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惨叫一声,口中涌出大股大股的血,因剧痛而浑身发抖。 祁喆一声‘我操’憋在口中,只见席然目中凶光大起,转手就要将宋安的心脏握爆! 祁喆赶忙一计手刀劈向席然,顾不上收力了,一瞬将席然劈晕了过去。 席然倒在祁喆怀里,祁喆好险接住软绵绵的他,抬眼瞳孔急缩。 宋安眼神里最后一点光亮随着惨痛逐步消弭,坠倒在两人面前。 ---- 宋安:谁来帮我拨打家暴热线……
第99章 96 “宋安!宋安!” 祁喆的狂吼声响彻整个房间:“喊医疗队的过来!” 医疗队刚抗走木毅笑就收到折返的消息,现场如同一滴金属钠坠入水,漾起狂热的沸响,所有人的精神都紧绷到了极致,急促的脚步声在屋内来回穿梭。 “把人抬上担架!” “小心啊,小心点!” “让开!快让开!” “宋安,呼吸!宋安!” 混杂交错的声音好似被焦化的磁带,一切仿佛滚烫的潮水从大脑流出耳道。宋安不知道身体哪部分又受伤了,只觉得所有力量都从躯体开了洞的部分或者连通外界的开口溜出去,身体对疼痛的认知越来越淡,大脑同四肢断联前的最后一秒,他看见席然被祁喆一记手刀击昏,摇摇晃晃地往后跌,应该被祁喆扶住了。 祁喆这小子下手有没有轻重? 宋安带着未出口的疑问,摔倒在所有人面前。 夜已经深了,站在思尔顿酒店大门往高处看,窗户破碎的房间在这座高达百层的通天大楼面前,仅是一块发着亮光的马赛克。警笛未扬,程天启被一众人押送着上了专案组的私家车,为了避开周年庆的媒体,他们通过程天启的指引选择从更加隐蔽的地下车库上车,车行至思尔顿酒店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大门口时,程天启隔着黑色的车窗,看见大堂内巨大的漂亮的冷杉树,好像一个如梦似幻的泡影。 ‘嘭——’ 遥远的夜幕中忽然炸开一道绚丽多彩的烟花,一瞬照亮了整个夜空。 烟花表演开始了。 程天启沉默着朝天空望去,五彩斑斓的烟花景色倒影在他眼底,思尔顿酒店上空绽开一道又一道令人惊叹的烟花美景,向上飞扬的彩线跃至高空时,分裂成数个细小的光点,化作流星瀑布向下落,耳边似乎响起了空中餐厅聚集着的宾客们的欢呼声。开车的专案组成员闻声望了一眼天空,什么也没说,重新将目光落在前方。 木毅笑平躺在另一辆车的担架上,睡颜安详,窗外红的、黄的、紫的亮光倒映在他冰凉洁白的脸上。 车辆行离思尔顿酒店,金色的高楼在视野中逐渐变小,慢慢被其他大厦遮挡,如同梦境倒退,沉睡者缓缓苏醒,迈进冰冷又残酷的现实。 .. “木毅笑跑了?!” 顾晴的怒火如雷霆风暴呼之欲出,慎得房间内的所有人震了三震,电话那头的专员甚至可以幻视他们组长在眼前怒发冲冠的模样,胆战心惊地说:“是、是的,监控显示他打晕了四个负责看守他的成员,从窗户外面跳出去了。” “他可是个病人!你们几个怎么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都打不过?还让人跑了?!”顾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可思议道:“还跳出去?他的病房可是在六楼!他要自杀不成?” “他好像新种化了。打人的时候专打穴位,可准了,除了我,那几个组员现在还没醒......”专员气势低弱,被木毅笑袭击的大脑还晕乎乎的,有气无力又带着点委屈地说:“您看监控就知道了,我们刚刚把监控传过去。” 黄良在座位上偏头喊道:“晴姐,医院那边的监控传过来了。” 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都纷纷从自己座位离席,将黄良的位置围得水泄不通。 顾晴拿着手机站在最里面,俯下身蹙紧眉头看着黄良的电脑屏幕。 她眼底有着浅浅的乌青,眼白里泛着好几天没休息的血丝,好悬她头发够短,对着水龙头随意冲冲便又是一条好女,不像祁喆一样,连续三四天没洗澡,浑身带着一股发酵了的馊味,今早被顾晴又骂又踹了一通,捂着满是脚印的屁股蔫巴巴地去专案组的沐浴间冲澡了。 思尔顿酒店的风波刚过,虽然抓到了宋安案件的主犯木毅笑,对方却因为重伤迟迟未醒,被医生告知伤得太重,出血过多,有变成植物人的风险。专案组在医院轮班值守他好几天,最后却落得一个‘组员被犯人打晕,且犯人跳楼逃跑’的结果,顾晴都要气炸了。 宋安是所有人里面伤得最深的,新种计划最重要的实验体面临翘辫子的风险惊动了罗局,罗振没让他们把宋安送医院,反手进了林海生物局。罗振主刀,张荣德和十几个老研究员连夜去救宋安的命,外加一组华夏研究院的高精医务,手术了三天两夜,期间晕倒了三四个研究员,被身着白褂的同事从紧闭的实验室扛出来安置休息,看得顾晴连连心惊。 他们几次都认为宋安不行了,大出血,生命体征太弱,心脏被新种重创,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张荣德提出让宋安彻底新种化,因为人类躯壳的恢复速度不及新种躯壳,宋安又变成不伦不类的鬼怪模样,耗了半打血库,最后好悬给他吊了一口气,泡在实验液里,新种的修复系统重新生成组织皮肉,死倒是没死,能不能醒来,就看造化了。 张荣德确认人救活了后,老人家还能镇定着走出实验室,通往休息室的路走到一半,眼睛一翻,也步入了累晕的后尘,被几个年轻人紧张地背去睡觉了。 现场剩余的两名红骷髅雇佣兵处境也不好,因血清激化基因链成为新种,又被宋安打伤,伤口恶化持续高热昏迷,很快便接连死在实验室的手术台上。 当夜席然跟着宋安的车一块进的生物局,被祁喆打晕几小时后又醒了一段时间,一醒来就囔囔着要把宋安杀了,而且是当着所有研究员的面新种化,把罗振吓了一跳,张荣德都看傻了。 顾晴本想通过席然得知一些线索,但席然两耳不闻人言,上蹿下跳闹得生物局鸡犬不宁,祁喆被派去把他给拿下,两人扭打了十分钟,以席然又被打晕告终。 “靠,他也太难缠了,跟鬼一样。”祁喆狼狈地架着被打晕的席然出来,席然对他创造的实质性伤口就是后脑勺的红发被揪掉了两截,不仅显秃,还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不同宋安有恻隐之心,宋安不敢对席然下手,他敢。 在头发被揪掉后,他上场就给席然来了一脚。 显然把人激怒了,白色新种人嘶吼一声,飞檐走壁疾迅狂攻,跟拆家的动物似地,对祁喆发起好几轮猛袭,招招阴辣,专往人的命穴上抓。还好祁喆从不轻敌,不然真要被席然挠个满面桃花开。 祁喆拎着昏成尸体的席然,一脸不理解:“他怎么回事?由爱生恨了?怎么之前还跟宋安爱得要生要死,现在就要给人刀了呢?” 没人应他,红毛小子自顾自地点点头,总结道:“果然爱情不是永恒的,不能轻易相信。” 顾晴评价他两打架跟两只野猴子释放无处发泄的精力似的,命令祁喆把席然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再打。 后续席然晕了半天醒来,跟祁喆又打了一架,祁喆一回生二回熟,这回不到十分钟,再一掌把人劈晕了过去。 再后来席然没力气打架了,新种化消耗的力量太多,他清醒了几分钟,在祁喆的手下饿得睡着了。 张荣德休息好后马不停蹄接手实验体席然,他们对于席然的新种化抱有高昂且狂热的兴致,如计划中的意外之喜。罗振亲临并对席然亲自进行身体检测,林海研究员通过专案组在现场捡到的注射器残样,搜刮内壁残余的血清,给了顾晴一个准确度高达百分之八十的事件还原猜想。 指令血清难以代谢,专案组决定给席然换血。 换血手术结束后席然情绪状况稳定了许多,至少能正常地听懂外界说的话,并且虚弱地回应一两句,他断断续续地讲述了木毅笑关押他的那几天对他进行的惨无人道的非人实验,可顾晴还没在他口中探索出更多信息,席然再一次昏了过去,这一次,伴随而来的是致命的高烧,席然的身体开始出现惨目忍睹的伤口,烧伤、针伤、皮下出血和内脏破损,好似池水干涸后隐藏在水底的东西浮出水面,所视令人触目惊心。 在席然的话语中,坐实了木毅笑和张成端联合红骷髅刺杀宋安的罪证,问到程天启的部分,席然只说两句,认为木毅笑和程天启勾结,却从未在关押自己的酒店里见过程天启。顾晴欲要再问,席然便昏昏沉沉,如同拧发条的八音盒转及齿轮暂停处,当众昏厥过去。 先前他神志不清尚且可控,眼下旧疾发作足以要他的命,短短几天出现第二个高危,众研究员们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苦命鸳鸯一来一往,时间荏苒,眨眼便到了新的一周。 在几个关键人物都待机了,顾晴只能在程天启身上开涮。她曾想用席然指控此诈程天启开口,却让人得了道,坐在审讯室的椅板上堂而皇之地说:“席然脑部受伤,你们怎么确定他的记忆没有出现问题?他的说辞就是对的呢?” 程天启被顾晴二审,嘴巴却同紧闭的蚌壳般撬不出半个字,全篇下来只会回答不知道、不清楚、不记得了。专案组用来震慑犯人的大灯开了又关,程天启被照得面目苍白,眼布血丝,依旧闭不做声。 二审结束无功而返,祁喆看着蹲在地上烧烟的顾晴,咂舌道:“程天启当过兵,一般的审讯手段对他来说就是小儿科。” 顾晴低声说:“程家人一直在保他,说他有病,跟他妹妹一样受了刺激就会失忆,根本不记得当晚发生的事。” 祁喆讶然:“他哪像失忆的样子?” “是啊,上头又暗示我别关他太久。”顾晴将短发挠得凌乱,夹在指尖的烟忽明忽灭,仿佛跟它的主人一样拥有强烈的情绪。若是他这般拖下去,专案组也没权责将他长期扣押在警局,再加上程家人一直着手将程天启保出来,动用了在G市的各种人脉,给予顾晴的时间欲发紧促,顾晴这几天被这块硬骨头折磨得血压飙高。 祁喆盯着顾晴被烟雾笼罩仍然明媚的侧颜,她的秀眉间似乎有化不开的忧愁,祁喆心中不是滋味,喃喃道:“半天问不出一个屁,又不能对他动刑,真难受。” “跟上面申请,明天早上安排测谎仪,进行三审。”顾晴猛然站起,将烟头碾灭在皮靴下,抬手丢进远处的垃圾桶,烟蒂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正中红心。她抬手敲了一下祁喆胸口,“难受什么?抓到了木毅笑,关着程天启,宋安席然他们都还活着。但凡醒了一个,对我们而言都是转机,这场胜利终将属于我们。”顾晴目光凌厉,短发在她的肩侧扫出利落的弧度,泰然自若道:“等事情结束了,专案组好好去大吃一顿,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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