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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脑袋摇了摇，“没有，我爸妈都在国外。” 何耀任命地把他扶上楼，从他衣兜里摸出钥匙打开门，把他扶到床上，给他脱了鞋子盖好被子。 “睡吧，我走了。” 手腕被抓住，褚骁翰睁开眼睛望着他，“别走，不要走，好不好？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你还知道我是谁嘛就喜欢我。” 褚骁翰好似用上了仅有的清醒认真答道：“我知道，你是我哥。”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何耀蹲下身子，“哥你妹，快睡觉吧。乖啊。”声音却是不自知的温柔。 到底还是不放心他一个人，何耀又去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等他彻底睡熟，才离开。
第5章 周六下午，排练室。 何耀一手搭着麦架，单手在手机上飞快打着字。 Richard嘬着奶茶路过他身边，忍不住八卦的心，“你的小奶狗今天怎么没来？” 他回复完褚骁翰最后一个字，回答Richard：“有案子出警去了，我说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叫啊。” “切，就他看你那眼神，还用得着我们说嘛。” 何耀笑着摇摇头，没接话。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跟个孩子似的，挺好玩儿的”，何耀看了眼时间，起身去拿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我先撤了，周一我有庭，我回去再准备准备。” “诶，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他不来了，你就要先走。” “哈哈，你说是就是呗。” . 褚骁翰一接到电话就迅速赶到石坪村的案发现场，几个小时之前这里发生了命案。苏然正站在院子里四下观察，应该也是刚到。 “师父。” “嗯，技术在里面勘验，我们先进去。大刘、方明绪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现场位于后院及前后院客厅。褚骁翰一进到后院客厅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地上随处可见片状及滴落的血迹，痕检正在对提取到的物证拍照装进物证袋里，他们已经在后院客厅中发现了三把刀。 死者名叫陈亮，只见他上身赤裸，侧卧于后院自家客厅的地上，身下有大量血迹，呈片状。报案人称陈亮是在前院姐夫家中喝酒时与姐夫孙胜利发生争执，被孙胜利捅伤，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亡。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这样的场面还是让褚骁翰有些难以忍受，但他极力表现得镇定，苏然蹲下去近距离查看尸体的情况，他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蹲了下去。 法医翻开他的眼睑，刚死之人眼睑结膜也应该是红润的，但此刻他的眼睑结膜却异常苍白，“这明显是失血过多的表现，他身上有两处刀伤，腹部正中这一处很深，凭经验讲伤在这个部位不会直接导致死亡。等尸体鉴定出来我联系你们。” “再去前院看看。”前院客厅桌子上摆着些剩菜和几只空的白酒瓶。 褚骁翰对着一桌子凌乱仔细查看，忽然他在桌子的边缘发现了一处痕迹，“师父，这像是刀砍的，还是新茬儿。已找到的那三把刀，一把是水果刀，两把是菜刀，不像能砍出这么深的痕迹。这里应该还有第四把刀。” 苏然赞同地点点头。 果然，痕检在前院走廊的杂物缝隙中发现了第四把刀，一把尼泊尔军刀，刀把和刀刃上都有血迹。 查看完案发现场，大刘和方明绪留下来查监控、询问证人。苏然和褚骁翰则马不停蹄地赶往执法办案中心讯问孙胜利。 讯问进行得还算顺利，孙胜利承认是自己捅了陈亮，但坚称是陈亮先动的手。 出了讯问室，苏然活动了下筋骨对褚骁翰说，“今天就到这，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 “嗯，师父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我已经叫了车。你今天表现得不错。” 褚骁翰故作沉稳，平静地说：“谢谢师父。” “我车到了，我走了。” “慢走啊师父，路上小心。”等苏然一走，褚骁翰立刻原形毕露，高兴得一路小跑回到了车上。 褚骁翰还是决定给何耀打个电话，那天他喝醉了是何耀送他回的家，他们本来约好今天他请客以示感谢，没成想却被临时通知去案发现场。电话接通，褚骁翰抢先开口，“耀哥你在干嘛，我这边刚结束。” 耳边响起何耀富有磁性的声音，“你今天心情不错。我在准备后天的庭。” “哈哈哈，我今天工作很顺利自然心情好。你饿不饿？” 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何耀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得轻快，“我还好，你晚上没吃饭？” “吃了，但现在又饿了。” “那你去吃点东西吧。” “......你要不要一起？” 何耀还是答应了陪他去吃东西。他打车到的时候，褚骁翰已经到了。 这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面馆，门脸不大，里面只有几张桌子，但这个点儿还有几桌客人，看穿着应该是出租车司机和外卖员。 褚骁翰点了两碗牛肉拉面，小声对何耀说：“别看这里环境一般，但面真的很好吃。” 面上得很快，何耀尝了一口，面条劲道，汤头浓郁却不油腻，确实不错。 褚骁翰忽然想起什么，忙咽下一口面，对何耀说：“这顿可不算啊，说好了要请你吃饭，我得请你吃大餐。” 何耀被他这憨直劲逗笑了，“好，你吃慢点啊。” “对了，你除了去乐队，想不想玩点别的？” 何耀停下筷子问他：“比如呢？” “露营。” “没玩过，不过可以试试。” “网友推荐一个新露营地点，你愿不愿意跟我解锁一下，现在天气还不算太冷，再晚点就不行了。” “好，那我需要准备什么？” “你介意跟我一个帐篷吗？” 还没等何耀回答，褚骁翰马上解释，“我有两只睡袋。” “当然不介意。” “那你什么都不用准备。等休假我们就去。” . 褚骁翰一忙起来就不分什么工作日和休息日，连着加班几天之后，终于在一个周二迎来一天半的休息时间。 何耀刚结束了个让他十分头大的庭审，正想着下午怎么摸鱼，褚骁翰的电话打了过来，“耀哥你有时间吗？我有假了，你能去吗？” 何耀反应过来是之前说好的露营。真是瞌睡有人递枕头，自然爽快答应。 “哈哈，太好了，那我们说走就走，我去接你。” 他们开着车飞驰在去往市郊一处山谷的盘山公路上，沿途群山环绕，层林尽染，叠翠流金。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晒得车里暖洋洋。车载音乐播放着轻快而应景的歌曲：“……如果想出发 就不要等到明天 拉住我的手 一起去冒险 每一天我都期待着新的挑战 我相信自己我不怕失败……” 这不就是褚骁翰，年轻、自信、充满活力、无所畏惧。 开了将近三个小时他们到达了目的地。明显感觉这里的空气比市里好上太多。山谷三面环山，谷中有条河，河水清澈见底，要是夏天景色应该更美。 褚骁翰选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去后备箱拿出装备，“我们趁天亮把帐篷支上”他的动作十分熟练，何耀想帮忙都插不上手。 “你动作真熟练啊。” “我爸爸喜欢露营，以前他经常约他的同事，我们两家人一起去露营。” 不一会儿，褚骁翰在地上扎上最后一颗地钉，大功告成。 太阳落山了，没了阳光的山谷瞬间就有了凉意。褚骁翰看了一眼何耀，“你穿得太单薄了，我给你带了羽绒服。”他转身去了车里拿羽绒服递给他。 “......谢谢。”何耀顿了一下，接过衣服。已经好久没有得到过这么细致入微的关心，竟让他有些不太习惯。他们身高身材差不多，褚骁翰的衣服穿上他身上很合身。 “那你呢？穿什么？” 褚骁翰拉了拉自己的冲锋衣，“我不冷，我这件衣服很防风。羽绒服就是为你带的。” 天已经完全黑了，褚骁翰打开了露营灯，“晚上我们煮火锅。” 何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在野外也能煮火锅？” “当然啊，你能吃辣吗？” “能。” “那太好了，我们煮麻辣锅。” 没用多久，卡式炉上的小锅子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一锅食材丰富的麻辣锅就煮好了。 两人吃饱之后，褚骁翰又从包里翻出块茶饼，“这我爸珍藏的古树茶，吃完火锅再煮点茶，解腻又消食。” “你还挺周到。” 褚骁翰腼腆地一笑，没接话。 何耀笑了笑，心道这人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可真好玩儿。 因为已经过了露营的最佳季节，附近只有三两个帐篷。这里安静平和，生活中的烦心事好像暂时被屏蔽了，他们很放松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你爸妈是南大的教授？” “我爸爸是。” “是研究什么的？” “研究地质的。” “你为什么没有子承父业啊？” 褚骁翰垂下眼睑，小声说：“没有为什么，我就想当警察。” 何耀点点头，没再多问。 晚间的山谷有些起风了，褚骁翰解下露营灯，跟何耀说：“我们进去吧。” “嗯。”何耀先钻进了睡袋。 “我帮你把帽子系紧，你的胳膊可以从这个洞里伸出来。”帮何耀整理好睡袋，褚骁翰才开始弄自己的。 睡袋里很暖和，何耀躺了一会儿身上有些出汗。 “冷不冷？” “不冷。” 潺潺的流水声很安眠，何耀的睡眠一直不太好，躺了一会儿还真有些困了，他懒懒地说了一句：“我睡了啊。” “哦。”褚骁翰一晚上都很兴奋，眼下毫无睡意，但他还是贴心地伸手关掉了挂在帐顶的灯，帐篷立刻陷入一片漆黑，他小心地侧过头，放肆地看何耀，哪怕什么都看不见。 黑暗遮眼，却更容易听见内心的声音，他喜欢眼前这个人，这个与梁嘉洛有几分相似的人。 何耀的呼吸变得均匀，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褚骁翰轻挪手臂碰到何耀的胳膊，发现对方没反应，变本加厉地指尖轻触他的掌心，一笔一画地写：“喜、欢、你。” 手突然被握住，吓了褚骁翰一跳，“操，你没睡？” “手痒”，何耀抬起胳膊隔着睡袋拍拍他的头，“睡吧，乖。” 褚骁翰难掩心中失望，小声嘟囔：“我睡不着。” 何耀反握住他的手，柔声说：“......你挺招人喜欢的。” 褚骁翰瞪大了眼睛，“那、那、那你喜欢我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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