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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校园集市里那张照片又打开，仔细看了看，回想着刚才林霁侧过身给同学让路的模样，怎么感觉刚才那个角度……林霁跟照片上的美腿主人好像。 孙啸天只想了想，便把这个想法丢出了脑海。 他虽然对小众圈子不太了解，但不管什么性恋，能直接在宿舍开干的，肯定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 林霁他虽然不熟，但也有个大致的印象，林霁不太可能是会在学校做这种事的人。 出了教室，林霁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他颤着手掏出手机，打算联系宋诚江。 刚才在教室，他根本不敢抬眼朝宋诚江的方向看，生怕会泄露些什么，终于出来了，他要好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掏出手机，还么打开微信，林霁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照片拍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林霁将短信看完，立马拨通了发短信的号码，他以为对方会拒接，没想到竟然打通了。 他忙问：“你是谁？” 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猜猜？” 这个声音林霁很熟悉，毕竟是他暗恋了两年的人，桑烬。 林霁愣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照片……是你拍的？” “嗯哼，”对方的声音很是愉悦，“其实拍的有些匆忙了，如果找个好看的角度，你的腿能拍的更美。” 桑烬在学校里很出名，虽然他们学校没什么校花校草投票，但大家几乎都默认桑烬是校草。 他长得好、成绩好、家境好，性格高冷但并不冷漠，是一朵只敢远远看着惊叹的高岭之花。 现在，这朵高岭之花在林霁的耳边遗憾地说：很可惜没能用更好的角度拍下来你跟别人上床的照片。 饶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林霁还是很难受。 他以为自己是被误会了，所以桑烬才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原来不是，不是他的问题，是他暗恋亮的人本来就是个恶心的变态。 林霁嗓子发干，话说出口都带着一点难听的嘶哑。 他听到自己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知道？那你现在到我们班来，我告诉你。”桑烬顿了顿，提醒道：“对了，快一点，我只给你半个小时，要是再晚一点的话，那张照片的完整版就出现在校园集市里。” “我劝你最好不要报警，不然的话，我顶多进去关几天，你可是面向全网社死。” “而且这张照片的主人公不只是你，还有宋诚江，你现在没有林家庇护，得罪了宋家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电话被挂断，林霁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迈开步子朝着国际部教学楼去。 炎炎夏日，太阳刚刚升起，正是暖洋洋的时候，林霁却觉得浑身发冷，再大的日光都温暖不了他。 学校很大，到国际班教学楼要走大概二十分钟。 所以桑烬给了他半个小时，他刚才在原地愣了足足有十分钟，桑烬竟然很了解他，知道他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在去找桑烬的路上，林霁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 为什么别的刚刚成年的同学需要烦恼的事只有考大学，而他就要遭受这么多？ 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可一个两个的都来向他讨债？ 高三，国际部的同学基本都已经拿到了学校的offer，宿舍区还能碰见一两个人，教学楼里是一个人都没了。 每个教室都空空如也锁着门，从外头往里看，桌子上连本书都没有，俨然是已经毕业了的状态。 找到桑烬所在的班级，林霁推开门进去。 教室里只有桑烬一个人坐在后排。 桑烬没穿校服，天气热，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半袖，下身是一条黑色的长裤，介于学生和成年人之间的打扮，衬得他愈发清贵。 这是头一回，林霁看见这个人没有惊艳，见过他令人恶心的灵魂，便对这幅美好的皮囊难以生出好感。 他想他应该是学校里为数不多见过桑烬真面目的人。 见林霁来，桑烬收起手机，向他招了招手，“过来。” 桑烬明明在笑，林霁却觉得面前的人恐怖异常，像披着人皮的恶魔。 林霁在他几步之外停下，桑烬直接身体前倾，将人拉到了自己身边。 林霁一个踉跄，没有站稳，桑烬干脆顺势将他拉到自己腿上，搂进了怀里。 桑烬的声音和表情都透露着兴奋，“你怎么给宋诚江弄的？给我也试试？”
第十五章 林霁喜欢桑烬两年，最过分的时候也就是幻想自己跟对方确定关系，牵着手去热门情侣约会地打卡而已。 而且这样的场景还是发生在他们大学毕业后，他知道桑烬的性子，一定是把事业安排在感情前头的。 但是现在，还没高中毕业，林霁就跳跃所有步骤，跟桑烬来到了最后一步。 这样说也不准确，桑烬并没有跟他真的发生什么，只是在抱着他亲吻而已，顺便用了他的手。 用手的理由让林霁想笑，桑烬觉得他跟别人发生了关系，很脏。 林霁性子温和，很多女生都愿意跟他亲近，偶尔他也会加入女生们的聊天中。 就像男生宿舍酷爱聊美女一样，女生们也会聊帅哥。 娱乐圈里的帅哥，身边的帅哥，桑烬作为几乎公认的校草，经常会成为女生们的谈资。 林霁听到过有些大胆的海后会好奇桑烬睡起来到底是什么滋味，他记得自己当时都不敢继续往下听，找个借口就走了。 没想到现在，他还真的体验了一下。 只是这体验并非他所愿。 这个时候，国际部的教学楼不会有人来，但大白天的，还是在教学楼这种教授知识的地方，林霁依旧很紧张。 他的紧张让桑烬发出了愉悦的笑声，耳边响起低语声，“别握那么紧，动作快一点。” 林霁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听到桑烬的话，酸涩的手一僵，不知是不是因为羞愧，脸颊变得更红了。 桑烬似乎很喜欢他这样，重重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结束了，林霁用另一只手，从桑烬的腿上下来。 他也被桑烬半强迫用手释放了一次，现在还不太清醒，几乎是依照本能将散落的衣服捡起来往身上套。 在即将穿好的时候，桑烬伸手过来朝着林霁的后腰下方拍了一下。 林霁偏头，看到了桑烬愉悦中带着些恶意的笑容。 林霁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加快速度把衣服整理好。 说出来有些可笑，人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他现在好像已经……已经习惯这种事了。 真的跟林星火发生过什么以后，对于只是用手的行为，他竟然觉得还好。 不过身体上适应了，心理上却是留下了阴影。 他想，他以后可能都不会对别人产生爱意了。 林霁一言不发，穿好衣服便离开了。 桑烬也没拦着他，目送着他离开，偌大的教室就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林霁走了，但他的味道还没消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是林霁常用的沐浴露和洗发水。 桑烬身子后仰，整个人靠在椅子背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些还没消散的味道便争先恐后涌入他的鼻腔。 仔细品味，还能闻到淡淡的石楠花的味道，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林霁的，又或者两个人的都有。 桑烬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捻搓，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细腻柔软的触感，简直让他着迷。 不够，远远不够，他马上就要出去上大学了，真可惜，最多就剩下半年了。 桑烬遗憾的同时，脑海中忽然冒出来一个以前觉得不切实际现在又觉得未尝不可的想法。 要是能把林霁一起带走就好了，那般好滋味，留下给别人，实在是可惜。 * 离开教室，林霁一路校门外面走。 他刚才出了许多汗，身上黏腻腻的感觉还没有消失，很不舒服。 但他不想去医院，也不想回宿舍换衣服，他想出学校去找证据，能够还老杨清白的证据。 他没钱，也没有关系，律师都不敢接他的官司，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检测中心的档案室莫名其妙失火，寻找证据也没有渠道，他其实现在就像一只乱撞的无头苍蝇，根本毫无章法。 但他还是想出去，他觉得自己需要做些什么，为了毕业后的离开而做些准备。 只有做这些事，他才能找到一点活着的感觉，或者说，活下去的希望。 林霁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乐观的人，但这一刻，他是切切实实产生了轻生的想法。 如果死了，会不会好一点？ 以前从未有过的想法冒出了头，虽然一瞬间就被掐灭，但它是切实存在的。 原来他也不是那么坚强，他很容易就被打倒了。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铃声响了，上午的大课间到了。 林霁抬头看了眼位于教学楼顶楼的钟，原来已经十点了。 他八点从教室里出来，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学生们陆陆续续从教室里出来，远远看着，教学楼楼道里开始有人头攒动。 他们学校是没有早操的，学校里有专门的体育馆健身房，有需要的同学可以去打球或者撸铁，不想动的话大课间可以去超市买零食。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同一所学校内，是一样的身份，身上还穿着一样的校服，但他却觉得自己跟那些同学之间好像有一层不可跨越的鸿沟。 林霁看了一会儿，慢慢收回目光。 刚转过头，就看到自己跟前站了个人。 林霁被吓了一跳，刚才他转头的时候，面前还是没有人的。 他看着宋诚江，后退了两步，“你什么时候来的？” 宋诚江的眼眶有些泛红，表情看起来也很愤怒。 他往林霁的腿上扫了一眼，嘲讽道：“怎么走的这么难看？刚被人干过？我看你是从国际部教学楼出来的，不会是跟桑烬吧？” 林霁平静地望着他，“你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宋诚江冷哼一声，“我看你被照片吓到了，跑得比兔子还快，出来看看你，别一个想不开投湖自杀了。” “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还有心情跑去让桑烬弄，估计你也没被照片吓到。” 他打量着林霁，用最大的恶意揣测着这位曾经的好友，“啊，我知道了，你跑出去不是被吓到了，是看到照片有反应了，迫不及待要出去找人纾解去了吧？” 从头到尾，林霁都很平静，神情淡漠到没有一丝动容，连眨眼的频率都没有加快一下。 听宋诚江似有停顿，他问道：“你说完了吗？没事的话麻烦让一下，我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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