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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昀燊一下子闭了嘴。随即脸上露出被夸赞的欣喜和不知名忧虑混杂的神色，叶响看到他浅灰色的瞳孔闪闪烁烁，眉头轻轻皱起，以及因为思考而无意识张开的唇缝。 “不过，原来那只洁白无暇的小狗才是独一无二的。” 用另一只手揉了把高于自己的头顶，叶响无视那瞬间明亮起来的眼睛，错身往门口走去。 身后很快贴上一具有力的躯体，奴隶的胳膊绕过来勒住他的腰，因为穿着正装，所以两人的身体都很紧绷，热度被压抑在壳里，堵住渐将灼烧的冲动。 他们像连体婴一样走了几步，叶响啧声吐了口气，正要转身训狗，穆昀燊抓住机会——与其说“推”，不如说是直直把人扑在了隔音墙上。 后脑撞击在突然多出的手掌上，叶响来不及骂人就被严严实实地堵上嘴，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冲进鼻腔，直到嘴唇被重重舔吮了好几下，脑中第一句冒出的竟然是：啊，没骗我，这家伙真的没有涂唇彩。 “主人，我喜欢您。” 低沉的碎音从极近的地方传来，年轻总监浑身一僵。 他的身体被搂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脑袋被桎梏在鼻息可闻的方寸间，腰胯被一条长腿虚虚顶在墙壁前。完全的劣势。 穆昀燊这时候睁开了眼，嘴叼着叶响的下唇，歪着头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 畜生成了精，怕不就是现在这样？叶响不舒服地扭了下腰，没挣开。被高温的眼神紧锁片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被狗奴表白了？ 像听到什么新奇的话，他没有生气，而是艰难地抽出一条胳膊用食指按住了奴隶的额头，顶开一小段距离。 不同于曾经诱导他作出对自己的评价，这句剖白仿佛悬在空中，没有来由，也不清楚目的，像做爱时骂出的 dirty talk，只表达个体最真实的感受。 “乖狗。”叶响压下男人的后颈回吻，别扭稍减——只要把对方的举动类比成朋友家那只热情过头的萨摩耶就行，他边亲边安抚：“可以了，很乖。” 穆昀燊从善如流地被主人搂着，正常的肤色和妆容配上那头白发让他更像一个叛逆的俊俏青年，抿了下湿润的唇似有不满：“主人……” “我还喜欢主人每次勾着我带走的样子，就像第一次在饭店，明明有些吃力，却宁可踮着脚也……唔！”叶响及时捂住那张大不敬的嘴，狠狠瞪他，奈何身子被牢牢困锁，反倒像他在闹别扭一样。 过了一会儿，叶响无计可施地松开手：“我很高兴，但我必须回去了，下次再陪你。”说罢在一双有力的臂膀中转过身往门口挪。 他没追问Sub为什么特意乔装改扮来找他，也没有解释自己行踪的打算，更没有理会那句状似随意的表白。 穆昀燊这次倒很安分，目送叶响头也不回地推开门，才挺直脊背轻轻说了句：“主人要说到做到。” - 路演顺利结束了，各部门分别开会做客户分析和案例分享，又陆续乘着东风谈下几笔可观的订单。 叶响跟布莱恩保持着业务联系，这个西方商人在网络上更加健谈，尺度又拿捏得恰到好处，每每在你耐心告罄的前一刻刹车，如此几次，叶响竟习惯了他的交谈方式，合作也比较顺利。 终于有一次，他在一笔订单信息确认后，重提了那个令叶响讳莫如深的夜晚。 年轻总监刚要挂断电话，那头仿佛猜到他的反应，急忙道：“等等，叶，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到了一种新的合作方式，想和你谈谈。” …… “让他做你的Fit Model（试衣模特）？”叶响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如果能为设计师提供一些建议，就更完美了！当然，报酬方面，我们从不亏待缪斯……” “可他不是专业的，并且有本职工作，恐怕无法保证随叫随到。”叶响尽量客观地说：“试衣模特得和设计师、裁缝整日呆在一块儿，保持半裸或全裸，才能提供灵感，不是吗？” 对面沉默一瞬：“太好了，你是内行人？” 回避不是办法，叶响没有正面回答，却说：“约个时间，我们当面谈一谈吧。”顿了顿，补充：“三个人一起。” 年轻总监擅自给某人做了决定，这让他有些后知后觉的心虚。当初约下的“在觅幽以外的地方互不打扰”，似乎已经完全被两人当成空气。 - 布莱恩终于又在咖啡馆里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艺术品”。 与此同时，他发现对面两人的相处模式非常有趣。 他的合作伙伴照旧客气而温和，却每每当话题转向身边人时，会不自在地抿住下唇，眼神盯着那人没什么表情的侧脸，不知在紧张什么。而“艺术品”每次开口都言简意赅，看得出对自己这个抛橄榄枝的“贵人”并不欢迎。 西方商人若有所思：“嘿，我又想到一个成语，你们说我这算不算三顾茅庐？” 三顾？穆昀燊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没把疑惑问出口。 叶响不置可否，抬起手像长辈一样拍了拍白发青年的大腿：“小穆，Mr. Brain 说的你有兴趣吗？” 您想让我去吗？ 穆昀燊感受着腿上似有似无的温热，今天他穿了羽绒服，进入室内脱下后里面是一件黑色高领毛衣，他的主人则穿了件米白色晴纶衫，从他的角度看到他无暇的侧颜和时刻挺直的腰背，叶响发现他的目光转过头，二人视线相撞。 主人眼里此刻没有讽刺或情欲，而充满探寻和关心，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溺毙。 穆昀燊想起上次约调时叶响说的，要学会“解读服从”，于是不自觉开始放空……直到腿上一痛，叶响挤挤眼睛示意他说话，Sub也眨眨眼努力接收他的频率……无果。 叶响眯起眼瞪他，穆昀燊猛地被一股嗔意袭击，心脏仿佛有无数小锤轻敲，刷地垂下眼。 “好，我去。” 年轻总监深吸一口气，在布莱恩的欢呼中，狠狠掐了一把旁边毛衣下触感良好的劲腰。 ---- 穆：汪汪汪，我做得对么？ 过大年，卖小狗，新年吉祥（误）
第44章 四四 新生 答应了陪小狗去新工作地报到的事，叶响却爽约了。 彼时他正拖着小型行李箱在候机楼接听电话：“明天下午……两点吧，有预约了？那就三点，三点也不行，难不成晚上？”对面似乎安抚了两句，叶响深吸一口气：“行，就九点半，对了，皮肤科医生吃不吃宵夜？” 挂了电话正好有位子空出，叶响挪过去坐下，揉了揉额头。 广播开始催促某航班旅客登机，滚轮声哗啦啦响着。 他瞒着当事人联系上了美国NOAH*的志愿者，志愿者为其介绍了泽西市专门从事色素缺乏症研究的医学家，巧的是，对方这周刚好在当地开设义务巡诊。那地方离美国分公司也不远，于是叶响理所当然地出了个差。 意识到用了“瞒”这个字，叶响捏着手指一愣，然后慢慢蜷起掌心——不想承认自己做得太多了，可最近一段时间，楚禹雯当初警醒的话老是像金钟一样回荡耳边——“如果不是认真的，趁早断了吧。” 综合征型白化病有一定致死率，区别于单纯型多了出血倾向。他不是医生，也从未求证过这件事，但就跟领养了小猫小狗就得给他们医病一样，他把这过界的坚持归类为“主人的责任”。 年轻总监拿不准自己够不够认真，但他确信，还不想断。 此外，这一切还得归功于某位不受待见的大客户牵线。 布莱恩对于合作伙伴“用完就扔”的傲慢态度毫无微词，他的商人身份还有些人脉，便只当那是将穆昀燊借给他的报酬。他甚至心照不宣地嘱咐华国设计工作室的伙计们：新来的 Fit Model 有家室有背景，擅自调戏后果自负。 当然，这话没人放在心上就是了。 “啊！你就是Moooooooo~了？天哪！” “来了吗？那个让老大神魂颠倒口水横流的大美人？！” 穆昀燊听信了西方人的鬼话，真就穿了件“很好脱”的衣服来，晃荡的领口露出完整的颈部和锁骨，肤色健康泛粉，从背后打来的摄影灯强光透出宽肩和窄瘦有力的腰线，更出色的是一双长腿，走动间，宽松的布料也挡不住其挺直有型。下盘如同蛰伏着不知名利器，亟待杀生于无形。 他惯例戴上了墨镜，挡住视力微弱的眼睛，一头白发果然吸引了众人注意。 “哇，这头发在哪儿漂的？质感这么好！”靠得最近的欧美女设计师拢着浅金色长发不无羡慕地说。 穆昀燊张了张嘴，不知该不该解释，他疲于社交已久，除了琴房助教工作接触到的固定几人，几乎快忘了怎么应付正常人。好在没有给他太多时间纠结。 “欢迎加入‘我们设计工作室’，”一个亚洲人模样的黑发男人闻声走来，长相上乘，唇钉随着说话一闪一闪，其他人自觉在他身后围拢，有的还在挤眉弄眼抛送飞吻，男人对他伸出手：“Mark，这里的负责人。” 穆昀燊和他握了握。 “Monica、Vermouth、Alex，还有个在补觉的Louis。”边说边指，几人友好地冲陌生的新伙伴微笑，穆昀燊刚牵起嘴角，自来熟Alex立刻搭上他的肩膀，麦色手臂搭配白皙肌肤非常滑稽：“放轻松啦亲爱的Muses，我不吃人~” “他只会把人生吞！”Vermouth紧跟着拆台，她就是第一个发话的金发美女，顽皮地冲穆昀燊眨了眨电眼：“美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哦。” “不是染的。”穆昀燊就着被搂住的姿势，转头面对她认真道。 众人一呆，Alex胆大地伸手捋了一把白发男人头顶，发根与掌心接触的瞬间，后者猛地绷紧后背，随后耳边一声惊呼：“真的纯天然！” 骗你们干嘛？穆昀燊偷偷腹诽，眼中厉色被遮挡，身体很快从警戒状态松懈下来，另一个亚裔女人Monica趁机问他：“Moo，听说老大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挖来，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几个人再次齐刷刷禁声盯着他，就连最持重的Mark也好奇地扬起眉毛。别的不说，这个团队凝聚力绝对是一等一的，这是穆昀燊对这儿的第一印象。 他很浅地笑了下，Alex已经识趣地收回手，只见这个满身神秘的白发美……男人突然面对众人倒退两步，右手搭上松垮的领口用力一扯。 裂帛声骤响，那件好脱的上衣瞬间碎尸两半，众人看到的便是一具能使绝症患者药到病除的男性半裸体——薄肌分明泛着奶油质光晕，胸口坠着金属光泽的颈骨项链，乳头樱粉，最吸睛的莫过于腹肌上用裸色口红歪歪扭扭地写着“Be Here To Love Me”。 穆昀燊随手把碎布团成团捏在手里，微微扬脸欣赏着其他人震愣又惊艳、最后逐渐玩味的丰富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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