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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几啊？”兆华京瞄了一眼旁边的日历。 “周一，车子周三能不能拿过来？” “都行。”兆华京勾了勾唇角。 “好好好，您睡吧。” 说完，小崔马上挂了电话。 睡意早没了。兆华京把手机扔回被子上，光着脚站起来，低头审视着地上的机车配件。 房间很宽阔，被拆成各各组成部分的摩托车停在不远处。 事情还要回到昨天。 年轻帅哥走了之后，兆华京皱眉在摩托车旁看了好一会儿，心里有些无语。 大哥，这可是一辆赛道摩托啊。 兆华京瞪着眼前的奥古斯塔赛道车。车子明显是改装过的，市面上这款车原厂价格已经不菲，改装后的价值更令人咋舌。 到底是什么驱使着这个帅哥用超级摩托车送外卖，兆华京不得而知。 他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给老爸打了电话。 老爸在郊外的鸽子场里单独辟了一个房间，里面有各种摩托车改装配件和工具。 “怎么了？”老爸的声音传出来。 “我这里有一辆摩托，撞树上撞坏了，叫人给我拖回去吧。” “什么摩托？” “奥古斯塔的超跑。一送外卖的一头栽在咱家门口的柿子树上。” “你逗我呢？”老爸也感觉匪夷所思。 “饮水街最近新来一个小孩，不良少年那种，就他撞的。回头我要问问他怎么想的。” “行吧。拖回去修一下。” 兆华京盯着摩托车，犹豫了一下，又说：“先拖回去吧。晚上我也过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改。” “改人家的车，到时候不怕被那个不良少年揍一顿啊。”老爸说。 “得了吧。”兆华京嫌弃地看了一眼摩托车，“用超跑送外卖的，哪里会是内行。没准儿我改了车，他还高高兴兴地骑呢。”
第5章 4.我是俄罗斯套娃 周三下午放学，卫封焉往家走的时候，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 “最近怎么样？”那人问。 “还好。” 周围有居民说话的声音，狗叫的声音。卫封焉听着电话里的人熟悉的声音，感觉像是被一种奇怪的暖流包围。 “你二爸人怎么样？钱给的够吗？” “都还凑活。不过我现在下午放学回去送外卖，挣点外快。”每次和他说话，卫封焉不自觉会说多一些。 “什么？”那人的声音不自觉大了些，听上去有点不可置信，“外卖？” “啊。”卫封焉手插兜往前走着，不是很在意，“司徒在，齐昂毕竟不是我亲爹，我总不好意思跟他多拿钱。” “你送外卖累不累啊？”对话里的司徒在叹了一口气。 “还好。”卫封焉垂了垂眼睫。 司徒在跟他初中就认识，当时关系很好。到现在，卫封焉也不想给朋友带来什么负担。 “行吧，你要是有问题给我打电话。新年的时候要不要出来聚一聚？” “到时——” 话还没说完，就断在了卫封焉的喉咙里。 卫封焉皱眉盯着前方，有几个人拦住了他。两个瘦子，中间一个胖子，围在卫封焉前面。 “先不说了，这里有事。”卫封焉快速说完，瞄了一下屏幕，匆忙挂了电话。把手机揣进外套兜儿里，卫封焉沉着眼抬头。 拦住他的人有些眼熟。 前几天晚上他骑摩托送外卖的时候，出现了几个故意挡路的街头混混。当时卫封焉为了自保，就拿随身携带的指甲刀戳了人家一下。 不过也不知道怎么的，后来听邻里街坊传成了“新来的男孩飞车砍人”。 “是他！那天飞车砍人的混蛋！”一个人指着卫封焉的鼻子，先发制人。 “伟哥，这太好了遇到他了！你可要帮我们收拾他！”另一个人指着卫封焉的额头，对中间的胖子说到。 胖子眯着眼睛打量了卫封焉一番，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抬起腿，打算踢人。卫封焉往旁边闪了闪，面色不虞。 “小子，我们饮水街有我们的规矩。甭管是新起来的小混混，还是在这住一段时间的社会人，那到了我们的地盘，都得听话。” 胖子收了脚，上上下下地瞧着卫封焉。 “其实我知道，我这俩朋友说得夸张了。指甲刀戳了一下，能有什么大事儿。只不过，我们混这片，都要讲究一个道理。有些人，惹不得。” 胖子说完，又看了卫封焉一眼，就转身走了。 卫封焉瞪着他的背影，晚风扬起他的外套衣摆。 狗屁规矩。 - 扯了扯自己的校服外套，卫封焉烦躁地往前走去。 走几步转个弯，进了饮水街，不一会儿就看见了鸽肉馆子的招牌，店门口还停着一辆摩托车。 他加快步速走上前，站在摩托车旁边看了一眼，转头朝店里问道：“崔哥，这车好了？” “哎好了，刚刚修好拖过来的。你骑走吧！晚上送外卖下班了把自行车拿来就行。”小崔正拿着菜单站在那儿，扭头朝门外的卫封焉喊了喊。 “小子，你怎么跟过来了！”小崔旁边桌上坐着的两个客人，忽然转头看着门外的卫封焉。 “操。”卫封焉甚至想翻白眼。 刚刚那胖子带着那俩小弟在店里坐着，看样子打算吃饭。这会儿都面色异样地看着卫封焉。 “拿、车。” 卫封焉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胖子几人。然后他收回视线，冷着脸坐上摩托，拧开油门，直接离开，轰隆一声。 “江哥，那小帅哥的摩托撞了咱门口的柿子树，坏了，老板给拿去修了。”小崔笑着跟人解释。 “华京人呢？”胖子，江伟，朝里面后厨探了探，“兆华京！” “这儿呢这儿呢！”一个人从后面走出来。 宽松柔软的一套灰色卫衣，加上白色高帮球鞋，兆华京看上去特别平易近人，说他是高中生也有人信。 江伟皱眉看向出来的兆华京：“华京，你和刚刚那小伙子打过照面？还帮人修车？” “谁？”兆华京笑了笑，看上去特别可亲，“啊，你说那个叫卫封焉的小孩儿啊？是啊，帮他修车了，打算待会儿给他呢。” “那小子看着真嚣张。”江伟啧了一声，“前几天开着摩托车，被军子几个没眼力见的拦住了，结果军子几个给打了一顿，还被那小子的指甲刀戳了一个口子。” 兆华京哈哈笑起来，“军子，你们有病吧？” 坐在旁边的军子尴尬极了，“兆哥，您别笑我们。都是那个小子！叫卫封焉是吧，看我哪天堵他一顿！” 兆华京看了军子一眼，脸上的笑忽的收了起来。他的五官很耐看，不说话的时候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军子，那人你干不过。别惹事儿，不然下次戳你的就不是指甲刀了。” 兆华京说道，声音里碎着一点冷。 “知道了。就说说。”军子低头拿起旁边的啤酒喝了一口，没再说什么。 兆华京脸上又挂起了笑容，边往外走了几步边说：“帅哥人呢？你们不是说卫封焉刚刚在吗？” 小崔应道：“哦，对啊，小帅哥刚刚经过，我就把车子给他了。他就骑走了。” 站在门口的兆华京没有说话，只留下一个沉默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小崔看见老板惨绝人寰的侧脸。 “崔啊。”兆华京叹气道，“那车改装了一点地方，我得跟人说一下。不然的话......” 得出事儿。
第6章 5.糟糕透了 今天心情相当不好。 跟司徒在的电话被一群傻比混混打断了，去拿摩托车的时候又遇上了傻比混混。傻比混混还说卫封焉在跟踪他们。 憨憨。 在各个外卖店门口停了好几下，这一波的外卖都拿了。卫封焉抬腿坐上摩托，冷着脸，脚往下踩到3挡。 他没什么特别的发泄方式，除了抽烟，最近培养起来的大概就是骑车。 卫封焉慢慢地拧下油门，车身开始战栗，如同一匹战马，急速向前奔驰而去。 风中的世界好似一片一片的幻影，街边的房子和树木都融成模糊的色块。卫封焉加大了马力，速度更快，四周的幻影也更急促。 这种感觉让他沉迷，他又一次切身体会到那个词。 飞驰。 急速的驾驶就像飞行。在卫封焉混沌的人生中，摩托车是一阵清新的风，每次开摩托车他都会有舒爽的快意。 好像坐上去，加大油门，往前飞驰，就可以飞出自己无力着腐烂着的人生。 “嗡——” 现实把人拉回来只是一瞬间。 卫封焉迅速意识到不对劲。现在这车起速太快了，瞬间就飙到了80迈。在一条人来人往的街巷里，这个速度是致命的。 然而，前面那个小学就是他这一次送外卖的主要暂停点。现在的速度根本没办法很快降下来，车子只能拐弯。 卫封焉开始向右拐弯，糟糕的是，他又突然发现前刹有点不对劲。 之前齐昂给他车子的时候说过，前刹不是很得劲儿，得用力大一些。卫封焉如常地用力抓住前刹，然而现在的前刹却过于灵敏，用力一刹，结果可想而知——摩托车前轮抱死，卫封焉的车子开始侧滑。 修车店的人到底干了什么！ 这是卫封焉的车直接甩进一家五金店前，最后的想法。 五金店的小伙计满脸愤怒，给自己老板打了电话。大概十分钟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 狠狠摔下车，现在一身狼狈靠在门口椅子上的卫封焉，抬了抬眼皮。 我、操、啊。 怎么那个胖子又出现了？今天第几次了？ 胖子带着那几个小弟，正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卫封焉沉了沉眼眸，视线麻木地扫过那群人，忽然顿了顿。 走过来的一行人，除了胖子那一行，还有一个人。 夕阳中，穿着一身灰色卫衣，像兔子一样五官亲切的人，正不疾不徐地朝他走来。 看着那人走到自己面前，卫封焉愣了一下。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那个人诚恳地说，“摩托车改过了，没来得及跟你说。我朋友说他的五金店有摩托车撞进来，我生怕是你，就赶紧过来了。” 刚刚在心里酝酿起来的，对于这个夕阳中走过来的人，朦朦胧胧的亲切感，在这一瞬间被打碎。 卫封焉低着头，盯着那弯腰看自己的人的白色球鞋。 “兆华京？”他低声说。 “啊，是我。真对不起。你还有意识吗？我们去医院吧。”兆华京说。 卫封焉弯起一边唇角，即使摔得脸上有点擦伤，他依然帅气不减。下一秒，卫封焉伸出手，一个拳头砸到了兆华京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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