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崽那么可爱,当家长的自然是要满足他了。周灿宁笑容璀璨地分别给俩儿子夹虾饺,一人一个,谁也不落下。 见状,江烬眠蠢蠢欲动:“我……” 然而周灿宁却面无表情地赠他两个字:“闭嘴。” 就很双标。 十一月下旬的平县仿佛还抓着夏天的尾巴,街上穿短袖的人和穿薄长袖的一样多,让周灿宁一时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季节。虽然卜海市的气候也很温暖,但到底没有平县夸张,至少不会出现十一月还穿短袖的现象。不过还好他们出发前做过准备功夫,短袖长袖都带齐了,不然真得被这天气热得要现买现穿。 平县被贝港人称为养老城,生活节奏比较慢,大街小巷都充满了烟火气,街边隔段距离就有三五个大爷大娘在唠嗑,悠闲气息十分浓郁。周灿宁经过时无意间听见几嗓子本地话,很熟悉的腔调,和普通话截然不同的发音。他小时候也听母亲说过平县话,好奇地跟着学了一阵子,现在再在她的家乡听见,总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这是一座很好的县城,也孕育出了很好的子孙。如果母亲当初没有被骗去卜海市,他也许可以出生在这里,在这一方温和的水土中。那样的话,他就会像大部分平县人一样,优哉游哉地享受生活,拥有平凡而快乐的一辈子。不会遇见江烬眠,也不会和他纠缠不清。 听起来好像不差,但其实也没有那么好。 一家四口在外面逛一天,还坐车兜了一段环城公路,晚上吃完饭回到酒店时,已经将近十点。阳阳年纪小,最受不住累,早就趴在江烬眠怀里睡着了。就连小光也是一脸困意,小手揉着眼睛打哈欠。 周灿宁摸了一下小儿子后颈,旋即朝浴室方向抬了抬下巴,压低音量对江烬眠说:“去给阳阳擦擦身。”随后他又抱起迷迷瞪瞪的大儿子进主卧浴室,打算帮他简单冲洗一下身体。 分工明确,任务完成得也快。当两位大人收拾好孩子和自己时,时钟才刚过十一点半。 周灿宁刚掀开被子准备躺下睡觉,却被江烬眠半道拦截,换了个方向躺在一双大腿上。 “喜欢平县?”江烬眠仿佛在撸猫,手指轻轻地挠了挠他的下巴,又力道适中地顺毛摸头发。 虽然周灿宁被摸得很舒服,但他还是很冷酷地挥开那只手,撑着床垫坐起身道:“我要睡觉。” 说罢,他就揪着被子再次躺下,也不管江烬眠的问题。 江烬眠侧身低头看着闭起眼睛的爱人,指尖碰了碰他的脸,突然低笑一声:“宝宝。” 周灿宁瞬间睁眼,“闭嘴!” “宝宝。”江烬眠不依不饶。 周灿宁被气得瞪圆眼,忍不住伸手拍了他一掌,耳根子却暗自发热,“不许这样叫我。”听着怪让人害臊的。 江烬眠并不在意那一下挠痒痒似的拍打,反而捧着他的脸俯身亲了一口,指腹压在唇边轻轻摩挲,含笑呢喃:“我的宝宝。” 周灿宁蹙眉,“你发什么神经?” 江烬眠拉开被子往旁边躺下,又把爱人翻过来面对面,没头没尾地问道:“如果我突然死了,你会哭吗?” 柔和的灯光打在江烬眠脸上,仿佛给他加了一层滤镜,无端增添几分脆弱。 “你都死了,还管我哭不哭?” “管。”江烬眠很坚持。 周灿宁转正身子,仰躺着无情地答道:“不会哭。” 空气凝固一秒。 “不行,你必须哭。”江烬眠就像在给下属发号施令,不容拒绝地要求爱人完成任务。 “为什么?” “那样别人才知道你喜欢我,离不开我。” 周灿宁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就这?” “这很重要。”江烬眠的表情很认真,让人不由产生他在交代身后事的错觉。 周灿宁沉默半晌,心里莫名涌起一阵难过,比吃了十斤莲心还苦涩。他望着天花板眨眨眼,试图将眼眶的酸涨感压下。 “我不哭。”他一字一句地再次申明:“我只在爱我的人面前哭。你死了,我就不会哭。” 没有人心疼的时候,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2021-11-22 01:43:43
第41章 秋冬交际,阳光正好,最适合一家大小外出野餐。然而对于上班族来说,今天只是平平无奇,并且强烈希望周末赶紧到来的忙碌星期三。 新的一天,新的任务。景江员工从打卡那一刻开始,就在各自岗位上兢兢业业地给公司创收,忙得不可开交。然而他们老板却把公司当成和太太增进感情的私人场地,完全是怎样方便讨好太太就怎样做。现在他看着自己办公室里新添加的小办公桌,满脑子都是该如何脱掉坐在桌子后面的太太的衬衣,情绪肉眼可见地逐步高涨,连对待下属的态度都比平时好上数倍。 陈助理秉承着良好的职业素养,目不斜视地拿着文件夹出门,权当自己看不见老板娘此刻就像刚到新地方的好奇宝宝,暗搓搓地在工位上左右探索。 老板娘是养眼,但是不保命,能不看就最好别看,尤其是当着老板的面。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一对别扭的夫妻。 咔哒。 有人在门上落了锁,随后周灿宁就被啄吻脸颊。他听见自己的新晋上司问:“周秘书熟悉完新岗位了吗?” 话音刚落,这位老板就被胆大包天的秘书打了。 “说人话。” 江烬眠从善如流:“累吗?” 周灿宁不耐烦地推开那张讨人厌的脸,顺便提醒他一个事实:“我还没开始工作。” 就算正式上手了,以他这个工作能力,估计也不会负责什么紧要任务——除非江烬眠嫌公司破产得还不够快——自然也累不到哪里去。 江烬眠锲而不舍地黏回去,动作越发得寸进尺,“那现在给我冲杯咖啡?” 周灿宁拉开他放在自己胸前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警告:“江总要是再这样,我就告你职场性骚扰了。” “太太好凶。”江烬眠又不怕死地亲了一口,然后赶在爱人发火之前松手,装模作样地板起腰背整理袖口,“周秘书,咖啡。” 周灿宁气结,不情不愿地起身去冲咖啡。然而他经过江烬眠身旁时,还是没能忍住火气,凶巴巴地踢了老板一脚,结果换来一声轻笑,于是他就更郁闷。 这下他百分之两百肯定了,这狗东西所谓的让他来公司上班,其实就是想玩新花样。 江总办公室里有一台咖啡机,周秘书的工作不用出门就能完成。没多久,一杯香气扑鼻的热咖啡就出现在江总面前。他一边眯着眼享受新秘书的劳动成果,一边吩咐对方去整理文件,神态像极了游手好闲的败家老板。 两人就这么待在办公室里各忙各的,直到午休才去外面的餐厅吃饭。 之后再回来,大概因为室内温度适宜,五脏庙又被填饱,周灿宁便在不知不觉中开始犯困。他的眼皮沉得睁不开,手肘压着文件基本没移动过,意识逐渐不清醒,拖着脑袋往桌面上一搁,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完全忘记自己正在上班。 这就是当了六年无业游民的后遗症。 昏昏沉沉之时,似乎有人把他抱了起来,一股熟悉的淡香萦绕鼻间。紧接着,他便陷入柔软绵密的云朵里,搂着暖和的彩云蜷缩起来,舒舒服服地陷入更深的梦乡。 小隔间里很暗,周灿宁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时,不清醒的大脑还以为已经入夜。他揪着被子打了个哈欠,呆呆傻傻地躺着望天花板,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来公司做什么的。愣了半晌后,入睡前的记忆慢慢回笼,他才恍然惊觉自己第一天上班就偷懒了,一看就不是正经秘书会干的事。 办公室里正安静着,旁边忽然传来一丝响动。江烬眠抬头望去,只见爱人懒懒地倚在门边,一双漂亮黑眸似是蕴了水汽,朦朦胧胧地与自己对视。他略显迷茫地眨眨眼,衣衫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两弯精致勾人的锁骨,有意无意地诱惑着屋里另一位男性。 江总才不管周秘书是不是真的在勾引自己,反正他觉得是就行了,旁的都不重要。他大步跨到小秘书身前,在对方蹙眉之际吻下去,克制的,一掠而过,旋即讨人厌的声音响起—— “周秘书旷工半日,扣钱。” 周灿宁无所谓地撇过头,瞟到墙壁上的挂钟还没到下班时间,便又自觉地坐回工位上继续整理资料。 这个反应不在江烬眠料想之中。他跟过去靠在桌边,兴致缺缺地扫了眼周灿宁手上的文件,然后视线就很有自己想法地飘到对方脸上,半调笑半引诱地说:“不争取一下?” 周灿宁头也不抬地噎他:“把你脑子里的废料倒干净。” 江烬眠笑了,仿佛听到的不是嫌弃,而是来自太太的赞美。 “喜欢这份工作吗?” “一般。” 坦白讲,周灿宁是真的无感。对他来说,平时也没少跟江烬眠一起来公司,虽然那时候他只是陪在一旁自己做自己的事,跟待在家里一样放松。但其实现在也没差,只是给丈夫当秘书而已,还不是要多清闲有多清闲,也就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安静半晌,江烬眠便很突兀地说了一句让人不舒服的话:“宁宁,你已经不适合工作了。” 周灿宁停下手里的工作,眼神不善地抬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到目前为止,今天的工作你连三分之一都完成不了,而这个工作量还是在原有基础上减半的结果。只是半天而已,你就累了,困了,甚至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江烬眠伸手贴着爱人的脸,指腹温柔地摩挲,说出来的话却毫不留情:“宝贝,你这个工作状态,除了我,不会再有别人愿意聘请你了。” 江烬眠想,被他捧在手心里精养那么多年,就算是再吃苦耐劳的小灰雀,也该被宠成非梧桐不栖的小凤凰了。失去工作能力,真是在正常不过了。 “你要是肯同意,我可以干回老本行,重新熟手并不难。”周灿宁想起他之前的嘲讽,又补了一句:“我也不嫌工资低。” 大概是已经有过心理准备,江烬眠听到这个建议时,不再像上次那样反应过激,但语气还是算不上好:“你连来这里都要趁午休时间打电话回家。去给别人家当家政,能放心得下江守光和江挽阳?” 周灿宁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宁宁,你想工作,可以,但是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江烬眠俯身亲吻他的唇,抵着额头低语:“离远了,难道你就放心让我教养孩子?” 不放心,周灿宁是一千万个不放心! “你威胁我。” 江烬眠退开一点,眼底带上莫名的笑意,“没有,我只是在给你分析情况。” 周灿宁不服气,以至于用词都开始百无禁忌了:“放屁,你就是在恐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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