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跑。”燕惊秋喘着粗气,揉捏手下圆熟的臀,麦色的,很软,软得像棉花,随着晃动一颤一颤,又像水,好似要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来。 “鹤洲,你怎么……这么色啊……” 他握住梁鹤洲的上下撸动,把手指塞进他嘴里,夹着他的舌尖,与身下一起动作。梁鹤洲一时也不知是疼还是爽,下意识想抓住什么,侧身钳住了他的手臂。 燕惊秋便退出来,换了个姿势,从前面进去,梁鹤洲抱着他的肩,细细地呻吟,抓得他背上全是血痕。 “小秋……” “我知道……”燕惊秋啄吻着他的眉钉,“你说你永远和我在一起,永远不会离开我。” “永远……” 他夹了下腿,燕惊秋身体一颤,没能忍住,快感攀上来的时候,浑身发麻,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闭上眼睛,粗喘着缓了几秒又睁开,映入眼帘的竟是雪白的天花板,吊灯还亮着,刺眼的光照进来,大约已经是中午了。 挂在墙上的电视还在播放《明月赋》,正是一场武打戏,全是远景,特写的时候只给宋寒清的脸,或是只拍身体,这种时候,燕惊秋就知道镜头拍的其实是梁鹤洲。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等这个片段放完,脑袋还钝钝的没反应过来,本能往下摸去,才发现睡裤一片湿濡。 原来是一场旖旎的春梦。 但水乳交融带来的快感仿佛仍残留在身体里,食髓知味般,下身又半勃起来,血液还在情欲里燃烧,四肢倦怠。 他蜷起身体,去摸身旁冰凉的枕头,再度闭上眼睛,像一个收藏家在起火的博物馆中奔跑着,试图抓住一切——梁鹤洲的眼神,低语,喘息,呻吟,绷紧的腹肌,微微仰起的头,或是下坠的腰和挺起的臀,他想要把所有的画面和声音从毁灭中拯救出来,好好保存。 可是不过是徒劳,清醒过来后,再怎么去回忆梦境,也朦朦胧胧的,记不真切了。 电视里开始播放片尾曲,他坐起来盯着看,直到抓住一扫而过的梁鹤洲的名字,才下了床。 刷牙的时候,他接到了宋寒清助理小许的电话,催促他在晚上七点之前将手表送到指定地点。 挂断后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串地址,他点开,发现是城郊的一条公路,周围连一家商店都没有。 不过是交个手表,去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像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似的。 他合上手机,洗漱完换好衣服,走去店里上班,终于将那只劳力士从盒子里拿出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表盘全碎了,表带成了三四段,拆开来,里头还浸着水汽,表针松动,面目全非。 他嘀咕着,早知道该多收些钱,不情不愿地拿起了镊子。 晚上六点,没顾得上吃饭,他叫了出租车赶过去那条公路,半路上忍着眩晕,下车后再也忍不住,蹲在路边吐得昏天暗地,等了十多分钟,一辆车子缓缓靠近,在他面前停下了。 不是那辆迈巴赫。 车窗降下来,露出一个隐约的身形轮廓,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也不是梁鹤洲。 燕惊秋弯着腰把手表盒递进去,在那人接住后又有些不舍,眼眶一阵泛酸,没能松手。 那人声音柔柔,问:“怎么啦?” 燕惊秋喉头哽咽,讲不出话。难道要说,这手表对他来说是救命稻草般的存在吗? “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他说话像唱歌一样,说不出的好听。 燕惊秋晃了晃神,松手的一瞬间,表盒已经被那人拿去了。 他无力地垂下胳膊,靠着车门坐下来,“不了,我只是想坐一会儿……” 耳畔传来关车门的声音,他还没抬头,怀里便被塞进一瓶饮料,还是温的。 借着车灯,他看清了来人的相貌,很年轻的一张脸,甚至还有些婴儿肥,眼睛鼻头和嘴唇都是圆溜溜的,像年画里走出来的娃娃,好喜庆。 燕惊秋笑了笑,那人也跟着笑。 “你是宋寒清的助理吗?干嘛到这么偏的地方来?” “不是,我不是他的助理呀,”他语义含糊,瘪着嘴巴,“没办法,有好多狗仔和记者跟踪,门都出不了,真烦人。” 燕惊秋“哼”了一声,“谁叫他那么不小心,干嘛在酒吧勾搭我们鹤——” “什么?” “没什么,”他扭开瓶盖喝了口热饮,“走吧。” 两人上了车,大概是考虑到他晕车,那人把车开得很慢很稳,燕惊秋竟然睡着了,被叫醒时已经在某小区一幢别墅前。 “你醒啦?我不知道你住哪,只好把你带到这了,你进去坐坐喝杯茶吧。” 他先下去,燕惊秋揉着眼睛跟着他走进前院,穿过一大片栽种的矮竹,看见攀满了爬山虎枯枝的别墅墙壁,顿了顿脚步,这才问:“是宋寒清家?” “嗯,很大很漂亮吧。” 走进屋里,客厅灯亮着,宋寒清躺在沙发上,听见动静头也不抬,翻了一页手中的书,说:“回来了然然,冷不冷?” “冷死啦,我还好饿,对了,这表修得可真不错呀,新的一样。” 被唤作“然然”的男孩子走过去,蹲在沙发前把手表递给宋寒清看,宋寒清把手掌搭在他头上揉了揉,侧头看过来时和燕惊秋对上了视线。 “你怎么在?”他看起来厌烦多过惊讶。 燕惊秋一见他就满肚子火气,咬着牙说:“他请我来的,谁要待在你这破地方。” 然然似乎是听不出他语气中的无礼,一脸单纯,对宋寒清说:“你干嘛这么凶啊。” 宋寒清面色不虞,拿着书的手臂垂下来,勾住然然的脖子,书本遮住了两人的脸,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过后,然然突然叫了一声,推开宋寒清,满脸涨红地跑上楼去了。 宋寒清侧过头,仍是嫌弃地盯着燕惊秋瞧,燕惊秋冷哼一声,转身要出去,推门的一瞬间,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然呢,还没回来?煮的面条要凉了。” 寒风挤进门里来,钻进骨头里,在身体里乱窜,燕惊秋好像听到风刮过心房时的呼呼声。 他不住地发抖,手臂却是僵直的,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头,假如回头,便要面对梁鹤洲在宋寒清家里的冷酷事实,不仅是“在”,或许还是“住在”这里;可假如他就这么走了,可能从此以后,就真的和梁鹤洲再无瓜葛了。 顿了片刻,他机械地回过头,看向声音来源。 梁鹤洲就站在那儿,餐厅桌旁,系着围裙,微低着头,眉眼平和,像曾经无数个做好饭菜等待他回去的夜晚那样。 只是这次梁鹤洲在别人的家,为别人做饭,把那颗心剖出来,交给别人。 恍惚之间,燕惊秋忽然想起昨夜那个缠绵的梦,梦里梁鹤洲似乎是说了“永远”的,他明明抱着自己,在自己耳边喘息,明明说了的,永远会和自己在一起。
第22章 烟头 厨房洗碗池前是一扇窗户,正对别墅侧面通往后院的鹅卵石小径,径旁栽种着几棵梅树,摇曳的树影时不时滑过梁鹤洲洗碗的双手,虽然没有开窗,但莫名飘进来一股梅花香。 上回明明说过不要再见面,但梁鹤洲还是让他进了厨房。 燕惊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暗想他上回的狠心和决绝一定是装出来的,是盛怒之下的气话罢了。 他把视线移向他系着围裙的窄腰出神,被休闲裤包裹着的那翘臀逐渐和梦境中的重合在一起,非常不合时宜的,身体里涌出燥热的欲火来。 他轻手轻脚,想上前抱住梁鹤洲,但只走了一步,梁鹤洲便回过头,用围裙擦着手,说:“有话就说,我还要去医院。” 燕惊秋瞟了一眼擦得干干净净的灶台,“我也想吃面条鹤洲,你给我煮一碗嘛……” 梁鹤洲脱下围裙,挂在手边的墙壁上,断然拒绝:“不要。” 燕惊秋愣了一下,“可、可是我还没吃晚饭,我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我——” “关我什么事?”梁鹤洲反问道。他倚在墙边,点了支烟,一脸漠然。 刚才的想法骤然之间被现实推翻,梁鹤洲比之前还要冷漠。燕惊秋缩了缩肩膀,握着冰凉的手,勉强扯出一个笑,“鹤洲,你……我……” “讲不出来就别讲了,”他掐灭烟扔进垃圾桶,“我走了。” 见他已经迈出门半步去,燕惊秋心里一急,拽住他的胳膊抱进怀里,拉着他回到厨房,说:“马上,马上就好,我讲得出来!” 梁鹤洲抽出手来,手肘猛推一下他的肩,“讲。” 这一下大约撞到了锁骨,他疼得额间冒冷汗,咬着牙说:“你和宋寒清是拍戏认识的吗?我在演职员表里看到你的名字,你是他的——” “你就是要说这个?” “我、我是想说……我的意思是,”燕惊秋脑子里一团乱,说出来的也不过是老生常谈,“就是,娱乐圈水很深,你为什么非要和宋寒清牵扯在一起?你看现在记者跟踪你们,都偷拍到医院去了,要是他们再把你爆料出来,会很麻烦的,而且,而且你根本不适合拍戏啊,鹤洲,你别做了,你要是缺钱的话我可以给你,我可以把我的积蓄全部给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待在家里都行,鹤洲……” “说完了?”梁鹤洲淡淡问。 燕惊秋呆呆地点了下头,下一秒就见梁鹤洲走了出去。 “鹤洲!” 他喊了一声去追,在前院才把人拉住,梁鹤洲再次甩开他,抬手过来推他时,他脱口而出道:“对不起!” 梁鹤洲僵了一下,垂下手臂来,紧紧盯着他。 门廊的感应灯亮着,昏黄的光线笼着二人,梁鹤洲这才发现他比上次见面时瘦了很多,脸颊都凹陷下去,双眼通红,没有神采,现在一句“对不起”又从他嘴里说出来,梁鹤洲感觉自己好像面对着一个陌生人。 他第一次听燕惊秋道歉,这个词说出来也并不诘屈聱牙,为什么以往的日子他绝口不提,现如今两人之间到了这种无可挽回的境地,却突然转了性子。 两人就这么对视片刻,感应灯突然灭了。 寒风刮得很猛烈,梁鹤洲听见他吸了好几次鼻子,大概要冻感冒了。他不准备再多待,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燕惊秋却仍是急躁地追上来拉住他,跟着走了几步,竟被石子绊倒摔在了草坪上。梁鹤洲顿了顿脚步,正要去扶,但还未来得及伸手,燕惊秋忽然喊道:“梁鹤洲,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要怎样?!够了吧,不要再闹脾气了!你快点和那个姓宋的分开!” 梁鹤洲沉默片刻,冷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觉得道歉是用来交易的工具吗?你说一句对不起,我就会无条件听你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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