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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不会喜欢穿这种衣服。”我下意识去摸他领口的兔子，橙色的线绣的耳朵边边。 “这种衣服是哪种？”他用平板处理工作听到我的话抬头看我，眼神逐渐停留在我伸出的手上。 我没回答，“你为什么买这件衣服？” 他帮我把松饼切成小块，“你真的想知道？” 我一本正经地点头，其实在他反问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会说什么了。 “我希望我的男朋友能被我喂得胖一点。” 我不知道说什么所以低头吃着松饼，我似乎能想象到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在笑，从眼睛开始，停留在嘴角，我抬头看他，一如我所想。 “我可以知道你的小说到哪一步了吗？” 其实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的小说格外在意，“你喜欢我写的东西吗？”我看着他，似乎想从他一向平静的眼神里知道些什么。 “嗯。”可是他给我的答案不加思索，“我喜欢你《浅海》里第一次出海的主人公，他失去父亲庇佑，却想让海洋成为自己第二个保护神。”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书里的故事会从另一个人嘴里说出来，可是他没有停，“我对《山晴》里描写的高大无法越过的山记忆深刻，你写的时候也遇到了这无法越过的山吗？” “夏烧云，对于我来说生活的山从未离开过，但是……” “等等，让我猜猜你后面要说什么？”他看着我笑，似乎很确定我要说点什么。 “但是翠绿的山迎来了属于它的春天，对我们来说这座无法越过的山并不是所谓的障碍，它也许永远存在也许永远不存在，这是属于我们的‘山晴’。”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下一秒又疑惑地看我，“所谓的山晴到底是什么？” 我一本正经地胡说，我不是很记得当时想的是什么，“山很有可能一边下雨而一边是晴天，而我们一直在纠结为什么山一直下雨，其实我们跨一步就是了，可是我们一直活在死循环里不愿意离开。” “夏烧云，我们回去吧。”我解释完山晴突然看向他的眼睛，“我的另一半晴天在等我。” “叶烬云，我希望你是自由的，不是因为我而提前结束自己的休息期，不是因为我而逼迫自己提前去接受伤痛的过去，每个人的期限不同。”他站起来坐在我的身边，他不满足于在我的对面。 “我不希望你为我改变什么。”他很正经的说。 “可是我的期限到了。”我朝他笑，“今天下午怎么样？” 我想从孤岛里出去，我想带着孤岛里的人出去，可是他不愿意，他也说我是自由的，他说他离开有离开的理由，留下有留下的理由，他可以和我在各种地方相遇，他也可以在这里离别，他不愿意我为了他变成折了翅膀的鸟，我却想让他变成上岸的人鱼。 枫糖的甜味让我不自觉看他，看他领口的兔子。
第8章 10.层云 我们搭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去，两个人都很匆忙，在我说要回去的时候他匆忙出门去给工作收尾，我们出发的时候他连身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板正的西装让他整个人都很不自然。 但是我却还在看他藏着西装领口里的兔子，那是我，我在能感受到他心跳的地方，他把毛毯往我身上披，我偏头就是层层叠叠的云，回头就是，我应该这么描述他，回头是我的爱人。 他有一头和我一样不太听话的头发，有些孩子气，明明年纪比我大了不少，却还是有时候那么幼稚，就比如，把我藏在领口。 “你回去先要干什么？” “先去我家把东西收一下，该扔的扔，对，我得先找个房子，东西没地方放。”我想了想回去要干的事情，真的挺讨厌这种杂事。 “找房子？”他有点想说又有点不好开口的样子，“先去我那吧，一时间找房子有点困难，而且我们应该是可以在一起住的关系了吧。” 我看着他翘起来的头发，忍不住伸手压下去，也忍不住逗他，“夏烧云啊，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是能一起住的关系吗？” 他听了我的话坐的靠近我，“什么意思，你昨天答应我了，我们的关系不能住一起吗？” “你见过在一起第一天的情侣一起住的吗？”我朝他笑。 “可……”他脱口而出，“明明我们一直一起住。” “所以，你这几个月总是来出差是因为想我吗？” 他意识到被我耍了，脸有点红，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着急，比想象中有意思。 “好咯，就和我们夏烧云一起住。”我伸手揪他的脸，“是不是还要睡同一张床我给你讲睡前故事？” “你还想去客房睡？”他有点不情愿地说。 “我是客啊，对你来说？”今天好像我和他角色互换了。 “当然不是，你是主人。” 暂时这么决定了，把东西搬到他家，然后明天联系看房，如果买家合适就可以卖掉了。 踏入住了很多年的城市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踏实，我跟在他后面，他拿了公寓里的一个小行李箱替我装着东西，他把他买的我的所有书打包寄了回去，行李箱里是之前给我买的精装版的《飘》还有为数不多的衣服。 对，回去得买衣服，这件事情得提上日程了。 他带着我先回他家，太久没回去了，家里有一种久没人住的味道，他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通风，我好像把人逼的有家不能回只能一直出差。 “走吧，去你家。”他走在前面，想起什么又回头看我，“把你家地址发我一份，等会比较方便导航。” “嗯好。”我打开手机发了家里的具体地址。 去我家的路上我俩奇迹般地没讲话，感觉他有点低气压，他下车之后就跟在我身后，手里拎着几个折叠的纸箱子，尤其是穿着西装，很像保镖。 我忍不住笑，“夏烧云，你是在吃醋吗？” 他回过神来，“嗯？” “我的什么你可都知道，开始经过结果你可都知道。”我朝他歪歪头，“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没有。”他推推我让我往前走。 比夏烧云家里更久无人住的是我那让人膈应的家，一开门我朝他尴尬笑笑，“啊，太久没回来了，等会可能得找个保洁阿姨来清理一下再让人来看房了。” 他点点头，准备保持着高冷人设一段时间，我没管他，事实上我觉得他着急或者吃醋还挺有意思的，就像一滩平静的湖水被我搅动而波涛汹涌。 这里有挺多我和倒霉前任的照片，他拎着一个大垃圾袋，把太久没用已经没什么作用的东西往里面扔，路过一张摆在茶几上照片先看了我一眼然后毫不犹豫扔进去了，我莫名很想笑。 其实主要要带走的就是书房里的东西，“要带走的就是一些我买的书，还挺多的，可能得费个几趟带走。”我朝他指了指我那一大柜子的书。 他朝我点了点头，“你房间里的衣服还有要带走的吗？” “嗯……不太喜欢了，都扔掉吧。” 夏烧云把袋子放在地上，“那就干脆我们把要带的东西打包带走，其他的找个专业的帮我们解决吧。” “也行，这样收拾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拾好。” 纸箱子里装的全是我的书，最后一个小柜子里是我出版的书，我挑了一本山晴背过他往扉页上写了点东西，“嗯……要不你先搬下去一趟，等会这一箱装满了我下去找你？” “行。” 他走了之后我爬在桌子上痛痛快快地写。 “当黄昏和海面分别的时候 你亲吻我的眼角 我能感受到你的呼吸 你告诉我 我们就像黄昏与海面 在漫长的白天里挣扎 等待着下一次傍晚。” 我在想标题的时候非常私心地写上了火烧云，在落款出写上了Burn out。 我把最后一个柜子里的书都放进了纸箱子，留下来那一本山晴放在最上面，抱着箱子上去找他，却意外发现他靠着车门抽烟，我没见过他抽烟，感觉在一起之后我好像发现他没有我想的那么完美，但是又依旧完美。 他有些慌张地踩灭烟，“这么快就好了？” “也没什么东西。” 他点点头。 “你经常抽烟？” “偶尔。有时候焦虑的时候会抽，比较容易冷静。”他朝我解释，“不是经常抽。” 我绕过他把箱子放进了后备箱，手上拿着那本书，偷偷藏在背后，他好像被人发现秘密的小孩，目光一直留在我身上，在等待着我的发落，可是我又能把他怎样，为什么这么怕我。 我朝他靠近，他说，“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尽量戒烟。” 我有点不能置信，“夏烧云，你之前说我太在意别人怎么说，可是你现在又有什么区别，我是不是不能给你安全感，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我回来之后，步入前尘？还是别的什么？” “我做每一步都会深思熟虑，你说希望我是自由的，可是我也希望你也是自由的，随心所欲的，不用太在意我喜欢不喜欢，我会不喜欢那又怎样？” “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满意我。”他有些难捱地说，“我嫉妒他，他能在你身边那么久，我快要嫉妒疯了，我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我就在想，我缺失了和你过生日，过情人节，各种节日的那么多次机会，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我看着他，很认真的说，“我有时候在想爱情到底带给人什么，我们都会不由自主被影响，但是只要是好的其实都可以，我也喜欢你，所以我一直满意你。” 我一步一步靠近他，我拽住他的领带迫使他低头，他被我抵得靠在车上，我吻上他的唇，我生气所以把情绪全部爆发给他，我向来没什么技巧，没一会主动权就被收了回去，停车场太过安静，所以吞咽声都那么明显，我把书塞进他抱住我的手里。 他有些不愿意离开，磨蹭了好一会才放开我，我缓过来之后才觉得不好意思，绕过他先上了车，“我们先去吃饭吧，我有点饿了。” 他低头应该是在看我塞进他手里的书，刚才情绪上来了写了那么一首腻歪的小诗，还送出去了，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用手机看晚上吃什么，太久没回来有点想念以前吃的东西。 他过了很久之后才上车，身上的烟味加重了很多。 我还是忍不住问他，“夏烧云你很焦虑吗？” 他看过来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我……” “焦虑谈不上，可能有点兴奋过头。” 我恨有时候我反应过于慢，他好像轻声笑了笑，我能感受到自己脸上传来的热意，“我们去吃那家日料吧，好久没吃过了。” “嗯。”他不置可否，“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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