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蹭爱人的脖颈,声音低沉又温和:“你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我太太。” 周灿宁缩了缩脖子,别扭地小声反驳:“狡辩。” 这人嘴上说着心疼他,可坏事却一件也没少干,说出来的话一点信用度都没有。 江烬眠笑了笑,又绕回之前的话题:“我没有不想要。你要是生,我就养,养三个和养两个没差。” 听他说得这么不走心,周灿宁立马就不高兴了:“你养宠物呢,那么随便。还委屈你了是吧?” 他辛辛苦苦怀孕生的孩子,平时捧在手心里宝贝都来不及,到了江烬眠嘴里,却跟没人要的小可怜似的。换谁能咽得下这口气? 眼见太太有发怒征兆,江烬眠火速改口:“是我说得不对。他们都是家里的小宝贝,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养。” “骗子。”周灿宁更生气了,觉得自己被敷衍,“你心里才不是这么想的。” 江烬眠圈着太太的身体,恶劣因子悄然作祟,饶有兴致地反问:“那我是怎么想的?” 周灿宁掰开他的手,肆无忌惮地闹脾气:“你就是把孩子当成假想敌,最好有多远送多远,一点都不宝贝他们。要不是想套牢我,你一个都不想要。” 江烬眠忍俊不禁:“宁宁好了解我。” 虽然话是周灿宁自己说的,也知道江烬眠就是那样一个混蛋,但他还是对此感到气结。他鼓着两个腮帮子蹬下地,连江烬眠伸过来拉他的手都甩开了,头也不回地快步往门口方向走。 因为一时嘴贱,惹得太太生气,始作俑者只能赶紧追上去,想法子把太太哄好。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狡猾地故意停在周灿宁前面。而周灿宁走得快,来不及刹车,便一头撞进他怀里,被他牢牢圈住。 “我错了。”江烬眠果断向太太低头认错,“是我思想不对,辜负组织对我的教导。” 周灿宁闷声不响地听他胡说,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我要爱屋及乌,不能把组织的宝贝当工具。我要靠自己的努力成为组织的宝贝,不能因为组织宝贝小宝贝就去针对小宝贝,那是令人可耻的行为,必须及时纠正。”江烬眠套娃式的说了一大串,紧接着又再次表明态度:“我已经充分认识到错误,并下定决心要改正了,请组织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绕口令呢?”周灿宁睨他一眼,挣扎着要离开,“烦人。” “不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吗?”江烬眠收紧怀抱,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盯着太太无声撒娇。 “不给。”周灿宁板起脸,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说:“放手,我要去吹头发。” 江烬眠不听他的,反而胆大包天地把他抱起来,边走边说:“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周灿宁怕自己真怀孕了,也不敢乱挣扎,只是阴阳怪气地用话刺他:“江总那么忙,干嘛还要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反正你又不在乎。” 进了浴室后,江烬眠把太太放在洗脸台上,回身翻出一个吹风机,半真半假地笑道:“我要看牢你。” 周灿宁没料到会被噎回来,堵了一肚子气,也不想再和他说话了。 第二天,两人去医院检查,结果发现只是虚惊一场——并没有小宝宝要到他们家。 2021-11-22 01:43:53
第44章 下午四点三十六分,幼儿园附近停满车辆,满耳都充斥着小朋友们的欢声笑语,一些早到的家长已经牵着孩子走出来。 由于昨晚有人作大死,把自家太太折腾得浑身没块好肉,所以今天周灿宁没有上班。到了下午,他便让司机载他来幼儿园,还亲自进去接大儿子放学。 大班小朋友们的教室在二楼,周灿宁上去找到地方时,他家宝贝正背对着他和小伙伴说话。 “是守光的家长吧?”虽然周灿宁来幼儿园的次数不多,但因为长相比较有记忆点,站在教室门口迎接家长的老师也还记得他。 周灿宁微笑着对她点头打招呼:“老师辛苦了。” 老师连连谦虚地说“没有”,转身温声叫唤江守光。小朋友听到声音回头,看见自己最喜欢的妈妈站在门口,登时咧嘴背着小书包像炮弹一样撞过来。他高兴地抱着周灿宁的腿原地蹦了几下,嘴上叭叭个不停,仿佛十万个为什么化身。 周灿宁略过大儿子那些不算问题的问题,摸着他的脑袋问:“小光没给老师添麻烦吧?” “没有哦,我超乖的!”小光骄傲地挺起小胸脯,拍拍衣服上的贴纸,边看老师边抢先说:“许老师还给了我小红花!” 许老师也在一旁笑着点头:“是,守光最近表现特别好,做活动也很积极。今天吃午饭时有小朋友闹脾气,他还给对方讲道理,是老师们的好帮手呢。” 听到许老师当着妈妈的面夸自己,小光满脸都是“我超棒”的表情。要是他有尾巴的话,早就翘上天去了。 没有哪位家长不喜欢听老师夸自己孩子,周灿宁也一样。许老师说完之后,他笑得比花还灿烂,忍不住弯腰奖励大儿子一个拥抱。 因为又有别的家长来接小朋友,周灿宁不好多占用老师的时间,简单聊了几句便道别。 经过走廊时,小光牵着周灿宁的手晃啊晃。要不是周灿宁不允许,他怕是连路都不能好好走,连蹦带跳的没个正行。 “妈妈!妈妈!”周灿宁低头看儿子,意外地听见他问:“爸爸又惹你生气了吗?” 周灿宁挑高眉头,捏捏掌心里的小肉手,“为什么这么问?” “爸爸之前说,妈妈喜欢工作,没空陪我。可是妈妈来接我啦!妈妈没工作,一定是不开心了。我和弟弟都好乖的,只有爸爸才会让妈妈不开心。”虽然小朋友说得颠三倒四的,但仔细品品,还挺有理有据。 周灿宁“噗呲”地笑了:“对,爸爸最不乖。” 小光也捂着嘴巴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仿佛和妈妈共同拥有了一个小秘密。 于是同一时间,坐在景江办公室的江总连打两个大喷嚏,接着就被正在汇报工作的助理询问是否需要买感冒药。 大部分家长都是这个时间段来接小孩,导致幼儿园门口的人很多,还有极个别调皮的小朋友在奔跑,场面称得上是混乱。所以周灿宁感觉到肩膀被碰的时候,还以为是别人不小心挨上了。直到第二下更明显的触碰,他才意识到真的有人在拍自己。 周灿宁回过身,发现对方是一位陌生的年轻女士,表情看起来不太高兴,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招呼还是要打的:“你好。” 女生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突然没头没尾地说:“爸想见你。” “啊?”周灿宁没听懂,甚至觉得对方可能认错人了。 她不耐烦地向他确认:“你是谭玉的儿子吧?” “是。”周灿宁神色变得认真,隐隐有些不满她提及母亲名字时的态度,“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女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没找你,找你的是周耀文——你生物学上的父亲。” 那一瞬间,周灿宁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正确处理接收的信息。他下意识握紧手里的东西,宛如救命稻草一般攀着,呼吸也变得急促。直到小朋友委屈地小声喊“疼”,他才恍然清醒,赶紧松手护着儿子。 “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他的声音微微发抖,紧绷的弦上坠着千斤巨石。 然而抛下致命炸弹的人却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是你的事,反正话我带到了。” 她看起来并不打算和周灿宁多说什么,三两句话解释完就要离开。 可是周灿宁无法像她那样洒脱。他身上明明穿着极厚极保暖的冬衣,却仿佛赤身裸体地置于寒冬腊月之中,任由荒野之外的大雪紧密地糊住自己,在日夜积累下冻成一座脆弱的冰雕。 女生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压着声快速说了一句:“你最好把这件事告诉你老公。” 傍晚,江烬眠下班回到家,一楼只有两个崽在看动画片,而他们的妈妈却不见踪影。 “妈妈呢?” 听到声音,小光和阳阳都迅速爬下沙发,噔噔噔地扑到江烬眠腿上,热烈欢迎他回家。 小光蹭了蹭父亲伸过来摸脑袋的手,舒服地眯着眼睛答道:“妈妈在睡觉。” “又睡觉?”江烬眠诧异。 都休息一天了,还没睡够?要不是之前检查过,确定周灿宁没怀孕,他真的会因此发散思维。 阳阳点点头,学着哥哥之前扮过的模样,小手拢着嘴巴用气音说:“妈妈不开心。” 江烬眠下意识心虚,不由想起昨晚做过的坏事。 该不会是还在生气吧? 而传闻中因为不开心而睡觉的周灿宁,此刻正仰躺在卧室沙发上发呆。虽然他目光溃散,但至少眼睛是睁开的,并没有睡着。 “想什么呢?” 头顶突然投下一片阴影,遮住周灿宁望向天花板的视线。他还没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下意识歪头蹭了蹭颊边的手掌,声音里带上一丝久违的软糯:“回来啦。” “嗯。”江烬眠情不自禁地俯身亲吻爱人,“刚睡醒?” 周灿宁摇头,撑着沙发坐起身,看样子是已经清醒过来了。 “我没睡。” 说完,他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萎靡地沉默下来。 江烬眠皱了下眉,刚才因周灿宁撒娇带来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他摸不清周灿宁的想法,便转身坐下询问:“心情不好?” 周灿宁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意料之外地开始往他身边挪,直到整个人都跨坐在大腿上。 “抱我。”他以一种缺乏安全感的姿态依偎在江烬眠怀里,浑身散发着惹人心疼的脆弱气息。 江烬眠依言照做,甚至拥抱得比周灿宁想要的还紧。然后他放轻声,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空气寂静半晌。 周灿宁攥着江烬眠的衣服,努力将自己缩成能被装进口袋里的一小团,才终于下定决心,闷声闷气地向他讨个痛快:“前几天拦车的人,是周耀文吗?” 他不傻。经过下午那件事,还有江烬眠之前的异样,他也能猜到事情的大概了。无非就是他那素未谋面的垃圾生父,可能在哪里得了他过得还不错的消息,就在二十多年后蹦出来找他讨钱。而江烬眠应该是提前拦截了那个男人,并且拒绝他的要求,以至于逼得对方要让女儿私下接触自己,企图从他身上撬开缺口。 真不要脸。 江烬眠的眼神瞬间冷下来,语气却依然十分温和:“宁宁别怕,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是他疏忽了,竟然让他的太太因此受到惊吓。 “他……”停顿片刻,周灿宁又咽下嘴边的问题,改口道:“要保护好孩子,别让他接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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