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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并不在意，然后提前走出了饭店。 还说要请自己吃饭呢，结果自己根本没吃饱啊。商陆一个人慢悠悠地散步回学校，在经过某个路口的时候，看到有一辆大众从自己身旁开过去，然后停在了前方路边。 看牌照和型号的话，商陆认出来那是常山的车。 他小跑着过去，弯腰朝驾驶座的常山打招呼，常山也朝他笑了一下：“上车。” “常总这又是刚下班？”商陆轻车熟路地钻进副驾驶，系安全带跟常山寒暄两句。 “我听小吴儿说你们今晚有聚餐啊，不是那个叫司半夏的女疯子要请你们来着？” “哈哈哈女疯子是什么说法啊。”商陆没有正面回答常山的问题。 “是瞧得起她的说法，”常山这就明白了晚上的聚餐估计出了情况，他没再多问，启动车子开上主干道，“你知道我们以前还想把她挖过来我们公司的这件事吗？” “还有这事儿？” “可不，虽然说一个明星爆火需要天时地利，但小小的火一把就不一定需要这么多复杂的要因了，一般都跟经纪人的能力有关系。她当时在小公司可真是带火了不少小明星，没火的也都成了小有名气的网红。”常山没有问商陆要去哪儿，就只是坚定地朝着某个方向开着。 商陆很快看出来这不是回学校的方向，他眨了眨眼，目视前方：“要是说业务能力的话，司半夏是比吴头儿高了不只一星半点儿。” “结果有人比我们先了一步，把司半夏给抢了，然后那个人又相继抢了不少我们很看好的新人，包括蒲薤白。”常山笑了一声，“不过也不算是损失很大吧，只能说我们眼红有能力的人。” “常总还会眼红别人啊，真是新鲜事儿。”商□□处看了看，“常总要是还要去别的地方的话，把我放在下一个路口就行了。” “呵，我要去赵总家小酌一杯，你也来。” “这算是加班吗。” “哈哈看你怎么想了。对了你，没有驾照吗？” 商陆面露难色，“我本来是打算之前那个暑假去考的，结果不是因为要拍戏，就没考成吗。” “抽空去考一个，买辆车，去哪儿都方便点儿。” “我琢磨着BJ的地铁四通八达，也挺方便的啊。” “那不一样，你今后会被很多人盯得很紧，要处理私事儿或者跟朋友出去玩儿的，还是有辆车方便点儿。”常山一边说着，就开上了二环以内某一片别墅群。“你不是跟蒲薤白关系很好吗，突然叫你们断了联系我估计也不可能了，那不如就谨慎点儿，小心驶得万年船。” 商陆看着车道两侧的别墅，脑子里处理着常山说的话题：“我还挺意外的，我以为常总会教训我呢，明明之前就跟我说过最好和蒲薤白保持距离。” “我当时就觉得你不可能听话，所以一点儿不惊讶。本来还以为这次好歹能给你个教训，谁知道你小子还利用起来这个机会了。”车直接开进了某栋别墅旁边的车库里，常山一边说一边关上引擎。 “这儿是赵总家？”商陆跟着常山下车，看到常山简直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熟悉地打开了从车库到别墅里的那道门。 “是啊，”常山侧过身让商陆先进去，“我总来，老赵就把我指纹录进去了。” “您和赵总的关系……还真好。” “那可不，老交情了。”常山拍着商陆的腰，“进去，这边儿。” 虽然不是正门玄关，但这个小门玄关也很有讲头儿，悬顶的魔方吊灯照得整个空间金碧辉煌，目测十米挑高的天花板也因吊灯的存在而不至于显得过于空旷，尤其经过墙壁两侧艺术感十足的油画点缀，使得这屋子充满价值感。 商陆这才真真的觉得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他光是进了赵总家的小门，就已经迈不动步子了。可常山显然是不觉得哪里奇怪，连推带拽的拉着商陆右拐左拐，按了一下电梯下行键，“他应该在楼下等着呢。” “……居然，还有电梯啊。” “下一层上三层，可不得有电梯。” “是我、孤陋寡闻了。”商陆感觉自己几乎是屏息走过的全程，跟着常山穿过地下一层的半开放式图书馆、开放式健身房、半开放式厨房，终于达到了一道门前。 那门居然还是双开拉门，设计得十分讲究，左右一拉，顺滑五音，而屋内景象也映入眼帘。 灯光虽足，但几乎都是镶入天花板的小灯，而墙壁颜色又是深色，显得整个屋子有些昏暗压抑，不过仔细一看，就能见到屋子深处的大面积酒窖，数不清的洋酒倾斜摆放，看得商陆目瞪口呆。 赵问荆就坐在酒窖外的那张不太规律的椭圆桌前，穿着休闲衬衫，带着眼镜，仔仔细细看着手中红酒的标签。他听到动静的时候没有抬头，而是直接说了句：“这么晚你又是上哪儿闲逛去了。” 显然他是在跟常山说话，常山笑了声：“这不是给你逮过来了一个野生动物吗。” 野生动物？ 商陆高频眨眼，干咳一声，客客气气地和赵问荆打招呼：“赵总晚上好，突然打扰实在抱歉。” 赵问荆这才抬起头，丝毫没关心直接坐在自己身旁开始吃小点心的常山，而是看向商陆并热情地招呼他进来：“这不是商陆吗，可真是太惊喜了，来来，坐。” 商陆被常山“骗来”的时候可是绝没想到所谓的小酌一杯居然就真的是常山和赵问荆两个人，也真没想到居然是在这样一个隐私性极高的房间里，更是没想到赵问荆居然有这等财力。 赵问荆和商陆嘘寒问暖的功夫，常山就已经在一旁喊饿了，赵问荆扒拉着常山的脑袋，嘴里全是嫌弃，却还是拿起手机给家里的厨子发消息，说麻烦做些宵夜端下来。 虽然说饿的人是常山，但赵问荆还是把大部分的食物都推给了商陆，一个劲儿地问“好不好吃”、“还想吃点儿什么”。 吃饭期间两位老总也没有聊公司的事情，不过就是问了问商陆的学业，又顺便聊了聊各自家里的日常。商陆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赵总有三女一儿，老三是儿子、如今在国外念书，大女儿混迹在名媛圈子里，二女儿在上海读大学，小女儿才刚上初中。 而常山的女儿也是初中，和赵总的小女儿在同一所学校，似乎还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等到赵总问商陆是不是独生子的时候，商陆擦了擦嘴边的油，放下手里的刀叉，“有个弟弟，今年高一。” “你父母是不是想要女儿？”赵总笑着问。 商陆也笑着点点头：“是啊。” “果然都是这样，”赵总感慨了句，“越想要什么，越得不到什么。” “你家老三听到可要哭了。”常山翘着腿晃着酒杯。 赵问荆摇摇头，“败家东西，让他哭死在国外去吧。我也是迫于老一辈的压力，非说要儿子来继承什么家业，我心说，这家业是我让它再度兴起的，接管它的人怎么说也该由我自己决定。我家老三天生坏种，被爷爷奶奶宠得无法无天，竟然还有人想要让他来接手我的公司？做梦。” 商陆大气不敢喘地看着赵问荆，心说这人还真就不把自己当外人…… 常山似乎觉得这事儿百听不厌一样，笑呵呵地起哄两句，最后眼神落在商陆身上：“不如就把公司给商陆呢，将来。” 商陆后背都僵了：“哈哈哈常总这玩笑可真是，真是……饶了我吧。” “怎么你这是瞧不上咱公司？”哪知道常山反而饶有兴趣地纠缠了起来。 “哪儿能啊，但我就只是，志不在此。”商陆怀疑自己要是说错了话，可能都没法活着走出这个别墅。 赵问荆又笑了两声，“商陆啊，就今晚，我和你说句实话。当初你来试镜树荫之下，其实你演的那个片段吧，也不能说十分出彩。后来有一些有点儿流量的小明星也都试镜了那个角色，他们比你也是专业多了。” 这也是商陆头次听说，他安静地看着赵问荆倒了杯酒，然后那杯酒又被推到自己跟前。 “但是我还是决定要你，”赵问荆一边说，一边示意商陆喝酒，“你知道为什么吗？” 商陆先是轻声谢过那杯酒，再是盯着酒中自己的倒影愣神：“总不可能就是因为眼缘儿吧。” 赵问荆面露笑意，很满意地点着头，举起手边酒杯和商陆隔空相敬：“半年过去，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人。你那天无论是穿着还是打扮，哪一点都比不上其他来试镜的人，但从你推门进屋和我们鞠躬打招呼的那刻起，我就看中你了。你知道，教养这种东西，装是装不来的，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同样也能反应很多其他的事情。 “你言行举止透露着大气和幽默，什么场合都没有拘谨得不敢和人对视，就算是对别人不屑一顾、都没有流露出让人不悦的表情。有你在场的地方，就会让人觉得很放心。” 商陆都懵了，“赵总就算是这么夸我，也不会得到什么……什么限定奖品的。” “哈哈哈，对，就是这种幽默感，唉，我是真的很佩服。”赵问荆喝了口酒，稍稍咂摸了一下，“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你和这行也很有缘分，这其实很难得。” 商陆朝赵问荆和常山分别敬酒示意，“那、敬缘分，也敬赵总和常总这么看得起我。” “听说你就要去HW实习了？”赵问荆看着商陆喝了口酒，继续追问。 “下周开始，所以这两个月恐怕我也不会接太多拍摄的工作。但吴先生叫我专心准备来年的电影，所以……” “你是打算，如果觉得在HW工作体验不错，就和我们咱公司解约吗？”赵问荆突然来了一记直球。 商陆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怎么说呢，我觉得什么样的生活都要体验一下。” “你说的没错，但也没回答我的问题。”赵问荆紧紧盯着商陆，“合同你签的五年，中途你单方面想要解约的话，需要赔偿一笔损失费。但你现在已经有不小数额的存款了，所以解约的话也完全没有问题。如果你觉得做技术型人才感觉很好，你会选择解约吗？” 商陆隐约察觉到这个问题并不单纯，他又喝了一口酒，脑子里想了很多种可能性。 平日里赵问荆对自己都是一副很温和的态度，如此咄咄逼人、这还是头一次，商陆反而不会觉得害怕或是紧张，而是真的能够冷静下来思考了。 “大概率应该是不会，”商陆放下酒杯，非常认真地对赵问荆说，“这个节骨眼解约，公司务必会承受一定的经济打击，也会惹得很多重要客户很不愉快。那么即便说我今后都不再作为公众人物出现在娱乐圈内，我也依旧会在这个社会当中寻找自己的位置，惹恼了重要的人物，于情于理都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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