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笑吗?”Q尴尬起来,“我是Dom,而你一直盯着那个主看,所以应该是Sub吧,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 “谁说Dom就不能看Dom了?”青年故意道,“男人还可以肏男人呢,看看怎么了。” “好吧,”Q并没有放弃,“可我还是觉得你是Sub。” “因为Dom的愚蠢直觉?” “因为没有Dom像你这么可爱。” 青年皱眉看他,方才燃起的躁动熄灭得干干净净。他完全是个新手,不懂调情,也不知道怎么取悦主人。只是在一次阴差阳错了解到这个圈子后,不可思议地发现了这个隐秘癖好。 从那时起,他就抑制不住想要尽快找个愿意接纳他的Dom检验一下。 “好吧,我们试试。”青年点点头。 “这么简单?”穆昀燊插嘴,“听上去像过家家。” “那是两年前,”Q说,“我们相处了两年,起初不愠不火,两个菜鸟能擦出什么火呢?我好几次约调完都担心没有下次了,好在他脾气不错,也很配合。现在想来,他也没什么底气,应该是共同进步吧。” “扶贫互助,挺好的。” “我以为我们两个会一直这么处下去,像一对实力平平,却心有灵犀的合作伙伴。谁想尝试新玩法,另一方都会勉力配合。所以当我说想往‘刑主’发展时,他也没怎么犹豫地同意了。” “他是个很有潜力的孩子。”不自觉用上了怜爱的称呼,Q的眼神柔软下来,又重复了一遍,“他很配合我。偶尔的‘顶撞’也那么恰到好处,就如第一次见面那样……但这反而使我更加放不下掌控一个人的快感,我把他当成试验田,在年轻的身体上找回了丑陋的兽性,以至于得意忘形……” 那段时间可以说是Q的人生低谷。 跳槽后莫名其妙地“被站队”,继而遭遇太子爷势力排挤;家人接连生病住院,自己也在心神不宁下出了场不大不小的车祸,右手腕骨骨裂。所有不顺累积到峰值压抑了心理,他终于化身成“家暴犯”——可悲的男人没有结婚,所以受害者理所当然地变成了他的奴隶。 在又一次酷刑结束后,满身伤痕的青年虚弱却大胆地问:“你最近怎么了?” “贱狗不要多管闲事。还有,注意你的用语!” “调教结束了,我在以朋友的身份问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的。”青年很敏锐,他分得清调教中对方每个动作背后的情感成分:浓烈的恨意和不甘,但不是针对他的。 “是啊,所有人都可以质问我!”Q突然扭曲地笑起来,“包括自己的狗。到底谁才是狗?哈哈哈哈!谁是狗!” 合拍的搭档有史以来第一次臭着脸不欢而散。 不久之后,觅幽组织了一次公开评级。 也是那次机会,使Q获得如今的名头,间接改变了他的人生。 “我这辈子忘不了Arian在台上呼吸停止的样子。”平凡男人的眼里满是落寞,“那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差一点就杀了他。” 窒息调教的最大危险在于很难把控奴隶的身体极限。一旦过界,便是致命。 “安全词是我的名字?算了吧,我英语太烂,读不好,这名字还是翻字典取的呢。”上台前,青年笑着拒绝了他,“我相信你。” 两天后,叫作Arian的青年在病床上醒来。医生说那晚长时间的窒息差点就给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好在现场急救让他捡回一条命。他的Dom,现在是“未遂的杀手”,同时也被不知此事的观众就当晚的精彩表现评为“一级刑主”的男人,在床边守了两天一夜。 “他醒来的时候……完全不像他。眼睛没有焦距,也没有认出我。那一刻,我、我可以说,”诡异地停顿两秒,他苍白接道,“我真的从来没这么痛苦过。” 穆昀燊沉默了一会儿问:“然后呢,他控告你了吗?” “如果狗可以为主人而死,那就不用怀疑它对你的真心了。”Q答非所问。 “也许只是你的失误,人家没想送死……”Sub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被淹没在隆隆的背景音里。“那么他现在在哪儿?” Q敛下目光,与最初的兴奋状态截然不同:“我……” “我申请使用限定兑换。” 瞬间,奴隶震惊的目光射向场中举手示意的主人。 被打断的裁决者一哽:“啊?哦,你要兑换,行啊。” “限定兑换”是某些Dom入场时获得的特权,每人有一次更换惩罚措施的权利。很简单,刚才选择让Sub表演兽宴的Dom,就是不希望奴隶被别的狗玷污而兑换的。 可显然,特权只属于少数集体。在那其中,也不是每条狗都有被主人亲自“解救”的机会。 看着对方手环上间歇闪烁的黄色荧光,穆昀燊都不知道叶响居然是“少数”中的一个。 “除了进笼子,”叶响指了指那边盖着黑布的立方体,“还可以换成什么?” “也可以你替他。”裁决者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同类,他们刚刚还换了班,“还有,兽宴的笼子可以选,刚刚那家伙运气可不怎么样。如果是小兔子小羊,我想就温馨多了。” “你说……我可以替他?”仿佛完全没听见后面的介绍,调教师若有所思地问。 这下奴隶的表情堪称惊悚。
第72章 七二 兽宴 叶响确实认真思考了这个选项的可行性——不到五秒。便被一道仓促的声音打断:“我选兽宴。” 众人目光立刻欻欻聚集到黑发奴隶身上。裁决者不满地嚷嚷:“厉害了,你们一个个都会抢答啦!那我是摆设咯!”然而这句话同样被无视了。 调教师转身面对自己的Sub,眼神平静中翻涌着复杂。他不奇怪穆昀燊会自告奋勇,他疑惑的是,自己居然真的会在这个荒唐的选项上犹豫。 下意识的反应是内心的镜子。 随后,他看到对方冲他浅浅勾出一个笑,眼尾下压,笑里有细微的讨好,配上俊俏挺拔的面容和身姿,周围灯火映衬下乌泱泱的看客渐渐模糊了。当视线定格在眼前人身上,恍惚是平日里极普通的一天。 这家伙不知不觉间,已经黏进了他的生活图谱里。 那范围比想象中要大得多,涵盖从睁眼到闭眼的任意时刻,如果他的Sub出现,叶响第一反应不会像度假时遇到同事那样别扭,而会是欣然,甚至惊喜的。 事实上,不管此前发生过什么,调教师的身心在大脑意识到之前,便重新接纳了这位专属来客。 刺耳哨声骤起:“喂喂,既然决定了,赶紧选一个笼子!” 暖和的笑意淡去,黑沉席卷视野,叶响拉过Sub的胳膊往黑布那一侧走。 “这个吧。”他指着最大的那只,随意得像在菜场挑西瓜。 “确定?”裁决者斜眼,没记错的话…… “嗯。”虽然小笼子给人一种威胁更小的感觉,但他并不相信里面会是羊或兔子,从刚刚路过听到的动静来看,更像是冷血或者啮齿类动物。比起那些,他宁愿选择大型哺乳类。 黑布揭开,乍然笼罩的光线惊醒了笼中巨物。一双幽绿的眼睛死死盯住铁杆外的人类,喉间发出警告的呼噜声。 叶响猛地皱眉后退一步,撞上背后奴隶的胸膛。 狼犬被他们的动静彻底吵醒,抖着鬃毛站立起来,除去嘴套的尖嘴半张,吐出鲜红舌头。 他突然有些后悔,但是穆昀燊悄悄捏了把他的右手掌心,在叶响反应过来前,人已经跟着工作人员绕到另一侧打开了门锁。 他不得不退回高台,跟其他看客一样若无其事地落座。就算笼子里的人与他有千丝万缕的牵绊——可那又如何?在公共认知里,奴隶始终只是人形的狗而已。 “咔哒。” 重新落锁。 第一排观众好似闻到了兽类涎水和汗液的臭味,他们专注盯着笼里的一人一狗,等待着…… 挺拔的Sub错开那抹幽绿,缓缓往前一步。 “汪!”狼狗一声吠叫,身子伏低随时准备进攻。 穆昀燊没再轻举妄动,他慢慢原地蹲下,思维飞速运转。观众想看什么?无非是人狗互相厮打,抑或他吓得屁滚尿流被狼狗舔弄羞辱,最后跟前面那人一样,被半死不活地拖出来。 如果主动进攻,对面是凶猛畜牲,自己手无寸铁,受伤概率太大。 从进来到现在,狼狗除了盯着他发出低吼,暂时没有扑上来拿他当夜宵的意思。想到这,Sub尽量降低存在感,决定等其适应自己的存在后再行动。 显然,观众可不是这么想的。 突然,一个塑料水瓶“咚”地砸在铁笼边,反弹起来的同时狼狗嘶吼着一跃而起。穆昀燊大惊,就地翻滚躲过正面袭击,被激怒的畜牲一击不成,已被激发出兽性,尖爪暴出继续反扑。 一人一狗半边身子齐齐撞向铁杆,穆昀燊手脚并用把狗脖子踩在死角上,胸前衣服被抓破了,狼狗奋力蹬腿踢中他的胃,力度大得像中了炮弹。他很快感到体力不支,一秒、两秒,脚上一松,猛兽立刻挣脱而出。 第三秒钟,他赤裸上身重重摔在地上——一臂之隔外,狼狗一头绞在破碎衬衣中怒吼打转,又猛地撞向了落锁的大门。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雪白的衬衣冒出红色,猛兽的四肢仍在踢打,身体却歪倒在角落里动弹不得。 短短几分钟,像看了整场惊险默剧。场外鸦雀无声。裁决者不可思议地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颤颤巍巍地宣布,表演结束。 门锁打开,穆昀燊仍坐在铁笼中央,左肩的破口正在冒血,那是在狼狗第一次袭击中受的伤。凝固的血迹沾在前胸,跟汗水糊在一起,好似一枚妖冶的勋章。 衬衣下的动静逐渐微弱,倒霉的畜牲在戳出的铁锁上磕破了头,很难想象如果是人脑撞上去会是什么后果。 “出来吧,勇士。”工作人员朝奴隶伸出手,穆昀燊看了看那只戴着白手套的手,突然冷笑着往地上呸了口血水。 他又看了角落那团东西一眼,用另一边胳膊撑地站起来,慢慢倒退着挪到门边。 就在踏出门槛的刹那,险状陡生!“昏迷”的狼狗猛地暴起往门口扑来。 “小心!——”场边突传一个男声力竭的呼喊,边上的工作人员反应过来也大叫着拔腿就跑。 紧接着又听“噗”的一声,尖锐物刺入皮毛发出闷响,就见企图偷袭的畜牲再次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举着麻醉枪的黑衣男和叶响,一左一右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 他们面色一个比一个沉,叶响狠狠咬牙,脸颊肌肉绷得僵硬难看。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高台一角上演着骚乱。 一个青年捂着胸口,面色痛苦,手环滴滴响着。他就是刚刚破声大喊的人,旁人以为他是过度惊吓导致的心悸,已经有两名医护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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