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吧。晏陈行他闹不清楚情况,我和你都分手一年了,有些玩笑就不适合再开了。” “意哥你后悔过跟我提分手吗?”关观抢白道。 “后悔?为什么要后悔。我说过我不接受异国恋,是你非得去国外的。”闻柏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语气更加焦躁不耐烦。“刚分的那阵确实有些不太习惯,还干过把别人认成你的蠢事。” “把谁?”关观抓住了重点,反问道。 “关观,我们俩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已经有了新的喜欢的人,趁着这次也刚好和你说清楚,省得以后还闹误会。”闻柏意听到屋内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下意识地往屋内看了一眼。 关观这才明白屋里已经有人了,他苦笑一声退了一步,说:“我才出去一年,你和陈行就都找到喜欢的人了。挺好的,果然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我的代价就是失去了你……” 闻柏意不善于应付这样的场面,“我们都还年轻,也许你也会遇到让你更心动的人。” 关观尴尬笑了笑,忽然想起说:“对了,今天晚上晏陈行要和他喜欢的人表白,好像是叫许时延的吧!他们在楼下准备烟火,陈行说人已经在来的路上的。” “许时延是来接受晏陈行的表白?”闻柏意目光一沉,含糊不清地低念了一句。 “你屋里也有人,对吧。就是你说的,更让你心动的人?那就祝你们两对幸福呀!还有一点要提醒你的事,屋子里的饮料可千万别给他喝,都是那些MB带来助兴的,正经人不能喝这些的。” 闻柏意退回到房间后,关观进了屋,不久后就听到从阳台传过来的呻吟声。他埋在被子里用枕头捂住耳朵,可是那种靡靡之声却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七年之后再一次和闻柏意见面,关观才知道,那夜屋子里的人正是许时延。 而如今,他与许时延眼睛对视,记忆恍惚与七年前开始重叠。他方才知道,闻柏意早在七年前就坚定的选择了这个男人。 ---- 这章才是我真正的修罗场。 这段回忆指路前文第十二章
第36章 36.0 亮灯 许时延回家是被晏家国的卫兵护送的,晏陈行以大学同级的身份坐上了车,却从头到尾不敢和许时延攀谈。 晏陈行知道许时延厉害,却没想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Chloe Xu。这名字光是在晏家国嘴里就听过几回,没曾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透过后视镜看许时延,今晚经历的一切足以摧毁一个正常人的意志力。可许时延的表现太过平静,这种平静甚至让晏陈行觉得,他从来没有爱过闻柏意。 宴会后面,闻柏意试图接近过许时延,卫兵得了晏家国的吩咐,把一切闲杂人等都给拦下了。 晏陈行看着宋蕙然和闻父把失控的闻柏意拉走,看着向来最注重仪表的闻柏意头发乱了,纽扣也解开,狼狈地不成样子。 车子开出停车场,晏陈行坐得笔直,字斟句酌地问:“许教授今晚住哪儿?” 许时延的眼神波澜无惊,唇瓣微启,“建业路78号。” 晏陈行忍不住回头看了许时延一眼,见他微微靠在座椅上,右手搭在车门把手上轻轻敲打,目光落在车外来来往往的人群上。 “对了,谢忱……”许时延忽然侧目,与晏陈行目光对视。“希望你和你的弟弟,不要再骚扰我的朋友。” 晏陈行神色局促,看到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紧张地“嗯”了一声转过头去。 许时延直到下车,才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紧了一晚上的弦在车子开远之后断了,许时延大口喘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在楼下几乎站了半个多小时,上楼的每一步都如同铅注,却在推开家门看到屋内的灯亮着时,有了一种重回人间的踏实感。 他才想起,这套房子借住给了许泽的侄子,好像是个叫洛城的年轻人。 洛城听到开门的声音从卧室里走出来,他穿着一身白色棉麻睡衣,半长的头发松松散散地垂在肩上,金边的框架眼镜挂着一根银色长链,看到许时延时摘了眼镜挂在领口上。 “是你?” “是你?” 两人同时开口,许时延认出这是古里客栈老板的弟弟,感叹世界如此之小。洛城也认出了是他,笑笑地走到柜子边上取了一个紫砂茶壶,对着许时延问:“许哥,喝茶吗?” “喝的。我最近可能需要搬回来住,不过你别担心,你还是可以继续住这里。” “那我也尽快找房子,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反正这里有两间卧室。我大多时候会在研究所加班,早上走的也挺早的。” “嗯,许哥你尝尝这个峨眉雪芽。”洛城把茶盏推到许时延面前,宽松的领口露出白皙的锁骨。 茶具是新买的,透着和洛城年龄不符的违和感,洛城泡茶的姿势很是娴熟,第一泡茶倒入水池之后,氤氲雾气让他的五官显得更加柔和。 两人坐下来,三两句就把洛城的情况给讲清楚了。他同许时延一样,也是换工作的间隙回到云南,修整好后又想到北城来闯一闯。 许时延今天筋疲力尽,说的几句就露出疲态,洛城第三泡茶水没有再续,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说:“挺晚了的,我明天还得去面试,要不先休息了。” 许时延喝光面前的茶,轻笑一声说:“好的。” 等进屋躺在床上,许时延才反应过来,洛城半句既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搬回来住,也没有问他为什么看起来狼狈不堪。 成年人恰到好处的边界感,让许时延觉得舒适。 可终究会有独处的时间,他躺在床上开始复盘他和闻柏意之间的七年。终究是因为他把筹码放在了闻柏意的手上,才让这七年的天秤失衡,而感情变成微不足道的战利品。 他的手机从宴会结束后就不停的有人打进来,有媒体的、有行业内的、许时延在上车的时候设置了飞行模式,此刻翻来覆去睡不着重新连上网,先弹出来的反而是收件箱里的一条私信。 “我暂时不在国内,你想和我聊什么?”GK回的简洁,却让许时延眼睛一亮,翻身坐起来登录了论坛,核对发件人确实是GK以后,拨了老胡的电话。 “胡老师,那个GK回我了……你把二期今天导出来的最新数据传一份给我……对,就是现在。”许时延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着,边和老胡沟通边给GK回信。 老胡睡得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说:“许教授,现在是半夜一点了呀!求求你,咱不当工作狂行吗!” “我看他这会显示的在线,估计是时差党,这么好的沟通机会我不想错过。”许时延说了谎话,他正在试图用更重要的事情来压制闻柏意给他带来的影响。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项目数据,能抓到这样一根救命稻草让他浮出水面,是一件值得清醒的事情。 “好好好!你等我爬起来传你的邮箱啊。”老胡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走了几步坐在电脑前面了脑电波才对上轨道,喊了一声:“那个GK回你了?说的什么!” “他对我们研究的课题很感兴趣,我们的数据恰好和他正在推进的镜像核酸测序有关。我们可以进行一些……思想上的探讨,来打开彼此的思路。” “发你邮箱了啊。能联系上他是好事儿,只是你也得注意身体。不行了,我真的得去睡了,你看哥哥头上已经没几根毛了,再秃了就更找不到对象了。”老胡说完,不等许时延回答就挂了电话,许时延把手机扔在桌上,接收邮件里传来的最新数据。 下一个电话响起来的时候,许时延看了一眼写着“闻柏意”,毫不犹豫地按了挂断。 闻家刚才经历了一场轩然大波。 宋蕙然站在客厅之中,气得咬紧后槽牙,“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闻柏意神色漠然地看着宋蕙然,和坐在沙发上面色铁青的闻利森,一字一顿地说:“联姻的事取消,白家那边你们自己去解释吧。” “闻柏意!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宋蕙然深吸一口气,面颊涨得通红,殷红的唇瓣气地上下直颤。“我们是你的父母,你从小学得礼仪都去哪儿了?” “正是因为你们是我的父母,我才答应陪你们演这一场戏。”闻柏意苦楚一笑,生出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你们用公开他的身份来要挟我,现在手上的筹码没了,还想拿什么阻止我?” “不是你们逼我,不是阿延撞破我要联姻,不会走到这一步的……”他的语气里透着绝望,他甚至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去跟许时延解释,就被父母强行带回了家。 “那是许时延自己去说的,你也要怪到我们的头上吗?”闻利森把桌上的烟灰缸拿起来狠狠砸到闻柏意的脚边。“你包养的小情人,今天可是出尽了风头!晏家国是什么样的人,能被他请为座上宾的人会是什么身价?这样的人你藏在景逸七年,我们少赚了多少钱!” “许时延不是为你赚钱的机器!”闻柏意几乎是嘶吼的喊出来,他的双瞳已经布满了血丝,紧捏拳头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这些年我为了藏匿他的身份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全都毁了……他现在不安全,我要出去找他……” “多少人力物力?你清不清楚你花出去每一分钱,它都姓闻!”闻利森愤然起身骂道。“没有钱,你拿什么保护他,凭你的赤手空拳吗?闻柏意,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天真的儿子?” 宋蕙然与闻利森一唱一和,见闻柏意答不上来,又温言软语地走上来,拍着儿子的肩膀说:“我看那个许时延也是好哄的,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你若真舍不得,可以再去跟他好好解释一番。这联姻本来就只是个权宜之计,只要等我们的子公司顺利上市,婚约即刻取消,这是你父亲答应过的,何必急在一时。” 闻柏意毫不迟疑地转身朝外走,闻利森还想出声留他,宋蕙然摇了摇头说:“别逼得太紧了,事极必反。” 闻柏意一出家门就给许时延打电话,冰冷的女声显示对方不在服务区,他立马给李贺拔了过去。 “人呢?”闻柏意派了李贺跟着,并且时刻给他汇报动向。 “许先生到了建业路的家里。”李贺在楼下的车里等着,犹豫着要不要把看到的情况给闻柏意汇报。 “多找点人到楼下守着,如果有可疑的人接近他住的地方一律盘查。”闻柏意眉心紧蹙,又补了一句:“做的隐蔽些,不要让他发现了,不然他又会生气的。” “不过闻总……”李贺开口道:“在许先生上去之前,屋里的灯是亮着的。” “什么?”闻柏意下意识地踩了一脚急刹,险些磕到方向盘里。“他的房子里有人?” “是的。我派人找物业打听了一下,是半个月前住进去的。”李贺听到电话那边的急刹声,关切问道:“闻总,您在开车吗?注意安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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