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卓铭想了想,说:“或许出乱子,才是陆海原想要的结果。” “啊?”江达一听更迷糊了,他哀怨地嚎道,“我怎么越听越不懂了,你们俩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啊???” 话刚说完,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江达低头查看,发现三贱客的群里有一条陆海原新发的信息。 不知在卖什么药的陆海原手里拿着文件袋,终于在常瑞办公桌前站定。 上午十点半,29层写字楼外天空碧蓝如洗。 常瑞背光坐在老板椅上,抱着胳膊看向他,一副悠哉自得的模样。 陆海原没废话,直接把文件朝他桌子上一扔,“解约合同,签字。” 常瑞拿起文件,也不打开,而是慢条斯理地对陆海原说:“你有什么把握觉得我会签字,而且是你单方面毁约,那违约金的事儿要怎么算。” 陆海原又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甩给他,“这上面有按照合同上写的全部违约金,另外还追加了10%当作之前我打你要付的医疗费、精神损失费和其他乱七八糟的补偿。” 说完,陆海原双手撑在桌子上,俯下身两眼直直地逼视常瑞说道,“这下可以签了吗?” 常瑞挑了下眉,面上难掩喜色道:“你不是想把我打死的心都有,怎么还主动跑来送钱?” 陆海原道:“托您的福,我现在名声臭得可以,要你停止炒作你绝对不肯,而且别的招你也不吃,那我就只好拿钱来堵你的嘴了。” 常瑞道:“听你这语气,还是挺无奈的?我常瑞也能有把你逼到用钱来堵嘴的一天?” 陆海原嗤道:“我又不傻,现在媒体注意力都在你我身上,我要是用了别的险招,那警察叔叔岂不是第二天就要上门来找我喝茶。” 听完陆海原的解释,常瑞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他拿起钢笔打开文件,在尾页爽快地签上自己大名,然后向后一靠,微微扬起下巴审视着陆海原道:“你这几天……过得可还好?” 陆海原眉目间的确有显而易见的疲惫,这几天他因为徐来和媒体的事儿劳心费力,加上睡眠不足,脸色是一目了然的差。 只见他捏捏自己眉心,一身低气压地对常瑞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没精力在这儿跟你兜圈子。” 常瑞笑了笑,压低声音看着陆海原道:“那些录像视频……你都看过了?” 陆海原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成拳头。 他努力压住心里的狂暴,反复劝诫自己:再忍忍,就再让他多得意一会儿,等听完那些和徐来有关的事后再收拾他也不迟…… 于是陆海原咬咬牙,“嗯,看了。” 听到回答,常瑞脸上明显兴奋起来。 他撑着桌子站起身,像被磁石吸引的铁钉一样朝陆海原大幅倾过身去,定定地望着他道:“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刺激?看见自己宝宝贝贝捧在手里的人原来不过是别人玩儿剩下的,怎么样,这感觉……” 陆海原慢慢抬起头,双眼血红,一字一顿像要把话咬碎了似的说道:“常瑞,这他妈的关你屁事?” 常瑞一听,笑了,笑得直接倒在转椅上,他摇摇头,“关我屁事?我认识徐来比你早,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你长,就连亲属关系上,我和他都比你近!你说关我屁事?” “好,”陆海原也拉了把椅子在常瑞对面坐下,他抱着胳膊冷冷道,“那你就一桩桩一件件地列给我听,你都知道徐来以前发生过什么事。” 常瑞挑着眼皮看他,“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啊?” “啪”的一声,陆海原把自己手机拍在桌子上, “你多说一件,我就往那张卡上多存一笔……“ 陆海原两只眼珠像钩子一样牢牢牵扯住常瑞视线,只见他嘴角斜斜一扯,“成交?” 顶着那样狠厉侵略的逼视,常瑞梗起脖子,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他觉得自己满脑子响起哗啦哗啦漫天掉金币的声音,而且公司正值拓展业务时期,哪哪儿都需要用钱,陆海原送来这样一笔巨额数目,和区区一个徐来相比…… 思索片刻,常瑞轻飘飘地点头: “成交。” 下卷 第67章 继父 十二年前,常瑞二十岁,还是个大学生。 因为小时父母离异,他跟着父亲常建勇一起在a市生活。 常建勇开了一家小超市营生,家里还有一套房子长期收租,生活水平还算小康。 也就是在那一年,徐丽芳带着徐来租了他家房子。 那时徐来十二岁,小升初,刚过完暑假,徐丽芳四处打点关系终于把他塞进一所普通初中就读。 为了缩短徐来上学路途,徐丽芳特意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也因此和房东常建勇结识。 徐丽芳当时不过三十出头,姿色在普通人里算得上出挑,一来二去,她便和常建勇勾搭上了。 两人在一起后,房租自然是不用再交,但常建勇也搬进家里和他们母子二人同居。 常瑞那时住宿舍,大学就在a市市内,平均一周回一次家。 “我一开始还觉得挺稀奇的……”常瑞夹着一支烟朝陆海原意味深长地笑笑,“我家那老头自从和我妈离婚以后,对其他女的也没表现出有什么兴趣,怎么突然就和一夜总会小姐扯了证呢。后来啊……我才知道,原来他看上的另有其人。” 记得那时常建勇和徐丽芳在一起已经有大半年了。 五一放假,常瑞去外地旅游回来,半路上,常建勇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几点到家。 常瑞和几个朋友还打算一起吃顿饭,然后再去唱K,于是他和常建勇说估计会玩儿得很晚,到时干脆直接回宿舍了。 可是旅游时带着的行李没有地方放,宿舍钥匙也还在家,所以常瑞没知会常建勇,自己中途又先回了趟家。 打开防盗门,屋子里空荡荡的,常瑞一边纳闷着自己那个半生不熟的弟弟居然不在家一边去卧室里放行李。 收拾好东西后,他转去厨房倒水喝。 厨房旁边有个小隔间,平时堆放杂物用的。 他刚路过那里,就听到一丝异常的响动。 常瑞放轻步子慢慢走过去,贴着薄薄一层红木门板,他听到里面有人声说道: “小来乖,把腿再夹紧一点……” 是常建勇的声音。 常瑞听得愣了愣,因为那声音里的喘息很重。 接着徐来的声音响起,他像是发着抖,说话断断续续的,话音里也带着哭腔。 他说:“建勇爸爸……你、你骗我,这样一点都不舒服……” 常建勇呼吸声更重,“你把腰抬起来,别趴在那。” 徐来却只是呜呜地哭。 常瑞忍不住好奇,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缝,然后他看到杂物间空地中央,徐来半身赤裸地跪趴在垫子上,常建勇压在他身后,正用胯下不住地摩擦着徐来。 常建勇双手搂在徐来瘦削的肋骨上,上下来回揉捏那二两皮肉,徐来脸上还挂着泪,被箍在常建勇身下无助地呜咽。 那时徐来不过十三岁,瘦小的身体还未抽条,几乎和稚嫩的男孩无异,常建勇用迷恋的神情捧起徐来一只手,放到嘴边虔诚吸吮。 常瑞站在门缝后面把一切看在眼里,心底渐渐有种奇异的恶心和澎湃悄然升起,所以当他发现自己也勃起时,他几乎逃似的离开了家。 之后的年年岁岁,徐来懵懂的目光和潮红的面颊,还有在那个昏暗杂乱的储物间里暴露无遗的白嫩胴体,成为烙印在常瑞春梦里最难忘的一抹风景。 “呼……”常瑞坐在老板椅上,悠悠吐出一口浓呛的白烟,他眼里往事散去,脸上露出像终于说出暗藏多年秘密般的放松惬意。 然而坐在他对面的陆海原,拳头都快要捏碎了。 “后来,我又偷看到两三次他在杂物间猥亵徐来,”常瑞继续开口说道,“直到那次他支开我,叫我去超市看店,然后自己回家想彻底办了徐来,不过中途被徐丽芳发现了,再后来就是他死不承认,反而还威胁他们母子说,如果声张出去就让他们在a市待不下去,徐丽芳一个出去卖的更不敢报警,所以才带着徐来搬去b市,不过……“ 常瑞一脸回味地摸了摸下巴,”那老头也算是过足了手瘾。” 可是,“瘾”这个字还未说完,常瑞的嘴就被打得歪向一边。 陆海原站在他桌前,两眼猩红,声音沉到可怕地说道:“你那个该死的爸,现在在哪儿。” 常瑞扭回头,笑着舔了一下嘴角破皮处渗出来的血,他玩味地看着暴怒的陆海原:“就像你说的,那个该死的老东西,现在他也的确是死了。” 陆海原拧眉瞪他,表情明显不信。 常瑞耸耸肩,摊开两手道:“我骗你干嘛,前年因为肺癌走的,我没钱给他买墓地,现在骨灰还寄存在殡仪馆呢。” 陆海原沉默地站在那里,牙齿咬得咯吱响。 常瑞观察着陆海原的表情,笑嘻嘻地说:“怎么,发现想要报复的人已经死了,气没地儿撒,快要炸了是不是?” 陆海原低头闭上眼,他静了静,然后朝常瑞扯出一抹辛辣笑意。 他说:“不是还有你嘛。” 常瑞却自恃无恐地拿起那张卡,放在嘴边亲了一下,朝陆海原挥挥手道: “慢走,不送。” 中午十二点半,陆海原驱车离开星辉。 为了避开那些围堵在星辉楼下的娱记,陆海原掏出一副墨镜戴上。 在车里,他在三贱客的群发起群聊电话。 待江达和杨卓铭接通后,陆海原说道:“钱我已经送到他手上,蝎子你可以开始派人追踪资金流向了,另外达子,税务局那几位都提前知会了吗?" 江达拍胸脯道:“保证没问题,只要证据一上交,那边就立马处理,警方也会第一时间出警抓人。” 杨卓铭道:“用不用找人跟一下出境记录,他不会先跑了吧。” 陆海原沉吟道:“可以,不过我估计他肯定还要再捞一笔才舍得走。” 江达:“那我们什么时候派人去他公司内部把假账本找出来?” 陆海原:“我已经找好人了,过不久就能转进星辉。” 杨卓铭:“那东西也不知道被他藏在哪儿,一时半会肯定拿不到,要不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 陆海原:“你有什么办法。” 杨卓铭:“去找星辉另一个老板,让他反水。” 陆海原想了想,“行,过几天我去找他谈。” 杨卓铭:“还有精神病院那边,你去过了吗?” 江达附和:“对对对,也不能放了徐丽芳那疯子!” 陆海原望着前面笔直伸向远方的路,眯了眯眼道:“等徐来状态好一点再去,而且除了那个精神病,还有一个老变态也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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