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什么都发生过了,他还在被夏息迟当作乖乖小孩。 走出图书馆,瞄着旁边人的脸色,廖迭自作聪明地分析着,“那天晚上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俩肯定有戏,他绝对很喜欢你。” 转过头,笃时安奇怪地问了句,“你不是连相貌都没看清楚吗?” 感情分析大师沉默片刻,“凭直觉,你懂吗,直觉。” 笃时安敷衍地点点头,走了两步廖迭还跟在后面。“你跟着我干什么,继续去放你的鞭炮呗。” 廖迭噗嗤一声笑了,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我在骂人。” “哦。”笃时安无心和他纠缠,抬腿就要走,又被一下拽了回来。廖迭的眼睛紧紧落在快速向这边走来的一个男生身上。 人走近了,笃时安才觉得有些面熟————在学生会哭哭啼啼让他劝人的那位。 手臂一沉,廖迭整个人都绷了起来,他抓着笃时安不松,紧张地抗拒着那个男生,“你别坚持了,强扭的瓜不甜。”见那男生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立刻贴着笃时安表示“这是我新男朋友。” 下一秒,笃时安抽出了自己的胳膊,面无表情,“我不是。” 男生相当受伤地看着廖迭,又看了看笃时安,眼睛红了一圈,“我就让你这么难堪吗?” 没等廖迭回答,笃时安快一步远离了两人。 他对别人的感情生活不感兴趣,因为他的也是一塌糊涂。 离了很远,廖迭和男生的争吵声依旧盖过了风声。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是看见男生频频捂脸的动作不难猜测,廖迭话说得很难听。 笃时安突然好奇起来,于是他顿住了脚步。 没想到有人等的廖迭吵完,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边摆手边冷着脸说:“我俩绝对没可能。” 想了会儿,廖迭脸上挤满了费解,“我就不明白了,我们除了床上哪里都不合拍,他怎么就鬼迷了心窍非要和我在一起。” 他转头问笃时安,“一个男朋友的名分很重要吗?” 出乎预料,笃时安点点头,仿佛想到什么似的,“如果你跟一个人上了很多次床,但他依旧不肯承认你们的关系。” 廖迭被噎了一下,无辜地看着笃时安,“感觉你在骂我渣男。” 笃时安依旧点点头。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廖迭想了想,迎着渐渐落下去的太阳,“我只是单纯把他当做炮友。”无奈的语气将他的情绪衬托得十分充足,“即便我可以跟他做一千次,但我们没办法待在一起做除了爱以外的事超过一个小时。”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校园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从教学里楼奔涌出来的人群迅速分散在角落,将空荡荡的场地填得满当当。 见笃时安不说话,廖迭立刻说了点没用的澄清,“每次跟哭包一起,我都是单身状态啊,你别误会。” 他当然知道笃时安不会误会,同时也从那张帅得令人暂停思考的脸上看出来几分。 踟躇着,笃时安怀里的书换了一只手。 “那如果是……发生过很多次亲密行为,却仍然不愿意承认之间的关系。”他想着夏息迟,脸上不由得难看几分,“生活习性也挺像的,住在一起很多年。” 廖迭表面了然,内心卷起暴风雨一般的惊骇。 这不是骗身骗心的渣男这是什么。 看笃时安的表情,貌似还被骗得相当深。 “嗯……”廖迭不忍心地皱起眉毛,“那他有别的……伴侣吗?”索性这次,笃时安摇了摇头。 松了口气,廖迭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笃时安的肩膀,“就像我和小哭包的关系,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他瞥了眼男生离去的方向,意有所指地说:“如果我对他有感觉,现在连结婚纪念日应该都过了三个了。” “不合适吗……”笃时安低声嘀咕。廖迭见这幅劝不动的摸样,耐着性子问“那你觉得你们之间的阻碍是?” 他本以为能听到点劲爆的,没想到笃时安沉默了许久,蹦出来一句。 “他对我的爱,更像是亲情。” 这下把廖迭听不会了,颤着嗓子问,“不会真有亲缘关系吧?” 听到这句话,笃时安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略不情愿地摇了摇头。 廖迭迅速松了口气。 “太复杂了,这种情况我们一般是建议跟着你的心和下半身走。”他没什么好建议,只好对看起来好像在火坑里的大帅哥作出最后的真挚告别。 笃时安却突然笑起来,瞥了他一眼。“滚。” 挠挠头,廖迭突然觉得大帅哥或许还有得救。 ---- 来点小剧场作为昨天断更的补偿~~ --- 【事后清晨】 笃:搂着腰,想要亲亲 夏:推开 笃:(再来一次)亲亲 夏:(感觉大腿肌肉拉伤了有点烦)一瘸一歪换衣服准备下楼吃早饭 笃:(垂头丧气)(难过)(提不起劲) 夏:喂孩子一口早饭 笃:?(°?‵?′??)
第23章 夏心心 飞机刚落地,夏息迟的手机就响个不停。 除了工作上的事情,笃时安的占了一大半。又累又困的夏息迟勉强回了几句,就栽倒在汽车后座上昏昏欲睡。 等他再醒来,天已经黑了。 身体还没习惯时差,夏息迟在天旋地转里探头看了一眼窗户。漫长的海岸线边亮着星星点点灯光,玩滑板的少年扒着车窗一转眼没了影子,夏七许哼着不知名的调,从镜子里对他挑了挑眉毛。 “家里这会没人,他们去附近的商场了。”夏七许看着满脸疲倦的夏息迟,打开了车窗。 暖和又带着股潮意的海风奔涌到面前,掀起一粒不起眼的沙。晚间的气息犹如温吞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又慢腾腾挪回了海边。夏息迟趴在车窗边,舒服得眯起了眼。 车停了下来,夏息迟被领上了二楼,房间整洁得像是一间客房。 “先睡会,明天带你去看另一套。”夏七许贴心地关了灯。 转眼间,屋子里只剩夏息迟一个人。转了一圈,他坐在床上,翻出手机看起了笃时安的留言。 零零碎碎的日常,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夏息迟看着看着,愈发觉得困意来袭,他就这样握着手机睡了过去。 嘀咕着,夏息迟蹲下身,摸着只到他腰间的笃时安的头发,发硬还湿淋淋的。困惑着,半腰高的笃时安突然张嘴舔起了夏息迟的手背,他迷茫地躲开,却被一下扑了上来,湿漉漉的口水黏在腰上,顺着衬衫粘得脖子上也是。 情急之下,夏息迟躲开的一瞬间,将地板砸出了重重的声响。 他蓦地睁开眼,揉起了脑袋后面的包。 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眼前喘着气摇尾巴个不停的大金毛狗又一次扑到了夏息迟怀里。本就中心不稳,这下更是彻底栽到了地上。夏息迟看着造成他噩梦的“凶手”,狠狠摸了一把金毛的脑袋。 金毛在屋里转着圈,看见夏息迟换了套干净衣服站起身,连忙拽着他的裤脚往外走。 一转眼功夫,裤脚又被啃得满是口水印子。 客厅与厨房布置得凌乱但温馨,夏息迟没来得及细看,就被拽的一趔趄。金毛无师自通地推开了正面的大门,将夏息迟拱着一步一步到了院子里。 汽车停在院子门口,金毛迫不及待地飞奔过去,绕着车子一圈一圈兴奋地跑。 站在不远处除草机旁的夏七许,视线在汽车与夏息迟身上来回盘旋,最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率先从车上下来的是个小女孩,金色长发飞扬着落在夏息迟的眼睛里,像是金色太阳的叹息。小女孩见到他先惊讶了一瞬,紧接着飞奔了过来。 鞋子在地面带起哒哒的声响,脆甜的声音如同初入口的苹果那般令人不可思议。金发碧眼的小女孩用无比熟练的中文,大声地喊了出来,“哥哥,你是哥哥吧!” 不知作何回答的夏息迟愣神片刻,视线转向从车上下来的另外两人。 霎时间,他的眼眶通红一片。 笃燕和夏河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看见站在门口的夏息迟的瞬间,手中的东西散落得满地都是。 久别重逢。 笃燕的眼神里露出些许的心疼与局促,“息迟……你都长这么大了。”她走上前去,和颤着声不知道说什么的夏河一起,紧紧地搂住了夏息迟。 很多很多年了,夏息迟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中学时期分别的那天晚上。 他也是被这样紧紧抱住,然后眼睁睁看着家人离开的。 夏息迟有些不知所措的哽了哽,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息迟在国内吃了很多苦吧?怎么这么瘦啊。”笃燕拍着夏息迟的后背,正打算继续说点什么,小女孩从几个大人的缝隙中挤了进来,和三个人抱做一团。 金毛也挤了过来,笃燕又气又笑地将一大一小分开,略有些紧张地看着夏息迟。 分别时夏息迟还是稚气未脱的样子,现在已经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大人。 夏河拍拍她的手,微微点了点头。 “息迟……这次回来就……”笃燕的话正说到一半,灰头土脸的夏七许从一边钻了出来,他拍着满手的污渍,低声抱怨着除草机又罢工。 小女孩正站在原地和大狗玩,看见夏七许出现,飞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夏七许的腿,“哥哥哥哥,怎么没来接我!” 夏七许脱掉手套,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一抬头看见夏息迟困惑又带着无措的神情,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他拍着小女孩的肩膀,冲着夏息迟介绍,“这是夏心心,你的妹妹。” 话音刚落,金毛冲在前面推开了门。 等着夏七许进门前的最后一刻,夏息迟拉住了他的手腕。用眼神无声地问着屋内的那个“妹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夏心心欢快的笑声充斥着屋子里,却丝毫没有感染到屋外分毫。 隐隐愤怒笼罩着夏息迟,像是本该属于他的位置现在却被陌生的人占据了。 但很快,稚嫩而可笑的想法在夏七许的注视下逐渐消散一空。 他怎么能跟个小孩子计较。 “当年这边的各项都安置好了,就等着你过来。”夏七许揣着兜,语气平淡,“但你说你要照顾笃时安。”他瞥了眼夏息迟,见他没有太大反应,才慢吞吞继续,“爸爸妈妈就收养了个被遗弃的小女孩,还有那只狗。”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掉身上衣服的夏七许弹了弹灰,继续道:“心心陪着爸爸妈妈度过了他们最难的一段时间。” 顿了许久,夏息迟突然反应过来。 他已经从最被父母需要的行列里踢了出去。 忍着情绪的低落与身体不适,夏息迟反问身边的人,“那你呢,最艰难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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