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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酸甜时光

时间:2023-09-06 17:00:11  状态:完结  作者:乱世卡

  胥无梦一进上将军大营,见长案之前已坐的满满当当,好不热闹。除去李斯、李信、章邯、百里河、王绾之外,弓弩营、飞骑营、铁骑营、水军营主、军器营、辎重营、材官营全部主、副将都已经到齐。见此阵仗,胥无梦便知今日会议内容定非同小可。众将见胥无梦进来,都起身招呼,胥无梦一路施礼,来到了李斯左手边的座位上坐下。李斯见胥无梦到了,便首先对李信道:“监军请。”李信客气道:“不可,军前上将军为先。”李斯便一挥手道:“好,众将既已经到齐,便开始今天的议题吧。各位将军,自匈奴侵入以来,已近半年时日,我军非但没有把匈奴赶出国土,就连场像样的胜利都鲜有,如今半边老秦人故土和多少老秦人妻儿家人都还在匈奴的铁骑之下。我认为这不仅是你我这些披甲带剑的军人的耻辱,也是自孝公图强以来我秦国最大的耻辱。”说到这,李斯停顿了一会,他用一双凝重的眼神扫射账下,却没一人愿意正视他。

  “今日请各位来,就是要请各位将军谈谈自己对当下局势的看法,请各位将军不吝言辞,建言献策才是。若有妙计能破了僵局,胜了此战,也可以早日回都谢罪。”

  李斯话毕,众将噤若寒蝉,一时大帐之内谁也不说话。须叟,李信才开口道:“众所周知,自从戎狄杀入镐京起,我华夏北方疆土就从未得过安生。后来那些北方游牧民族垂涎南方富庶,便长期进行骚扰,入侵之心从未熄灭。而从这百年当中来看,匈奴都是以掠夺人口、粮食、牲口为主,顶多占个一城两池的,且只要有支援军队杀到,他们就会把城池席卷一空后立马退出,还没有出现过现在这种占据城池不走的情形。看来匈奴这次的胃口很大,不止是抢些人畜那么简单。我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原因?会不会得到什么支持,不然他们怎么会这般不自量力?他们这种大胆的想法从何而来?会不会有人背地里给他们谋策?这只是些我个人想法,请各位辨明。”李信说完向胥无梦投去,因两人本来就是坐在李斯左右手,这样两人目光正撞个正着。

  李信说完,章邯接道:“现今的匈奴战力已今非昔比,从前匈奴各自为战,没有形成一个军事核心,而今在单于贵龙降服草原各部族后势力大增,与我国已有一战之力。从之前的情况来看也正是如此。据我说知,单于贵龙这个人野心很大,他这次穷兵黩武的目标也绝对不在于一城一池。至于有没有细作混入我庙堂之中,当下还无法断言。只不过监军所分析有其道理,我们不得不防。”

  李斯接着道:“嗯,细作之事暂且按下,我一定会从速详查。现下大家谈谈有什么克敌办法。”

  谒者王绾道:“我虽然不懂军事,但我认为长期对峙下去绝不是办法,这样拖下去我军的士气会越来越低落,因为他们的妻儿老小都处在水深火热当中。再说我秦国几时受过如此欺辱,无论从哪方看,我想将士们都不想再这么耗下去了,只在等与匈奴决一死战。”

  “嗯。”众将之中有不少人点着头,李信突然说道:“我倒有一策。”

  “监军请说!”

  “我军连败,士气低落,而匈奴一路高歌猛进直逼近王都。可此时已临冬季,匈奴肯定认为我军经过上次失利,不敢再主动出击,必然安心等待着来年冰融后再度兴兵,而我们就可以趁这个时机偷袭他们,必然大胜。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对,上次我们主动出击大败而回,敌军怎么也想不到我们还敢再主动出击,在这个时候他们一定没有准备。退一步来说,就算不能全胜,小胜也能提高士气。”百里河首先表示赞成。

  “不错,反其道而行之定能取胜。”

  “好,这才是用兵之道!”李斯和一些将领都叫彩给予认可,而此时胥无梦的脸上却是铁板一块。坐在一旁的裴石早憋了一肚子话,这时他顾不得许多了,“上将军,‘避胡人锋芒,消胡人意志,伺机而战’这个战略可是上次大家一致同意的。我认为战法既然已定,就应该坚决贯彻下去,朝令夕改只会令前功尽弃的!”

  李斯听了大为不满,“荒谬,你我何来前功?再者,行军打仗岂能刻舟求剑?按部就班必然处处受制于人。你也跟胥将军多年,应该懂得连兵行诡道这点道理。如果一味按原先方针行事有用,我们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被动局面。战法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不改何时再改?然道要等到亡国之日再去改?”

  裴石被责,愤怒和委屈一下子尽情迸发出来,哪管他什么李斯,“就算要改,也不没必要指桑骂槐、冷嘲热讽。我们西北军可是死伤的比你们关中军多的多,我们想取胜的心不比你们任何人要弱!”

  百里河拍案而起,呵斥道:“大胆裴石!什么关中军、西北军、你们、我们,然道你有二心?”

  “百里河,你聒噪个甚,有本事别把萧关一天就送给匈奴,害我兄弟死的凄惨。张口闭口有二心,我也能说有二心的是你们!”此言一出,参加过守卫萧关的将领都异常难堪。

  “自己无用,怪个谁去,难道是上次行动不是你们谋划出来的?不行就不要乱指挥,还想害死多少人!”百里河这么一说,裴石一口气对不上来,气又没地方出,便要上前扭打,勉强被其他将领劝住。

  王绾狠狠道:“此人就是在不登天蔑视国家重臣之人吧!胥将军那日在朝中说要叫他戴罪立功,现在呢,不但不思进取,还在上将军大帐内口出狂言耍泼打诨,谈何戴罪立功?我看你的三十廷棍看来是白挨了。”

  “你是谁”裴石刚要讨回,却被胥无梦制止。

  “莫要造次!”胥无梦站起身来,拱手向李斯和众将领道:“上将军,各位将军,就采纳监军建议,三天后突袭北岸匈奴主军大营。只是这一战将决定成败,请各军主将务必团结一心,做好万全准备,拜托诸位了!”

  胥无梦说完,李斯豁然起身道:“好,既然这样,全军就由武英候全权指挥,我等定全力配合,共赴国难!”

  “共赴国难!共赴国难!共赴国难……”

  三天后丑时,秦军集中在距离主营四十里外的两处小渡口上,在当地渔民的带领下从冰面未冻的地方摸黑渡过渭水,向主营对岸五公里处的匈奴营帐急行而去。大军来到匈奴营地外西面一处高地,主将章邯遥见匈奴毫无防范,便令百里河、晏牧云、裴石各领一路人马,分别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同时杀入,自己则留在中路压阵。百里河、晏牧云、裴石三路人马顺利突破岗哨,推毁铁蒺藜,杀进匈奴营地,顿时火光冲天,把黑夜点的通明。裴石这头一马当先,遥见金帐,便思活擒匈奴王,拿了头功,好数落那百里河、王绾等人一番。何知刚率兵围住金帐,便从中射出一轮箭矢,又从当中杀出一股胡兵,领头的竟是单于花黎。裴石哪会畏惧,抡起长枪电光火石般刺死十来个匈奴兵,又单枪匹马冲向单于花黎,要拿他来替代匈奴王。裴石素来以速见长,没眨眼工夫便到单于花黎身前,他早见花黎持一杆笨重黑物,便拿定主意,使出一招穿云破甲枪快、准、狠的直往单于花黎胸膛送去,却正被单于花黎用那黑物护住。只听“当”的一声,二兵相击,枪头划出,与那黑物擦出一道霹雳火花。几乎同时,一股奇大力道从枪头导来,震的裴石手掌发麻,连枪都差点脱了出去。裴石大惊,握紧枪柄,不敢再与单于花黎手上那物相接。裴石手里长枪上下翻飞,却不敢硬碰,只想找个破绽一枪结果了这厮。哪知那单于花黎以攻代守,凌厉无比。没几个回合,裴石已难以匹敌,加之无心恋战,便使了个乘马的便宜,抽身而去。单于花黎哪肯放他,手中不知道从哪又变出个小的多的黑物,只不过这个是用铁链相接。单于花黎单臂甩动铁链,大喊一声:“着!”只见铁链飞出,差点就要击中裴石所骑乘之马。回路上,情况与刚才相似,匈奴兵从四面八方杀出,杀喊震天。裴石知中埋伏,拼死杀出与中军会和一处,退至渡口却见一片狼藉,江面之上渡船或烧或沉,多数被毁。惊魂未定之中又有胡兵从四周杀出,秦军只好接战,混乱中,双方直杀到天明。

  拂晓时分,未散硝烟与雾气混为氤氲一色。缨红的渭水缓缓向东,霜白的两岸死寂若灰。这时,南岸上一队疲惫不堪的马队返回了秦军大营。

  裴石一下马便扑倒在胥无梦的怀里,哭诉昨夜的遭遇。然而噩耗不断,当得知晏牧云也被单于花黎擒去时,裴石倏然急火攻心,加上本就鏖战一夜,心力交瘁,便一下子昏死了过去。等他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项羽说匈奴大军已过渭水,正整军经武,蓄势待发,西安岌岌可危,而胥无梦却在这种非常时期被皇帝召回王都去了。裴石听了,焦急万分,却怎么也没个主意。俩人议了半宿也没理出个头绪,只好等胥无梦回来再做打算。裴石本经历连串地打击,又见军中被尸位素餐之徒把持,更觉无望,索性把伤兵善后等事交与项羽处理,自己托病不出了。


第一百零一章 烽火战国8

  话说胥无梦赶到皇都进到宫中,由一名生面孔的内侍引领,过了磁铁门,又不知几进几出,行至一处幽静的小院内,那内侍让胥无梦稍等片刻,便先行离开。胥无梦坐在院内一颗两人抱的古杏下,见院内满目破败,遍地落叶,猜想这是一座常年失修的偏院。借此疑问,他站起身来走到院内唯一的一座房舍前,这房舍虽小,却和皇宫其它地方一样精致,只是长久无人打扫收拾,显得破旧不堪。房梁上挂着块满布灰尘的牌匾,胥无梦辨得上面写着“依月斋”三个已经褪色的朱红大字。这是什么人住过的地方?他刚想到些什么,一内侍端着一个盘子从北门走了过来,这内侍低着头,看不清正脸,但从体型来看与先前的内侍已不是同一个人。当那陌生内侍靠近之后,胥无梦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奇异起来,准确的说是惊讶里带着疑问。胥无梦刚要说话,那人给了他一个眼色,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闭嘴。胥无梦当然看明白了,他只好把满脑的疑问给吞了回去。那内侍把盘子上盖着的玄鸟殒卵纹丝巾掀开,从里面露出一个禾纹铜壶和一个玉爵。又一只手端着盘子,一只手拿起铜壶往玉爵里倒了一杯酒,送到胥无梦的嘴边,胥无梦刚想乖乖的配合喝下,那内侍却手一抖,把酒全倒进了胥无梦侧面的衣领之中。这一抖,如果不是如此接近,根本看不出来,所以那酒看上去却实被胥无梦给一口喝了下去。这时,胥无梦突然听见好像有人说话,并且就在他耳边,“我一走,你立刻倒地,在我没回来之前,千万不能动。”胥无梦大吃一惊,他瞟了眼周边,哪里有人,只有那内侍望着他笑,却哪张过半句口。等那内侍走后,胥无梦躺在了满是金黄落叶的地面上。这时他并不在乎他的这种姿态,虽然作为一个军人来说,这种姿态代表着什么是非常明了的。更何况他并不是倒在沙场之上,也不是真的被敌人所击败,而是假装倒地,还是倒在皇帝的宫内。他确实不会在乎这些,只是这种状况是他曾经从来都没有料到过的,他思考过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当他大致理清思路后便无事可做,只能等那内侍再来,索性半睁眼睛用这个视角看起世界,当一片片金黄的银杏叶从蔚蓝的天空落下时,他忽然倍感舒畅,这时一种体会油然而生——人生真的太奇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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