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唯弟弟表现得一点都不像弟弟,刚刚的哀求啊媚眼如丝啊都是演的,他一把给我来了个床咚,阴沉着脸问:“不让我亲?你嫌我脏?” 我哪敢。 我觉得我倒是指不定能打得过路唯,但是他一个病号,我良心坏了都下不去手。 我就解释:“不是啊,弟弟,我有喜欢的人了。” 要不是我二两才从他后面滑出来,他可能就信了,但事实与题设相反,于是他笑得更张狂了。 他问:“谁?” 大明星说这话的时候表现出了一点儿难能可贵的占有欲和领地意识,虽然我觉得我的定位怎么都不应该是大明星的那个他,但是看他有了精气神,我还是想鼓励一下,我就说:“孟思肖。” 我以为他不认识,但是听了这个名字他却似乎有印象。 他整个身子退回去:“杜先生说不让进门那个人?” 我眨巴眨巴我无辜的大眼睛,不太理解这个剧情。 杜政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和死面瘫过不去了呢。 路唯弟弟拉了把椅子,问:“他是你情人吗?是他害你住院的吗?” “不算,”我觉得人还是应该诚实一点,至少给小辈做榜样的时候应该诚实一点,“我自己作的。” 大明星还点了点头。 他又点了点头,表示很赞同我的话。 他沈哥的面子都不要了吗? 我决定找补一下,就说:“和他也有点关系吧,毕竟他和我搞来搞去都是偷情,半路还娶了我妈。” 大明星活泼了,可惜活泼了就开始口吐芬芳,他说:“贵圈可真特么地乱啊。” 其实本来还算井然有序,很有可能是让我瞎搅合给搅合乱的。这些关系里,没了我啥都不乱了。 我没和人说过这些,但话头开了,我就从最开始的厕所牵手给他讲故事。当然,米宝是我妹那一截没说,坏了她名声到底不合适。 大明星认真听完,表示小沈应该和死面瘫断了。 我哂笑:“说断就断,那我喜欢谁去?” 他没笑:“我。” “什么?” “你不是说你不嫌弃吗,那为什么不来喜欢我?我有什么比不上你那个孟哥的?” 大明星的脸上仿佛闪着一行一行的字“我不比他年轻?”“我不比他漂亮?”“我不比他善解人意又善解人衣?”“我们都是从伤痛期过来的,我不比他更懂你?” 最后一行金光闪闪的大字迎着我脸戳过来,如致命一击“他是你小爸,这个我倒是没法子比。” 我沉默了挺久,最后说:“行吧。” 他没听清,扭过头,眼睛亮亮地哼气儿:“嗯?” 我勾引别人的时候就喜欢这么哼气,如今体验了一把,还真是有点儿要命。 我就说:“如果你真想这样,我们可以试一试。” ---- 还是那句老话,我不换人。
第42章 39 === 说是试一试,我们也没有马上试到床上去。 我个人尝试的主要方向,是让他能够接受他和我、和所有人一样,都是平等的、有独立人格和思想的、遇到伤害能够正确处理的人。 至于大明星的尝试,说起来搞笑地有些难受。 反正我看着挺难受的——他在试着怎么不靠前列腺刺激达到快乐的顶点。 我能做的尝试就是主动抢家务活,结果也有些惨烈,我做的事情大部分他都要替我再做一遍,这还是好一点的。 不好一点的大约是我摔了三个盘子两个砂锅之后,终于被大明星禁止再进厨房了。 我觉得我有点儿委屈:“那么烫的东西谁能赤手端出去啊。” 大明星话都懒得说,给我指了指墙上挂的粉色厚手套。 我更委屈:“那不是给女孩子用的颜色吗?” 大明星就活泼了。大明星一生气就活泼了,他吼我:“这特么你自己买的啊!” 我不敢吭声了,其实我还是能努力辩驳一下的,但是大明星是病人,刺激过头了到底不好。 健身,工作,伺候明星祖宗,我的生活大约也就这样平淡了。 在工作上,我和死面瘫的接触越来越多,见我刻意避着他,他就只认真教我做事。死面瘫大约是现在很多小姑娘都喜欢的类型,对内温柔,对外凌厉,他的手腕和谋略总是让我看着就觉得不可思议,公事上他就像是开了挂,不仅能预见一些事情的走向,甚至能准确地探测到周围同伴或对手的心理。 我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也不藏私,一件一件和我解释,但解释完了我觉得我还是做不来。虽然他解释了我的确能明白,但是要让我自己像他那么做,我还是不行。 他也没有催我,他甚至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方法,我要学的不一定是他的手段,而是着眼于大局的“眼光”。 他教的东西其实很唯物主义,但我听起来觉得全是玄学概念。 我甚至觉得真的玄学问题对我来说可能更轻松一些。 他没想给我压力,但是我自己还是有压力。 很多药我自己都不敢再吃了,为了在保命之余解压,我特意买了一瓶维生素A和一瓶口香糖,两个瓶子里的内容换一换,装着口香糖的维生素瓶子往车上一扔,装着维生素的口香糖瓶子往兜里一放,整个人都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我想吧,谁闲的没事儿会检查一个口香糖瓶子啊。 一晚上过去,我知道是谁了。 大明星。 他难得没有端着早饭叫我起床,甚至都没有帮我把要穿的外套给我备好,他捏着我鼻子把我弄醒,凑过来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然后晃着我的口香糖瓶子问我:“这是什么?” 我想到有人会问我这个问题,下意识把备好的答案流利地背了出来:“口香糖啊。” 他笑了笑,继续问:“你把什么药换里面了?” 我还没醒,继续坚持:“真是口香糖。” 他不笑了:“我还用它吹了好几个泡泡呢,沈君叶,你不坦白,我就从严发落了。” 他给我吓醒了,我就说实话:“维生素。” “嗯?” “维生素A。” 他满脸都写着,他要信我他就是狗。 “真的,”我倒出来放手里给他捏,“医生不让我再吃的处方药一般都是压片或者感冒胶囊那样的,这种是专门给维生素的软皮,你看,亮晶晶能当软糖吃的。” 他手敲了敲床边,送我一个冷笑:“我叫杜先生找人去验,你要是说谎……” 我说谎他能怎么样,我很好奇。 他话锋一转:“……我就给你那个备注‘小高管’的同事发咱俩的床照。” 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屈服了。 这天在工作的时候我颇有些心不在焉,甚至首次避开了死面瘫的教学,硬生生扒在小高管的身边,他有些受宠若惊,到后面惊过头,看着我都笑不出来了。 他就问:“沈哥,你那么阴森森地盯着我干嘛?” 这事儿没法子说。 我吃不准路唯的做法,只能旁敲侧击地问小高管,要是他知道我和大明星在一起,他会有什么看法。 他哈哈哈。 他笑出了眼泪:“沈哥,我没想到你是这种痴汉类型的迷弟欸。” 他又说,要是我和路唯在一起了,他就是现在影视圈当红一姐的私生子。 “别一天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沈哥,你多努力一下,和那些明星们混熟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他看了看手机,继续,“孟总助催我好几次了,别意淫了,你快点儿去那边复命吧我的好哥哥。” 想了想他极其不怕死地说:“孟总助不也是明星长相,正好方便你痴汉,快去吧快去吧。” 这种什么真相都不知道的傻子活得可真开心。 我不情不愿地过去,死面瘫也没有为难我,还是细致入微春风化雨地教学,见我分神还给我递了盘点心。 我的失魂状态好歹在下午的时候被打破了,大明星大发慈悲告诉了我结果:“还真是维生素,维生素你就吃呗,鬼鬼祟祟换瓶子干什么。” 这条消息完了他又来一句:“晚上回来谈心。” 我看手机十分专注,死面瘫说什么都没听清,正好碰上他提了个问,我尴尬之下只能含混过去。 他皱了下眉。 死面瘫在工作的时候表情管理极其过关,此时皱眉,已经不是不满的程度。 他大概率是生气了。 想摔打人的那种生气。 我的行为类似于上课开小差,他要是生气,我也认栽。 他没有,他眉头舒展开,又给我讲了一遍。 这次我不敢开小差了。 晚上回去,大明星还是熟悉的两荤两素两个汤,吃完后他收了碗盘,把我孤零零的口香糖瓶子放到桌子最中央,开始“谈心”。 我觉得他是要刑讯逼供。 小沈怂,小沈开口了:“其实我也知道光吃维生素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 “但是我开始吃维生素或者保健品之后,我会忍不住吃别的。” 大明星问:“为什么?” “其实什么成分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就是想吃药。” 大明星思索了一下:“那我给你买点儿糖豆你当药吃行吗?” 我撇撇嘴角:“你不怕我糖尿病啊。” 活泼劲儿又攀到大明星脸上了。 他见我像是不欲多言,就说:“你不想和我说也没关系,杜先生说明天给你安排靠谱的心理医生。” 他起身要走,我实在不想再牵扯到一个逼着我掏心掏肺的人,就点了个题:“掌控欲。” 他坐下了。 我继续:“吃药能给我一种我能完全掌控我生活的感觉,所以我有失控的念头的时候,吃药的想法就停不下来。最开始吃点儿保健品就能应付,后面就必须是各种特定用途的处方药了。我还私联了几个给我供药的医生瞒着没告诉别人……” 大明星双手交叉:“手机给我。” 我翻出那几个号码给他,他挨个删了,还确认了备份情况。 他把手机还给我,又盯着我看了两眼,问:“你还有藏联系方式吧?” 有。 我这个假戏精显然敌不过他这个真大腕,我就说:“书房里的书我是按杜威十进制排序的,但有几行的书我是编了字母对应退位数字的简单密码存的电话号码。” 我觉得我这一句话里他大部分都没听懂。 但这不妨碍他思索一下,回我:“知道了。” 我心里一惊:“你不会扔我书吧?那里面不少孤本的。” 他就问:“书重要还是命重要?” “都重要!”我急急忙忙给他出主意,“不行你明天按字母表顺序重新排一下序,我图形记忆里没那么好,记数也基本没有长期记忆,电话号码除了我自己的我就记住了一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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