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兰真很想看很想看,但被蒋愿瞪着,还是乖乖转过头。 蒋愿的中衣款式和顾衍芝一模一样,由泽沧派绣娘缝制,做工裁剪精致,却很难穿,需要侍仆从旁打理。自从到了泽沧派,一直都是顾衍芝帮蒋愿穿戴,蒋愿自己动手就有点手忙脚乱。 蒋愿越急越乱,侧边盘扣系错一位,蒋愿不耐烦地“啧”一声。宣兰真一听,忙回头道:“我帮你穿。”说着就要上手。 蒋愿狠狠打了一下宣兰真,宣兰真委委屈屈缩回手,在蒋愿严厉目光下,别别扭扭继续背过身。 宣兰像个动手动脚的好色之徒,见色起意觊觎蒋愿,却苦于寻不到机会亲近,色胆包天蒙骗谢夷铮后,趁虚而入占够了便宜。 若不是他生得俊俏无双,年纪又小,眼下还有求于他,蒋愿简直想教训他一顿。 待蒋愿穿好外衣,宣兰真领着蒋愿离开客栈,七拐八拐,最终来到了西岛的道观。 这道观蒋愿与顾衍芝先前来过,还碰到一个胡说八道的算命老头。 此时道观空无一人,宣兰真与蒋愿来到大殿,殿内供奉鲛人神像。 “这是谁?”之前蒋愿就疑惑不解,为何道观不供奉天尊。 “海皇渊隐,俪珠岛的神。”宣兰真答道。 二人来到神像背后,宣兰真跺了跺脚,地板发出空洞的回声。 宣兰真从靴子中抽出一把鲸骨匕首,沿着地砖缝隙,撬开了地板。 黑漆漆的地道像怪物的深渊巨口,地道中传来奇怪的声音,轰轰作响,好像怪物的肠鸣。 被谢霁寒背叛的过去历历在目,那是蒋愿曾经最信任的师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如今的蒋愿戒备心很重。 虽然宣兰真看起来天真无邪,很容易让人信赖,但人不可貌相,更何况他与宣兰真刚刚认识。 宣兰真已经跳了下去,见蒋愿没有动作,朝洞口喊道:“你是不是害怕?别怕,你跳下来,我抱住你。” 蒋愿迟疑片刻,眼下他无路可走,若宣兰真蒙骗他,所图不过是炉鼎之躯,与被谢夷铮囚禁并无区别。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还有出路。 蒋愿心一横,跳了下去。宣兰真果真在下面接住了他,蒋愿挣开宣兰真,宣兰真愣了一下,心情有些低落。 宣兰真合上地砖,伸手不见五指。二人继续向前,地道四通八达,一不小心就会走岔,迷路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大概率困死在这里。 “跟紧我。”宣兰真道。 蒋愿渐渐喘不上气,地道幽暗至极,让他很不舒服。被束缚失去自由,终日不见阳光,长长的地道出口,是否是另一座金屋? 宣兰真注意到蒋愿不对劲,停下脚步:“你怎么了?” “没事,继续走。”蒋愿抹了抹额头汗水,咬牙道。 宣兰真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交到蒋愿手里。 “什么东西?” “安康鱼灯。”宣兰真说着,按了一下,灯一下亮起来。 安康鱼丑陋至极,蒋愿乍看一眼,差点扔出去。 安康鱼是一种深海鱼,背部生有发光器,像一盏玲珑剔透的小灯笼。俪珠岛渔民将它捕捞上来,通过特殊手法制成灯,一次性用品,只有买不起蜡烛的渔民会用它。 蒋愿忍着安康鱼灯滑溜溜的手感,丑陋的外貌,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家不是很有钱,怎么不用夜明珠。” “安康鱼灯很好玩,”宣兰真又低声分辩道,“那是我姐姐的钱,不是我的。” 灯光让蒋愿舒服很多,再加上与宣兰真交谈,让蒋愿忘了自己身处地道。 安康鱼灯光芒即将熄灭时,二人终于看到了希望,远处一个小点隐隐发亮,联通着外界。 蒋愿走出地道,惊讶地发现,出口竟是海边峭壁上一个隐秘的山洞。崖下海浪滚滚,拍打着嶙峋怪石。 宣兰真寻到一处平地,解释道:“为了俪珠岛的安全,规定不允许从传送阵进出俪珠岛,只能乘船入岛,接受军队检查。” “俪珠岛结界内,传送阵统统失效,这里恰好是结界盲区,我可以送你出去。” 蒋愿问到:“传送阵另一端在哪里?” “双林港。” 蒋愿乍一听,感觉这个地名非常耳熟,思索半晌,终于想起来,正是顾衍芝母族所在地。 宣兰真一边画传送阵,一边道:“我无意中发现了这片盲区,很奇怪,这里遗留着传送阵的旧迹。” 蒋愿有些惊讶:“你是说,之前有人从这里逃出了俪珠岛。” 宣兰真看着蒋愿:“想必是走投无路。” 蒋愿沉默片刻,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蒋愿一直很在意,从第一次见面,宣兰真就对他很热情,热情得古怪。 宣兰真舔舔嘴唇:“我……你只要知道,我和我姐姐不一样。” 现在也来不及细讲,蒋愿不再追问,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蒋愿深吸一口气:“谢谢你,为了表示我的谢意……” 顿了一顿,蒋愿闭上眼睛,下定决心般一股脑儿倒出话来:“为了表示我的谢意,我可以帮你舒服一下。” “用手。”蒋愿边补充边伸向宣兰真胯下。 宣兰真睁大杏眼,眼角圆润,双颊粉扑扑的,像只叼着鱼干的可爱小猫。 二人席地而坐,宣兰真搂着蒋愿脖颈,舒服得边喘边蹭,蒋愿衣襟被蹭得松松垮垮,宣兰真手探进去,摸他的腰身,蒋愿任由宣兰真揉捏搂抱。 宣兰真向蒋愿索吻,蒋愿没有回应,宣兰真委屈得自己凑上去。 蒋愿手酸得要死,宣兰真还不射,蒋愿没有办法,只能微微张开唇,让宣兰真的舌头伸进来,宣兰真果然更激动了,蒋愿手中阳物粗壮一圈。 宣兰真的唇软得像云,蒋愿被亲得迷迷糊糊,宣兰真终于泄了出来。 蒋愿一激灵回来神来,掏出瓷瓶,将手心的阳精灌进去,以防万一炉鼎发情。 宣兰真树袋熊一样挂在蒋愿身上,蒋愿推不开,无奈道:“我得走了,谢夷铮快追来了。” 又是谢夷铮,烦死了,宣兰真脸埋在蒋愿肩窝,闷闷不乐,慢腾腾松开手,直起身整理衣物。 蒋愿头也不回走进传送阵,宣兰真突然想起什么,又把他拉回来。 宣兰真双颊红晕未褪,他从怀中掏出一只锦袋:“旧阵被我改造过,现在只有我可以触发传送阵。这袋金粉附着了我的灵力,你若想来找我,就将金粉撒到双林港的传送阵上。” 蒋愿接过锦袋,宣兰真眨眨眼,道:“你还会回来的,别再被谢夷铮找到了。” 蒋愿寻思着宣兰真话中深意,走进了传送阵。
第047章 衰落 “秋师叔,我求你,把船掉头吧,我求你帮帮我,我是真的喜欢他……”顾衍芝跪在船舱中,因为失血过多,面色惨白,两片唇失水暴皮,渗出些血水。 秋素卿盘坐在船舱中,膝头横剑,双目紧闭,一言不发。 顾衍芝嗓音嘶哑,哀求声凄楚惨烈,痛苦与绝望听得人心惊。舒黛眉不忍心,递给顾衍芝一壶水,伸出手想拉他起来。 顾衍芝不接水,反而攀上舒黛眉的手臂:“师姐,师姐,我求你,你劝劝师叔,我们掉头,行不行?” 舒黛眉沉默地摇摇头,她之前支持顾衍芝来俪珠岛,已酿成错事,还不知如何与顾沧澜交代,万不可错上加错。 顾衍芝眼中光芒倏地熄灭,他掐着舒黛眉的手臂晃动,幅度越来越大,疯狂地胡乱指责:“你们……你们这群冷血的人,我讨厌你们,你们和我的父亲一样……无情无义……”苌煺铑A銕缒更群九二肆衣‵五七陆五肆 舒黛眉手臂酸疼,却没有叫痛,别过头强忍眼泪。 “放开你师姐,”秋素卿睁开眼,平静道,“是我亲手推开蒋愿,你师姐只是听我命令,不要迁怒于她。” 顾衍芝听罢惊怒交加,狼一样猛地扑上去,眼泛寒光,凌厉如刃,他揪起秋素卿的衣领,直呼大名:“秋素卿!” 顾衍芝脸颊青筋暴起,一想到蒋愿现在的处境,顾衍芝心痛如绞,恨不得立刻死掉。 秋素卿蹙眉训斥道:“顾衍芝,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蒋愿厮混在一起,连礼数都忘了吗?不敬师长!” 顾衍芝毕竟是高门贵子,从小家教严苛,他意识到自己失态,却并不想道歉,只松开了秋素卿的衣领。 秋素卿稳如山,淡淡道:“衍芝,你莫要不知悔改,我们都是为你好。” 顾衍芝咬着牙,低吼:“为我好?为我好?你凭什么干涉我的选择?” 秋素卿面无表情:“蒋愿杀死师弟,大奸大恶之徒,并非良配。你现在不过被他色相所迷,等到你修悟空性,自会明白长辈良苦用心。” “闭嘴!闭嘴!师叔,不要逼我,我真想杀了你……”顾衍芝杀心顿起,恶声低吼,哪还有昔日一丝一毫的风度。 秋素卿喝道:“为了这么一个卑贱小人,你要欺师灭祖吗!” 顾衍芝双眼血红,灵气外溢,秋素卿见状不妙,顾衍芝竟被刺激到险些堕入心魔。秋素卿忙在顾衍芝后颈一按,让他继续昏睡。 那日,谢霁寒劈晕顾衍芝后,与秋素卿告辞,飞回岸上,寻找谢夷铮与蒋愿。秋素卿则带着舒黛眉与顾衍芝,返回泽沧派。 三人已在海上航行两日,顾衍芝失血过多,高烧不退,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即使他睁眼,也如今日这般神智不清,疯狂地想寻回蒋愿,哀求不成便转怒骂,这番场景已上演了无数次。 舒黛眉见顾衍芝晕过去,把顾衍芝平躺放好,盖上外衣。舒黛眉躲到一边默默流泪,她也无可奈何,秋素卿见状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继续打坐。 蒋愿一睁眼,已身处某座宅邸的后院。蒋愿不确定是否还能称之为“宅邸”,毕竟它实在是太荒凉破败了。 房屋只剩下高高低低四面墙,或许不能叫“房屋”,只是些残垣断壁罢了。 房梁和厅柱早被人拆走,装进寻常人家的新屋——一根能做房梁的好木头可不便宜,谁抢走就算谁的。这座宅邸依稀可见昔日盛景,大户人家选材讲究,连墙砖都被扣走不少。 祠堂意外地保存得相对完好,虽然没有瓦片,但起码房梁尚在,大概因为人们还保留着对鬼神的敬畏。牌位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尊石像。 风雨摧折,楹联被磨损得发黑,蒋愿正仔细辨认字迹,突然听到些嬉笑打闹声。 他继续向前走,夕阳西下,灰尘珠网飘飞,猎猎冷风穿过朽败坍塌的残垣,荒寂凋敝,一群小孩正在断墙间玩耍。 “喂!”蒋愿远远喊了一嗓子。 “闹鬼啦!”有个小孩注意到他,惊恐万状,其他小孩不信,最开始发现蒋愿的小孩一指,所有人都看到了“鬼”。
87 首页 上一页 31 32 33 34 35 3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