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没看到蒲薤白就站在不远处,只是习惯性地单手颠锅而已,锅中的油接触到炉火之后整个燃起,商陆却不慌不忙地规律性颠了几下,又用锅铲翻炒两三下,然后出锅装盘。 这时候才看到蒲薤白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地盯着商陆愣神,商陆又笑了:“怎么了,看我太帅看入迷了?” 蒲薤白没有吐槽他自恋,反而有些脸红,不知道是不是刚洗过澡所以还没有褪下去红润:“是真的好帅,你炒菜时的样子,看着好像个大厨。” 说得这么直接,商陆反而不好意思了,他干咳了一声,指着餐桌转移话题:“过去坐吧,我这儿也马上就好了。” “需要我帮忙吗?”蒲薤白头发还是有些潮湿的状态,绕到厨房内侧四处看了看。 “不用,”商陆看到他凑近,竟然莫名觉得有点儿紧张,“啊,要不你先盛饭?对了,你要不要先喝一碗汤?” “你还做了汤?”蒲薤白走到那口很深的锅前,先开盖子。是他最喜欢的西红柿鸡蛋汤,虽然听起来简单,但蒲薤白喝过很多饭馆中的这道汤,觉得都没有商陆家做的好喝。 “嗯,没有放面疙瘩也没有下面条,不过我放了好几个西红柿,应该也挺浓稠吧。你尝尝?”商陆抽空把汤勺和空碗递给身旁的蒲薤白。 蒲薤白捧着汤碗吹了吹热气,等不及地喝了一口,被鲜甜又带有些咸酸的番茄味道瞬间治愈,“好喝,比阿姨做的还好喝。” 这句话可把商陆给高兴坏了,商陆得意地“嘿嘿”了一声,然后又用筷子从热锅里夹出一块儿大小适中的锅包肉:“你再尝尝这个,你试试味道。” 蒲薤白侧过头看着商陆先是“呼呼”吹着那块肉上的热气,又用嘴唇试了试温度,最后才递到自己嘴边。这一系列连贯自然的动作让蒲薤白看得心痒,比起筷子上那块儿肉,他更想要举着筷子的那个人。 要是现实都像是小说一样就好了。 蒲薤白张开嘴吞掉那块外酥里嫩的猪里脊,鼓着腮看着商陆。 “好吃吗?”商陆满脸期待。 “嗯,”蒲薤白点着头,“好好吃。” “还有酱汁儿呢,一会儿蘸着酱肯定更好吃。”商陆心满意足地把肉盛出锅。 四个大菜、三个小菜,外加一道汤,蒲薤白看着如此丰盛的一顿饭,感动得说不上话,就只能端着米饭拼命吃着。 “下部戏就不用减肥了吧,你现在太瘦了,得慢慢把体重增回来才行。”商陆看着蒲薤白夹菜的频率,来判断哪道菜才是蒲薤白最爱吃的,最后惊奇的发现似乎每一道菜都非常受欢迎。 就连蒲薤白之前说不喜欢的内脏,也没有被再次拒绝,蒲薤白会把那些菜夹到米饭上,搅拌一下一起扒入嘴中,嘴里的还没有咽下去就又开始物色下一口要吃什么菜了。“我也没有那么瘦吧,正常体重啊。” “一米八的个子,正常体重应该是75公斤左右,你肯定没有75公斤吧?” “……”蒲薤白回忆着刚刚量的体重,“差的不多啊,有将近70了。” “那目标就是再胖十斤吧,要不要再加碗饭?” 蒲薤白没有拒绝,一碗一碗地埋头吃着,直到第三碗结束,他感觉饱了,就有些遗憾地看着那些剩下的菜。“饱了,但还想吃。” “我回头再给你做,”商陆看着桌上所剩不多的一点儿菜渣,“今天这点儿我来收尾了……” “你没吃饱吗?” “放心,我是吃不饱的……”商陆一边说着,一边真正打开了吃饭模式,刚刚生怕抢了蒲薤白的食物,所以他一直有所保留,“不过好就好在我就算不吃饱也没事……” 蒲薤白喝着汤看着商陆用菜汤拌饭吃得津津有味,想到刚刚对方可能有意把肉都让给自己,就心底一暖:“你厨艺太好了,感觉像是在吃饭馆儿的饭菜。” “那是,也不看我是跟谁学的。” “不是和叔叔阿姨学的?” “不是,是网上的美食作家王老师……” “哈哈。”这意料之外的回答让蒲薤白笑个不停,商陆这次没有问他“笑什么”,就只是含着笑意继续扒拉着米饭。 通常情况下刷碗是两个人一起的,蒲薤白家里自带洗碗机,可尺寸放不下那两口铁锅和炖锅,所以两个人就会一起把它们清洗干净。蒲薤白还在回味着刚刚那顿饭的味道,想着又打了个饱嗝,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吃多了……” “一会儿去运动一下?”商陆用肩膀撞着蒲薤白的肩膀。 “去哪儿运动啊,这天气还没到可以下楼跑步的阶段吧。” “不一定非得是跑步啊,”商陆洗过手后甩着手上的水珠,“在屋里也可以,做个俯卧撑什么的?说起来你俯卧撑最多可以做多少个?” “半年多前我沉迷于健身的那个时候,每次都能做一百个,但是极限是多少我倒是没试过,你呢?” 商陆人傻了,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五十个就顶天儿了。“你、咳,你还真的,怎么这半年都不健身了?” 蒲薤白不好说这个原因,总不能说“因为想要多跟你相处一会儿所以退了健身房的会员”吧。“工作比较忙,这半年。” “我要不要去办个健身房会员呢,嗯,你以前去哪家健身房?” “这附近的一家人不多的地方,要我推荐给你吗你。” “好啊,那我们将来可以一块儿去。”商陆说这话时没别的意思,就想到结伴健身也是挺好的。 可蒲薤白却多想了,为了缓解“焦虑”,他抬手摸了摸鼻子:“嗯也好,总得有人看着你以免你又因为累过头了晕倒。” “你怎么还记得这回事儿啊。”商陆哭笑不得地念叨着,“我现在身体不是挺好吗。” 蒲薤白没说话,低头看了看已经被商陆刷好的锅,然后抬头看向商陆。 鼻子上……有点儿泡沫。商陆和他对视的时候,满眼都是那小撮泡沫。他用身上的衣服擦干了手,然后抬起手来碰了下蒲薤白的鼻子,把那泡沫蹭掉之后,又笑着顺手捏了一下:“现在回头想想,那次也是把你吓坏了吧。” 蒲薤白越来越招架不住商陆这些小动作,他迅速排掉商陆的手:“活生生一个人突然栽倒在地,无论是谁都会吓一跳吧。” “不是因为担心我啊……” 蒲薤白擦干手,犹豫了一下,“也是因为担心,担心怎么了,这很奇怪吗。” “不奇怪。”商陆抱着蒲薤白的腰,用头碰了碰对方的脑袋,“被人关心的感觉还挺好的。” 蒲薤白彻底不知道该怎么挣脱,似乎这个时候挣脱的话显得自己小题大做,但再这样下去自己又要开始没出息了。他戳了戳商陆的肚子,“所以要去健身房办卡吗,我其实半年前也退会了,可以一起去。” “改天再说吧。”商陆吸着蒲薤白的头发上的味道,“明天还有工作吗?” “明天没有,但是要准备下部剧的台词。” “那你背台词,我写论文。”商陆拍了拍蒲薤白的腰,“我把电脑带过来了,如果不去图书馆的话,我可以一直呆在这儿。” “已经没有课了吗?” “刚开学课程不多,”商陆掐指一算,“还好,重要的课都集中在上半学期了,其实我们只要修满学分的话就可以毕业。我因为大一大二闲得无聊兼修了大三一部分课程,所以只好期末时候去考试就好了。” “……大学还能这么上的?” “能啊,还有双学位呢。”商陆开始给他讲着他们学院有哪些人同时修两个学位,一个计算机一个金融,现在手里好多高薪的offer。 蒲薤白抱着剧本坐在沙发的一端,商陆手里端着平板,坐在蒲薤白身旁,滔滔不绝地讲着他们学校怎么计算学分。讲到兴起,商陆索性把平板扔到一旁,说着自己要是不做演员的话将来在HW转正能直接到P7的职位。 “那很厉害了啊,刚毕业就能拿到这么高的职位!”蒲薤白语气里饱含崇拜,“是不是很多人都是硕士学位才能上来就到p7?说起来你不打算读研吗?” “读研啊,没怎么想过,我一直觉得毕业之后就能工作了,没必要读研,”商陆托着头,看着蒲薤白从某一刻起就在不停地揉着肚子,“怎么了,胃不舒服?” “没事,应该就是吃多了……”蒲薤白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看着自己鼓起来的胃口和肚子,“看来人是真不能一口吃成胖子。” 商陆轻声笑笑,随后拍了拍蒲薤白的腿:“你把腿也放沙发上,半卧着可能会好点儿。” 蒲薤白听话地躺在沙发上,后背倚着靠枕。而商陆则是坐着沙发边缘,手轻抚在对方的上腹,然后顺时针揉了揉:“好点儿吗?” “感觉好胀……”蒲薤白微微皱眉,“我去找找还有没有健胃消食片。” “哈哈,家中常备,”商陆笑着起身,“你躺着吧,我去找,放在哪儿了?” “那边的抽屉里,有个药箱。” 商陆顺着指引拉开电视柜下面的抽屉,看到药箱最上面还摆着那天给自己涂上的冻伤膏。一想起那天晚上,商陆就觉得浑身泛着暖意,明明那晚的气温把自己冻了个半死。“还真的有,不过就只剩下一粒了。”商陆拿来药盒,挤出最后一颗含片。 “有总比没有要好。”蒲薤白伸出手。 但商陆却没有把药放在他的手上,“张嘴。” 蒲薤白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顺从地张开嘴,感受到商陆把药放到自己嘴里的时候都没敢闭上,生怕嘴唇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指。 这种生硬的回避让商陆感觉尤其扎心,胸口那个位置虽然不是生理上的感觉又疼又痒,但却和疼与痒的生理感觉十分类似。商陆沉默地坐在蒲薤白身旁,安静地注视了他一阵,在看到蒲薤白又一次皱起眉之后,也忍不住地跟着皱眉:“还很难受?” “不是,”蒲薤白含着药片,“我吃不惯这个含片的味道,又酸又涩。” “我怎么记得是甜口的呢,是不是放坏了啊?” “这还能放坏吗?应该没过期吧。” “给我尝尝。” 蒲薤白没听懂,或者说他听懂了、但是没反应过来。 尝尝? “这是……最后一片了吧。”蒲薤白眨着眼,犯傻一样地问。 商陆舒展开眉头,笑着俯身凑上前,又是二话不说地含住对方的嘴唇。 蒲薤白的思维僵持在这一秒,完全搞不明白现在什么情况的他,又是下意识地顺从了商陆的引导,微微张开嘴,感受到对方的舌头正在舔着自己舌头上的药片。 这一次是中药的味道。 商陆想着,合上眼睛,一只手捧着蒲薤白的脸,另一只手抚摸着对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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