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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夫

时间:2023-09-07 12:00:02  状态:完结  作者:入海流

  临睡前,我去看诺诺。保姆把她照顾得很好,她已经洗完澡睡着了。

  我回到房间,里面没开灯。管虞今天大概是气得不轻,特意准备的节目被我打断,最后还闹得不欢而散。我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不要管他、不要心疼他、不要喜欢他,他会让你受伤,是他毁掉你的事业,好让你只能去齐天,只能留在他身边……我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最终掀开被子,从后面抱住他。

  “你怎么这么混蛋?”我把脸埋在他脊背上,喃喃自语。管虞转过来面对着我,我抱住他的脖子,说:“你之前和我说过,不想要就别做。”我停顿一下,收紧手臂,说:“我现在想要。”管虞伸手抱住我,埋头在我耳侧轻笑,对我上下其手:“原来你今天和我闹,是为了勾引我。”他翻身压在我身上,因为动作急切,脑袋磕在床头。我连忙开灯,捧着他的头看,说:“还好,只是额头有点红。”

  “你果然只喜欢我的脸。”

  “……”

  他这样子看起来有点不满、甚至有些微妙的嫉恨,我被他逗笑了。管虞眯起眼睛,捏着我的下巴,问我笑什么。我摇摇头,不告诉他。他扒掉我的睡衣,问我说不说。我不耐烦地推推他,说再不睡就天亮了。“别以为我会放过你。”他低着头亲我,双手分开我的腿,充分润滑之后就挺身而入。他抽插得太快,我的腿挂不住他的腰,渐渐滑落下来,我想让他慢一点。“林湛,这是你想要的。”他亲我的眼睛,然后动作更加激烈,轻声问我:“干哭你,好不好?”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周遭的一切都不是我熟悉的,我慌张地想去找诺诺,被管虞按住肩膀。我问他诺诺在哪,他说还在比弗利山庄,有人照顾她。“别怕,我们在马里布。你看——”他把我抱在怀里,伸手指着海岸的方向。

  夕阳的余晖照在沙滩上,那里已经有人开始举办篝火晚会。沙滩上的华人很多,今天大概是有什么庆祝,年轻的男男女女围成一圈唱歌。他们唱的是一首非常老的歌,但是我依稀听出是什么。

  “……眼睛星样灿烂,眉似新月弯弯,穿着一件红色的纱笼,红得像她嘴上的槟榔……”

  晚风吹拂在脸上,我躺在管虞怀里静静地看着他们唱歌跳舞。然而海风虽然舒服,吹久了就有些冷,我想把手瑟缩回袖子里。手指动弹的一瞬间,我感到一点不属于人体的、金属独有的冰冷温度。我低下头,看左手无名指的地方。

  “……她在轻叹,叹那无情郎,想到泪汪汪,湿了红色纱笼白衣裳……”

  我抬起头,想去看管虞。他按住我的头,不让我起来。在一片歌舞升平中,我隐约听见他说:“对不起。”他还是抱着我,晚风是凉的,但是这个人的怀抱很暖和。这一刻,我不知为何,忽然感到一股浓烈的悲伤向我袭来。我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抽泣,他拥抱着我的手臂逐渐收紧。不远处的歌声越来越清晰,悦耳动听——

  “……哎呀南海姑娘,何必太过悲伤,年纪轻轻只十六吧……”

  “……旧梦失去有新侣做伴……”

  旧梦失去有新侣做伴。

  TBC

  ----

  注:

  歌词出自邓丽君的《南海姑娘》。

  正文已完结,还有一点番外。谢谢阅读。


第24章番外1

  津先生现年六十七,过完这个年,他就该搬去小儿子家常住。最近他的膝盖总是在半夜作痛,以至于下楼梯、去庭院里搬迷迭香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小儿子孝心一片,不忍年迈的老父亲独居,提出要接他去大洋彼岸、阳光灿烂的佛州。他已经拒绝过很多次,然而这一次,他终于答应了。

  这盆迷迭香曾经由他亡妻亲手种下,现在换成他来照顾。

  津先生摸了摸迷迭香淡紫色的花朵,凑近闻它的香气,忍不住打了喷嚏。人老了就是这点不好,任何一点大动作,都会牵带出不必要的、丢人现眼的生理反应。他拿出口袋里格纹手帕,擦拭眼角的泪水。今天晚上会下雪,所以迷迭香要住在屋里。我需要一点食物,他这么想着,又去玄关拿了钥匙出门。

  他慢吞吞地走到街角的杂货铺,穿着厚实的棉鞋,从杂货铺买了一盒琥珀糖和一卷挂面。路上的孩子放学回家,围绕着他喊“津先生”,“喂喂,不要调皮!这是你的糖……”哄完孩子,津先生回头看他穿过的那条铁轨,嘴里嘟囔着:“智子,下次盆休,我就不能来看你了。”

  回到家,津先生把挂面煮开,配上一点酱油。他现在人老了,在某些不必要花费精力的事情上也越发懒惰,他吃完面,把锅碗瓢盆全部放进洗碗池,宛如这样做了以后,就会有人主动帮他洗掉。这本是他的妻子做的事——真是的,你怎么又把酱油洒在桌上!妻子会皱着眉数落他,他陪笑着说抱歉、抱歉,接着下次故态复萌。

  吃完饭,津先生躺在椅子里看了会儿电视,又觉得索然无味。在主播提醒局部强降雪的时候,他转身进入了内室。那里有一间房,装修与庭院格格不入,是属于津先生的天地。他打开灯,入眼是满目玲琅的镜头和滤镜。如果有识货的人看到,就会发现这里面的镜头足以让摄影师趋之若鹜,从著名的ACDK到几乎绝迹于市面的梅耶、百丽、施耐德……再到寻常的徕卡和蔡司等等,然而它们加起来,价值都比不上正中央被玻璃罩起来的那一支。

  前两天,伦敦老公司的人打电话给他,希望他再次出山,哪怕他不愿意复刻“心镜”,至少留下一个近似于它的作品。津先生拒绝了。他看着自己工作室里的镜头,有些是他的收藏,有些是他亲手磨的。身为一个有四十多年经验的磨镜师,他手下摸过的镜片、算过的镀层不计其数——

  没有一支比得上他对“心镜”的用心良苦。

  比起津先生这个和蔼可亲的称呼,他更广为人知的名字叫“津·道梅”,是那位著名的鲁道夫·道梅和日本女人所生的儿子。津·道梅自小在日本长大,工作后娶了日本女人,也是他的爱妻道梅智子。道梅津毕生做过许多镜头,然而他最著名的作品是三支“心镜”。

  其中一支镜头被光学博物馆收藏,一支送给了他的此生挚友,另一支的去向很多人都不知道——它在智子夫人手中。智子是个贤惠的家庭主妇,她不知道丈夫在业内名声多么斐然,当她收到一支镜头作为礼物的时候,甚至心想丈夫真是一点也不懂浪漫。价值连城的镜头被装在机身上,智子夫人拿它拍摄庭院里的小花小草。她甩着酸痛的手腕,抱怨太重了,“你为什么不送我一串项链、玫瑰也行……真是的!”

  任何一个人看到这幅情景,只会遗憾地感叹杀鸡焉用牛刀,然而津先生却笑眯眯地托着下巴,看正在拖地的妻子,说:“对不起啦,我下次再送你项链,这样可以吗?”妻子放下拖把跑过来,撒娇让他赔一个礼物、明天就去珠宝店。道梅智子是个平凡的女人,带着普通人都有的庸俗气,津先生却握住她的手,认真说:“好的,只要你答应我,每天都用它拍一张照,我会检查的。”

  妻子离世后,这枚镜头再也没被人用过。有人打听到了消息,说“心镜”在他手里,而他妻子已经去世,于是想着高价收藏这支绝世名镜,叫价到一百万美元,远超镜头本身的价值。购买者趋之若鹜,道梅津不胜其烦,每次一接到陌生的电话就挂断——真是一群无礼的家伙!

  这天晚上,津先生再次接到一个电话。他原以为是伦敦老公司打来再次劝他出山的,然而对方却没说日语,而是操着一口美式英语,十分客气地问他能不能向他购买“心镜”。津先生眉头一皱,如往常那样直接拒绝。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抱歉,打扰了。津先生还是第一次遇到没有长篇大论、死缠烂打的买家,不由得感到惊讶。

  “那么,你为什么想要它?”

  “因为我喜欢的人生气,‘心镜’能让他重展笑颜。”

  道梅津并不想就这么轻松让这个年轻的买家通过考验,“你喜欢的人?这个世界上的喜欢每天都在发生,似乎还不能成为足够特殊的理由。”电话那头苦笑一声,说:“您是对的,他甚至都不喜欢我。”这就有点意思了,所以这个人是要买来送给暗恋的对象,然而津先生嘴上却嘲讽着说:“真是感人,你凭什么认为他会因为‘心镜’重展笑颜?”

  “因为摄影是他唯一的爱好。”

  “他要是仍然不高兴,你怎么办?”

  “那我就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年轻人,我想见见你。”津先生挂断电话的第二天,就见到一个长相异常俊美的年轻男人,他风尘仆仆,似乎是赶着时间来的。津先生甚至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家庭住址,因为如果这个年轻人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自然也买不起这支镜头。男人很恭敬地和他打招呼,进入室内同他喝茶聊天,津先生问他:“你在我这里的每一分钟,想必都非常金贵……你喜欢的人,知道这件事吗?”

  男人摇摇头。

  道梅津笑了,他是混血,年迈以后脸上的皱褶比一般老人要多且深。他说你在此稍后,随后取出一支用黑布包裹着的镜头,说:“希望你喜欢的那个人,能好好爱惜它。”说完,津先生摊开手,男人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津先生不耐烦地催促,说:“支票、现金……你不会没带钱吧?”

  -

  咖啡店内,女人坐在角落里。她的面前放着一杯热牛奶,因为她咖啡会影响她的睡眠。她面容恬静又平和,低头抚摸自己的小腹,虽然还不明显,但是那里已经有了个小生命。已经离约定的时间超过了十分钟,让女士久等并非有教养的男人应该做的事,她这么说。“抱歉,我刚刚开完会。”男人在她面前坐下。

  余筱白第一次见到他,资料上没有他的照片,因此还颇为惊讶。这个男人长得确实过分惊艳,让人很难想象他在商界的赫赫凶名和心狠手辣。“请你转送给他,以你的名义。”男人把黑布包裹的镜头放在桌上,余筱白挑了挑眉,问:“你为什么不亲自送给他?”

  “他不会收的。”

  余筱白没有收下,她的手指在桌上轻点几下,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既然是你拜托我帮你,那么我想问,你为什么要送这么昂贵的东西给他?”余筱白换了个坐姿,脊背往后靠,使得腰腹更加舒服一些。她在打量这个男人。男人被她这么盯着看,也不生气,语气淡淡地说:“因为我接下来做的事,会让他很难过。他难过了,就会哭。”

  “恕我冒昧,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看到他哭,我会心疼。”

  齐天大厦内,管虞带着人走出会议室,和迎面而来的谢西擦肩而过。管虞用余光瞄了他一眼,并不做任何停留。“管总,强取豪夺,能长久吗?”谢西站在原地问他。如果林湛在这里,他会发现他眼中那个温润儒雅的谢西,此时像一把锋芒毕露的剑,或者这才是谢西本人,因为有些温柔,只留给特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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