眼，他闭上眼睛准备缓缓的时候，却猛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这是靠在什么东西上面？ 没怎么多想，他便猜测到自己此刻是靠在了何忧的肩膀上。 何忧有些瘦，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何忧肩膀上的骨骼，硬硬的，却不硌人。 “醒了？”，何忧刚刚瞧见了他睁眼的动作，等了好一会却都没有再见到他睁眼。 听见何忧的声音，周解整个人顿时就是一僵，原本打算睁开的眼睛现在也是紧紧地闭上。 “到了，要下车了。”，车厢内有些吵杂，可他好像隐隐地听见何忧轻笑了一声。 何忧声音里好像还带着点笑意？ 周解瞬间跟个弹簧似的从何忧的肩膀上弹起，他垂着眼眸，假装在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敢去看何忧的眼睛。 他不整理还好，一整理就发现了自己的脖子忽然给空了一块。 “我围巾呢？”，他下意识地就以为是自己睡着之后自己觉得热给摘下来了。 听见周解的话，何忧隐在阴影处的耳廓有些发红，他若无其事地递了那条黑色的围巾给周解，“在这。”。 “我是睡得太热然后自己给摘下来了吗？” 何忧轻咳了一声：“没有，我看你出汗，所以就帮你摘下来了。”。 周解接过围巾时，原本应该因为放置了好一会而变得有些冰凉的围巾，此时却带着点暖意。 他也没多想，接过围巾就顺手打算围脖子上，可一转头，却瞧见何忧的脖颈处一片空白。 “你围着吧，我觉着有点热。”，说完，没管何忧是什么表情，直接就把围巾绕他脖子上了。 周解没看见，在他转过头去后，何忧脸上像是出现了一抹无奈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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