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松开人,随意往沙发上一坐,连岁连忙起身背对他,慌乱地扣着衬衣的扣子。 “江遇在门口,他会安排的。”时纵翘起长腿,闭上双目,单手揉着眉心。 连岁回眸轻轻‘嗯’了一声,便朝门口走去,他摸了摸发红的手腕,想着时纵一向待他温柔至极,今晚应该是喝醉了,不然不可能弄疼他的。 房门刚一打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戴着金丝圆框眼镜,手里端着托盘,毕恭毕敬道,“夫人是要沐浴吗?” 连岁点点头,江遇便领着他去了浴室。 与时纵认识的三年里,连岁一直谨守防线,从未和他有过任何逾越之举,这是他第一次来泉山别墅,这个江管家倒是接触过多次,是个不错的人。 江遇打开浴室的门,将盖着纯白丝绸的托盘放在宽大的洗手台上。他退出浴室,有些担忧地看着连岁,“夫人,您自己可以吗?” 连岁朝浴室内看了一眼,他知道托盘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在决定嫁给时纵的那一刻,时纵曾捧着他的脸,满眼温柔地跟他说,“要嫁给男人,就要学会怎么取悦男人。岁岁,你愿意取悦我吗?” 当时的连岁,眨着漂亮纯澈的大眼睛,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我愿意。”当然,换做此刻,他还是会如此。 时纵是他此生挚爱,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时纵开口,他永远都会毫不犹豫地说出那句‘我愿意’。 在父亲看来,自己嫁给男人,承欢身下,是无比可耻的一件事,尽管这场婚姻全城艳羡,连氏企业也会凭借时家在财力方面更上一层楼,可他还是觉得自己让他丢尽了颜面。虽然这些话,父亲从未说出口,但连岁深知,自己此生都无法做一个让他满意的儿子了。 他只能做一个让时纵满意的时夫人。 既然要做时夫人,连岁自然要了解自己日后在床帏之事上要充当什么样的角色。那些事,时纵早就命人教过了,江遇也是清楚的,只是他似乎人比较热心肠,所以才会如此关切地看着自己吧。 连岁微微一笑,“江管家放心,我可以的。” 说完他便进了浴室,‘哗啦’的水声响起,江遇沉沉地吐了一口气,然后转身下了楼。 浴室内,温热的液体顺着肌肤纹理淌下,瓷白透净的身子在缭绕的热气中曲线朦胧。 连岁双手撑着洗手台,镜子里湿漉漉的美少年涨红了脸,他紧紧咬住水润的唇瓣,强忍着身体传来的极度不适,在心里一下一下地默数着时间。
第3章 玩物 连岁回到婚房的时候,时纵正裹着浴巾走向沙发前的大理石茶几,裸露的上半身还凝着水珠,挺拔健硕的身材只需看一眼就会让人脸红心跳。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从烟盒里拿起一支香烟叼在嘴上。 一抬头,见着身穿纯白浴袍的连岁面色潮红顶着一头湿发立在门口,他唇角轻勾,取下香烟扔进垃圾桶,缓步朝门口走去。 “怎么了?”时纵一手揽住连岁的纤腰,将人按在怀里,一手拿着毛巾替他擦着头发,嗓音温和,动作也轻柔,“很难受吗?” 连岁轻咬唇瓣,脸颊贴在他滚烫湿润的胸膛,摇了摇头,“没有。还好。” 时纵随手扔掉毛巾,大手插进他脑后的黑发,嗓音逐字失温,“那你为什么不快一点?等了这么久,我都快失去耐心了。” 连岁抬头,一双美眸乖巧地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颚线,“可以了,现在就可以…” 时纵嗤笑一声,低头附到他耳边,“你就这么想让我操吗?” 闻言,连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时纵怎么会这样跟他说话?这些年来,他从未对他说过任何污言秽语啊,今天怎么会… “时纵,你是不是醉了?”连岁推了推身前禁锢着自己的人,“不如我们明天再…” “怎么?”大手随意拨开连岁裹得严严实实的纯白浴袍,“怕了?”时纵轻笑。 连岁摇头,“没有。我不怕。” “放心,宝贝儿,我会疼你的。”时纵一把将人抱起,随着房门‘砰地一声关上,纯白浴袍也掉落在地。 连岁生怕被他看了去。“还没关灯…” “为什么要关灯?”时纵将人一把扔到床上,心形的玫瑰花瓣被砸了个纷纷扬扬,轻轻柔柔地落到了美少年娇紧的身子上。 没等连岁开口,时纵就欺身而下,笑意邪肆,“关了灯,我还怎么欣赏你放荡的样子?” 连岁美眸大睁,他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了,那一向温暖的笑意,为什么此刻没有任何温度? 不会的,时纵不会这样说他。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小声开口,“时纵,你在说什么…” “我说,”时纵笑着凑到他耳边,“你——好——骚——”话音被故意拉长,羞辱的意味显而易见。 可连岁觉得,或许,他是在调情?怕自己紧张,故意说这些话,来帮助自己分散注意力?嗯,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连岁想,时纵一向心疼他,把他捧在掌心呵护了好几年,自己忍得彻夜难眠也尊重他的意愿,从没动过他,更不可能伤害他。这些辱人的话语,一定不是时纵的本意。 “时纵,我不喜欢听你说这些话。”虽是抗拒的意思,可他纯澈干净的黑眸,满是乖巧和请求。 以往只要连岁说不喜欢的事,时纵绝不会做,就像连岁不喜欢烟的味道,这些年时纵从没在他面前抽过烟。 “岁岁,你知道吗?”时纵吻上他漂亮的眼睛,“我这个人,一向最讨厌别人跟我说不。” 薄唇下移,吻上鼻尖,“你拒绝了我三年,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时纵,我…唔…” 没等他开口,时纵就含住了那樱粉水润的唇瓣,“别说话,趁我还有一点耐心,别扫了我的兴致。”大手掐上白皙的脖颈,逐渐施力。 粗暴,疯狂,不给他任何反抗的余地。与以往完全不一样,这个绵长又极尽掠夺的吻,终于在连岁快要窒息的那一刻结束了。 几乎要脱力的连岁大口呼吸,连连呛咳,濒死的感觉让他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 原来,时纵不爱他。 没等他缓过气来,时纵就抓着他的头发,将人拖下床,重重地按在冰冷的大理石茶几上。时纵一手按着他的脊背,一手从烟盒里拿出一只香烟,点燃。 “时纵,不要…” 没有任何准备,连岁疼得浑身颤栗,可时纵却毫不留情,疯狂征伐。 不知过了多久,在连岁绝望的哭喊声中,时纵抽出烟盒里最后一支香烟,点燃。 烟蒂散落一地,整个婚房烟雾缭绕,连岁双手用力地抓着茶几边缘,不停呛咳。就在他以为这场非人的折磨终于快要结束的时候,时纵漫不经心地取下唇角叼着的香烟,狠狠地压在他的后腰之上。 “时纵…”连岁疼得梨花带雨。 “闭嘴!你也配?” 大手施力,后腰上的灼痛感越发强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到茶几上。 时纵附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因为,父、债、子、偿!” 烟蒂从腰间掉落,红肿渗血的伤疤狰狞可怖。 “什么意思?时纵,我父亲…” “闭嘴!”时纵狠狠抓住他的头发,“你要是不想□□死的话,我劝你最好别再叫我的名字。” 闻声,连岁颤栗惊惧,“时先生…放过我…” 时纵笑得肆意,越发疯狂,他很喜欢这种亲手毁掉美好的感觉。 “人前金尊玉贵冰清玉洁高不可攀的连家大少爷,如今不过是我身下摇尾乞怜媚态尽显的一条狗。你求求我,说不定我心情好了,能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求求你…”连岁崩溃,带着哭腔乞求。 此刻的他深知,身后之人再也不是他熟悉的爱人,那个永远护他疼他爱他的时纵,只是黄粱一梦。现在这个对他极尽辱虐的男人,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可那又怎样呢?他爱他啊! “小宝贝儿,你怎么哭了?”时纵吻上他白皙的后颈,“是我对你不够好吗?这场婚礼都是按照你的喜好准备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没…没有…” “没有?”他狠狠咬了下去,“那就是嫁给我委屈你了?” 血珠渗出,连岁泪水滂沱,极力忍着后颈的疼痛,“嫁给你,我很幸福…” 他是真的觉得幸福,这句话并不是为了迎合时纵才说的,而是真心话。哪怕此时此刻,面对的是这样一个陌生可怕的爱人,他也仍觉得幸福。 连岁相信,时纵和父亲之间一定有误会,只要误会解除,他就不会这样对待自己了。 “是吗?”时纵完事抽身,拍了拍连岁的屁股,“那就乖乖做我的时夫人。” “哦抱歉,一时改不了口。”走到门口的时纵突然站定回头,邪肆一笑,“是玩物,不是时夫人。” 时纵走后,偌大的婚房陷入一片死寂,除了连岁的抽泣声,其他什么都没有。 不知哭了多久,巨型落地窗外,天色微明。不一会儿,便有柔和的晨曦洒到了沙发上。 砰砰砰—— 门外传来试探性的敲门声,随后江遇温和的声音响起,“夫人,您醒了吗?” “夫人,要沐浴吗?” “夫人…” “夫人,您还好吗?” 连岁擦掉脸上的泪水,艰难地从冰冷的大理石茶几上撑起浑身疼痛的身子。他扶着茶几,两股战战地挪动步子,捡起地上的纯白浴袍,小心翼翼地穿上,裹紧。 江遇抬手正准备再次敲门,门开了。屋内立着的少年长睫低垂,满脸泪痕,纤瘦的身子不停颤抖,似乎快要站不稳了。 “夫人您歇着,我去请医生过来。” 江遇微微躬身,朝连岁行了一礼后,便快步下了楼。他没想到先生竟然那么疯狂,将人折磨成这副模样。 毕竟害死先生父亲的人是连衡,与夫人无关。夫人才十八岁啊,只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而已。 可这些话他不敢跟时纵说,他很清楚这些年时纵一直靠仇恨活着。 十五岁那年,时纵还不叫时纵,他叫楚纵,刚上高一,家里来了一堆警察,说他父亲杀了人。楚纵不懂,父亲在连氏企业工作,一向谨小慎微老实本分,怎么可能杀人?他不停地往公安局跑,一遍一遍地给警察解释,可是没用。所有证据都指向了父亲,证据链十分完整。 后来,父亲在狱中突发疾病意外身亡,同时他收到了一封定时邮件。邮件内容只有六个字——远离连氏企业。 楚纵成了杀人犯的儿子,因为这个污点,他被迫辍学。为了躲避受害人一家的报复,体弱多病的母亲带着他东躲西藏,不到一年,便抑郁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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