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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吭声，我只得松口在后面哼哼，“你就是知道。”知道我会投降。 “你就是知道我答应你只是迟早的事情。” 他轻声笑，我趴在他背上都能感觉到震动，“我知道。” “你也知道我要燃烧殆尽的是什么。”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肯定句，“你就是知道。” “我知道。”停车场里只有我俩的对话，无厘头的对话，只有我们知道我们在打什么哑谜。 “你全都知道为什么非要逼着我讲出来？”我气得一直打他，然后在他背上哼哼地抽泣，我第一次知道我也是能这么哭的。 他没讲话我们从电梯里上去，他还是背着我，轻轻把我往上掂了掂，家里的灯没开，他让我在玄关的凳子上坐着，夜晚的房子除了窗户里透出来的光别无其他光线。 他声音很哑，他问我，“可以吻你吗？”我没吭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可能这种问题本来就是不用回答的，他轻轻吻我眼角，他说，“我知道你想把什么烧成灰烬，我也知道你的逃避，你的一切，可是我不想你……” 他吻我鼻尖，“我不想你燃烧殆尽，我希望你死灰复燃。”在黑夜中他的声音格外清晰，像是一块石头扔进了平静湖水，震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他浅尝辄止。 他这次没背我，换了之前最开始想用的姿势，我窝在他的怀里上了二楼，他只开了我桌上的台灯，把我放在床上，我头晕只能在枕头上蹭了蹭就睡了过去。我感觉到柑橘的香气从房间的某一个角落里蔓延，知道浸润满整个房间，昏黄的烟气是整个房间的余韵。
第6章 8.烟紫 日子总是不会如人所愿，长期不注意饮食的代价在今晚彻底返还给我了，他们都说颈椎和胃病是当代年轻人首选疾病，不巧的是这两我都有，半夜胃部的不断叫嚣让我从梦里醒来。 我摸索着打开床头灯，像之前无数个夜晚一样让自己蹭到床边角然后翻滚下床去寻找胃药，我眯着眼往外走，我感觉我现在一半的注意力在胃部，还有一半在梦里没有完全醒来。 水在一楼，原本应该熄灯的一楼此刻亮着一盏沙发灯，如我第一次去他家一样，他深夜还在处理工作，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不睡觉，是因为和我一样总是失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明明胃疼的不行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克制不住地注意他。 我准备给自己倒热水，但是倒了个空，每晚睡觉之前我都会准备，沙发上的人很意外我为什么会半夜醒来，他似乎每次半夜处理工作就会被我抓了个现行，他的眼神随着我的移动而转变。 我给烧水壶坐上热水，实在疼的不行了，摆烂地瘫在沙发上，手捂着胃部，可是手也是冰的根本起不到暖胃的作用，可能就是心理作用。他表情在我泄力瘫在沙发上的时候就已经变了，他不停地问我，“你怎么了？” 但是疼到不想说话的我也只是摇摇头，我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说了句，“胃疼。” 电脑被他扔到一边，甚至还亮着屏，他在家里四处找药箱，但是他太久不来根本不知道东西放在哪，明明是人家自己的家却被我弄的好像他才是客人，我叫住他告诉他，“我的药在电视柜下面的第三个抽屉。” 他拉开抽屉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是哪个药？” “最左边。” “我发现你真是，你喜欢乱吃东西，但是家里又买了各种药备着，你也知道不能这样，但是你宁愿吃完想吃的再吃药。”他语速很快。 “药是上次复查的时候医生开的，我没那么不惜命。”我朝他笑了笑，“可能是今天吃了烤肉又喝了酒，我以为那个酒酒精度数不高的，结果没想到弄成这样。” 他走的拖鞋一直在地上拍打地板，看的出它的主人此刻心情不太好，在玻璃杯被倒入热水的瞬间，它突然炸开了，滚烫的热水顺着大理石案台不断流淌，夏烧云第一次说了句脏话，“操……” 真的是越着急的时候越容易出错，他迅速换了个杯子倒水，陶瓷杯放在茶几上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声音，药片放在水杯的旁边，他坐在我的身边不说话，我也没力气说话，夜晚的氛围在这一刻尴尬到了极点。 很显然我们谁都没有忘记醉酒之后的事情，不过现在的状况让他没空逼问我，我手里握着杯子，热水冒出的热气氤氲了视线，我隔着水汽看他，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是不是很让人失望？”深夜之中我骤然开口，好像有些事情不得不面对了。 他闻言朝我看，“为什么失望？ “我像你所说的‘恋爱脑’，我有太多太多的缺点了，我面对事情不敢面对，甚至你给我空间，在不远处等着我的答案，我都没法给你答案，我一边期待着感情的诞生，一边希望感情死亡。”我把药片扔进最近，灌了一大口热水。 “甚至我只是觉得在上一段感情结束没多久就开始下一段感情非常……违背道德。”我不明白是水太烫了还是因为什么，熏得我眼睛疼的很，“我真的真的一天比一天讨厌自己了。” 他没说话，可能是不知道说什么。 “夏烧云，明天陪我回去一趟吧。房子有买主了。”杯子被我放在桌子上，我感觉面对他对我来说是一件好难好难的事情了。我往楼上走，但是他似乎不想我离开，手腕被拽住，力度不轻不重最后好像克制不住，力度骤然加大，脑袋和沙发亲密接触，紧接着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吻。 我投降了。 他用力咬着我的唇，似乎想发发怒气，可能是在气我的懦弱吧，如果他再说一次喜欢我，我可能就会沦陷。 下一秒他离开我的唇，吻上我的眼睛，“你讨厌自己，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喜欢讨厌着自己的你。” “喜欢矛盾而又控制不住飞蛾扑火的你。” “喜欢着你不为人知的灵魂。”滚烫的呼吸移至鼻尖，又是一个吻，最终还是留在了终点。 “所以，你愿意做不被圈养的玫瑰吗？”我永远不明白他怎么情话信手捏来，比我这个文手更会讲。 我仰头追寻他的吻，可他似乎非要想要的回答，微微抬头避开我的吻，“你愿意拿你的心做第二次冒险吗？永远不会有第三次。” 我搂住他的脖子吻上预谋已久的地方，“是你的了。”我的声音轻的不行，好像怕翅膀融化。 “叶烬云，我希望你属于自己。”他抱我回二楼，气氛因为突然加剧的胃疼烟消云散。 他押着我去医院复查，得到结果也只是控制嘴，胃病只能好好养着，我想烤肉怕是以后都没我的份了。 因为半夜没睡好，从医院回来就直接陷入深眠，我迷迷糊糊听到拉窗帘的声音，我只是蹭蹭被子把整个脑袋埋进被子，我想如果是我妈一定会把我捞出来，可是他轻轻带上了门。 我最终选择踏入风暴。 我又梦见了那座孤岛，小院子里的男人头发长长了许多，刺挠的很，主角在葡萄架底下晒太阳，也不知道在自欺欺谁，太阳半点没晒到他身上，男人时不时地看他，他也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脚点着地。 他来孤岛好久了。通行早就恢复了，可是他不愿意离开，男人给他端了一盘葡萄，轻轻吻了一下他，继续去砍柴了，从他们在一起之后，他更像少爷了。 “你该离开这了。”男人搬了板凳坐在他面前。 男人上次给他剪的头发好乖，也有可能是他头发天生发质劝，他闭着眼睛太久一睁开被光刺激的眯着眼，“为什么？你会为了我离开这吗？” “不会，我不会因为你离开这。” “可是我舍不得你，不想走。”主角重新闭上了眼睛，“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开这里，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我不希望你为了我留在这里，因为这里对你来说确实是什么都没有。”男人难得话多，“我不希望你为我留下，你为什么希望我为你离开呢？”男人的眼神骤然让人看不明白了，梦境总是格外真实。
第7章 9.枫糖 今天的天气格外不错，暖调的窗帘给阳光加了一层滤镜，柔柔地爬上木质地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头发有点自然卷，高中的时候经常被教导主任约谈，让我把烫过的头发还原回去。 自然卷真的没有那么好，尤其是头发短的时候，洗完头之后就很像大妈烫的泡面头，我从窗帘上的影子上就能知道我现在发型的惨状。拖鞋在地上拍打的声音响起来，而在这个房子里有可能出现的，除了我之外的人，是他。 我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可能是容貌焦虑吧，迅速躲进了被子装睡，他也不知道从哪看出我醒了，可能是我隐藏的不太好吧，其实我觉得有点尴尬，就是一段单纯的关系突然变得不那么单纯，总是会有点不知所措的。 “叶烬云，吃饭了。”我听见他喊我。 唰的一声，窗帘骤然被拉开，阳光顺势而上，迅速蔓延了整个房间，我不情愿地探出了办个脑袋，头发炸的不像样子，他似乎惊讶了一瞬间但是只是一瞬间。 “你先出去。”我把被子拉过头顶，明明之前是我嘲笑他头发炸，哪想到会有今天，他好像笑了一下，我确信自己听见了。 等我收拾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在一楼沙发上等我很久了，复式公寓的好处就是可以在高处盯着一个人很久，他依旧在看电脑，我不太关心他的工作，他看起来挺忙碌的，不知道这次为了留在这付出了什么代价。 他被我下楼梯的声音影响，他偏头看向我，朝我笑了笑，手上动作没停，应该是保存东西，很快他关闭电脑朝我走过来，“医生说你得按时吃饭，现在还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拖到以后就不好了。” 我听多了说教，只是习惯性的点头，他突然揪住我的脸，我诧异地望向他，“你不要敷衍我。” 他用的力气有点大，我努力地点了点头，我感觉他给我揪出了印子，我哀怨的看着他，他意识到自己的力气过于大了，手指无意识地蹭了蹭我的脸，他捧住我的脸，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一个吻落在惨遭毒手的脸颊上。 我不知道我的脸现在是什么样子，我只感觉热度不断上升，他中午做的是松饼，小桌子上白色圆盘上放着同样圆乎乎的松饼，他往上淋了一层枫糖，“感觉你应该爱吃这种，先试试吧。” 他今天似乎和平常不一样，他和我同样局促，他坐在我对面，面前却没有吃的，我问他，“你不吃吗？” “我起的早，饿的早所以比你先吃了。”他今天穿的是我没见过的衣服，秋天彻底覆盖了夏日，让平常的日子多了一些寂寥，他的领口绣着一只有点肥的兔子，我的视线一直被那只兔子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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