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沙发上坐着,默默开了一瓶酒,一言不发地喝了一会儿,等林叔走后,他把杯子放下,双腿交叠在一起,双手放在身前,又仰头去看沈时意的房间。 沈时意装傻开始,他只和沈时意同床共枕过一次,其他的时候他也心疼沈时意身体还没好,没有强行去找过他。 他上了楼,停在沈时意门口,抬手按在门把手上,果不其然,门又被锁着的。 这几晚他有时候会来沈时意门口,林叔就在门外放了一个小板凳,他就坐在门口抽了一根烟,然后站起来,一脚把沈时意的门踢开。 沈时意早已经睡着,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从床上坐起来,抱着被子谨慎地看着门口。 黑暗中,闻倦伸出一只手把房间的灯打开了,腾出一只手一边解领带一边朝沈时意走过去。 吻落得没有章法,沈时意被他抓着脸两侧躲避不得,一开始还继续装傻叫哥哥,在他伸舌头的时候终于装不下去,一口咬在他舌头上,在他停顿的时候抬手落在他脸上。 闻倦被他打得偏过脸,随后扭过头把他按在枕头里:“怎么,不装了?” 沈时意蹙眉,他又说:“我以为能一辈子装得下去呢!” 他把沈时意的手抓起来,沈时意拼命地想甩开,感觉到他是在把什么往他手指里套,混乱的动作中,他分辨出来那是之前卖掉的戒指。 “我不要。”沈时意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推开闻倦坐了起来,一手把戒指从手指上扯下来,再狠狠一扔。 闻倦立刻就跟着追了出去,跪在地毯上把戒指牢牢捧在手心里,转过身,固执地冲着沈时意扑过去,依旧想把戒指戴在他手指上。 沈时意被他压得严实,无论如何也推不开,只能把手指紧紧弯起来。 闻倦手抖得厉害,戒指几次落在被子上又被他捡起来。 最后沈时意忍无可忍,狠狠在他脸上抓了几下,把戒指又扔下床:“我说了不要,你到底想干什么!” 闻倦被他踢下床,宛若丧家之犬,低垂着头在地毯上继续找戒指。 只是这一次戒指不知道被扔到了什么地方,怎么都找不出来,他又是恐慌又是焦急,对着沈时意大吼:“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 他跪在地毯上,一寸一寸地找戒指,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别找了,我不要。”沈时意无力地靠在床边,“我准备跟你离婚了。” 闻倦可能是精神状态出了什么问题,沈时意想,为什么偏要我戴上那只戒指。 “不离婚。”闻倦摇摇头,“沈时意,我会补偿你,但是我不会跟你离婚。” 沈时意睡意全无,干脆从床上起来,把准备了许久的离婚协议从书柜里拿出来:“我没有跟你商量,就像你之前要我的腺体也没有跟我商量。” “到此为止吧,我没了腺体,你也没受什么损失,也别纠缠下去了,我看着你就觉得恶心。”沈时意赤脚踩在地毯上,把离婚协议书递到闻倦面前。 闻倦倒在地上,抱着头不肯拿:“我在找戒指,我在找我的戒指!” 离婚协议被沈时意放到床上,他拿着毯子去了客厅,反正也睡不着,干脆拿了手柄玩游戏,准备明天一早便离开。 他打游戏打得入迷,一个小时就通了几关,终于觉得眼睛有些疲惫的时候,闻倦风一般从楼上冲了下来,举着戒指蹲在他面前: “找到了,戒指,找到了。” 他掰开沈时意拿着游戏手柄的手,想把戒指套上去,沈时意立刻就把手抱在胸前,怎么也不放下来,冷漠地看着他。 “沈时意,求你,戴上好不好。”闻倦努力了一会儿,沈时意始终不肯服软。 他就想沈时意能把戒指戴上,就好像这样沈时意对他们的婚姻还有点眷恋。但沈时意决绝得很,不给他半分幻想的空间。 闻倦最后瘫软在地上,抓住沈时意的脚踝问:“沈时意,怎么办啊?” 沈时意题开他的手,把双腿交叠起来,不给他再抓的机会,挑选了一部电影播放,等片头过了才说: “闻倦,但凡从前你问过我一句怎么办,我们俩现在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只能说一切都是你的报应,这么多年了,你有那么多时间对我好、爱上我,可你都没有,等我终于想开了,你又舍不得我了。” 他转过头,终于给了闻倦今晚唯一一个正眼:“真贱!” 闻倦跌跌撞撞地上了楼,把自己关在沈时意房间里,一个晚上再也没出来。 沈时意第二天一大早就准备走,打开门七八个保镖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让他回去。 他只能回来,闻倦准备好了早餐让他吃,他走过去,把牛奶泼在他脸上:“什么意思?” “你一定要走、要离婚。”闻倦甚至没有抬手擦擦,“那我就要想一个让你一定走不了的办法。” 这是家里人从小就教他的认知,看上的要想尽办法留住,不然就成别人的了。做生意是这样,对人,他也是这样。 沈时意沉着脸走开,一个月也没能再踏出过别墅的大门。 又过了一个月,C城开始下雪了,沈时意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如一天,睡不好吃不下,看见闻倦就吐。 这天闻倦给他约了腺体科的医生来家里做信息素排除,之前都是去医院做的,但现在他怕沈时意跑,约了医生来家里。 之前的医生出差了,医院那边派了一个新的医生来。 沈时意本来坐在沙发上发呆,这个月家里也没什么人跟他说话,看见新面孔还兴奋了几秒,拉着医生说了两句话。 闻倦躲得远远的,沈时意看见他就吐,还害怕地抱住后颈躲起来,有时候抱头乱窜,伤了自己。 前面进行得都还不错,看见医生拿出一个针管后,沈时意警惕起来,把医生一把推到在沙发上,飞快地跑上楼,把自己关起来。 医生跟上去,门没锁,但沈时意躲在衣柜里,他也不敢贸然去打开柜子,怕沈时意撞到头。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医生还是没能把他劝出来,只能出去找闻倦。 沈时意听见医生的脚步声离去,微微推开一条缝,感觉后颈腺体没了的地方隐隐作痛。 他害怕针头,看见便会想起闻倦强行给他打麻药的样子。 衣柜里漏了点光,开了一条小缝,他看见闻倦走了进来,站在衣柜外叫他:“时意,出来好不好,不做信息素排除对你身体不好。” 开了一条缝的衣柜又被关上,里面传来沈时意难受的喘息声。 闻倦捏紧拳头:“你出来,做了排除我就答应你一件事,什么都答应,怎么样?” 门终于又开了一条缝,沈时意问:“真的?” 闻倦点头:“嗯,真的。” “离婚,让我走。”沈时意道。 闻倦瞳孔地震,他知道沈时意会说这个,但是没想到他说得这么轻松,这么轻描淡写。 他模棱两可地回答:“也许……你先出来。” 沈时意终于开门出去,没有第一时间下楼找医生,而是找出来一个行李箱,当着闻倦的面开始清点房间里的东西。 “这个要带走。” “这个不要,脏的。” “这个也不要,丢了。” …… 他装进行李箱的东西不多,闻倦看着他一件一件放进去,又把不要的东西冰冷地丢在一旁。 最后看他从柜子最里面翻出来一个上锁的铁盒子,他自己好像都忘记了里面是什么,打开看了又嫌弃地合上:“这个也不要,好脏。” 随后扔在地上那一堆不要的东西里。 闻倦难受地转过身,他看得一清二楚,盒子里全是他送给沈时意的东西,以前不是都喜欢得不得了吗?怎么现在跟他有关的一切都成了不要的脏东西。 一切都收拾完,沈时意拖着不重的箱子下了楼,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医生,我可以了。” 做信息素排除是很难受的事,以往沈时意会疼得在病床上打滚,这次他却一声不吭,做完后脸色惨白,顶着满头大汗对一旁的闻倦道: “走吧。” 是这么久来,用最轻松的语气对闻倦说的唯一两个字。 闻倦有些心动,问:“去哪里?这么晚了,外面冷……” “离婚啊。”沈时意说。 闻倦看着他,黝黑的瞳孔深不见底,把沈时意的模样完完整整刻在里面。 他一言不发地站了很久,看沈时意看得认真。 过了很久,沈时意看见他摇头,听见他抱歉地说:“对不起,时意,我是骗你的,我没有办法跟你离婚,我离不开你。” 沈时意站起来,他又说:“你救救我吧,沈时意,别跟我离婚。” 沈时意鞋都不穿,朝着门口跑去,怎么能骗人呢,说得那么好的,他都照做了,怎么闻倦还可以反悔。 “外面依旧有人守着,你走不了的。”闻倦把他的拖鞋拿过来,蹲下给他穿鞋,捧着他的脚抬起来,被他一脚踢在脸上。 沈时意打开门,外面的保镖不减反增,还是礼貌地让他回去。 他踩着一只拖鞋跑到医生旁边,抓着他的手臂求他:“医生,你带我离开好不好,我给你钱,我有钱。” 说着要取下脖子上挂着的那个项链,闻倦终于带了点怒气叫他,把他扯过来抱在怀里:“沈时意,别闹了,你需要休息。” 说着把他的手从项链上扯下来,把尾端挂着的戒指塞进了他衣领里。 闻倦抱着沈时意上了楼,医生不敢多看,内心却有些尴尬。 以前都说闻家少爷看不上自己的omega,如今看来去好像不是这样,跟在后面摇尾不想放手的看着像是闻倦自己。
第21章 走了 “咚——!”别墅的门被闻倦狠狠关上,屋里站了一圈保镖,个个身形魁梧,但此刻却都低着头承受闻倦的怒气。 “要是人出了点什么差错,你们自己看着办。”闻倦最后丢下这句话,随手拿上车钥匙跑出去,上了门口的车。 沈时意跑了,这是他们都没想到的事。 闻倦彻底发了疯,把沈时意锁在别墅里,每天能看见的人只有闻倦一个。 即使知道沈时意面对他很反感,他也没有放弃继续待在他身边。 每晚都对沈时意进行标记,即使已经没有腺体的沈时意根本无法将他的信息素保留多久,有时候进得深,可以保留一天左右。 他偏执地认为:“只要每天都标记,那你身上就始终有我的信息素的。” 沈时意被他这么折腾下来,奄奄一息地抓起旁边的避孕药往嘴里塞,挑衅地看他,没有喝水就吞下去。 闻倦抓不及,沈时意喉结滚动,药片已经吞了下去。 他也是在前不久才知道这个瓶子里装的是避孕药,还是医生问他:“沈少爷是不是在吃避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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