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友柏扶了下眼镜,讲道,“未够班【不够资格】的咯!” 祁修霖轻笑着同关友柏碰杯,轻松地听着音乐同关友柏继续闲聊。 祁泱在祁修霖出门前只同他讲了两个字:随意。 拍卖会的主办方系都系自家人,祁修霖今晚只需要支持家姐。当然,mammy的胸针系一定要重新拍返来的。不过大家都知胸针的来头,除了象征性地礼貌参与下,冇人会同祁修霖争。其实祁泱讲「随意」都好婉转,他讲「玩得开心」都得的。 拍卖会终于开始。对关友柏来讲呢种活动真系好无聊,怎可以同选美比赛比 。好彩系拍品都唔算太多,他顺手拍了两件都算完成任务。 “终于到了今晚最后一个拍品,系由祁太捐赠的一枚钻石蝴蝶胸针。除了胸针本身出自Henri Picq的设计之外,呢枚胸针背后的故事更加大有来头。呢枚胸针系当年祁生同祁太世纪婚礼的时候,周财爷为爱女准备的嫁妆之一……” 台上司仪的话让大家的目光再次聚焦到祁修霖的身上。等司仪报出底价,第一手当然都系由祁修霖开始。一切如常,关友柏甚至已经开始准备约赵熙妤在结束后一起出来玩。但在几轮之后,有一个号码每次都在祁修霖举牌之后跟举。祁修霖并冇丝毫理会,上升的不过就系数字,无论几高都不值得他回头。又等了一轮之后,祁修霖直接讲了一个高于预期两倍的数目,冇估计53号仍然继续跟。与此同时,现场也开始微微响起议论声。 关友柏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系边个如此不识抬举,但只系呢一眼便大惊失色。尽管关友柏的震惊短促到他以为只有自己可以感受到,但在云淡风轻的加价后,祁修霖问道: “边个?” “冇事。” 冇事?关友柏的回答让祁修霖眉头轻蹙,随着关友柏刚刚的方向回头,祁修霖见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容量过大的瞬间。四目相对的刹那,一个漫不经心的微笑在祁修霖的内在和外在造成不同形式的伤口。他笑得如此挑衅又心安理得。仿佛在他的额头印着上帝庇护的神符,让他可以永远带着独有的骄纵,自负的安全感面向这个世界——厉卓桓。 见目的已经达到,祁修霖正看着自己,看得清清楚楚。厉卓桓并冇再跟,甚至率先移开了眼眸,忽略了祁修霖依然停留的目光。在司仪一锤定音前,关友柏用手肘轻轻提醒祁修霖重新回到细祁生的角色。 祁修霖用微笑压抑内心沸腾的情绪,忍受着脑海里激烈在耳边不断嗫嚅的声音。 司仪的话,家姐的致辞,周遭的掌声……所以的声音都被刚刚的笑容吸尽了,此刻的厉卓桓和记忆里的他相互摩擦,互相将对方给抹去。然后重叠,又再生。让人尚不自知之时,被重新植入了某种有关他的迷信。 酒会在拍卖会后继续,无需刻意寻找,祁修霖都可以一眼在人群中望见厉卓桓的身影。原来大法官的仔等的人就系他。男仔正仰头看着厉卓桓讲话,目光里透出爱恋的气味。只系讲话的间隙里,厉卓桓的目光会直白地落在祁修霖的身上。饶有兴致地在祁修霖眼眸里寻获自己的身影。当然,这并不妨碍厉卓桓微微低头去听清男仔的说话。 “Sorry各位,我失陪下。” 见到祁修霖放下酒杯径直走向厉卓桓,关友柏的心都快跳了出来。如果可以的话,关友柏恨不得将祁修霖直接拖离酒会。但唔好讲拖,就算伸手拉住他都好大动静。更何况关友柏太清楚祁修霖的脾气,他做定的事,就算七叔在场恐怕都阻他唔到。 内心绝望地看着祁修霖的背影,关友柏扶了下眼睛,笑着解释道: “他们校友来的。” 厉卓桓当然知道祁修霖正走向自己,他的余光从未离开过祁修霖的所在的范围。但直到祁修霖走到一个适当的距离,厉卓桓看着男仔时温柔低垂的眼眸先慢慢抬起,转而凝视着祁修霖的双眼,等他先开口讲出第一句说话。 “倾两句?” 不等厉卓桓的回答,祁修霖已独自走向一旁的私人休息室。厉卓桓同男仔讲了句话之后跟着祁修霖的脚步,并未走到祁修霖的身边,厉卓桓目不转睛地看着「小朋友」的背影。 他长大了,高了好多。 顺手关上门的瞬间,厉卓桓将祁修霖拉入怀里亲吻。触碰他的念头在厉卓桓见到祁修霖背影的一刻起便在他的脊骨里缓缓向外渗透。只系怀里的人被热吻的人并冇丝毫的回应,也冇半点抗拒。他正用着旁观者般冷静的,无动于衷的态度审视着彼此躯体的纠葛与交缠。察觉到祁修霖的态度,厉卓桓张开了眼睛凝视着他此刻凛然的目光。厉卓桓吻依然在继续,乐此不疲,好似在确认祁修霖同躯体分离般的灵魂是否还有热爱的余温。 “你唔想亲我?”缓缓离开祁修霖的唇,厉卓桓笑着问道。 祁修霖的沉默系意料之中,厉卓桓不得不同他拉开距离,好走出他震怒的范围。 “做个交易。”点起支烟,厉卓桓靠在窗边讲道,“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夜风将厉卓桓烟里的淡淡蜜味送到祁修霖的身边,无形地缠绕着他,邀请了他。近乎冇一丝犹豫,祁修霖答道: “好。” 香烟在厉卓桓的唇边微微停顿,惊讶地看着祁修霖的眼睛,厉卓桓挑眉确认道: “你唔问清楚?” “我想要,就给得起。” 低头轻笑,厉卓桓重将烟送入唇边。 “我会再联络你。”轻烟同他的话一起逸出唇边,凝望着祁修霖的眼睛,厉卓桓讲道,“细祁生。” 并冇再讲任何一个字,祁修霖转身离开了休息室。门被他砰地关上,那震動仍在厉卓桓的全部神经里轰鸣。 祁修霖的出现让厉卓桓身体里死去的某些部分再次活过。这个过程好缓慢,细微得如同从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传来。尽管厉卓桓的脸上还留着刚才的笑容,眼泪却率先从眼角滑落,措不及防。让厉卓桓无法动弹,不知所措。 烟香他的指尖不断地燃烧,最终变成一撮撮灰烬簌簌落下。唔知过了几耐,厉卓桓先缓缓将快要烧烬的香烟放入口中不断吸允,仿佛如此先可以提醒自己还可以继续呼吸。 下次见,细祁生。 走出休息室,厉卓桓便带着Kiel离开了酒会。对于在场的任何人来讲,厉卓桓都系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但此刻围绕在祁修霖身边的所谓有头有面的大人物根本无法想象在厉卓桓出现后,他们对于祁修霖来讲不过一个个无足轻重的符号,被呆板地投射到他的视网膜上,甚至连色彩都唔需要有。 剧烈的震荡同样出现在厉卓桓的内心深处。过去的几年里,时间多数时候只系钟摆僵硬的晃动、是机械回旋的发条,只有刚刚触碰到祁修霖的瞬间是流淌的。非常连贯、非常动人地在厉卓桓的唇齿相依里逝去。 厉卓桓在酒店的阳台看着窗外,一语不发,仿佛以此可以延长热吻多一秒的弥留。刚刚的小朋友话好少,他讲过的每一个字,眼神里没一寸流光都在厉卓桓的眉间跳动。将他笼罩在悲伤中的幸福感之中。 “Ethan.” 房间安静地冇一丝声响,连夜风都悄无声息。厉卓桓却似乎并未听见任何的声音,仿佛与自己并不在同一个空间。Kiel用伸手碰了碰厉卓桓的手臂,再次轻声唤道: “Ethan?” 令人开心的气味再次变成了空气中发出衰败味道的东西,厉卓桓转过头看向Kiel,用目光询问。 “你认得细祁生?” Kiel口中的祁修霖唔系厉卓桓的小朋友,冇人曾见过他的小朋友,就连厉卓桓自己也再也无从相见。 厉卓桓悠然一笑,将杯中的Vodka一饮而尽,伴随着咽喉里辛辣的余味。他讲道: “我们相爱过。” 看着爱意就像玻璃珠落在他迷人的眼眸上,然后弹开。犹豫了几秒钟,Kiel有问道: “你爱过的人……系咪好多?” “不多。”单单呢两个字,就让厉卓桓的心口泛起一阵绞痛,看着Kiel的眼睛,他讲,“只得两个。” “以后呢?” Kiel目光的目光带着不确信的期许。 厉卓桓摇曳着空酒杯,让冰块同玻璃杯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目光就如同杯壁上被指尖碰落的冷凝水,潮湿而冰冷。慵懒地看向Kiel,厉卓桓讲道: “你要得太多。” Kiel独自咀嚼这句说话里的意思,心里微微一沉。伸手拿过厉卓桓手里的酒杯,Kiel又倒入半杯Vodka。由于身体的关系,Kiel从未饮过酒,Vodka对他来讲太苦太烈。Kiel忍住没打颤,闭上眼饮了大口,舌头一顶赶快咽落去,免得尝到味道,但即使如此,嘴里还是感到一种麻麻的余味。 同样的味觉让Kiel觉得同厉卓桓的世界有了某种确凿的联系。借着烈酒的余味,Kiel拉过厉卓桓小心翼翼地亲吻。 毫无感觉的吻让厉卓桓想起祁修霖,想起他祁修霖的骄傲同无动于衷。今晚回头的时候,他皱着眉的。以前,他就时常无意识地皱着眉。他根本唔知作为一个小朋友,皱头轻蹙地望着一个人的时候系如何诱人的画面。竟然可以同他漂亮的笑容不分伯仲。 眼前的男仔不过细过祁修霖一两岁,大学还未毕业,学生仔的模样。但祁修霖身上,小朋友三个字早已被他抹去,「细祁生」三个字,他担得起。厉卓桓并不清楚自己就系祁修霖一夜长大的诱因。透过此刻的吻,厉卓桓重回他们错过的时间,在尘封的旧世界里在游走。所有的东西都在从自身深离,而同时又还在附近,在他灵魂无所依偎的空隙里上下波动。 抚摸着Kiel的裸露的颈部,厉卓桓的指腹传来血流在他的皮肤下微微脉搏。固执地跳动着同样的节奏,如此鲜活,如此有力。厉卓桓感受得到此刻藏身在眼前的躯体里的心跳声,他唯有闭起眼睛先能感受到的熟悉心跳声。 Kiel被厉卓桓此刻的热烈掩埋,他拥抱着厉卓桓,箍得越来越紧,将躯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在他那任凭摆布。尽管颈部时常因为厉卓桓手指的用力而传来阵阵窒息感,他却感到美不胜收,贪图更多。 厉卓桓在陌生的躯体上索求,不遗余力地在他的身上寻获丝丝缕缕的亲密感。越来越疯狂,越来越火热。这种渴望如同冷极了生火取暖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所有的愿望燃点。直到褪去衣衫,当厉卓桓触碰到Kiel心口的曾被切割过的痕迹,一阵生理上的,根本无法遏制的恶心从胃部翻涌。 根本来不及走到洗手间,厉卓桓就在床边的垃圾桶里呕吐。 “Ethan,冇事嘛?”Kiel在旁不断帮厉卓桓拍着后背,担心地问道,“要唔要叫医生?” 厉卓桓无法分清此刻的作呕系因为身理或系心理上的,他只感觉到搜肠刮肚的痛苦,直到吐不出任何东西依然不断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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