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傅言洲在沉默的时间里已经想好:“你心态好,冷静执着,有人格魅力…” 闵稀哭笑不得,推他一把,“你这叫挖苦,不叫表白。” “不是挖苦。”傅言洲攥住她的一只手不让她乱动,语气宠溺:“别打断,我没说完。” 闵稀另只手支着下巴,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不管他说什么,随意说两句她都会给他过关,本来游戏就是为了开心,她不会较真。 “以前觉得这些特质跟你没一点关系,因为当时不了解你。” 傅言洲看着她的眼,四目交汇,他接着道:“再说说你的性格,你脾气轴,又任性不讲理,动不动爱找茬,但在我这,没人能比得上你。你性格改还是不改,都不影响我喜欢你。” 闵稀没出息,明知这是一个游戏,他在按游戏规则来,可听着听着眼睛不自觉湿润,她慌忙别开视线不看他。 无措几秒,她抱住他:“不管了,就算是大冒险,我也当真了。” 傅言洲抬手把她揽怀里,轻捋她后背。 她要的甜品准备好,空乘送过来。 闵稀放开他的腰,转回身坐好,若无其事拿起叉子吃甜品。 心头悸动,怎么都无法平静。
第35章 闵稀想去江城旅游这事, 江芮放在了心上。 女儿的事情与当天的工作,她从不拖到第二天,打算等晚一点打电话给闵疆源。 晚上洗过澡, 她坐在镜前吹头发, 手指梳拢头发时发现了白发,还不止一根,放下电吹风,她找出镊子拔白发。 即使到了她这个岁数,还是不想面对衰老。 江芮刚拔了一根, 卧室门推开, 闵疆源回来。 她微怔, 但很快又恢复表情。 他连着一星期天天回来, 她很不习惯,今天早上出门时,他让司机把行李箱拎到车上, 还以为又要出差。 曾经异地时, 天天盼他能在家多待几天。 现在她已经不关心他何时休息, 何时出差, 又要在外多久。 闵疆源把衣服挂起来, 经过她旁边顿下脚步, “有白头发不是正常?” 别说他们这个年纪,现在二三十岁的年轻人都有少量白发。 江芮没搭腔, 自顾自拔白头发,对着镜子有时距离把握不好,从镜子里看感觉夹住了头发, 经常拔空,什么都没夹住。 闵疆源看她几秒, 从她手里拿过镊子,把几根他看得见的白发拔下来。 如果搁以前,江芮难以想象自己会有多高兴,但此时此刻,心里跟平静的湖水差不多,泛不起一丝涟漪。 “稀稀明年春天想去江城度假,让一家人都去。” “明年五六月份没空。” 有几个国际性会议都集中在第二季度,这是目前已经确定的会议,还有很多暂时没定下来的工作和活动,想挤时间都挤不出来。 闵疆源这些年最愧对女儿的就是,有时连女儿一个很小很普通的愿望都无法满足。 “我明年尽量抽几天时间陪你们出去。” 江芮强调:“是陪稀稀。” 闵疆源不跟她争辩,继续给她拔白头发。 两人相顾无言。 镜前反光,闵疆源有时分不清是白发还是光线问题,他去床头拿了眼镜戴上。 江芮随手翻开桌上的一本书打发沉默的时间,这本书看过多遍,内容差点都能背下来。 闵疆源打破沉默,询问她:“明年五月初有个活动,可以带家属,你去不去?” 江芮头也不抬:“我抽不出空。” 闵疆源想说,你行程都比我还忙? 现在就能知道明年五月份抽不出空? 江芮感应到他一直在盯着她看,似乎不满她的回答。 她难得解释:“外人都知道我们感情好,我不陪你参加,他们也不会疑心我们感情有问题。演戏挺累,我现在不是年轻那会儿,表情还能收放自如,不想承认也老了,还想留点力气在稀稀面前演。” 那时对他感情炙烈,不用演,眼里全是爱。每次陪他出去,能跟他多待几天,她是从心里边高兴。 现在不一样了,再演也演不出来。 在外人面前扮演恩爱夫妻,她没有那个心力,不想勉强自己。但为了女儿,她心甘情愿去演,再心累也能坚持得住。 她亏欠两个孩子太多,陪他们的时间少得可怜。 女儿小时候说,她是住在电话里的妈妈。 闵疆源拿镊子的手停下半刻:“你非要演?用不着演。我们这个岁数,在外人面前正常交流就行。” 江芮:“如果不演,我连你一眼都不想看,还怎么正常交流?” 不管白头发拔没拔干净,她合上书,起身去了床上。 闵疆源在化妆台前站了有一支烟的时间。 -- 翌日上午,飞机落地墨尔本。 周裕差不多时间到了机场,之前不知道傅言洲要过来,前几天老婆带着孩子度假去了,他一个人过来接机。 按照傅言洲的要求,他让人把房子收拾干净,买了五百二十朵白玫瑰布置房子,毕竟闵稀不会一朵朵数,他吩咐管家,让花店老板把清单打出来,务必保证闵稀看到玫瑰花朵数。 买了那么多玫瑰花,老板免费赠送白洋桔梗。 从傅言洲说要带闵稀来度假,还使唤他干这干那,他就十二分好奇,傅言洲的理想型老婆到底什么样。 想象不出闵稀的容貌,但性格应该比祝攸然还要温柔。 傅言洲说过,最不喜欢的就是骄纵的那类。 等了许久,傅言洲一行人终于过了海关出来。 周裕迎上去,他戴着墨镜,多看了两眼闵稀,特别面熟,闵稀气质特别,应该在哪见过,但一时回想不起来。 走近,他摘下墨镜。 傅言洲给他们互作介绍,对闵稀道:“跟你说过的,我大学校友兼曾经的合伙人周裕。” “我老婆,闵稀。” 他这么对周裕说。 闵稀伸手,笑着说:“久仰。” 周裕还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闵稀。 热情寒暄过,他们往外走。 傅言洲与周裕边走边聊,闵稀走在傅言洲另一侧,机场人来人往,周裕还又在旁边,她没挽着傅言洲。 傅言洲正说着,回头看一眼闵稀,把手递给她。 闵稀微怔,忙抓住。 他攥紧她的手,转过身去继续同周裕聊:“我在这边待三天,给我两辆车,其他不用你忙活。” “就三天?” “再去黄金海岸玩几天。” 到了汽车前,周裕才注意到傅言洲一直牵着闵稀,让他大跌眼镜,不懂浪漫的人也会在公共场合牵手了? -- 到了别墅,闵稀径直去楼上卧室,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不管是出差还是旅游,到目的地的第一件事是洗澡换衣服。 她喜欢白玫瑰家里人都知道,母亲和哥哥经常买她喜欢的花布置餐桌,家里的花园也种了很多株,经常看便习以为常。 所以在进了别墅看到客厅的白玫瑰时,她没有特别的感觉。 走到楼梯转台,她不经意间回头俯瞰客厅,从她这个角度看厅里摆放的白玫瑰,即使看惯了,还是有被惊艳。 至少得有三四百朵,不然没有白色花海的视觉效果。 闵稀忙转身又走下楼梯,步子比上楼时快多了。 她拿手机把这些玫瑰花拍下来留念,边几一角还有一张清单,她弯腰拾起来看。 今天用来装饰客厅的白色玫瑰品种不同,产地也不同,单子上列出来的一共有六个品种,来自四个国家,合计是五百二十朵。 每个品种后面都用黑色笔打了勾,应该是工人核对每个品种朵数后,把清单落在了边几上。 她发消息给傅言洲:【玫瑰花我收到了。谢谢老公。】 傅言洲人在院子里,周裕开了一瓶酒,两人还没开始喝,他收到闵稀的消息,看后问周裕:“买花多少钱?我转你。” 其他的钱不用给,买花的钱得付。 周裕放下酒杯,一点不客气:“我把清单给你,一分钱都不能少,我只给我老婆送花。” 找到清单和付款凭据,一并转给傅言洲。 傅言洲看到金额,倏地抬头:“你买了什么花用这么多钱?” “白玫瑰啊,连夜空运过来,你一句话不打紧,忙活我半天。”周裕下巴一点:“后面那张是清单,一共五百二十朵。” 傅言洲:“……” 他揉揉鼻梁:“不是说了不需要凑那个数字。” 周裕晃着酒杯:“好不容易找到理想型,你就不能浪漫一点?” 他嘬口酒,“在机场看见你牵你老婆,我都觉得不可思议,等坐上车我又想笑,夫妻牵个手不是再平常不过了吗,怎么到你身上就那么稀奇。” 周裕肺腑之言:“你能找到喜欢的伴侣,我替你高兴。” 说着,他与傅言洲碰杯:“信我的,我是过来人,你送五百二十朵玫瑰,她能高兴很久。别吝啬表达感情。” 傅言洲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是吝啬表达,我和闵稀是联姻,不像你和你老婆是互相有好感,一开始感情就那么好。” 顿了下,他又道:“过犹不及,还是顺其自然。” 周裕吃惊:“你以前不是说你不考虑联姻?” 傅言洲:“此一时彼一时。” 他说起之前为什么不来度假:“那时我跟闵稀连心平气和说话都做不到。” 周裕又啜了一口红酒,消化这个消息。就因为傅言洲说过不考虑联姻,所以在得知他闪婚时,他以为傅言洲终于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 “抱歉,我擅作主张了。” “没事。”傅言洲说:“闵稀不会无聊到去数一共多少朵。” “她的确不会那么无聊去数,”周裕扶额,“不过我让人把清单放在了她能看得见的地方。” “……” 这时佣人过来,说二十分钟后可以用餐。 傅言洲放下酒杯,去别墅里找闵稀。 一楼没有,他去了楼上卧室。 浴室门关着,他轻叩两下。 “稀稀。” “门没反锁。” 傅言洲推门进去,她正在泡澡:“还要多久?马上吃午饭。” 浴缸里满缸的白色玫瑰花瓣,闵稀打算再多泡一会儿,不然玫瑰花浪费了。 “再泡十分钟。” “行。” 闵稀指尖捏着一片花瓣:“就在这里住三天,等我们一走,花就浪费了,我天天用玫瑰花泡澡也用不完这些,我想空运带走。” 舍不得丢掉。 傅言洲没想到她要把花空运带走,但这些花不是他本意。 假其他人之手对她表达感情,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道:“不用带,这些花都是周裕的管家安排的,我让周裕买些白玫瑰和白桔梗布置客厅,谁知道他买那么多。你想要花,等回去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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